扬眉剑出鞘——Sable塞布尔
时间:2018-04-27 12:12:09

  这一次的亲吻,不再像刚才那样生涩,两人都放松下来,愈发感受到对彼此的真实影响。
  鼻翼摩擦着,唇瓣紧密相贴,新生的胡茬扎在脸上,皮肤像过了电一样;呼吸滚烫灼热,肢体混乱纠缠,感官被渴望压迫着,毫无章法却需索无度。
  在本能的驱使下,杨梅试探着微张开嘴,很快便有了湿湿滑滑的触感。
  她感觉很新奇,试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仿佛坠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未知世界,被裹挟着越陷越深。
  探索、游戏、厮磨、缠绵。
  留恋、辗转、温暖、甜蜜。
  荷尔蒙催使多巴胺分泌,将生命里所有美好的记忆唤醒;整颗心融化成为一汪春水,随着每一次风吹草动勃然跳跃。
  某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忍不住想要喊停,随即又被当下的情景吸引,顺理成章地再次沉迷。
  不要忘记。
  是的,不要忘记。
  那反复温柔的辗转、似曾相识的轻咛,还有恋恋不舍的种种缠绵,仿佛都曾经无比真实地发生过。
  “你在蒙苏里公园就偷偷亲过我?!”
  当两人终因供氧不足而分开,杨梅直接道出心中疑问,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
  肖铎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忙退后抵靠在墙壁上,似乎以为这样就能自证清白,与过去切割干净。
  杨梅心里却已有了定论,一边摇头一边假装懊恼:“没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是这种人?”
  原本的尴尬被一扫而空,肖铎气得笑出声来,随即将人抱在怀里:“反正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有过之前两次尝试,他已经能够熟练地低下头,准确衔住那一抹红唇,自然而然地亲吻、吸允、挑逗。
  杨梅闪避不及,被迫“任人鱼肉”,很快便气喘吁吁,双腿也失去力气。
  正当她要滑落到地上的时候,肖铎逼得更近了,身体紧贴着身体,长臂如铁锢般锁紧,恨不能将最后一丝氧气从肺里挤出来。
  杨梅不得不再次张开了嘴。
  肖铎如愿以偿,放心大胆地攻城略地,像个钻进食品储藏间的孩子,肆意品尝着自己的战利品。
  舌尖抵触着牙齿、唇瓣被吸允至红肿,生涩的接吻技巧尚待磨练,却带给身心无限满足,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要更多。
  最后,职业运动员的肺活量也不够用了,只好意犹未尽地放开彼此。
  女孩被他亲得七晕八素,一张小脸红得不像样子,就连呼吸也无以为继:“坏……坏蛋!”
  肖铎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你还是快走吧,明天再见。”
  色彩旖旎的幻想刚刚产生,就被他这句话打破了,杨梅不明所以,立刻瞪大眼睛:“为什么?”
  “……昨天刚打完比赛,今天就坐飞机回国,我想早点休息。”
  言谈间,他再次伸手扭开门锁,像是生怕自己后悔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推开了门。新鲜空气瞬间涌入室内,冲淡了狭窄走道里的暧昧气息。
  杨梅半还不死心,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刚才可是你让我留下来的。”
  肖铎依旧不敢看她,佝偻着脊背,略显局促地挠了挠头发:“刚才没这么累。”
  “……神经病。”
  被对方急转弯的态度弄懵了,杨梅气得直跺脚,干脆转身朝赵星歌家走去。
  甜品店的后门直通家属院,此刻太阳已经下山,半空中高悬一轮明月。皎洁月光照在她身上,拉出细细长长的影子,看起来格外孤独。
  压抑住追上去的冲动,肖铎忍不住大声招呼:“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杨梅走出几步之后,拗不过心中不舍,还是站定了步子,回头答道:“六点半。”
  尽管期待能够早点见面,他还是被这答案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确认:“来那么早干嘛?”
  女孩做了个鬼脸,凶巴巴地抛出两个字:“喂猪!”
  说完,她甩甩头发转过身去,与越来越浓的夜色融为一体,彻底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不复再见。
  肖铎被骂得很开心,一直目送着对方离开,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大门。
  当晚,杨梅被迫到闺蜜家借宿,挤在赵星歌的小床上,义愤填膺地抨击肖铎突然翻脸的行为——就连两人确定关系这种大事,也成为他受指责的原因,理由是占完便宜就跑,人品有问题。
  女记者居中裁判:“说他占便宜也不对,你难道没有享受?”
  “‘享受’?!”
  杨梅冷哼:“要么是‘吧唧’一声盖上来,要么是把人家嘴唇吸破,有什么好享受的?跟书里写得完全不一样!”
  “啧啧,如果真不喜欢,亲了一次就该叫停,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
  她又羞又躁地说:“我被抵在墙上,根本逃不脱啊!况且他还那么用力,一身骨头、裤兜里的手机,简直要硌死人。”
  记者的关注点与众不同:“……二线队员不是不让用手机吗?”
  “我怎么知道手机从哪儿来的?”杨梅翻了个白眼,“反正差点要被硌死了。”
  赵星歌模糊猜出事情前因后果,却见闺蜜一脸懵懂,随即意识到杨叔叔在两性问题的教育上严重失职。
  她忍不住指着对方鼻子,义愤填膺地怒斥:“杨梅呀杨梅,你才是个臭流氓!”
 
 
第34章 夫妻店
  听罢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 杨梅脸红得快要烧起来, 只好把头埋进被单里,再也不敢看人。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赵星歌嘲讽:“什么‘博览群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生理课白上啦?小黄文白读啦?”
  杨梅从被单里扒出一条缝, 却依旧不敢露脸,死鸭子嘴硬地狡辩:“理论和实际有距离的!谁第一次摸那玩意儿就知道是那玩意儿?!”
  绕口令似的一段话,把听众绕晕了, 赵星歌愣神半天, 好不容易才抓住重点。
  待到她会过意来,差点被呛出一口老血,连忙手足并用地压到杨梅身上, 隔着被单又抓又挠:“你这个淫&妇,居然还敢用手摸?难怪被人从屋里赶出来,活该!”
  或许是因为太过兴奋,两个人一整晚都在打打闹闹, 房间里不断传出欢愉的笑声。
  赵家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听不清屋内的对话,却能感受到那份独属于青春女孩的热情洋溢。
  夫妻俩无声相望、默默苦笑:既为杨梅和赵星歌的友谊感到欣慰, 又为赵星河感到遗憾。
  赵爸爸握住赵妈妈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 正准备安慰对方,就听见妻子幽幽地说:“只要阿梅过得开心, 其实怎么样都好……嫂子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赵爸爸长须一口气:“你我作为旁观者,当然能够看开。关键是你家那个傻儿子,不善表达又死心眼, 恐怕难得转弯。”
  “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吧。”
  第二天,杨梅谢绝了赵家人的盛情挽留,借口店里有事,早早来到了梅林小筑。
  时针刚指向六点钟的方向,街上没什么人,空气中还残留着薄薄的凉意。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鸣叫,歌声欢畅而轻快,把沉睡的居民们从美梦中唤醒。
  洒水车缓慢驶过,在晨曦的映照下,潮湿的水雾折射出七彩光芒,让人心也蒙上明亮的色调。
  她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也不是第一次早起开店,却像是第一次看到沿途的各种景象,感觉前所未有的新奇。
  环顾四周,杨梅明白生活其实并未改变,是自己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让她变化的那个人,正在前方等着她,而且应该还会与她一起,并肩走向未来。
  梅林小筑前门的卷闸帘放下了,与家属院联通的后门却并未反锁,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动静。推门进屋后,杨梅从走廊的墙壁边探出头去,却见小套间里空无一人,床单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
  肖铎的行李还放在原地,洗手间里的毛巾透着湿意,想必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杨梅换好厨师服,推开卷闸帘,按部就班地准备开店。她顺手往烤箱里放入两块松饼和一个法式蒜蓉面包,又把培根用煎锅热好,就着剩下的油煎了两个半熟的鸡蛋。
  牛奶刚倒进杯子里,就有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
  肖铎浑身是汗,头顶冒着热气,T恤打湿了粘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他的步伐矫捷而轻快,有种运动之后特殊的兴奋感,散发着朝气蓬勃的活力。
  看到厨房里的身影,他微微一笑,眉眼被汗水打湿,折射出星辰般的光芒:“你来啦?”
  “臭死了,快去洗澡!准备吃早饭。”
  杨梅假装嫌弃地撇撇嘴,转过身继续干活,手中的牛奶罐却抖得厉害,眼前尽是男人荷尔蒙爆棚的模样。
  肖铎揪起衣领,自顾自地闻了闻,却差点被呛到,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自己从来没感觉。”
  “行啦,快去吧,待会儿还要开店呢。”
  杨梅催促着对方离开,直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方才如释重负,强迫自己适应这充满了异性气息的氛围。
  从洗手间里出来,肖铎再次恢复清爽模样:一颗颗水珠凝结在发梢,身上散发着沐浴液的清香。
  法式早餐色香味俱全,还没走近就勾得人食指大动,再加上刚刚结束晨练,身体亟待补充能量,他更顾不得讲客气,刚坐下就忙着用手往嘴里塞。
  杨梅连忙递过去一副刀叉,又抽了张纸巾给他,好气又好笑地说:“拜托,能不能有点吃相?”
  肖铎吸允着手指,显得意犹未尽:“你昨晚说今天要来喂猪……”
  女孩涨红了脸:“不服气啊?”
  “你骂我是猪无所谓,”他低头看看盘子里剩下的早餐,“但这些可不是‘猪食’。”
  那双黢黑的眼睛里闪着光,表情异常认真,仿佛自己是在证明某个真理,而非礼貌的恭维或简单的奉承。
  杨梅内心受用,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好低头抿了口牛奶,嘴角微微上扬。
  “喂,你长了牛奶胡子。”
  肖铎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她沾染的奶渍,没等对方擦干净,就以极快的速度探出身子,用舌尖轻舔过女孩的唇瓣。
  杨梅吓得连忙退缩,恍惚感受到那温暖潮湿的触觉,一颗心立刻如擂鼓般狂跳起来。
  偷香成功,男人低头继续吃着早餐,白皙的侧脸却渐渐涨成了猪肝色,刀叉偶尔磕碰出声响,显得颇有几分做贼心虚。
  回想起昨晚与闺蜜卧谈的话题,杨梅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助理教练可以用手机吗?”
  肖铎根本不敢抬头,更听不懂对方的问题,只好清清喉咙,慌忙追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她试图调整思路,“如果你竞聘成功,还会被当做二线队员管理吗?待遇怎么算?”
  见对方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肖铎也松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教练员的确比较自由,但待遇也是和成绩挂钩的,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就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如此解释,杨梅其实心中早有预料,但还是难免失落:“那我们的关系也不能公开?”
  肖铎抿了抿唇,沉声道:“对不起,如果我没能取得好成绩,这段关系会对你造成压力的。”
  “我懂。”
  女孩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却让他感觉愈发歉疚。
  肖铎试探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一双皓腕,用承诺的口吻说:“东京奥运会结束,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申请退役,那时候做什么都没人管了。”
  杨梅不服气地反驳:“谁说的?那时候你是奥运冠军,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怎么可能没人管?”
  明白对方是在给他加油鼓劲,肖铎感觉愈发温暖,心脏勃&起跳动充满力量,灵魂也由内而外变得强大——这一切都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
  两人先后吃完早餐,又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没有时间多做准备,很快便迎来了第一波客人。
  第一波之后是第二波,第二波之后是第三波和第四波,再后来大门干脆保持敞开的状态,任由人们来来去去。
  按照中国人的饮食习惯,店里的客流高峰集中在上午,法式甜品与早餐搭配,既美味又饱腹。
  刚出炉的面包冒着热腾腾的香气,不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柜台前面刚刚空出来,就有更多的顾客往里挤,耐心地排成长龙,等待下一炉新鲜糕点。
  昨晚准备的面团数量不少,消耗却异常迅速,直到橱窗里挂起“售罄”的标志,才不再有人询问。
  梅林小筑做的大多是街坊生意,顾客们习惯了扫码支付,就连收银员也不需要。杨梅索性没请帮手,从下料到包装,里里外外全靠她自己。
  这种经营方式本身没有问题,只是人多的时候难免手忙脚乱,好在都是熟客,一般不会抱怨。
  如今,店里突然多出一个身材高大的“服务员”,不仅礼貌周到、温柔可亲,还会耐心地为介绍各种糕点,甚至不忘鞠躬致意。
  如此殷勤的服务,让习惯自助购物的客人们受宠若惊,不知不觉就多买了不少东西。
  结果午饭时间还没到,柜台上就只剩下几根法棍,孤零零地杵在筐子里,与收银后台的大丰收形成鲜明对比。
  挂上闭店的招牌,肖铎刚准备松口气,却看见杨梅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转眼就钻进厨房里了。
  他一边跟过去,一边调侃道:“东西都卖完了,还不让伙计下班?地主老财也没你这么狠心。”
  “店里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杨梅搬出两盒酥皮,俏皮地说,“可我的东西还没卖完。”
  肖铎无奈地苦笑,转身洗了个手,帮忙将酥皮摆放在烤盘上,看着她用蛋液住满一个个挞模,再将托盘推进刚空下来的烤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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