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有毒(穿书)——栈茶
时间:2018-04-27 12:13:16

  “那你不觉得奇怪么?”林森森轻飘飘地反问。
  “什么?”
  “为什么我敢出现。”
  黎昀眉心紧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林森森扯掉了脸上黑色的布,冲他笑了笑,道:“我敢,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说罢,黎昀身后的黑衣人疾速出手,一掌打断他的胳膊,握着匕首的手忽然垂了下来。另一侧,有另一个黑衣人迅速出脚,踢在他的膝盖上,瞬间又上前将他双手反扣于背后。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如果有,那是筹码还不够。”林森森好心的告诉他:“而当我拿不出筹码时,很简单,让他消失。”
  “哈哈哈哈!四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黎昀似乎有点疯,已经到安全包围圈的黎文瑞漠然而视,悠然道:“闹剧该收场了。”
  不必黎飔说话,就已有人将黎昀收押。
  这段时日的风起云涌,在这一刻风轻云淡。
  黑衣人们揭了脸上的黑布,都是黎飔手下的暗卫,由牧柯和青竹带领着。林森森一袭黑衣站在他们中间,白皙清秀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与黎飔四目相对。
  她本瘦弱,可这时分在黎飔眼中竟无比强大又坚韧。黎飔心中有无数情绪翻涌,明明是他该保护她的,却是她为他支撑起坚硬的保护壳。
  “森森。”黎飔几步走到她身边,没有再动作。只是半月不见,却恍如隔世,思念噬骨。
  林森森的笑容更灿烂了些,眉开眼笑:“三爷,陛下还在等你。”
  “嗯。”黎飔知道,但面对着她的眉飞色舞,也忍不住笑。他温柔地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在她的唇边落下轻轻一吻,温柔的要命。
  众目睽睽之下,林森森有点脸红,耳朵渐渐发烫。
  黎飔失笑,温实的指腹捏着她的耳垂揉了又揉,宠溺极了:“回去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我在家等你。”
  “嗯。”
  又是一吻,没有缠绵悱恻,却足够温柔缱绻。
  黎飔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她率先离开。林森森拿他无可奈何,只好在他的目光下先走一步。她在别人的保护圈中不疾不徐的走着,在巍峨壮丽的皇宫里渺小极了,可在他眼中却格外清晰。
  直到人走远了,背影也不见了,黎飔才转过身去黎文瑞的寝宫。
  还有一些事情需收尾,如今只剩黎飔了。
 
 
第66章 一笑一尘缘
  黎昀意图弑君谋反被收押,其生母陈贵妃心中心疼懊恼又忍不住失望责备,她到黎文瑞的寝宫想探探口风、求求情。
  彼时,黎文瑞正与黎飔说话。
  “老四党羽的余孽就交给你了。”
  “是。”
  这次清理门户,出力最大的是林森森。当日黎文瑞与林森森制定计划后一度怀疑过她能否完成,毕竟这种事不但需要机敏,还需要有耐心。
  结果说明,林森森完成得不错。
  黎文瑞颇为欣赏,但在黎飔耳边没提一句林森森的好。他不反对黎飔与林森森在一起,却也不支持。他道:“老三啊,这龙椅朕坐了二十多年,最初也曾欣喜若狂,可时间越久,越是觉得肩上的责任越大,当皇帝并不轻松啊!”
  黎飔没有接话。须臾,黎文瑞摆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恰好陈贵妃进来,黎飔目不斜视,行礼告退。
  那宫里陈贵妃与他父皇说了什么,他也没心思理会。如今,他只想回去洗个澡,再去找林森森。
  林森森离府十多日,终于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在黎昀府上虽也给洗澡,但总觉得心里膈应。
  这十多天,她忍了忍、忍了又忍,可算是过来了。
  “四姐,请大夫来复诊吧。”林嚞嚞担心她这十多天没能养好肚子的小孩儿,何况这一胎原本就不太稳固。
  “嗯。”林森森应了。
  事情圆圆满满的结束,放松下来的林森森顿觉疲累不堪。这些天提心吊胆,晚上觉也没睡好,幸亏有青萝在她身边。
  黎昀的势力不论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都有黎文瑞来解决,她只负责引玉,还有传递消息。她什么都不会,传递消息只能由青萝去做,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不多时,大夫来了,给林森森望闻问切。片刻后表示,还是有点虚,还得小心养着。
  黎飔过来的时候,恰好遇上离开的大夫。
  送大夫出来的是青竹,他顺口问了句:“森森怎么了?”
  青竹低着脑袋,支支吾吾。
  黎飔眉心微蹙,走了进去。
  太阳渐渐走在西山脚,霞光满天。
  林森森晚饭都不想吃,先睡一觉再说。她刚要爬床脱衣服,黎飔就到了,她要扒衣服的手一顿。
  “累了?”
  林森森点头。
  “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再睡。”
  林森森想了想,觉得也是,便让宜双准备晚饭。她坐在床边没动,随口扯了个话题,道:“烂摊子收拾完了?”
  “嗯。”黎飔在她边上坐下来:“我刚才看到大夫来过,怎么了?”
  “你喜当爹了。”
  黎飔懵懵然,楞了须臾才回过味儿来,神色瞬间颇为难以描述,而后才柔和下来,眉眼染上欣喜难耐:“真的?”他知道林森森不会骗他,却忍不住再问这一句。
  林森森笑起来,看着他有些惶然的欣喜,道:“真的。”
  黎飔已整理好情绪,收起惊讶,只余难以平复的愉悦与心疼。这段时日林森森受了多少苦他还尚未知晓,但不必细问便能知其苦必不少,又有这个孩子需她守护。
  他喜欢她、爱她这么久,可每每她出事时都是无能为力,最后竟还需要她的出手相助,可她却无一字抱怨,甚至那些痛苦不堪的过程都被她云淡风轻的一带而过。
  他爱她,也欠着她。他想弥补她曾受过的苦,但这些都不必再说,只能用行动来表明他的情思。
  “森森,谢谢你。”黎飔温柔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像是面对着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动作轻柔的要命。他道:“我们成亲吧?”
  林森森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藏着万千星辰,璀璨夺目,却又倒映着她的模样,灿烂明亮。她微微笑,点头道:“嗯。”
  既是成亲,必当有三书六礼。黎飔一样没少,要将林森森明媒正娶。吉日在一个月之后,显得时间短促,好在黎飔府上还有管家给他帮忙。
  林森森便吃吃喝喝,坐等出嫁。
  出嫁当日艳阳高照,林森森清早就被喊醒来,虽然也高兴,但不至于狂喜。她任由宜双和青萝给她打扮,林嚞嚞也在帮忙。
  嫁衣里三层外三层,林森森一件一件往身上扒,大冷的天只穿个衣服就出了薄薄一层汗。光穿衣服就用了半个时辰,随后又坐在妆台前纹丝不动的让宜双给她盘髻。
  林森森不大喜欢这种盘发,复杂极了,左一圈右一圈的,头发不够浓密还用假发代替,梳起来虽然好看,但顶在头上有点重。还有那些发饰,步摇、发簪、华盛、毕钿,真是什么隆重,就什么往头上放。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盖上红盖头坐在床边等迎亲队来时,林森森只觉得头顶千斤重。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宜双匆匆跑进来,喜滋滋道:“来了来了,三爷来了!”听上去比林森森本人激动多了。
  又一会儿,炮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噼里啪啦的。
  林森森这头没有爹娘主持,是以黎飔是要直接进到房间来接人的。林嚞嚞站在她的身边,也是眉开眼笑:“四姐,三爷来了。”
  “嗯。”
  “四姐,紧张么?”
  “还好。”
  林嚞嚞失笑,道:“真好。”
  林森森伸手摸到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温柔的拍拍,笑说:“四姐将喜气与你分享,我家嚞嚞以后也会幸福的。”
  “嗯。”
  说话间,黎飔进来了,身上是一件与林森森的嫁衣同色的长袍,下摆与领口、袖口绣着深色连理缠枝暗纹,丰神俊朗,隽逸无双。
  林嚞嚞悄悄退至一边。
  外面的锣鼓震天,却仿佛忽然间飘远了。黎飔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人,心里仅剩的一小块也被填满了。
  “森森。”
  “嗯。”
  “我来接你回家了。”
  林森森嘴角微微上扬,应了声:“嗯。”只是一个音节罢了,却有着藏不住的幸福与满足之感。
  黎飔轻轻笑,弯腰将林森森打横抱起。
  一直到八抬大轿中。
  喜轿是正红色的喜轿,刻着比翼鸟与连理枝,由八个人抬着,可谓风风光光,无人能及。
  黎飔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恨不得这条喜路再长些,让他们一直走下去,又恨不得再短些,让他早些将她娶进门。
  轿子里的人藏在晃晃悠悠娇红色的喜帕下,听着外头敲锣打鼓后围观者们的祝福与议论,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成亲的喜悦与激动。
  路好像很长,一直没有走到头。
  路又似乎很短,一下就到了。
  黎飔府邸前的两头石狮子都结着喜庆的红绫,这会儿看着竟十分的可爱,仿佛在祝贺主人今日喜结连理。
  他下了马,到喜轿前踢轿子,而后将人又抱出来。
  他抱着她跨过火盆。
  他抱着她走上红毯。
  他抱着她直到喜堂。
  喜堂里缠了许多红绫,还有许多红字囍,还聚了一些来贺喜的人。高堂之位坐着当今圣上,旁边还站着魏公公。
  林森森被黎飔放下来,站定。她心跳有些控制不住,快得吓人。她觉得脸上很烫很烫,想必已经烧成了晚霞,幸好有喜帕遮挡着,没有人看见。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黎飔牵着与林森森之间的红绫,与其一起转过身,对着外面一碧如洗的天与万里平静的地,作了一拜。
  “二拜陛下!”
  两人规规矩矩的二拜了圣上。
  “夫妻对拜!”
  默契地转过身,面对面。黎飔透过薄薄的红盖头看里面藏着的人,眼里全是温柔的深情。他有点等不及,想将她抱在怀里,放在心尖上。
  三拜,礼成。
  “礼成!”魏公公不知是喊的还是高兴的,脸上也有些潮红,他高声又道:“送入洞房!”
  外头来了许许多多的宾客,诸如近日颇有些提心吊胆的林牧野、许久不曾见面的佟懿,都来了。甚至还有些人,黎飔也不认识。
  但是都没关系。
  黎飔将他们抛在外面,一心一意放在林森森身上。他关上门,转眼去看坐在床边的人。嫣红的嫁衣,绣着并蒂莲,花叶相连,栩栩如生。小巧的双手躲在宽大的袖子中,却露出一点白皙,在一团喜色中格外突出。
  他揭开喜帕,明艳艳的面容一下撞进他的眼中。
  她的双唇绯红,宛如春日里桃花盛开时那瓣鲜艳的花朵。她的双颊仿佛各自盘踞了一朵红云,迟迟不肯散去。她画了远山眉,眉下一双明眸倒映着他的模样,好似氤氲在烟雨之中,缱绻温柔。
  喜帕搭着发饰不肯掉下去,黎飔伸手绕过她的耳朵,动作轻柔的将喜帕取下来,搁置在床头的凳子上。
  再抬眼,林森森正微微笑。
  黎飔呼吸微滞。
  世间哪有什么所谓的美人,不过都是肤浅的皮相。最美的,只是自己心上人的浅浅一笑,勾魂夺魄,哪怕要他捧上一切,他也甘心情愿。
  站在他心尖上的小人又跳起舞来,黎飔不假思索,低头将那点嫣红吻住。
  两个人的双唇都是凉凉的,沾着十一月底的寒意,可轻轻一碰便擦出了热度,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瞬间滚烫滚烫。
  林森森闭上眼睛,双手不觉缠上黎飔的脖颈,她仰着脸,微微张开双唇与贝齿,与黎飔吻得缠绵悱恻。
  外头还是白天,天色明亮。
  凛冽的寒风这会儿偃息旗鼓,只轻轻地触碰着轩窗。
  黎飔一手搂着林森森纤细的腰肢,一手护着她的脑袋,已经将人带着平躺在床上。胭脂色的纱帐后,蕴着旖旎风光。
  但林森森的身体不允许,大夫说,胎儿尚未完全稳固,不宜行房。
  他停下来,看着眼底之人比他吮吸的通红又水润的双唇,低低地笑起来。他珍重地凝视着她,目光宛如一根羽毛,扫过她脸上的每一寸。
  爱意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说不清,当他察觉时已经无法自拔。兰息寺鸟语花香里她眼底的狡黠与冷静,平秋河旁摩肩接踵时她对佟懿的仗义相助,不肯向林有鹤屈服的倔犟与勇敢,面对所有人或事的云淡风轻,还有一旦将谁放在心上便宠得无法无天的柔情……
  细细的回忆时,他才发觉自己将与林森森的每一次相遇都记得清清楚楚,连诸多细节都不曾遗忘,宛如都刻在骨血里。
  她曾抄写过的《诗三百》与《词三百》都还在他书房里陈列着,还有兰息寺里她留下的那些罚抄的东西,也都还在。
  爱虽来得毫无预兆,却深得如同汪洋大海。
 
 
第67章 一笑一尘缘
  文锦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七,帝薨。
  天下同悲。
  魏松一身缟素,双手捧着一道遗诏,站在最高处望着宫门内跪着的一片文武百官,以及文锦帝的妃嫔与儿女们,展开了遗诏宣读。
  “朕自继大统二十五载,励精图治,任贤革新,思百姓之苦,理政治清明,守江山稳固……皇三子颸忠厚仁恕,贤明果决,知人善任,严己宽人,必能继承大统,即皇帝位。释服布告天下,官民周望。”
  是文锦帝对自己生平的自述,以及对继储者的宣布。
  遗诏是魏松从正大光明牌匾后拿出来的,无人敢有疑议,也无人会有异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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