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荣府长房——圣手镇九州
时间:2018-05-06 10:42:37

  按着忠雍王一贯的秉性,逆臣贼子都该千刀万剐,不过他是欠了颜氏人情的,态度也如康王一般含糊。
  阁老堂官纯粹是来打酱油的,装聋作哑低着头只等听吆喝,皇帝索性没理他们,等金昊也出班求情时故作叹息:“今坏家法,是你辈不幸也。”
  最终的结论是:“忠廉忠温二王罪在不赦,削去宗藉,籍没府邸家产,迁京郊圈管;王府长史、护卫均予革职,流放三千里效命;府中门客下人折为官奴,京兆府尹有失察之过,亦予革职,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勾结金祀为害地方,着命两江衙门即行抄家,其余涉事亲贵由三司合宗人府处置,童家及涉事巡捕早已发落,此不赘述。”
  自太宗晚年便成气候的忠廉党终告土崩瓦解,在永泰八年彻底落下了帷幕。
  颜氏的处分也比预料更轻:“鲁国公主知情不举,虽有苦衷,嫌隙难免,罚俸三年、降爵一等,收回前赐储君秩物。”
  忠敬王在颂恩起身时不经意瞥到鲁国公主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联系前后,恍恍惚惚觉得事情好像并不似表面看来这般简单。
  宗亲们对这个结果大都是满意的,别以为降爵罚俸的处分不严重,要知道,这一级降下来可是有君臣之别的。
  热闹多年的贾家四邸终于消寂下来。
  颜氏这才将太宗手书的“保全金祀”四个字秘呈皇帝。
  也在此时,直隶省的乡试结果出来,贾蔷高中亚元,贾蓉也在十名之内,贾珍万分欣悦,不但加了两府月钱,又张罗着要摆三日的流水席以示请庆贺,别的不论,那些“逼宫”的族老们却是不敢再提料理秦可卿的话,贾蔷愈发坚定了“自强齐家”的念头。
  被削爵秩的颜氏并没有经受太大影响,忠恂郡王甚至坚定了要跟荣府联姻的打算,主动向董王妃催促赶早议定婚期。
  冷子兴定了“绞监候”,其妻冷周氏塌天一般整日在周瑞媳妇跟前哭诉,周瑞媳妇也不愿看着女儿年青守寡,跑到凤姐跟前哀戚讨情,凤姐并没好脸色:“你女婿诬陷大奶奶,害她连爵位都降了,大爷也黜了差事,老太太和老爷太太恨的不行,没迁怒到你们两口子身上已经算宽宏大度,哪里能出力把他捞出来?”
  周瑞媳妇听说后立改口风:“二奶奶,我那不争气的女婿是一时糊涂,求您看在奴才忠心耿耿的份上,好歹帮着美言两句。”
  凤姐摇头:“你还说,太太是怎样的人?能让的决计不争,前儿在荣庆堂发作了二太太,连老太太都没话讲。”
  随着忠廉王谋逆案尘埃落定,张夫人顺理成章从儿子那儿知道了冷子兴在这场变乱中扮演的角色,给贾母请安时直接朝王氏开火:“人家种了善因得善果,公主是养了你家的猫来偷自己的鱼!那冷子兴算个什么东西?不是瞧你们面上,公主能把采买玩器的差事交了他?这回好,竟告着公主私设刀兵谋害圣人!若是圣人信了,二太太不在意儿孙死活,我们大房可还有六个不顶事的孩子在呢!”
  王氏满脸憋屈:“大太太这话实在教人无地自容。”
  薛王氏见妹妹吃瓜落,待要走时却不便走,又听张夫人说:“谋逆是罪犯九族的买卖,就算二太太仗着是首告把二房开脱出来,大房死绝了,敢情宫里的小姑奶奶就更有体面是不是?”
  贾母头遭见大儿媳这般动怒,只得缓缓地打圆场:“你弟媳虽不伶俐,还是识大体的,举荐不当的错她该领,但那冷子兴并非贾家奴才,你弟媳也不能事事约束了他。好在圣人英明,没信了小人的话去,大太太就看我的老脸,饶过她这遭去。”说完又叫王氏给张夫人赔罪。
  王氏接了茶盏捧过额头:“大嫂子,叔妇虽然笨拙,也知道顾全大局的道理,此番叫公主遭屈,十二分是我见人不明,还求嫂子看宝玉面上,宽恕我这次吧。”
  张夫人依旧沉着脸:“老太太,不是我这做媳妇的拿大,实在是为关系着阖家生死才后怕,说句对皇家不敬的话,这回亏得是忠廉王的手笔,若他跑到别家王爷府里嚼回舌,圣人还不先发羽林军把咱家抄了再论别的?您已经过了古稀年纪,两个小的还不会爬,老的老小的小,万一哪个受了惊,我们这些当家的拿什么替出来?”
  贾母无法,又放下身段服软:“我哪里不知道你的难处,可知道的明白你小婶识人不明,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糊涂了要害自家,若是太子爷信着迁怒元春,她受委屈你也心疼不是?”
  张夫人缓缓脸色,终究是把茶盏接到了手里。
  凤姐多机灵?别看平日和二房并不疏远,将亲姑妈和亲婆婆摆一起让她做个选择题试试?颜氏口中的“傻大胆”实实在在害怕三个人:贾母是贾家的宝塔尖,凤姐面对老太太时其实是敬重讨好多一些;颜氏位尊,让人生畏的是她的出身和爵秩;真真正正叫琏二奶奶打从心底生惧的还得是琏二妈妈。张夫人算和气的人,但就像豪横的老鼠不敢因为花猫性柔主动撩拨它一样,凤姐在婆婆跟前绝对能达到“大青好媳妇”的标准。你让她在这档口与张夫人打擂台?凤姐自认还不愿意做贾琏的下堂妇。
  当媳妇的识趣,做婆婆的却讨嫌。张夫人不会没有格局的对付一个小小的陪房,收拾了王氏又想起还有个儿媳是姓王的,找着机会责问:“苓姐儿已经一岁多了,还没有消息么?”
  凤姐唯唯:“已经在调理的。”
  “琏儿都二十六了,连个儿子都没有!”张夫人不满道,“你该贤惠了。”
  没有儿子是硬伤,特别是还有能生的嫂子在一边对比着,张夫人没给儿子塞过丫鬟,但绝不是没有塞人的权力,凤姐只好表态:“太太放心,媳妇回头就挑两个面相好的放在二爷屋里。”
  张夫人摆摆手:“我不讨你们的嫌,随着你们心意罢。”
  直到出了荣禧堂,凤姐终是按捺不住,眼泪断了线的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部完!
 
☆、教子女淡然立世 弃蜚语诚心致歉
 
  永泰九年的正旦朝贺,销声良久的鲁国公主终于出现在大众面前。
  从事发到判决,忠廉王逆案前后不过二十日便告具结,脑袋活泛的亲历者渐渐有了揣测,其中玄机怕不像流言中描绘的那般肤浅。
  而身陷谋逆案风波的鲁国公主好似在一夜之间淡出了众人视线,内廷的常客再不曾出现在宁寿宫与坤宁宫的地头上。
  不管计划的如何周密、不管在忠廉王逆案中扮演了何样角色,颜氏有一项原罪是无从开脱的,那便是将帝后皇子置于了险地。
  因为这一条,公主府门前“车马稀疏”是必然的结果。
  颜氏自己没有太大波动,她原本担心几个孩子接受不了落差,在听到贾葵感叹一句“清净保平安”时极为讶然:“我们家富贵了他们才会上门,你在外面也能更有体面的!”
  贾葵解释:“以往咱家虽是公侯府邸,凑来的门客比及王府也有过之,而今威势稍泄,正是该有的本分。”
  颜氏从新打量儿子一眼:“娘在之前是有半朝銮驾的,难道不该有胜于王府的排场?”
  贾葵摇摇头:“您是皇上的晚辈、东宫的表姐,现下看受着尊崇并无大碍,但皇太子是继承大统的储君、皇太子妃是将来节制内外的坤宫女主,他们该如何安置您这个昔日平起平坐的封国公主呢?”
  颜氏大为畅快,把贾葵拉到身边狠亲了一口:“我的儿子长大了,以后为娘的只管安居高乐、母以子贵便是,再不用跟他们爷儿们较量心机不讨好处。”
  贾茂朝哥哥扮个鬼脸:“羞!羞!”
  贾葵红脸嗔怪:“娘——”
  颜氏并未撒手:“葵儿,你是大人了,为娘不妨说的通透一些,贾家从你高祖算起到如今已经是第五代,两代国公拿性命挣下荣宠家业,这才成就了荣国府的光耀,你的祖父是有大智慧的人,他若还像父祖一般奋力军中,早就招了引来杀身之祸的忌讳,也为这个,你祖父宁愿弃下满腔抱负敛一敛贾家的锋芒,等着你父亲这一代再图文路。倘非形势所迫,你父亲就能从科举举业,一步步将贾家打造成书香世家。可你刚出生的那会子,朝廷内忧外患,不得已复了先祖的戎马之路。你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往后就得从你这儿开头弃武从文、诗书传家了。”
  贾葵郑重地点点头:“儿子明白。”
  颜氏看着贾茂说:“哪怕你和你弟弟们将来都有爵位,是立在勋贵一堆的,那也得教他们知道,没了荫身爵位,你们照样有资本,这个资本就是进士的功名!”
  贾葵表态:“您放心,儿子一定用功读书,争取早日金榜题名。”
  不满六周岁的贾茂对母亲和兄长的话是半知半解的,但他在进宫时也低调了许多,除了上学,并不会多说一句话,任凭同窗们背后指点。
  儿子都已长进,为娘的再没有放不开的道理,两三个月中,除了在家带儿子,顶多走几家紧要亲戚。家务事还由贾瑾、贾玫、凤姐协管,因受冷子兴之累,二房识趣的消停下来,荣国府倒是风平浪静的没有兴起波澜。
  此番册封皇太孙,比及上回更加隆重,金昊可不似他的苦逼老爹那般有十几个凶悍的异母“手足”夹击,在内帷的事儿上,石皇后比独孤皇后更加干练,册封前直接把金昊以外的其他儿子召到跟前敲打:“听说朱允炆在受册皇太孙时朱棣拍着他的后背说‘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今天这样的福分’,你们也都是琮哥儿的亲伯叔,他受了册封,甭管年纪辈分,在家是叔侄,居国为君臣。哪个敢恃着尊行对琮哥儿不礼貌,你们父皇慈善,我是断断不能饶过的!”
  诸皇子唯唯:“儿臣不敢!”
  石皇后又道:“琮哥儿虽小,品行是你们看着的,但要做叔叔的礼貌,当侄儿的哪有不尊重的道理?”
  金阳打头表态:“母后放心,国法体统,不容儿臣玷污。”
  金曈弟兄各自附和。
  皇子们尚且如此,远一层的宗亲更不敢怠慢,大典布置的尤为周到,诸王的表现都算可圈可点。
  不但要册立孙子,皇帝还给弟弟儿子们批发爵位,康亲王世子赐亲王俸,忠顺王、忠诚王、忠雍王、忠恒王、忠敦王、忠懿王、忠敬王进爵一等,忠恂王授“郡王品级”,未受封太宗皇子皆加双字郡王;皇次子到皇六子均封一字郡王,各王府长于皇太孙的嫡长子封世子。另谕刑部:除犯大逆、□□、伤人之罪的,一律大赦。
  连义直郡王的嫡长子都赏了一处皇庄,却终究没有鲁国公主什么事儿,站班时颜氏已从外命妇第一落居封国公主最后一位,不少公主王妃都觉称意:“老爷子在时你个外姓的挡我们前面,这才三四年光景便要落回原型,俨然是物极必反的道理。”
  虽是如此,鲁国公主的威名不全由太宗皇帝而来,命妇还知道分寸,并不敢语出讽刺。
  册封大典结束时,众人要从太庙回乾清宫领宴,恒亲王忽然吩咐道:“且住一住,咱们走在鲁国公主的后面。”
  管事赔笑:“爷,您如今已经是一字亲王了,又是长辈——”
  “不必啰嗦。”恒王直接下了轿子。
  后头的敦亲王疑惑不解,打开轿帘问:“五哥,你怎么不走啊?”
  恒王摆摆手,示意让他先行。
  鲁国公主的位置在一字亲王等级的最后一位,恒亲王待其近前时忽然抱拳,对着颜氏的轿子深深一揖。
  颜氏听到传报先是一怔,隔着帘子望向揖身未起的恒亲王无声叹息:“走罢!”
  紧跟在后面的是懿郡王与敬郡王,敬郡王有所了悟:看来他这位五哥并非不知欠了鲁国公主天大的人情。
  恒亲王金褀是已革忠温郡王金禶的胞兄,太宗朝时属于皇子中的酱油派,他出生那会儿恰逢甄贵太妃进宫,郭太妃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地位受到动摇,恶斗之下把位份儿子都丢了,金褀就被如今的皇太后放到了童贵太妃的宫里抚养。
  童贵太妃是taizu高皇后的亲侄女、太宗皇帝和康亲王的亲表妹,虽说没有子女,想欺负她必得相当的胆量,甄贵太妃弹压了明、马、郭、吴等同在嫔位的有子情敌,渐渐的又想辖制已经是妃位的童贵太妃,元宵开筵伴着太宗往交泰殿时抢占了妃嫔首位,童贵太妃去的晚一些,直接当着皇帝表哥的面提醒“妹妹”:“这不是你能坐的地方。”
  甄贵嫔憋红了脸,我见犹怜的看向“大靠山”。
  太宗皇帝果然心疼,刚想说什么的,对上表妹严肃的面孔又将话咽回去,皇后已经开口:“甄嫔进宫不久,还不懂规矩,这却是我的不是。”
  甄贵嫔只好委委屈屈地将座位让了出来。
  其后六宫晋位,太宗皇帝有意将表妹晋为皇贵妃,童贵太妃辞道:“主子娘娘贤德昭著,臣妾无子无功,岂敢近于凤位?”
  太宗皇帝感慨童贵太妃谦让,当即表示:“皇后以下,童贵妃执牛耳。”因为如此,哪怕甄贵太妃后来有了与童贵太妃平起平落的位份,也没敢再以后宫第二人自居。
  有鉴于此,复了元气的郭太妃不但没要回儿子,反倒主动向太宗恳请:“童妃姐姐贤德温婉,实胜于妾,五哥儿得其教养,为妾之幸!”
  因为如此,金褀一直在童贵太妃宫里长到五岁进学,郭太妃也稳固了地位,连生下一子一女,成为太宗后宫的六大头目之一。
  太宗驾崩,恒亲王请旨迎奉养母,童贵太妃没答应,在皇太后面前推辞:“嫡母、生母都在,臣妾虽是体念哥儿的孝心,却并不好为此坏了规矩。”
  皇太后倒劝她:“郭妃有两个儿子,老五又是你养大的,我点了头,再没有不妥当的。”
  不管心里怎么想,还被绑作肉票不能出宫的郭太妃也说:“生恩岂及养恩重?我不放心老七,将来怕要多盯着他一些,老五那儿还得劳累姐姐辛苦约束。”
  两下折中,最后达成共识,以后随着童贵太妃的心愿宫中王府两处住着,一来全了养子心意,二则不怕他以后夹在生母养母之间为难。
  这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孩子有一个特点:我可以老实没存在感,不跟你们争抢什么,但千万别觉得我好欺负,吃素的老虎并不是狸猫,谁敢乱伸爪子我就咬死谁。
  概由此因,恒亲王向鲁国公主行大礼的举动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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