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栽竹——熊猫珍奶
时间:2018-05-08 19:26:45

段玉裁点点头,打开塑料餐盒的盖子,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地吃起来,他吃相文雅,虽然只是家常小吃,竟也吃出了几分珍馐的味道。
罗秋走到自己的办公处,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说了出来,“段总,顾二少跪在楼下,要不要叫保全……”
段玉裁细细咀嚼完口中的云吞,将其咽下,才接罗秋的话,“我知道,是我叫保全不要动他的。”
“这是为何?”
“他跪,丢的是顾家的门面,与我何干,更何况,他如果觉得我会因此而心软,做出妥协,那才是真的贻笑大方。”段玉裁说完这句,面不改色地舀起一口汤,啜了口。
罗秋其实心底也知道,如果他是顾笙鸣,在被逼入绝境,又不想放弃的情况下,只得选这下下策,赌人心,也搏一线机会。
但是,如果对象是段玉裁呢。估计凶多吉少,反而会使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段玉裁吃完云吞面,拿了纸巾擦了擦嘴角,将垃圾扔入篓中,突然说道,“准备一下,九点开会。”
罗秋点了点头,敛了思绪,开始认真工作起来。
 
梅疑雪昨晚睡得并不安分,直到凌晨三点才因为疲惫沉入了睡眠。云隐因为有早课,所以六点就起来赶去Z大。
时间一晃到十点,太阳高悬。而她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她睡眼惺忪地翻找着手机,“喂……”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呀?”电话那头,传来了云隐焦急的声音,“算了,你昨晚也没睡好,你快去劝劝笙鸣吧。”
“怎么了?”
“笙鸣他一大早就跪在寻星集团总部门口,已经跪了好久了!”云隐气极,“这事我也是从长暮那里知道的,他七点多就打来了,他有事脱不了身,我也有重要的早课,再者我和长暮劝又有什么用啊,也就只能你去劝了,没想到你一睡就睡到了这个点。”
“你说他怎么能想出这么荒诞的点子,简直是置顾家的脸面于不顾!伯父都发了一个早上的脾气了。”
梅疑雪心里五味杂陈,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对不起,云隐姐,都是我,给你们顾家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诶,你说,笙鸣怎么就不懂取舍了,连你都打算妥协了,他还是想兼得鱼与熊掌。”云隐叹了口气道。
“不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必须我去解决。”梅疑雪心下有了决断,挂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一路飞驰到寻星总部。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梅疑雪赶到现场,对着顾笙鸣就是一顿骂,似乎是不忍心,又温声相劝,“我们回去好不好,再想办法。”
顾笙鸣在太阳下已经跪在了好久,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他朝着梅疑雪苦笑了一下,眼圈一红,“我昨晚想了很多,李书记贪污落马,段玉裁手里头掌握的顾家秘辛又牵扯了李书记贪污一案,一旦公布,顾家必定会被推到风口浪尖。短短两天实在找不到突破口,我哥其实说的很对,让你回到段玉裁身边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是我舍不得你。”
“所以你就跪在这里求我哥能网开一面?”梅疑雪啼笑皆非。
“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顾笙鸣低下头,无力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顾笙鸣又抬起头,眼圈里可见滚烫的泪珠在不停地打转。
梅疑雪见他这样,心又软了下来,但还是带有哭腔地劝着,“回去吧,伯父知道这件事很生气,你这样做,把顾家的脸面放在哪,我不想因为我,你和伯父他们心生嫌隙。”
顾笙鸣想到顾父严厉的眼神,叹了口气,专注地凝视着梅疑雪,仿若天地间只有她一人,“你别劝了,我的心意不改变,我想再试一试,再者,我只是个医生,没有我哥的城府,这种办法虽然蠢笨,但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罢了。”
梅疑雪见顾笙鸣待她如此真心,鼻子一酸,她从十三岁就痴心于他,阴差阳错,她十三岁生日那场大火,使她不得不寄人篱下,成为了段玉裁的妹妹,她与顾笙鸣一路走得艰难,本以为终于可以远离段玉裁,可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她眼圈一红,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成串流下,见顾笙鸣如此坚定狠绝,她心一狠,也打算和顾笙鸣一样豁出去,搏一把。
“你要跪,我陪你跪。”梅疑雪擦了泪水,对着顾笙鸣笑着,跪在了他的旁边。
“你又是何必?”顾笙鸣疼惜地捧着梅疑雪的脸,替她擦去难以抑制的泪水。
“我也想搏一把,为你也为我自己。”梅疑雪笑中带泪,顾笙鸣心有不忍将她拥入怀中。
突然一声爽朗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笑意,“哟,你们俩在演蓝色生死恋啊?!”
梅疑雪和顾笙鸣两人尴尬地放开彼此,循声望去,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绯红色束腰长裙的女子,乌黑的长发,炽热的红,五月的阳光,将女子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小巧的面庞被墨镜挡住了,唇色如火,一头长发被烫成大波浪,气质性感而又慵懒。
“你是?”梅疑雪愣住。
“高幕。”那女子笑了笑,摘下了她的墨镜,在逆光之处,格外耀人。
 
段玉裁开完会,抬腕看了眼表,已经十一多点。
罗秋整理了一下资料,收进了文件袋。然后跟随段玉裁走出了会议室,正好两人也肚子饿了,便直接去公司的餐厅就餐。
寻星集团格外重视餐饮的质量,因为只有好的一餐才能给工作带来满满的一餐。因此寻星集团的餐厅各国料理兼有,且味道甚佳。
这时候人还不多,两人点完餐,两了个偏僻的角落,才刚刚落座,就听见高跟鞋踩出的清脆之声朝着这个方向,在这处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尖锐。人虽未走近,那笑声先传了过来。
“嗨,我那有缘无分的未婚夫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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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台戏 孟竹传(11)
段玉裁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者是谁,罗秋还是第一次见,只觉得此女艳丽得如骄阳般,张扬得不可一世。
“好久不见了。”高幕亲昵地把手搭在段玉裁的肩上,红唇靠在他的耳边暧昧地说着,说完还玩笑般地呵了口气。
“别闹。”段玉裁冷声道。
高幕这才吐吐舌头,坐到了他的身侧,“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从美国回来,才知道你和我解除了婚约,和你妹妹结婚了,我可急死了,这不今天就来找你了。”
她美目一瞪,眉头紧蹙,“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罗秋见气氛有些不对,笑呵呵道,“段总,我去看看做好了没。”立马脚底抹油般溜了。
段玉裁揉了揉眉心,“我不喜欢你,自然不会娶你。”
“好吧,喜欢这事不能强求,但我觉得你命中注定就是属于我的。”高幕笑得极妖艳,看着段玉裁的目光也越发炽热。
段玉裁瞥了她一眼,好笑道,“随你。”
“诶诶,对了,”高幕想到刚刚在大门口遇见梅疑雪和顾笙鸣的事,眼波流转,笑得暧昧,“我刚刚在楼下见到,你妹妹和一男的跪在一起诶,你不是和你妹妹结婚了嘛……难道……”
疑雪也来了?段玉裁怔住。
高幕见段玉裁表情不对劲,娇笑道,“我看那俩人关系不正常哦,抱着对方哭呢,然后你妹也真是的,竟然都不记得我了。”
“她不记得你正常,疑雪十三岁才来我家,那一年暑假你就去国外念书了。”
“好吧,也是。”高幕点点头,又说道,“当初知道你喜欢你妹,我虽在国外,但我也是深入地了解了一下她,确实有资本让你动心。”
“诶,你别扯开话题!”高幕愣了几秒,发现交谈的方向没往自己的预期走,赶紧拉了回来,“跟我说实话,你不会为了得到你妹做出棒打鸳鸯这种事吧?”
棒打鸳鸯?段玉裁看了一眼高幕,不怒反笑,“如果你是我的立场,你也会这么做。”
“我可舍不得虐你。”高幕托腮,笑了起来,这句话被她说得柔情百转,一只手不老实地抚上段玉裁的脸庞,眼睛微眯,细细打量着段玉裁的神色,见他表情不悦,笑着收回了手。
一时间气氛微冷,端着饭菜的罗秋笑呵呵地打破了僵局,“高小姐,你中饭没吃的话要不就在这吃了?”
“不用,我吃过了。”高幕笑着拒绝。
“你回国打算干什么?”段玉裁接过自己点的饭菜,态度稍软,问道。
“对了!你看我,都忘记说正事了!”
“我今天来呀,是想跟你说,我想签约到繁星名下,当个明星玩玩,反正我家有我哥这么个栋梁顶着。”高幕继续说道。
“这事你得找宋妍,现在暂时繁星归她管。”
“这不是先跟你说一声嘛。”
段玉裁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高幕。高幕见事情说完了,也就很爽快地起身,跟段玉裁说了句再见,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罗秋将饭菜摆上桌面,又将一碗粒粒晶莹饱满的米饭和一双筷子递给段玉裁。段玉裁接了过去,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段总,那个……”罗秋吞吞吐吐道。
“怎么了?”
“我刚刚等菜的时候无聊翻了下朋友圈,好像梅小姐也在楼下跪着……现在朋友圈里可都是笑他们俩个的。”罗秋看了眼段玉裁的神色,还是说了出来。
“我知道。”
“那要不要把梅小姐请上来?”
“既然她执意要与顾笙鸣做对苦鸳鸯,我不会拦着她。”段玉裁冷声道,带着隐隐的怒气。
罗秋噤声,知道自己戳到了段玉裁的痛处,便乖乖埋头吃饭。
 
一段饭吃的有些索然无味。两人回到办公室。段玉裁又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眼楼下的情景,双唇紧闭,眉头紧蹙,神色多了几分晦暗。
罗秋担心地看了一眼段玉裁,叹了口气道,“段总,可能我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你不爱听,可我依旧要说,有时候放手是对自己的一种解脱。”
段玉裁听完后一怔,后意味深长地回眸看了眼罗秋,悻悻道,“难也。”
“那我去工作了。”罗秋见劝说无效,不再多言。
段玉裁也收回了目光,坐回位子,沉下心思到工作中去,心中的烦闷也暂时压下心头。
 
忙碌时,时光仿若沙漏里的沙,飞速地掉落。段玉裁再抬首,日暮已西垂,傍晚的天色不同于清晨的淡雅,不同于夜幕的深沉,极为热烈和浓郁,也极为缤纷。橙红、灰蓝、深紫、云白几种颜色像是被泼到一张画纸之上,毫无章法,却格外和谐。
段玉裁手头的工作算是完结,他的目光也不自主地游离到窗边,一望下去,那两人还若磐石地跪坐在那。
他的眉紧紧皱在一起,似是重重地长叹了一声,目光有些复杂,他不忍心疑雪跪在那里受苦,可又不愿意退让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他怕自己见到疑雪会心软,他怕自己多年建造的心理防线轻易垮塌,他和疑雪之间,只差一棋,他可不想功败垂成。
罗秋敲了敲门,打算把处理好的一份文件交给段玉裁。
“段总,你还好吧?”罗秋关切地问道。
“习惯了,”段玉裁拿起旁边的咖啡杯,抿了口,然后极为认真地反问罗秋,“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很冷血的人?”
罗秋擦了把汗,打量了下段玉裁的神色,思度了片刻,还是打算实话实说,“段总,这个……其实我觉得你内心很温热,虽然表面上很冷漠,但是作为你的下属,我丝毫感受不到你作为上级的威严,当初孟斯筠爱慕你,你虽狠心拒绝,但是在物质方面一点都不曾亏欠她,即使最后繁星解除对孟斯筠的经纪约,你也提供了她一个难得的试镜机会。而且啊,失忆后的孟斯筠代替梅小姐参加婚礼,你本来应该封杀孟斯筠或者冻结她的资产,虽然你也对她进行了惩罚,但是你都没有把她赶尽杀绝诶……对荀离鹤也是没得说的啊……”
罗秋这一说滔滔不绝,把段玉裁对每一个人的好都说了一遍,说了将近三十多分钟,直到口渴了才停止。
段玉裁认真倾听,目光闪烁,笑了下,“难为你了,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按你的说法,我这里也不是虎穴龙潭,为何疑雪,不愿留在我身边?”段玉裁叹了口气反问道。
“段总,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作为这场情局的旁观者,看的可是一清二楚,”罗秋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凑到段玉裁耳边道,“你不会追妹子啊。”
追人这事段玉裁确实很是迟钝,“我哪里做错了?”
“你占有欲太强,任何女生都会不舒服,有时候追一个女生倒不如用温水慢慢烹煮,再撒点调味料,提提情趣,这任何女生都会慢慢沦陷在你的温柔陷阱中去的。”罗秋此时和段玉裁仿佛打破了上下级的枷锁,如一对交心已深的朋友般,坐下来畅聊心事。
“……顾笙鸣就是这样把握到疑雪的心的?”
“当然啦,你看梅小姐眼前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温润文雅、善解人意,并且给予你充分的自由,也是她的理想型,一个是霸道冷漠、占有欲极强,得不到她的心就要禁锢她这个人。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相形见绌,是我也会选前者。”
“你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疑雪不喜欢我。”段玉裁闷声道。
罗秋这么一想,好像根源确实是源于此,“所以说,此情结难解,矛盾是深种好几年的,不是你我能解开的。”
“不过呢,也不是真的无解。”罗秋又开口道。
“只有放手这一条路?”
“是。”
“我想再思考一下,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段总,你是商人,应该能明白利弊,强迫梅小姐和你在一起只是一损俱损的下下策。”罗秋起身,很真诚地注视着段玉裁的眼睛道,“我不想你下半辈子活在一段积怨已深,难以根除的婚姻中。”
说完这句,罗秋朝着段玉裁弯了腰,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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