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起来有点甜——今烛
时间:2018-05-13 20:25:36

  易言翻了个身子,“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心还是教授对学生的关心?”
  “都不是。”
  “哦,那就是高智商人群对低智商人群的怜悯?”她漫不经心的问。
  肖璐腾地坐起身,“你到底是不是写小说的啊——陆医生是个取性正常的男人,而你,是个姿色才气都不差的女人,人世间最伟大的结合,不就是雌雄交.配吗?!”
  “……”
  她露.骨的话直叫易言寒毛竖起。
  翌日,阳光大好。肖璐先陪易言到S大报道,顺带撩一把医学院的小学弟。
  “我是研一的,你们有什么事儿加我联系方式哦~”
  被拖走的前一秒,肖子虚同学扔在不懈努力的妄图摆脱单身。
  教务处后台把今学期的课表发放出来,肖璐意外的发现陆景书的理论课她翘不掉了。
  “以后我不用替你记笔记了?”易言瞄了眼,弯起眉梢笑道。
  肖璐不以为然,“没关系啊,你可以旁听,反正你新文题材不就是医生么?多观察观察陆医生,好下笔。”
  易言默,如果让陆教授知道他可能会成为言情小说里的原型……
  不敢想不敢想。
  陆教授的课安排在周一下午第一大节,今天恰好是周一,肖璐磨破嘴皮子终于劝动易言和她去听课。
  两人窝在倒数第二排,易言拿出手机回复刘组长的消息。
  [可以给沈思年加戏,不过,最好不要添加和女主的感情戏。]
  耳畔的窃窃私语混杂起的吵闹声,在男人走进教室后,顷刻消失。
  易言收起手机,抬头看站在讲台上的男人。
  白衣黑裤,衬衫衣袖叠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臂。
  他垂头收拾有些乱的讲桌,之后把课本规整的放至在桌几上,而后抬起头,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
  “又见面了,大家这个暑假过得怎么样?”
  依旧是淡漠的口吻,却意外的平易近人。
  台下众人摸不透陆景书的情绪,一时鸦雀无声。
  他嘴角勾起,垂眸,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那就请座位D8的同学简单说一下。”
  座号,D8。
  易言托着下颌,正冥想该给沈思年的戏加在哪里。
  前面的人回头,视线灼热,往她们坐的地方看过来。
  肖璐正数排数,最后停在易言身上,小声道:“言言,你中奖啦!”
  陆景书的表情淡然,好像早已料到。
  易言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无辜脸。
  为什么偏偏叫她这个别的院的。
  他翻弄着书页,眼睑微敛,”不需要长篇大论,我们医学院比较喜欢简单朴实的风格。”
  “哦。”易言瘪嘴,悄悄看他一眼,“我这个暑假主要是在S大附属医院社会实践,面试的时候就被负责医生给了下马威,那个医生很严厉很敬业,如果能多笑笑就更好了。”
  郑浩没忍住笑出声,易言这姑娘当真是大胆。
  当着本尊的面,一顿褒贬。
  陆景书闻言,轻轻扬起眉,“你的这个建议我会如实反映给该医生,请坐。”
  易言长吁一口气。
  肖璐用手肘捣了她一下,无情的嘲笑,“你看看你的腿抖成什么样了。”
  易言忍不住向她承认一个事实:“看见他我就怂!”
  理论课无聊至极,这学年的知识超出易言能接受的范围,中途听着陆景书低沉醇厚的声音,抵不住绵长的倦意睡过去。
  她自以为不是医学院的,陆景书就不敢逮她。
  当睡梦中,猛然听到叩桌的声音——
  紧接着是陆景书平淡毫无波澜的话语。
  “易言,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易言猛的把头从臂弯里抬起,陆景书已经转身离开,背影被室内柔和的光线渲染的更为颀长,影子拖在瓷砖地上,尾端依旧凌厉。
  她还没缓过神来。
  为什么又叫她去办公室……
  之前同班的女同学转过身来低声说:“陆教授的课你也敢睡,易言你胆子太肥。”
  易言欲哭无泪——她只不过是,睡了个觉。
  下课,易言磨磨蹭蹭的等陆景书离开,想着遁地跑路。
  然而,他手里拿着课本,气定神闲的等她磨蹭。
  今天她披着头发,如泼墨的发色衬得她的脸更是如玉般的白皙。
  他出声唤道:“易言,快点。”
 
  ☆、020
 
  易言绝望的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垂眸睇她,“不用这么悲壮, 我不会体罚你。”
  她小声咕哝:“要是体罚就好了。”
  陆景书蹙眉,没听清楚她的话, 但大致猜测到她说的什么,顿了顿复又说, “免得某些同学又说某个教授板着脸、不爱笑。”
  易言跌下嘴角, 他果然是记仇了QAQ。
  过三点钟, 夏末的日光终于不再炙热,余晖铺洒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一如初见时的温和模样。
  休息室中无人, 他掏出顾冲教授藏在电箱内的钥匙,旋开门把,侧身让易言先进去。
  一个暑假过去, 休息室被学院翻新,这会儿有张看起来舒适的沙发,黑色的皮质在阳光的映衬下泛起光泽。
  陆景书按开饮水机的开关,缓步走到办公桌拉开抽匣检查文件是否丢失。
  “陆教授, 我上课不是有意睡觉的……”易言的话越说越小声, 越来越没有底气。
  他双手交握放置桌几上,姿态慵懒,挑起眉梢望向她, “不是有意的?”
  易言扒了扒头发, 泄气的坐到他对面, “对啊,本来我可以回家睡觉的,窝在课桌上睡,既不舒服又不安心。”
  陆景书抚着手腕上的檀木珠,垂头低低笑起来,合着没有一点愧疚意味,还埋怨起睡觉的地方不舒适。
  “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易言坦然:“最近有点忙。”
  他没再应答,手里握着原子笔批阅学生交上来的作业,不时皱起眉,换成红笔给他们批注。
  长久的寂静后,他忽然出声,低沉的嗓音微哑,“易言,帮我接杯水。”
  正摆弄手机的人抬起头,环视一周发现玻璃杯在他手边,于是探过身去拿。
  长发顺势铺落,几缕搭在他的手背上,惯用的洗发露的花香萦绕开来。
  陆景书的笔尖顿住,眸光微沉。
  易言没有察觉到,走向饮水机,“是要温的吗?”
  他抿下唇角,收敛起情绪,淡声说:“凉的。”
  易言诧异的回头,不是一惯喝温水的吗?
  他仰头喝了几口,水的温润霎时抚平喉咙的不适,“想去看宋娴吗?”
  易言眨眼,试探地问:“可以去了?”
  “恢复情况已经准许看望,莫宇现在陪着她,估计要等一会儿我们才能去。”
  易言了然颔首,“所以,你把我叫来办公室就是说这些?”
  陆景书眸光清亮,指尖轻敲着玻璃杯面,“你真以为我会训你?”
  “应该不会,”她讨好的笑,“我只不过是睡了个觉。”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咬字清晰的重复她的话,“只不过是睡了个觉?”
  易言默默改口:“陆教授,我错了。”
  他本就无意计较,现在看到她乖顺的垂下眉眼,借由凉水压住的燥热又腾地烧起来。
  他按了按发涨的眉心,收拾好文件后起身,“走吧,去医院。”
  易言愣怔几秒,“诶诶,不是莫宇在那吗?”
  陆景书斜睨她,话语摸不透喜怒,“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
  两人来到病房,莫宇正给宋娴削苹果,女孩就坐着,笑吟吟的望着他。
  易言停在门外,不忍心打破这份美好。
  最后是莫宇看到他们,宋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易言,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易言姐姐,”她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好久不见。”
  易言大致猜到,她是有意逃避暑假时的那件意外事件。
  “好久不见,看起来气色不错。”她扬起手里的甜点盒,缓步走进去,“S大旁边的铺子,答应给你买的。”
  宋娴嘻嘻笑了几声,拆开礼盒,里面装着卖相极好的慕斯蛋糕。
  “自从我住院,他总是禁我的甜食。”她埋怨,拿哀怨的小眼神看身旁的莫宇,“好不容易他工作忙不管我了,又来了陆医生,管的比他还严。”
  易言但笑不语。
  陆景书今晚值夜班,现在还是休息时间,没穿白大褂站在病房,倒让宋娴有几分不适应。
  “陆医生……”她舔舔干涩的唇,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我管的很严?”他启唇,话语中掺杂几分可闻的笑意。
  宋娴忙不迭的摇头,义正言辞道:“不,这是对我好,我知道!”
  莫宇嗤笑,陆景书大概是这世界上第二个能让他这个妹妹惧怕的人。
  虞矜给莫宇打电话,晚上安排了见面会,五点需要飞A市,他简单和陆景书交谈几句,就道别离开。
  “我后天再来看你,记得听陆医生的话。”他的口吻极像哄小孩儿。
  宋娴有些嫌弃,“知道啦,你快走吧。”
  陆景书随莫宇出门,想必是有话要说。
  宋娴撇嘴,又要瞒着她,不悦的抿起唇,从桌上的篮子里掏出一个苹果扔给易言,“姐姐,我想吃苹果。”
  易言知趣的没拆穿她,拾起水果刀开始削皮,她之前跟老易先生练过,苹果皮削的很好,从头到尾不会断掉。
  宋娴来了兴致,凑上前,“怎么做到的?”
  “小时候被罚多了,练出来的。”她弯起眉眼笑了笑。
  宋娴视线飘忽,不知停在哪,眉眼中藏不住狡黠的神色,忽的喊出声:“陆医生,易言姐姐亲自给你削的苹果。”
  陆景书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目光微凉,看到她熟练的削皮功夫,轻轻一笑,“和屹川的刀法有一拼。”
  易言敛去愕然的神色,哼声:“一个老师调教出来的。”
  当她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他面前,陆景书微愣,“真的是给我的?”
  易言极自然的回复:“见者有份。”
  他低低的笑起来,“你自己吃吧,我现在要去找屹川拿点东西,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易言狠狠瞪了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宋娴,细心的把苹果切块送到她面前,“吃。”
  宋娴抗拒:“我吃了两整个了,实在吃不下了。”
  “哦。”易言微微笑,“从刚开始就像算计我?”
  “我就想看看陆医生的反应。”
  “现在看见了,满意了?”
  宋娴支着下巴想了想,“陆医生笑起来很好看。”
  她不置可否,“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都不差。”
  宋娴乐不可支,笑的花枝乱颤,“你果然承认陆医生好看了。”
  “……”
  ***
  季屹川今天终于不用值大夜班,查完房回到休息室,手扶住门把,拧开,看到里面坐着的人,不是很惊讶。
  “来我这拜夜班之神?”他问,复又说,“神坛在休息室,你去就行。”
  陆景书不是很信奉神灵,但做这行,又不得不信。
  “今天就不拜了,我是来拿画的。”
  季屹川啧嘴,“果然是惦记你的画。”
  陆景书垂眸,长睫耷下,隐在暗影中的侧脸深刻俊美。
  他惦念的可不止是画。
  季屹川绕到书架旁,从最顶层的匣子里拿出裱好的画,展开给他看,“你的笔墨太细,可费了我一番功夫。”
  陆景书仔细看了几眼,颔首道:“阿绿的行程我明天会发给你。”
  季屹川差点把手里的画扔地上,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差点扑上去,“你知道她的行程?还瞒着我?!”
  陆景书及时的制止他,“考虑到亲疏远近,表妹求我办事,我不得不答应。”
  “靠!”
  他真有把人气死的本事。
  易言陪宋娴吃完饭,揉了揉她的发顶,“有空我再来看你。”
  她不动声色的掩住眸中的失落,闷闷的应声道,“一定要来哦。”
  “好。”
  易言阖门离开,最后一眼是宋娴望向窗外的纤瘦背影。
  将夜未夜时,最怕孤单。
  她何尝不知。
  ***
  陆景书在正门等她,黑色轿车隐在夜色中,低调又沉稳。
  如他这个人一般。
  易言打开副驾驶的门躬身而入,黑发遮掩住侧脸,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尖。
  一路寂静无语,这次他送她到楼下。
  “左拐最里面的那栋楼。”
  夜幕缓缓拉下,路旁的灯光不懈的散发出淡淡荧光,周遭有飞虫嬉闹,安静的只余彼此的心跳和喘息声。
  车停下,陆景书下车绕到副驾给她开门。
  刚拉开门,晚风急促,立刻涌入车厢。
  易言连忙伸手整理鬓角被吹乱的头发,如玉的脸在夜色中不减白皙。
  “那我走啦,”她边顺着长发边说,“你还要值夜班,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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