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迟——灰小常
时间:2018-05-19 11:39:40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你 对待情像马戏
  开心过便失忆
  欣赏过便唾弃
  ---陈僖仪《蜚蜚》
 
 
第十九章 
  邵骞听着那端的忙音,不禁哑然。
  王明轩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怎么了, 吃了个瘪?”
  邵骞咬着烟, 心想着这姑娘还真有几分性子:“这姑娘不似你那位齐同学, 好哄。”
  王明轩道:“那可不。”
  郁喜回到家中, 柳香冬还未下班。
  郁父在厨房准备晚饭,郁善在沙发上看电视, 郁善一看到郁喜, 就乐着张脸:“喜....喜。”
  目光却是直直落到郁喜手中拎着袋子上。
  上回, 郁喜带了点B市那家在网上炒的火热甜品店的蛋挞。
  让郁善尝了点,这几日郁善一直闹着要吃。
  郁喜将手中的蛋挞打开,又让郁善戴上一次性手套, 给他拿了一块,这才去厨房。
  郁父正在处理鱼的内脏,头也没抬, 问:“饿了没?你妈说你爱吃水煮鱼, 今早特意买的新鲜的草鱼。”
  郁喜倚着料理台,摇摇头:“坐车的时候在车站吃了碗面。”
  话落, 她正要帮忙削土豆皮, 郁父却赶她出去:“去, 陪你哥看电视去。”
  年前, 温蝉约了郁喜出来玩。
  那天, 寒冬冷雨。
  两人约在一家饮品店见面,郁喜来得时候,就瞧见了温蝉。
  一向活泛的温蝉此刻郁郁坐在靠玻璃的一桌, 整个人显得有些颓靡,看见她,低低一句:“嘻嘻,你来啦。”
  她低迷的状态,如此外露。
  郁喜坐下,问:“怎么了?“
  温蝉和顾梵闹分手。
  顾梵在Z大,因为成绩出色,打算转学国外。
  温蝉自然不愿,扬言要分手。
  温蝉向来是家里人的小心肝宝贝,在她认知里,两个若是不在一起,隔着电话线,彼此嘘寒问暖,倒不如分手来的干脆。
  郁喜在感情这方面向来贫瘠,也说不出什么好的话来。
  有些话,翻来覆去,无非是那几句老话。说了无端倒人胃口,倒不如默默陪她坐着。
  温蝉静了片刻,又抬头道:“嘻嘻,你陪我去喝酒吧。”
  温蝉喝得半醉,郁喜也没阻止,就在一旁看着她。
  直到她的手机进来一通电话。
  顾梵打来的,开门见山,语气透着几分焦急:“温蝉和你在一起吗?”
  郁喜说了地点和包厢,继而挂了电话。
  半个钟头后,顾梵冷着脸色来了。
  郁喜起身,把空间让给两人:“你和她好好说,我先走了。”
  郁喜掩上房门之前,看了眼屋里,顾梵正搂着温蝉低声安慰。
  郁喜突然有些羡慕温蝉。
  郁喜出了电梯,没成想迎面撞上宁则慕。
  宁则慕显得几分意料之外,愣了几秒:“嘻嘻?”
  郁喜低眉敛眼:“宁大哥。”
  宁则慕手里拎着钥匙:“怎么上这儿来了?”
  郁喜顿了顿,正想着该怎么说,就听宁则慕道:“走,你宁大哥请你吃宵夜去。”
  郁喜抿抿唇,面露迟疑,宁则慕似猜到小姑娘的顾忌:“怎么,两年不见,我这面子都卖不动了?“
  郁喜只好点头答应。
  宁则慕开着车,郁喜坐在副驾驶上。
  宁则慕看了眼边上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不由扬眉问:“大学生活,怎么样?”
  “就那样。”
  宁则慕失笑:“你这性子怎么越来越闷了?”
  话落,恰好遇上红灯。
  宁则慕停下车子,从中央扶手箱,摸过烟盒和打火机。
  他摇下了点车窗,低眸点烟。
  郁喜看了眼宁则慕的打火机,不是她送的那个,她随口问:“我送你的那个打火机呢”
  宁则慕吐出一口烟圈,烟雾腾散开来,他漫不经心道:“被人拿走了。”
  郁喜静了一瞬。
  宁则慕打量着郁喜的神色,好整以暇问道:“你不问问是谁拿走了?”
  小姑娘沉的住气,偏是不开口。
  宁则慕摇头笑笑。
  红灯转绿,他将车开了出去,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温淳之对你,不是没有心思的。”
  ......
  宁则慕的那句话,就像一枚石子投进平静的深潭。
  郁喜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起来翻书柜的书。
  打开来,掉落出几张签名照,蒋月的。
  郁喜怔愣了会儿,默默将签名照夹进书里。
  郁喜和林韵一直有联系,正打算趁着过年前去拜访,给林韵打了电话,才知道她住院了。
  林韵年前体检,身体出了问题,需要做个小手术。
  第二天,郁喜买了一束鲜花和水果到医院去看望林韵。
  林韵正倚着床头,有护工在照料她,见到郁喜,林韵露出笑脸:“来了,这大冷天,还出门。”
  郁喜将花搁到花瓶里,说:“不冷。”
  林韵招招手:“来,坐床边来。”
  林韵膝下无儿无女,拉着郁喜的手,心里高兴,脸上却怪嗔道:“手怎么这么冰,怎么也不戴一副手套出门,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林韵揉搓着她的手,直到搓热了,才搁下手,郁喜问:“林老师,你什么时候做手术?”
  林韵道:“就是个小手术,没什么事儿,难为你有心了。”
  两人说着话,护工先看到温淳之的,笑笑道:“温先生来啦。”
  语气几分讨好。
  郁喜是背对着门口,闻言,脊背微僵。
  林韵没察觉到郁喜的异样,抬眼看向门口的人:“淳之来了。”
  温淳之微微点头,目光却是落到背对着他的小姑娘身上。
  林韵跟温淳之介绍起郁喜来:”这我学生,郁喜,以前来过家里几次。”
  温淳之点点头,道:“徐医生说手术定在明天。”
  林韵:“这几天耽误你时间了。”
  温淳之淡淡道:“没事。”
  林韵又和小姑娘聊了几句,继而问:“在大学,有没有交朋友。”
  温淳之原是坐在沙发上看股票,闻言,指尖一顿。
  良久,就听床上的姑娘,低低一声:“没有。”
  郁喜待了会儿,便要走。
  林韵叫温淳之送她,郁喜摇摇头:“林老师,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不必麻烦温先生了。”
  温淳之听到这称呼,要笑不笑地盯着小姑娘看了片刻。
  郁喜却没看他,温淳之捏着钥匙,道貌岸然道:“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坐车回去,也怪不安全的。”
  林韵也道:“这大冬天,也不知道拦不拦到出租车,就让淳之送你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章,需重看,补了点。
  下一章,对手戏多点,所以我好好琢磨一下,还是后天更。
 
 
第二十章 
  小姑娘不声不响自个走在头。
  温淳之拎着钥匙,不疾不徐跟在后头。
  出了电梯, 往停车场去, 郁喜心不在焉, 身边擦过一辆电动车。
  温淳之眼疾手快拽了一把, 小姑娘伶仃的晧腕捏在手里,纤瘦得可怜, 就跟贫困山区的小孩。
  他正兀自琢磨着她现在到底有多重, 小姑娘抬抬眼看他, 冷着张小脸:“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温淳之扬了扬眉,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来,语带几分嘲弄:“怎么, 现在就跟我待这么几分钟都不愿意了”
  凛然夜色,他的眼眸透着几分寡淡。
  郁喜心里烦乱,明明让她躲远点的人是他。
  温淳之沉着脸色开车。
  一路上, 车厢内气压低的很。
  等红灯的片刻, 温淳之偏头瞥了眼郁喜,小姑娘没心没肺, 正戴着耳机听歌。
  小白眼狼一只。
  温淳之摇下车窗, 点了根烟。
  尼古丁的味道, 飘散在车厢里。
  郁喜扭头看他一眼, 恰好对上温淳之看来的目光, 她迅速移开眼。
  温淳之将烟灰弹到车窗外,淡声开口:“前天,和则慕见面了?”
  “嗯。”
  “怎么上那地儿去了。”
  “蝉蝉心情不好, 让我陪她喝酒。”
  温淳之嗤笑一声:“是跟那姓顾的小子掰了。”
  言语间透出对他们小孩儿恋情淡淡的一点轻视。
  郁喜没说话,又听他从善如流规劝道:‘’校园里的恋情就像昙花撑不了一时,你可别和那些毛头小子玩这种过家家的恋情?”
  郁喜望着他一会儿,明知谎言拙劣,却还是执拗道:“我谈了。”
  温淳之捏着烟,怔愣几秒,快被这姑娘正经的神色给唬住,继而笑容一丝一缕的漾开来,漫不经心道:“是吗?照片拿来瞧瞧?”
  郁喜忽然间觉得没意思极了,她颓靡地倚着车门和座椅处的三角区,棉服衣料磨蹭的窸窣声在这一刻静谧的车厢响起。
  温淳之淡淡扫了眼郁喜,眉心微拢,将烟揿灭在烟灰缸里。
  .......
  临近过年前,柳香冬和郁喜去了趟临市,去参加郁喜的堂姐郁青儿子满月酒席。
  二伯母许惠一见到郁喜,就拉着她的手:“喜子,这都成大闺女了。”
  柳香冬说:“还是个小孩儿呢。”
  许惠难掩笑容:“喜子像你 ,长得漂亮。”
  柳香冬笑笑道:“什么像我,老了老了,郁青是在房间吗?带我们去看看。”
  许惠拉着柳香冬,边走边道:“可别说,这多多啊,可越来越聪明了。”
  多多是堂姐儿子的小名。
  小孩儿圆嘟嘟的,不像郁喜初次见他时,那般瘦小。
  柳香冬抱着小孩夸了几句,又塞了个红包。
  二伯母这才带她们去客房休息。
  晚间,几个大人凑在一块打麻将。
  郁喜陪着亲戚家五岁的小姑娘玩跳棋,论辈分,小姑娘还得喊她小姑。
  郁喜扔了两次色子,都是六。小姑娘一颗棋子都没出来,摇着她的手撒娇:“小姑姑,你就让我一次呀。”
  郁喜哭笑不得,让小丫头扔了两次色子,外头却传来哭喊声。
  郁喜怔怔看了眼门外。
  麻将桌上,许惠见怪不怪摇摇头道:“啧,又发病了。”
  柳香冬不明所以,问:“这外头怎么了?”
  许惠道:“还能怎么,就对门那家的姑娘前两年不是嫁给了有钱人,没到一年,丈夫就在外头玩开了,这给整成了抑郁症呗。”
  许惠说到兴头上,开始长篇大论:“这麻雀飞上枝头,也得估量着这枝头好不好飞?又能停歇多久前两年,那姑娘出嫁时,对门那家可春风得意,谁想还没一年,这马蹄疾,给栽了。要我说,咱们闺女就给找个老实儿,别尽想着攀高枝......”
  柳香冬神色不易察觉地僵了下,桌下有人偷偷踢了许惠一角,许惠恍然,忙不迭住了口,笑笑道:“我怎么扯到这里来了。”
  柳香冬也附和笑笑。
  柳香冬吃完满月酒席,当天和郁喜就回到了C市。
  接到齐毓电话的时候,郁喜正在厨房刷碗。
  那端齐毓说她人还在C市,找了个外快,薪资倒也不低。急需招人,问她愿不愿意做。
  郁喜想着没过几天,就是柳香冬四十岁的生日,原本准备给她的生日礼物,还缺那么点钱,便应承下来了。
  当天一早,郁喜六点半就起来,到机场去接客户。
  八点半,她就候在大厅,没想到临时接到消息,航班晚点一个钟头。
  公司顾忌她生手,招待不周,特意派了个资历老道的刘哥与她同去接客户,听见晚点,刘哥爆了句粗口:“这德国佬。”继而又和郁喜聊天,”你哪个学校的?”
  郁喜:“B大的。”
  刘哥挑一挑眉头:“哟,高材生哈。”
  两人不着边际瞎扯几句,九点半总算是接到了客户。
  今天的行程,主要是带着几位客户到C市的景点逛一圈。
  郁喜今儿出门忘记戴手套,等到结束的时候,整只手冷的没有知觉。
  前排开车的刘哥接了个电话,忽扭头对她说:“邵总,说让你等会一块儿去吃晚饭。”
  郁喜没听清,只捕捉到后头几个字,道:“不用了,刘哥,我回去吃。”
  刘哥说:“等会饭席上,还需要你翻译。”
  等到了酒店,吃饱喝足后,又转战去夜场。
  郁喜原想回去,刘哥拽住她:“小姑娘家家,别不懂事,去多认识几个人,往后也有点人脉关系。”
  等到了包厢,郁喜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只觉得几分闷然。
  在座的除了德国客户,还有一个公司的邓总。邓总满脸横肉,笑眯着一双眼,给她递来一杯酒:“郁小姐,今儿谢谢你了,来,喝一杯。”
  郁喜面露为难,刚在饭席上,就被劝了几杯,此刻肚子涨得慌,正欲推却。
  那邓总把杯子一撂,杯底磕出一声轻响,脸上虽带着几分笑容,但语气玩笑中却透着几分咄咄逼人:“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不喝,我可下不来台呀。”
  郁喜抿了下唇,心里几分惧意,拿起杯子。
  邓总拍着手,起哄:“给面子。”
  包厢里的人,见此情形,纷纷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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