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诱夫手册——飞雨千汀
时间:2018-05-22 12:34:52

  “有劳二皇子费心,只是殿下可还记得那晚因何失足?”她不解的笑了笑,言道:“说起来,那日天色尚不算晚,尚能清晰识物。”
  若这次落水当真是阴谋,那对方必然不会就此作罢。嫪婉望着近在咫尺的恩人,想要为他做点儿什么……
  二皇子轻叹了口气,“那日原是在房里呆的胸闷,才去湖边坐坐。许是坐得久了血脉不畅,一起身顿感头晕目眩,之后便不知道了。只记得再睁眼时,看到的是嫪婉公主。”
  这话令嫪婉迷惑了……二皇子竟绝口不提倚栏断裂之事,是他当真不知,还是刻意隐瞒?
  这时,她眼神无意扫过萧驷腰间的一个旧香囊。不免奇道:“殿下这香囊……”那香囊原是素色,却因里面的香料浸了水,浮出一些黑斑,佩在身上着实尴尬。
  萧驷面露窘态,说道:“这是那日坠湖时弄坏的,里面的香料有些发霉了。”
  嫪婉奇怪堂堂一皇子竟这般恋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问题有些失礼了,想来该是件有意义的东西。
  萧驷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猜度,苦笑着娓娓道来:“自数月前乳母辞世,我便患了失眠之症。御医们试了各种法子不见效,后来是六弟在外头找了个偏方,将几种草药磨成粉填在香囊里随身戴着。想不到竟真有奇效。”
  “歧王?”嫪婉记得景莲公主说过,歧王和靖王是一派的,他们和萧驷之间有些不睦。近来,更是连表面寒暄下的耐性都快没了。
  这么说来,难怪萧驷宁可用旧的香囊将就,也不肯再去找歧王要个方子了。
  ……
  与二皇子告别后,嫪婉回到汀兰斋,令巧彤将歧王的袍子取来。
  巧彤捧着叠放整齐的袍子回来,“公主,袍子业已洗净,用金斗烫平了。”
  嫪婉看着那漆黑程亮的乌金缎面儿,随手从针线筐里拿出一把剪子,将那袍子剪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巧彤诧异的瞪大着眼看着……
  嫪婉把那剪子往回一扔,吩咐道:“送去誉秀宫,就说那日划破了,本宫令你当面给歧王赔罪。”然后又附耳嘱咐了句旁的。
  巧彤抱着袍子来到歧王殿下的誉秀宫,对殿外的小宫女浅笑着说道:“我是嫪婉公主的女官,公主命我来还回殿下的袍子。”
  那宫女倒还友善,柔声说道:“那姐姐交给我便可。”
  巧彤翻出那个破口,轻叹了口气,一脸难为道:“偏偏不小心给刮坏了!公主要我一定亲口给殿下赔罪……”
  小宫女也有些为难,还个东西就求见殿下,这有些越举了。可是又心想若自己接下,那殿下生气时不就自己担着了么……
  “好吧,那我帮姐姐通传一声,看殿下是否愿意见你。”
  ……
  不一会儿,小宫女笑吟吟回来,说道:“姐姐进去吧,歧王殿下准你求见。”
  巧彤跟着小宫女来到书房,见书案上也没摆什么书,倒是歧王殿下秀眸惺忪,看上去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这都脯时了……呵呵,看来跟云卿殿下一样,书房无非是个欺上瞒下睡闲觉的地方!
  巧彤跪在书案前,放下挎着的食盒,给歧王行了个大礼。然后双手将袍子呈上,说道:“嫪婉公主命奴婢来给殿下请罪,那日殿下好心借的袍子,结果在回去的路上不知怎的划破了。”
  歧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袍子划破没什么,公主可有受伤?”
  “殿下放心,公主一切安好。就是心有愧疚,故而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悉池的点心,让奴婢送来给殿下赔礼。”
  “快起来吧。”歧王此时心情大好,不吝啬的将喜悦之情挂在了脸上。
  巧彤起身将点心提到书案上,然后又躬身行了一礼,言道:“若是殿下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御花园向公主复命了。”
  这句话自然是嫪婉嘱咐她的,用意不言自明。
  “噢?她已可以外出了?”歧王讲这话时,基本左脸是忧心,右脸是憧憬。
  巧彤笑了笑,应道:“是。只是还没大好,是以奴婢不敢离开公主太久。”
  “好,那你快快回去吧。”
  ……
  巧彤办完这事儿,便按嫪婉说的直接去御花园的那处水榭汇合。
  嫪婉就倚在那个断口的地方,极其笃定的瞟了眼先前巧彤来的方向,说了句:“等着吧……”
  然后转身数着那湖里的红鲤:一条,两条,三条,四条……
  当她数到第四十条时,一旁的巧彤小声惊呼道:“来了来了!公主,歧王殿下来了!”
  “回过头来!”她提醒道。
  巧彤便立马也装起没事人儿般,将眼神游到一旁。自我催眠道:没看见……没看见……
  
 
    
第22章 解失眠之苦
  “咳咳~”萧寐走到榭台的亭廊处,见还没有人发现他,便故意清了下嗓子。
  亭子里的主仆二人才如梦方醒,双双给他见了个常礼。
  嫪婉故作惊奇道:“歧王殿下,怎么总是这般巧?”
  萧寐刚想应句确实是有缘,却瞥见还在地上跪着的巧彤,便没说出口来。心道:宫女也不是傻子,自己明明是听了她的口风才来的,要是再扯什么无巧不成书的谎,定被她私下取笑了。
  嫪婉忽然咳嗽了两声,巧彤便识眼色的说道:“奴婢回汀兰斋给公主取件斗篷来吧。”
  她退下后,萧寐莫名的轻声笑了起来,嫪婉奇怪的看着他,他才说道:“本王初见公主,便晓得是个美食界的行家。却料不到公主不仅会吃,还会做!那两道点心实在是美味。”
  嫪婉心想你可真是好糊弄,本宫大病初愈,是有多热心才能亲手给你做点心……
  但嘴上却是笑道:“殿下说笑了。只是以后熟络了便会发现,彼此料不到的还多着呢!”
  这明显有所指的话,萧寐却愣是没听出丝毫的异样。
  嫪婉将身子半转过去,趴在靠栏上。这新接的断口虽表面看似无恙,实则胶面尚未干透。
  大梁京城天气潮湿,特别这又是在湖边儿,过于用力确实可能将那刚接好没几日的断面儿压断!
  她假装不经意瞥了歧王几眼。若是他设的局儿,看她这般用力,自然会有所担忧!不论是出于对她的那点儿心思,还是出于对事迹败露的担忧。
  然而,歧王依旧谈笑风生,没有一点鬼祟的神色……
  难道不是他?
  萧寐伸手指着亭子上的那块牌匾,笑着问道:“公主可知,此处因何叫晋江亭?”
  嫪婉眼下哪有兴致陪他玩儿这打哑谜的游戏,直截了当的回道:“本宫怎么可能知道。”
  她这无所谓的态度,的确令歧王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但他还是把这段由来讲了下去。
  “父皇和母后相识便是在晋江县,那时母后还是晋江县的郡主。”
  ……
  嫪婉听着听着,突然有些认真起来。她知歧王的母后是先皇后,亦是梁文帝的毕生所爱。几年前因病薨逝,皇上久不立新后,直至去年才再立了徐皇后。
  如此想来,歧王与她也皆是母后早逝的苦命之人。
  “是以,父皇才在去年立新后时,修建了这处晋江亭,铭记母后。”
  他突然站起身,缓缓转了一圈儿环顾着这处亭子,眼中似有波光闪现。
  “这里的每一块木头,皆是拆自母后郡府的旧料……自修好这处水榭,父皇因政事烦忙不常来,我却是时不时来此坐坐,摸着这些栏栏柱柱,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旧居,见证着她与父皇的相爱……”
  嫪婉拭了下脸颊,不知何时竟也……
  她心下已是断定:不会是他!
  歧王对这晋江亭的爱,已然超脱了草木之本身。
  ……
  “啊~~~哈~~~”嫪婉以手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随后又赶忙解释道:“也不知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还是发病发的……一连几日了总是难以安寝。即便这几日下不了床,也是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歧王立马蹙起眉头,“公主这是得了失眠之症?这几日御医去把脉时可有向他提?”
  嫪婉一脸愁容,“提是提了,只是御医也说,这病宜养不宜治。”
  “公主莫慌,”歧王安慰道:“本王宫里的一个老嬷嬷,有个祖传的方子。将几种草药碾碎放在香囊里,你随身戴着,时时闻着,应当很快便有效果!”
  嫪婉望着他,嘴色勾起一抹诡笑,心道等的便是你这句。
  但很快这抹笑意变暖了起来,伪装成一种感激。她说道:“那真是劳烦歧王殿下,和那位嬷嬷了。”
  这时,巧彤抱着一件斗篷走了过来。
  歧王亲眼见她给嫪婉披好,才说道:“那本王这便回去让嬷嬷准备,晚些直接派人送去汀兰斋。”
  嫪婉浅笑着福了下身致谢,随后目送着他离去。
  ……
  岐王回到誉秀宫,正准备去找老嬷嬷,嬷嬷年纪大了腿脚已是不利索,他不忍再传召。
  正巧见到宫婢整理完书房,抱着那件破了的袍子走在游廊上。
  “等等,”他叫住那宫婢,然后走了过去,拎起那袍子的破口处看了看。
  先前巧彤来禀这事儿时,他也只是在听,没有亲自看一眼。现下细看着,才发现有些问题。
  这么整齐的口子,怎么能是刮破的?
  “本王竟是小瞧这丫头了……”萧寐自言自语的讷讷了句,嘴角淡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
  当晚,誉秀宫的太监果然将那填好安神药的香囊,送来了汀兰斋。
  嫪婉用挑线刀把封口处打开,将里面的安神药磕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然后又取出晚上刚缝制好的香囊空包,将那些安神药填了进去,封好袋口。
  既然二皇子宁可饱受失眠之苦,也不愿低头向歧王求药……那她自然也不想让歧王知道这药的去向。
  嫪婉拿在手里细端详了下这新制的香囊。系绳两头轻飘飘的翘着,而上面原是应缀些珠宝的。
  她翻了翻妆匣,这些名贵的首饰皆是景莲公主借予的,断不能拆宝。最后她在匣子底端看到了几颗不规则珊瑚珠,这是进大梁宫前她磨了妆点衣裳的。剩下的也没几颗了,正好可以拿来装饰香囊!
  忙完这些,嫪婉看了眼窗外,夜色已重,华灯初下。
  梁宫人定方才熄灯,那现下竟已入亥时了……她犹豫了下,还是将巧彤叫来,让她提着灯笼连夜将香囊送去玄清殿。
  失眠虽不是要命的病症,却是夜夜难熬。二皇子那浸了水的旧香囊早已没了效用,早送去一夜他便能早一夜安寝。
  只是嫪婉没想到,她的这点儿善意和小聪明,却最终引来了祸事……
  
 
    
第23章 香囊的去处
  “这香囊果然有效……”二皇子将它放在鼻尖品闻着,嘴上淡出笑意。
  他昨夜将这香囊放在枕边,一夜无梦,好几日没有睡的这般沉了。先前宫女伺候盥洗时,他瞥了一眼铜镜,果然气色极佳。
  他立在窗前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轻轻阖上了双眼冥思……
  嫪婉公主昨夜派人送来时,说这是悉池国带来的方子。只是借鉴了他先前的用法,碾成药粉填进香囊。
  可若是她真有方子,昨日在湖边因何不提?况且这味道,和之前那个香囊还真是没有半点儿差别!
  萧驷断定,嫪婉必然是找歧王寻的药。只是他拿不准:她是以他的名义求来的?还是以她自己名义骗来的?
  “来人!”二皇子突然将寝殿外的小太监唤进来。
  “殿下,奴才在。”小太监跪了个礼,候着他的吩咐。
  二皇子命道:“这几日你勤逛着些汀兰斋的灰坑,看看是否有丢弃的香囊空袋之类。”
  待小太监领命退下后,他又摸了摸腰间的那个香囊。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种可能。
  若是她顾及着他的颜面,或许……
  而事情的确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翌日,小太监便攥着着香囊袋子来复命了。
  那小太监一脸激动道:“殿下,奴才果真在汀兰斋的灰坑里发现了这个!”
  萧驷接过那个空袋子,翻开看了看里面,还有些药渣。他放在鼻前闻了闻,确实是一样的味道。
  她果然是找歧王求了药,又将袋子换掉给他送来!
  “哼!”二皇子冷哼了一声,唇间勾勒的那丝邪笑似是更张狂了。
  如此说来,歧王是被蒙在鼓里了……
  “将它扔到歧王看得见的地方!”萧驷将那东西往地上一扔,丢下这句话,便狠狠踩过它出了寝殿。
  小太监将那香囊拾起,心想着歧王看得见的地方……誉秀宫门口倒是出门就能见。
  不不不……在歧王见到前,必会先被太监婢女打扫了。
  是以,应该丢在个不常有人路过的地儿。想来想去,小太监能想到的,便是歧王常常会去的晋江亭了。
  ……
  那太监这两日啥也没干,就光在御花园里猫着了!可是左等也不见歧王,右等也不见歧王……
  终于在这一日,歧王真的来御花园了!
  那小太监远远看到歧王带着个两亲随,沿着湖畔向水榭这边走来。便赶忙将那香囊袋子扔在地上,抱着扫帚装模作样的在地上瞎扫。
  见歧王近了,小太监干脆掘了一下扫帚!那香囊便被扬起来飞了一下,这下歧王想不发现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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