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重生——刃上翩舞
时间:2018-05-23 11:40:35

  她倒是会做菜,而且还时不时拉着苏扬当白老鼠投喂。
  但她挥金如土多年的同时,难免会有点崇洋媚外,学的菜大多都是西式的,拿手的中餐真没几个,但看夏颖老妈做出来的菜色实在不怎么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莫许掏出手机问度娘找了几个菜普,就开始捣鼓。
  快到十二点时,下田打谷子的人收工,家里菜也差不多做好了。
  夏燿几乎虚脱地倒在屋檐上挺尸,连一身的泥都不想洗,却又被李小双唠唠叨叨地催着去池塘。
  趁着大家洗泥换衣服,莫许和夏颖分别给阿婆和王光华送饭。
  王建人在夏家吃,自然不能把王光华漏了。
  王光华尝了一口菜,赞不绝口:“嗯,不错,不错,比你建人叔做的好吃多了。”
  王建人换好衣服开门,正好看到王光华胳膊肘往外拐,脸顿时黑得快找不到眼珠子:“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
  王光华憋憋嘴:“说你你不安逸,人家夏四妹手艺是比你好嘛,一想起你煎那个又酸又辣的土豆丝,哎哟,我胃到现在都还痛。”
  王建人点点头:“好嘛,反正你都吃得不欢喜,以后我就不煎菜了,天天给你吃豆油泡饭。”
  王光华边吃边骂:“哈怕你还想虐待老子啊,想都不要想。”
  “建人叔,吃饭吧,我爸他们还等着呢。”莫许赶紧打断两人,实在不想看他们因为自己一两个菜吵起来。
  “好。”王建人淡淡点头,最后瞥了王光华一眼跟莫许一路到夏家。
  饭桌上,夏老幺拉着夏建国和王建人啤酒一瓶接着一瓶一灌,同时还空得出嘴惊讶:“干女儿勒,你这手艺不错哟,啥子时候练出来的哦,保保我以前咋就没吃过呢。”
  连夏燿也深以为然地点头:“幺妹你是不是转性了?”
  “网上有菜普啊,我照着网上做的。”莫许勉强扯着嘴角笑,心头却在滴血,哭叫:崩了!崩了!崩了!人设被她演崩了!
  堂堂影后的招牌都保不住了!
  水煮肉片,啤酒鸭,番茄炒蛋,农家小炒肉,这些都是网上烂大街的菜普,对食材的要求也不多,但像夏炽那种死懒又好吃的丫头连灶都没有掌过几回怎么可能炒出这么好吃的菜啊。
  可莫许也是赶鸭子上架,摸石头过河,哪能想到第一次就能把味道做得这么好。
  这难道就是天份,她苦中作乐地想。
  下阳太热,不用出门打谷子,夏燿跑床上继续挺尸,莫许只能顶了他的活和夏颖一起洗碗。
  等她做完这一切,闲下来时,只能仰天长叹自己大概在把人设演崩的道路上狂奔,再也回不去。
  吃完饭没一会儿,大家都在休息,莫许去坝子里翻谷子时,发现王建人竟然顶着熊熊烈日推着摩托车出门,她不由得叫他:“建人叔,这么热不睡午觉还要出去跑车啊?”
  王建人头也不回地答:“有事,出去一趟。”
  莫许:“……”
  上午打了一上午谷子,夏建国和夏老幺都累扒了,他竟然还有力气出门,还真把自己当铁打的了……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这次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回来了,车上驼着两箱啤酒,一箱果汁和一箱冰棍,到夏家门口全卸了下来,他迅速把冰棍塞给莫许说:“放冰箱里冻着,不然要化了。”
  “哦……”
  莫许傻愣了几秒,抱着冰棍回屋放冰箱。
  王建人也两三下把啤酒和果汁搬到夏家堂屋里放下,回头接着把车推家。
  等夏建国和李小双睡了一趟觉起床时,看到屋里的啤酒和果汁惊呆了:“正多啤酒和果汁哪里来的?!”李小双问。
  莫许指指隔壁:“建人叔买的,冰箱头还有雪糕……”
  李小双打开冰箱一看顿时瞪大了眼:“咋子买正多哦!浪费钱!幺妹你咋子好意思收啊。”
  “建人叔让我放我就放啦……”莫许也很无奈,她哪想那么多。
  并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王建人不爱吃甜食,这么多雪糕放他家里也是暴殄天物。
  夏建国一屁股坐在凳上罢手:“算了,他都买了就放着,反正大家一起吃。”
  沉默了半晌他又感叹:“建人这家伙耿直得很啊……挑谷子也是,指到重的挑,我跟老幺赶都赶不上……”
  李小双:“那不是哈,每次都是人家挑两三挑,你跟你兄弟才挑一挑……”
  
 
    
第32章 
  谷子前前后后打了近一个星期, 前三天,大伙除了累一点之外其他还算顺利,到第四天时, 就开始出现状况了。
  这天快到中午的时候, 夏燿割完谷子一改往日的颓废要死风,打了鸡血似的猴急猴急地直奔池塘, 跳到水里洗了个澡,还没走到屋里就把身上的体恤扒了扔屋檐下, 大骂:“我日!咬子老子了!”
  然后就一溜烟儿冲上楼换衣服。
  很快李小双也风风火火地朝池塘跑, 路过坝子边的时候说:“哎哟!那田头蚂蚁多得不得了, 把老子咬安逸了!嘶——奇痒奇痛的,不晓得咬了好多口!”
  “……”
  莫许和夏颖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把目光转移到被夏燿扔了的衣服上, 果然看到几只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那蚂蚁虽然身体只有两颗米粒大,但头就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嘴上两根向内的獠牙像两把缩小的镰刀,看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没一会儿, 王建人、夏建国以及夏老幺挑着担子也回来了,三人几乎是跑着回家的,随着三人的移动, 抗在肩上的扁担被沉甸甸的箩筐压得弯成了一张弓,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掉。
  把稻子挑坝子里扔掉,几人就大步生风的朝池塘跑,回来时, 都扒了上衣,露出被咬得到处都是红疙瘩的背和胸腹,那画面简直姹紫嫣红。
  被咬一口,虽然没什么毒性,但也一抽一抽地痛好一会儿。
  大人们啃了一根冰棍压火,就接着吃午饭填肚子,夏燿换了衣服直接趴床上不动,连午饭也不下楼吃,把自己关在房里,别人怎么叫也不应声。
  叫不动李小双也不勉强,趴在他窗口来了一句精辟的总结:“累到了不,委屈了不,不是妈喊你好好复读考个大学你还不信呢,得屋头种庄家就是正苦,妈才不得整你……”
  夏燿还是不吭声,把头埋在枕头里,一睡就是一下午。
  累到了是必然的,一连打了四天谷子,不累死才怪?
  委屈也不小,那么节省干什么,请一个人不就得了,为毛偏偏要他下田,害他被咬得满身包。
  并且,谁说不上学,就一定要在家种庄家啊。
  这大千世界工种层出不穷谁规定没上大学的人就一定要卖苦力啊?
  夏燿心里是不服气的。
  可冷静下来一想,如果林是连他自己都不在家,老爸老妈岂不是更累。
  老爸老妈对二哥从来报喜不报忧,说不定等以后自己离家了也是同等待遇。
  那样,或许他连他们什么时候被蚂蚁咬了,什么时候挑担子闪了腰都不知道……
  谷子打到最后一天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像是沙漠里行了几天几夜终于盼到了尽头。
  这天只剩下一块田没打,没有夏老幺帮忙,九点多就收工了。
  王建人挑着一大担子谷子大步走前面,李小双和夏燿满是忧愁地跟后面,一见王建人把箩筐放坝子里李小双立马道:“建人兄弟快回去把伤口洗了,淋点烧酒消毒,不要感染了哈。”
  “要得。”
  王建人点点头大步朝池塘走。
  李小双焦急不减:“哦对了,建人兄弟,你屋头有烧酒没得哟,没得的话,我让夏炽给你送过来。”
  但王建人已经走得没影,没听到他说什么。
  莫许本来在厨房切菜,听到自己被点名,跑出来问:“妈,咋子了?你喊我咋子?”
  李小双恨恨地骂:“尼玛!不晓得哪个短命的丢恁大块玻璃得田头,把你建人叔脚板心划了条口,正长!”
  李小双脸色青白地瞪着眼,伸着指头比划了个长度。
  “……”
  莫许一时语噻没吭声,四下看一眼没看到人,只有坝子里几个混着混了血和泥的脚板应。
  她发了半晌呆,转身往楼上跑。
  楼下李小双的声音还在继续:“建人兄弟,你平时开车,怕是不喝白酒吧,你先回去换衣裳,我让夏炽马上给你送过来哈。”
  王建人:“行,麻烦李嫂了。”
  李小双:“麻烦啥子,说这些,你先拿烧酒淋,消消毒,如果还流血的话我让你夏大哥送得疹所贴个疤。”
  王建人:“没事,用不着去。”
  李小双扯着嗓门喊:“幺妹!你又跑哪里去了,快把堂屋头的烧酒给你建人叔拿过去,让他把伤口淋一哈,不然感染,哦,还有纱布跟棉签一起。。”
  “哦,晓得了。”
  莫许叮叮咚咚下楼,拿起酒瓶、纱布和棉签朝王建人家跑。
  跑到他家堂屋里时,仍旧只看到地上几个混着水和血的脚印,而他房间的门紧闭着。
  王光华歪着脑袋担心得不行:“划到脚了啊?凶不凶哦,快去补个疤疤!”
  王建人不吭声,一会儿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开门,才若无其事地说:“没得事 ,一条小口口,淋点酒就行了。”
  “小口口?!老子才不信,你把脚抬起来给我看哈看。”王光华瞪着眼骂。
  “我是要抬起来给你看,你等到嘛!”王建人不耐烦朝灶房走,越过莫许时伸手:“酒给我。”
  “我帮你吧。”
  莫许不给,王建人也没多说,顾自走前面,莫许抿着唇跟后面。
  他在桌前一跟矮凳上坐下,不慌不忙地点上一烟吸了两口,才慢慢抬起受伤的腿放在膝盖处看了一眼脚底的伤口,大概有四五厘米长,裂着几毫米的缝,腥红刺眼,还在往外渗着血。
  他又吸了两口烟,抬眼看莫许,见她站在一旁盯着伤口发愣,又伸手:“酒给我。”
  莫许回过神,还是不给。
  她蹲下身,低着头,闷不吭声地拧开酒瓶,从塑料袋里掏出棉签,打算把棉签用酒弄湿了再往伤口上途。
  也不知道是她动作太慢,还是王建人太心急,等了她一会儿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就一把夺过酒瓶直接往伤口上淋。
  “呃……”
  压抑而又短促的闷哼声响起,王建人脸色花白地皱起眉,脖子上的青筋瞬间凸起,没一会儿豆大的汗就从额头滑到了鬓角,再滴到刚换上的灰色衬衣上湿了一团。
  莫许摒着呼吸,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也能听到自己上牙磨着下牙咯吱作响的声音。
  王建人叼着烟,等缓过痛之后,又淋了一次酒,才收手。
  “拿回去吧。”
  他把酒瓶递到莫许跟前,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的脸色白是被酒精刺咬的剧痛折磨出来的,但莫许脸色竟然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更离奇的是,她的眼睛竟然红着,泪水含在眼眶里打转,像要哭了似的。
  “你咋子?”
  顿了顿,他压着嗓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问。
  被他这么一问,莫许神游似地双目无地眨了眨眼,两颗泪珠迅速夺眶而出,但是很快,那两只眼睛又恢复的光泽,她擦了擦脸蛋,抿着嘴笑:“被你这条大口口吓到了。”
  如果在城里的话,早就送医院缝针了。
  “哪个喊你看,吓到你活该。”
  王建人冷冷地笑,他把脚从膝盖上拿下来,似乎是打算站起来,莫许眼疾手快,握着他受伤的脚不让他动:“建人叔你等一哈,不要动,还要上点药才行。”
  她一只手按着她的脚,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葫芦状的小陶瓷瓶说:“这个是我上次被烟烫起泡儿的时候,黄大仙给我的,效果好得很,给你也试试哈。”
  不等他开口,她就麻利地拧开塞子,用棉签攒一点药小心翼翼往伤口上涂,刚碰到伤口,她就抬头问他:“痛不痛,建人叔,痛的话你给我说哈,我轻点。”
  “早就被酒咬木了,哪还痛。”王建人纹丝不动地坐着,睫毛垂下来盖住了眼神,表情跟他的伤口一样木。
  但被棉签触碰的轻轻的,凉凉的感觉却让他眉头不由自由地跟着一皱一皱。
  莫许不仅帮他抹了药,还拿纱布帮他把伤口绑好,才大功告成地拍拍手:“行了建人叔,看我包得好不好。”
  王建人表情没什么变化:“还行。”
  莫许又望着他笑:“能不包得好么,这个疤就是我对你满满的爱,感动不感动?”
  王建人尚无血色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黑了下来:“夏炽,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再我面前说些请不到辈分的话。”
  莫许不服气地撇嘴:“啥子辈分不辈分的嘛,你又不是我亲叔叔,还比我大十岁都不到,我就喜欢你要咋子?我又没有杀人犯法,哪个都管不到我。”
  “滚回去。”王建人烦躁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堂屋走:“再不滚,老子踢得你滚。”
  “……好凶哦,我好怕哦。脚都瘸了还想踢我,你踢噻!”
  莫许杵在地上不动,过了一会儿又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抹眼泪。
  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明明是想抓紧机会大献殷勤的,结果殷勤是献了,但王建人却还是跟一块木鱼似的怎么也敲不开。
  难道她演技真的大不如前了?
  她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对着堂屋喊:“建人叔,我把黄大仙给的药放桌子上哈,你再抹两道应该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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