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重生——刃上翩舞
时间:2018-05-23 11:40:35

  苏扬哭着说:“那些高利贷没等你姐送钱,就把她当货物卖了……小许差点万劫不复你知道吗?不然她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穿你姐的假把戏?”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对不起许姐,对不起……”顾心知虚脱地坐到地上,双手抱头,眼泪一颗接一颗砸到地板上,透明发亮。
  “对不起……呵呵……”
  莫许坐在椅子上,盯着剪得又缺又丑的指甲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第72章 
  莫许在苏扬和顾心知结束谈话前,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眼里的泪还没有干,就像心里哪怕知道所有真相,仍旧意难平。
  人们在看到别人偏执扭曲或者心怀恨意时总是下意识劝对方原谅、放下。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偏执扭曲、心怀恨意都是一种病。
  就像抑郁症, 不是想开心就能开心得起来的。
  也像失眠症, 不是想睡就能睡着的。
  断不了病根,只会病入膏肓。
  她连自己都不能原谅, 更何况原谅别人。
  第二天与韩家的谈判莫许没有再出现在医院,后来听苏扬汇报, 情况挺精彩的。
  韩二少一来就掏支票:“这是五百万, 拿了钱, 让淘淘回韩家。”
  要知道韩二可是海市最大的铁公鸡,一毛不拔,竟然为了孩子让顾心知钱, 就代表他真的抱着最大诚意。
  顾心知自然也知道,于是笑着摇头:“没错,淘淘的父亲是韩大少,所以你们韩家人可以随时来探望淘淘, 但他的抚养权我是绝对不会交给你们的。”
  韩二少不耐烦了:“嫌钱不够多,那就再加五百万,给你一千万, 别不知足,你生下淘淘不就是为了钱?”
  顾心知又笑:“韩二少别再谈钱,否则我连淘淘的探视权都不给。”
  韩二火了,眼里满是嘲讽不屑, 嘴上也刻薄得像刀片:“哼,跟一个勾引自己姐夫的女人不谈钱,难道还谈别的?”
  顾心知同样笑得讽刺,甚至还有点失望:“韩二少口口声声要维护自己大哥的名声,可是连你自己心里都不相信他,更何况别人。”
  韩二不由得‘嗑’了一声否认:“我没有不相信他。”
  顾心知:“不,你有,你认定是我勾引你大哥,不就是承认你大哥经不住诱惑么,这两者有什么差别?我真替你大哥感到失望。”
  “……”
  韩二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大哥跟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啊。
  苏扬见状趁机添油加醋:“是啊,韩二少你连自己亲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有资格对别人指手划脚么?”
  韩二:“……”
  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儿,他又冷笑:“这么说你没勾引我哥了?那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苏扬:“这个问题,像韩二少你这种只会用钱砸人的人永远也想不明白。”
  “韩二少,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把淘淘的抚养权给你们的。”顾心知起身,打算离开会议室,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犹豫了下说:“除非淘淘自己愿意,真到了那天,我会亲自送他回韩家,放心,我不会收你一分赡养费。”
  “不过我警告你别耍什么阴招啊,不然我绝把这件事暴露给媒体!”
  苏扬最后提醒了一句,跟顾心知一起离开。
  留韩二一个人抓脑袋。
  这女人什么意思,只要淘淘自己愿意就行?
  只要把淘淘哄到手,就可以把他要回韩家,一分钱也不用花?
  天底下真有么便宜的事?
  还有,刚才苏扬的话什么意思?
  淘淘不是大哥跟那女人生的,还能是怎么来的?
  韩二越想越糊涂。
  为了把淘淘哄到手,接下来的日子韩家人老老少少群体出动,对着小孩子各种糖衣炮弹,奈何那小孩子什么糖衣炮弹都接,爷爷奶奶叔叔小姨全都喜欢,但如果跟他们住一起就要离开妈妈绝对不干。
  关于抚养权的事,两方就这么僵持着,不知道哪天才能彻底解决。
  约莫一周以后,莫许再次收到了楚寒的聊天邀请,不过这次他没有直接来接她,而是派的车来。
  莫许看了看日历,这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去年今天,是她的死期。
  楚寒在她的忌日找她聊天,是想对着一张人肉遗像忏悔吗?
  莫许不由得好奇。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出校门,夏燿却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自从上次给她送了两千块钱后,夏燿还是第一次找她。
  “哥,有事?”莫许问。
  夏燿声音有点沉:“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莫许:“……”
  夏燿的声音听起来像有事。
  既然夏燿有事,她只能回绝楚寒的邀请,虽然她也很想听听楚寒怎么忏悔。
  一出校门口,莫许就见夏燿黑衣黑裤,一身死气沉沉地站在校门边,简直像奔丧的。
  见她走近,夏燿直接揽过她的肩朝马路边走。
  莫许莫名奇妙:“你咋子,带我到哪里去?”
  夏燿无语地瞪她,简短道:“今天是她忌日。”
  那个‘她’不言而喻,是大姐。
  虽然两兄妹从来没挑明,但夏燿不相信自己妹妹会笨得连这点情况都猜不出来。
  莫许:“……”
  所以,今天她是要被人拉着去给自己上坟……
  别去拜那具躯壳了,真身在这里,你拜我,我保佑你啊,莫许心里腹诽。
  两人上了车,莫许又问:“你晓得地方吗?”
  夏燿:“我问苏扬了。”
  莫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好奇:“你咋子话变少了?还没当上明星就装酷了呀?”
  夏燿再次无语地瞪他,费劲地说:“要是你天天念绕口令,念得舌头发麻,也不想多说话。”
  他虽然跟苏扬签约了,但苏扬并没有急着让他出道,而是给他安排了系列专业课,形体,声乐,表演,台词……比在学校时还要累人。
  大概是出社会吃了苦头的原因,夏燿竟然学得卖力,再也不嫌上课无用了。
  莫许忍不住笑:“活该,哪个喊你要当明星。”
  夏燿:“……”
  莫许的墓碑被放置在海市寸土寸金的墓园里,夏燿拿着纸蜡走在前面带路,莫主手捧一束白菊花跟在他后面走马观花,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墓地里上坟的人并不多,稀稀疏疏,倒是不远处有一个批着黄色道服的术士手里拿着罗盘围着一个坟墓打转,旁边还有两个人围边。
  莫许不由得好笑,越是有钱的人,越信这些坑蒙拐骗的玩意儿。
  莫许把花放在自己墓碑面前,夏燿掏出火机点纸蜡,两人沉默的分工合作,一时半会谁也没说话。
  夏燿是郁闷的,好好的大姐,没见着人就没了,要是让家里老妈知道,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莫许也是郁闷的,明明活得好好的,眼睛一闭再一睁,就死了。
  最后,夏燿对着墓碑上的照片郑重说道:“大姐,你走好,不管你怎么死的,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莫许心里点头:好小子,算你有良心,知道给姐讨公道,没白疼你。
  上完坟,夏燿急着回公司,送莫许上了车后,他自己也坐了另一辆车走了。
  到了校门口,莫许下车,才发现墓地里那个穿黄道服的术士竟然一直尾随她到了这里。
  那术士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老头儿,人瘦但特别精神,见莫许要进学校急忙上前拦住她:“这位小妹!等等,老夫有话与你说!”
  莫许莫名其妙:“什么话?”
  老头转着骨碌碌的眼珠子,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甚是激动地说:“老夫果然没看错,你,你的……你的身体和灵魂不是同一个人……”
  莫许顿时愣住,惊讶得说不出话,这老头儿竟然能看出她重生的?!
  老头见她不反驳,更是激动,指着她气得发抖:“好你个女鬼?!竟敢夺取生人的身体,看老夫今天不收了你!”
  老头儿说着,手里凭空多出一张黄色的符咒贴到了莫许脑门上。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莫许吓得全身冒汗,本以为自己会被这道符阵得魂飞魄散,结果是她高估这老头儿的本势了,等了许久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或意识有什么变化。
  莫许动动眼珠子,吹了吹脑门上的符道:“呃……好像不管用……”
  老头儿震惊得五官都张大了:“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是我亲手绘制的阵魂符,不可能不管用?!你究竟是何方阴魂?!”
  莫许:“……”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阴魂啊,怎么就复生在自己亲妹妹身上了呢。
  于是她又道:“你看过小说吗,知道重生吗?我就是死后重生在别人身上了,怎么重生的我也不知道。”
  “重生?”老头儿面露疑惑,但很快又骂道:“荒唐!休想胡弄老夫,生死法则由宴王地府掌管,岂是你想重生就能重生的,老夫道要看看你是什么来路!”
  老头儿抓起莫许的手硬是把她拽到自己的宝马车前塞了进去。
  “大师,你要带我去哪儿?”莫许无聊地吹着自己额头前的黄符问。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乖乖跟这奇怪的老头上车。
  但自己到底是怎么重生的,她又隐隐希望这老头儿能够破解。
  老头严肃道:“老夫的工作室。”
  莫许:“呵……”
  这年头神棍也开工作室了。
  到了工作室,老头搬出一堆法宝用在莫许身上,而莫许像小白鼠一样随他摆弄。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老头才拿着一面铜镜照着她的右手手腕兴奋道:“这位小妹,你不是夺舍,也不是重生,而是有人在给你续命啊……”
  铜镜下,原本白皙干净,什么也没有手腕上多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红线,红线光泽明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源源流动。
 
    
第73章 
  续命?
  “什么意思?”
  莫许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属于玄幻世界的词, 已经不能用震惊两个字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老头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才上的红线,解释:“续命的意思就是你本来已经死了,但是有人逆天改命, 强行把你的灵魂留在了人类身体里, 让你继续活下来。”
  逆天改命?
  莫许听得云里雾里,她从来不认识什么神棍, 更不认识什么高人,谁会为了让自己活下来逆天改命?
  “怎么续命?”她又忍不住问, 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
  “当然是以命续命, 有人自愿把自己的寿命分享给你啦。”老头还在研究那根红线, 神情专注,心不在焉地应了莫许,随后又无比唏嘘, 连神棍的装腔作势的忘了:“我滴个娘勒,竟然有人能把死了的魂魄强行扣留在别人身体里,再通过这条红线把对方寿命源源不断地传送给你,这TM简直是神操作啊, 老头儿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见识过,还有这线,那可不是普通的线……”
  老头儿激动得双腿跪地, 眼冒金光,眼神里全是膜拜,伸出又黄又粗的指头企图碰一碰那根红线,
  却不料碰到的只是莫许的皮肤, 他又震惊不已:“哦哟!摸不着!这线竟然被人加了法力极强的咒印,要不是老头儿我有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铜镜,恐怕连看都看不见啊……这世上竟然有这等高人?!!佩服啊,佩服……”
  莫许脑袋一片嗡鸣,接下来老头儿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请。
  她在老头儿的跪拜中慢慢抽回手,像灵魂出窍的去壳,机械地、茫然地走出工作室。
  老头儿见莫许离开,又恢复了大师的仪态,十分客气道:“请问这位小妹,是哪位高人给你施的法,可否引荐给老夫认识一下,老夫苦练玄学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手法如此高明的操作……哎,小妹,你别走呀,老夫不会让你白白引荐的,需要什么报酬你尽管开口……”
  老头儿一直纠缠莫许下楼,再到公路边,直到莫许突地回头阴森森地吼:“再跟着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是的,她想杀人。
  被人像傻逼一样蒙蔽的滋味很不好受。
  她很暴躁,暴躁得想杀人。
  老头儿被这表情吓得缩起脖子,没再跟上去。
  盛夏正午十二点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莫许脸上。
  但她却像走在数九寒天的街道上,全身都冷得发痛。
  什么叫以命续命?
  什么叫有人自愿把寿命分享给她?
  谁会自愿把命分享给她?
  她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想不起来。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后,她突然掏出手机拨出了楚徊遇的号码。
  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
  想起上次分手时的话。
  他让她以后别再找她,她答应了。
  所以他是故意不接他电话的。
  莫许站在路边狂躁地抓头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不停重复地按拨出键,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连续几十个电话出去,那人终于肯接了,声音是冰冷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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