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离衡指了指站在车旁的慕寸心说:“我送她回学校。”
“你不是找聂振么?”
慕寸心:“——”
“我们家少爷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名字了?”
慕寸心:“——”
商离衡细细听着,心下了然,他大概清楚这姑娘干了什么好事了。
不过吴妈的着重点很快就不在这上面了,她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她家清心寡欲的少爷竟然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这是什么节奏?这简直是破天荒啊!
吴妈避开慕寸心朝商离衡递口型,“少爷这姑娘是你女朋友?”
商离衡看了一眼站立不安,憋红了整张脸的慕姑娘笑着摇头。
吴妈看到他摇头顿时大失所望。不过下一秒她听到她家高冷的少爷轻轻地说了一句,“暂时还不是。”
暂时还不是?那就是说很快就是了?
这样一分析,吴妈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一脸和蔼的表情,她拍着慕寸心的肩膀说:“小姑娘不管你是找聂振还是李振,都欢迎你来我们家玩儿。”
慕寸心:“——”
慕姑娘顺利地将自己煮熟了。
上车,落锁,系好安全带,宝石蓝的小车很快在凄冷的夜色里疾驰起来。
商离衡打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被灯光拉出一道细长的剪影,好看极了。只见他转过头挑眉问她:“聂振?”
慕寸心:“——”
她觉得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车窗外朦胧而柔和的橘黄色光圈笼在男人身上,让他看上去模糊而又不真实,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刚刚你看到那个是家里的保姆,因为我从小是她带大的,我和她的关系很好,几乎是我半个母亲。”
男人清润的嗓音就像阳春三月里温柔的和风笼在慕寸心耳里,好听得她完全抗拒不了。
“所以呢?”慕寸心扭头看他,眸光清亮,浓而密的睫毛上下扑动,宛如两只黑蝴蝶扑闪着翅膀。
“所以你完全不用顾虑我家里人,聂振什么的就没必要出现了。”男人施施然将话补充完整。
慕寸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大晚上容我矫情一下,看了看当初一起写文的朋友,到现在也只有小无色和我一起了。虽然我们两个的数据都很差,写得东西不切合当下晋江的大环境,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被编辑勾搭走,难为还坚持到了现在。
有两样东西是我从初中就开始坚持到现在的。一个是喜欢喻先生,还有一个就是对写文的这份热爱。
喜欢一样东西就该一直坚持下去,与姑娘们共勉!
☆、第十五盏灯
慕寸心红着脸,下意识去翻被她抱在怀里的帆布包。
商离衡自然知道她在找什么。他白皙修长的左手递给她一样东西,她看了一眼正是她此番去商离衡家里的目的——她的手机。
她接过后按了开机键,发现里面的电量居然是满格的。她再一次惊讶于男人的心细如尘,连这样微小的细节都能注意到。
她不禁想起她和母亲闹翻的那个晚上,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细心地注意到她包里的设计稿不能淋雨。
一种前所未有异样的感觉充盈着她的一颗心,她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很奇妙,很不同。
就像是一瞬间落入心间的种子,等到萌芽时却不知它是何时生根的。
手机沾染了她手心的温度微微发热,她盯着男人那张好看的侧脸问:“你怎么会在那儿?”
“什么?”这样前言不着后调的问题,商离衡委实没太听懂。
“那个雨夜,在我家附近的公交站台。”
商离衡想不通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倒也耐心地回答:“那天我在附近谈一个项目。”
“怎么了?”
慕寸心摇头,“没什么。”
他无心路过,却不曾想渡了她。
“那么我们来谈谈昨天晚上的事。”男人的手指轻轻搭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扣,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慕寸心顿时觉得被她捏在手里的那只手机变得好烫好烫,她牙齿打抖,口词不清反问:“昨——昨晚的事?”
“嗯。”
“昨晚——什么事?”慕寸心装鸵鸟。
商离衡挑着眉凝视她,“忘记了?”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说着就从裤袋里掏出他的苹果6调出语音记录放给慕寸心听。
慕寸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当时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问商离衡这样一个蠢到家的问题。
手机宽大的屏幕上语音记录播放的符号不断闪动,女孩软糯而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清晰异常:商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
毫无意外,慕寸心姑娘的耳根又爬满了红晕。
这会儿车子刚好在C大北门停下。
还没等商离衡熄火,慕寸心就夺门而出。
商离衡早就料到这姑娘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眼疾手快解了安全带出来,从身后成功地扣住了慕寸心的手腕。
慕寸心死死盯着落在她手腕处的大手,眉梢都打结了。
男人的力道很大,慕寸心的手腕被他捏得微微泛红。
车子还没熄火,远光灯强烈的光束刺激着慕寸心的眼睛,她本能地用手去挡。
商离衡一把掰过慕寸心的身子,让她背光站在他面前,他微眯着一双眼睛,声音低沉,“有胆量问就没有胆量听答案?”
话音刚落男人温热而撩拨人心弦的吻就落在了慕寸心的唇上。
男人的气息徐徐而温热,她的大脑一度缺氧,透不过气起来。
这一幕始料未及,慕寸心太过震撼,居然忘记了挣扎,任由男人在她唇上攻城略地。
男人的一张俊颜被暖色的灯光切割进两个不同的区块,一面清晰异常,一面暗影重重,一明一暗,立体又模糊。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分钟不到商离衡就收了对她的桎梏。但是她的右手依然被他钳制着。
因为震惊,慕寸心对于男人这个短暂的吻没有任何感觉,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到现在都是混沌不明的。
回过神后慕姑娘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我擦,初吻没了。
商离衡敛了情绪,再开口声音变得无比柔和,“慕寸心这就是答案,你看明白了吗?”
***
慕寸心回到寝室一张脸红得滴血,她还来不及悼念她的初吻,桑琳就一路扯着她的破锣嗓子大喊:“诗诗的最新消息,宿管科来查寝,快点藏东西。”
慕寸心的脑子霎时就清明了,一溜烟关上寝室门开始收拾热得快,吹风机,电饭锅各种大功率电器。
515寝室的四个妹子个个都是顶风作案的老手,寝室里私藏着各种大功率电器,没事熬个小粥,蒸个鸡蛋,吃个火锅什么的,硬是将寝室生活过得和家里一样惬意。
大一进去的时候寝室的四个姑娘还是中规中矩天天打开水,完全不敢有非分之想,用热得快什么的。可是半个学期之后慕寸心姑娘直接买了一个热得快回寝室。还真不是她和学校作对,实在是每天打水实在是太苦了。
C大的女生寝室一个楼栋每两层有一个水箱,双数楼层有,单数楼层没有。5楼刚好没有水箱。每次慕寸心她们打水还要跑到四楼或者爬上六楼,而且人又多总是要排很久的队。经常到了后面水箱里就没水了,一滴一滴的,让人看着莫名窝火。打个水洗澡每次都要累个半死。
慕寸心开了个头,515寝室的姑娘尝到了热得快的好处,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各种锅,各种电器就出现在寝室。
许诗是宿管科的相关学生负责人,一要查寝,她就会提前知会寝室另外三个妹子将东西妥善藏好。虽然有了许诗的暗度陈仓,但顶风作案总有被抓包的时候。有一次还闹得特别大,515寝室一度要挨处分。不过好在有学霸许诗,她认识各种领导和负责人,她在私下求情,好说歹说,最后只没收了她们的电器。但是风暴过后,还是照用不误。
各种电器被藏好以后,慕寸心和桑琳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这才将寝室门打开。
桑琳叉着腰感慨万千,“这就是大功率电器太多的后遗症,心好累!”
慕寸心:“——”
过了没多久宿管科的老师就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光顾515寝室,许诗霍然在列。
桑琳朝许诗挤眉弄眼,示意她一切搞定。
果然那一群人在寝室翻过之后,没找到一件违规电器。宿管科的那个女老师满意地说:很好,继续保持。”
桑琳忙不迭狗腿,“一定一定,老师我们很乖的。”
总算是送走了那一大帮人,慕寸心等人走远了之后就插/上热得快烧水。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平复一下起伏不定的心情。
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一旦倒霉起来真是谁都拦不住。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宿管科的女老师会突然折回来,慕寸心被杀个措手不及,无处遁性。
女老师一脸得意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学生会这样,这下子没话说了吧!现在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慕寸心和桑琳彻底在风中凌乱。慕姑娘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人民教师的邪恶。
在办公室被教育一番过后,慕寸心回到寝室连澡都没洗成就直接躺进被窝了。临睡前她发了一条微博:
“被男神表白的后果就是寝室所有的大功率电器都被没收了。呜呜呜——(哭脸,哭脸,哭脸)”
慕寸心除了学生,还有另一层就连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的身份——网红。
成为网红纯属偶然。注册微博的大半年后她的粉丝也不过只有可怜的一百多个人。有一天傍晚她刷微博,看到一个网友发的一条动态:“谁能解此牌,我给跪了。”下面配有一个梭/哈牌局的视屏。视屏很长,记录了整个过程。
那条微博被转发了好几千,底下的评论少说也有上万条。网友们总说纷纭,各执一词,但是谁都没能解出来。
慕寸心从小就继承了父亲的天分,她从未碰过牌,但是却有过目不忘和与生俱来的天赋,很多牌局她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迎刃而解。
慕寸心耐心地将视屏看完后就知道了症结所在,她点开评论区敲下自己的解法。那会儿桑琳嚷嚷着要她陪她一起去跑步。慕姑娘随手就将手机丢在了床上。等她跑完步回来点开微博,尼玛,她当时都快吓尿了。
她的粉丝在一个小时内由一百多人涨到了上万人,私信区完全被新消息刷爆了,一大串都是陌生人的留言。大多都是问她那个牌面是如何解的。
从那以后,许多网友碰到一些难解的牌局都会私信她,而她大多都会耐心地回复解法。两年下来,她的粉丝蹭蹭蹭往上涨,现在也有十几万了。
不过慕寸心为人低调,既没有申请黄V,平时也没有爆照,更没有利用网红身份挣钱。很多粉丝也只从她平日里的动态知道她是横桑某所大学的学生,其余的内容一概不知。
这是慕寸心继上次之后再一次在微博上提到男神,众粉丝们没想到进展如此神速,所有人的重点都放在了男神表白上面。
西瓜和太阳:“大大,男神既然都表白了,那就赶快扑倒。(坏笑)”
莫家小娘子:“大大,男神表白的时候有木有壁咚?(好奇)”
夏沫:“好奇大大男神是谁?”
童雪爱禽兽:“求男神照片!”
好久不见顾老师:“爆照!”
灰黑白何先生:“爆照!”
张家三妹:“爆照!”
——
还真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慕寸心看着评论欲哭无泪,她的重点是她那些被没收的电器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太热了,姑娘们注意防暑哦!
☆、第十六盏灯
星期六早上,慕寸心坐公交车去了汪应山的工作室。她的的大包里装了一大沓设计图,这些都是要交给汪应山的作业。
因为师父的缘故,她从大一的时候就跟着汪应山学室内设计。汪应山不单是C大室内设计专业的博士生导师,也是横桑有名的室内设计师,在全国都排得上名次。他的设计风格天马行空,别具一格,一度在业界受到追捧。他在繁华的商业区有一间自己个人的工作室,专门为一些达官贵人和明星富商设计房子。慕寸心固定在每周六的上午到汪应山那儿去上课。
汪应山从来不带本科生,但是因为师父,他破例收了慕寸心,而且费用也是她能承受得起的。作为横桑室内设计领域的领军人物,她深知他的补课费可不便宜,师父虽然不说,她也很清楚师父在私下肯定替她垫了不少钱。
她一直不愿麻烦师父太多,但是她们母女这些年每每承的都是师父的情。偏母亲还不是个明事理的人,用师父他老人家的钱还心安理得。
父亲这辈子也没给她们母女留下些什么,唯一留下的就是他当年救了师父一条命的恩情。为了这份恩情,无论母亲怎样挥霍,师父都倘然接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父是佛门弟子,这一理念是他奉为圭臬,并身体力行的。
可是她却一直如鲠在喉,心里始终有疙瘩,说到底还是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在作祟。
横桑近几天突然大幅度降温,因为下过雨的缘故,连空气都变得潮湿阴冷,人吸一口好像都会窒息。为此慕寸心出门时还难得戴了口罩,帽子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这么冷的天,别人都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起床。可怜的慕寸心姑娘却要起个大早赶公交。
公交车摇摇晃晃在芝山路的一个站台停下。一下公交车,慕寸心顶着刺骨的冷风一股脑跑进店里。
早上八点半刚刚开门,慕寸心是第一个客人。店里所有的吊灯都被打开了,暖色的光圈笼在那些漂亮的蛋糕上,愈发勾起人食欲。她扫了一圈就舍不得移开目光了,馋虫彻底被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