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上位记——毒香菇
时间:2018-05-24 15:20:06

  奶娘得知并非是自己的过失,松了一口气,汐月在一旁不太乐意了:“娘娘,您为了大公主掐六皇子,这样值得吗?”
  柳如颜笑着摇摇头:“你这问得是哪里的话,大公主同祺允,如今皆是我的孩子不是吗?”
  汐月无话反驳,但心里还是为六皇子愤愤不平着,她又觉得自家娘娘同刚入宫时变了不少,好像同贵妃娘娘呆久了,被感化了一半,总一副菩萨心肠。
  而她不知道的是,柳如颜并非菩萨心肠,她依然只是爱憎分明,季贵妃与玄亦待她不错,她便对季贵妃与玄亦也好些,那么玄亦信任她,将大公主给她照顾,她又怎能辜负了玄亦的信任,而大公主本质不坏,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又让做了母亲的她没来由的心疼,更何况……她从未想过,便是陈皇后,竟然也会同大公主说一句她的好,于情于理,她都该真心对待大公主,后妈果真是不好当啊。
  陈皇后被废,季贵妃与沈德妃代管相关事务后,因季贵妃到底位高,所以一干嫔妃便每日到梧桐宫请安。
  众人也没有傻的,如今皇后之位仍然空虚,而太子已交由一直没有子嗣的季贵妃抚养,除了仍有些皇后的事务由沈德妃暂管外,季贵妃的一切都如同皇后一般,皇上一向宠爱季贵妃,眼下分明是有意要将季贵妃推上后位的打算。
  前朝因丞相之位尚无人选,玄亦便派了吏部举办了科举考试,大胆打破以往的不成文规矩,此次不从朝中重臣中选人提拔,而是要从这次科举中选人任职,玄亦此举虽遭到一些大臣的反对,最终还是获得了支持,张贴皇榜后,民间又是炸开了锅,各个家里的穷秀才皆跃跃欲试。
  宫外的沈府,沈德妃的弟弟沈侍郎同沈父坐在前厅喝着茶,沈侍郎叹口气道:“父亲,儿子瞧着这皇上,并没有提携我们沈家的意思,当初一连提我的官衔,如今陈营一除,皇上便不再重视我,听姐姐的意思,便是连大皇子,皇上现如今也极少关注了,倒像是有立季尚书之女季贵妃为皇后的苗头。”
  沈父将茶盏放下,沉思片刻后动了别的脑筋:“吏部尚书如果下马了,皇上会不会提你上去?”
  沈侍郎眉一挑:“父亲的意思是?”
  “吏部尚书做过的事,给他通通捅出来,你是侍郎,他下马,不提你说不过去吧,更何况,皇上用得上我们陈家,总不好做得太过,科举一事怕是要很长一阵子能办完,在此之前你若坐上了尚书之位,那么新任丞相这其中的手脚,你何愁做不了?”
  沈父说的从容淡定,沈侍郎听后犹如醍醐灌顶:“父亲说的正是,儿子这几日便去办。”
  顺昌宫宫门外,柳如颜难得亲自熬了鸡汤端来,闻公公向玄亦禀告的时候,玄亦还有些惊讶,因为这等后宫嫔妃惯用的争宠手段,是柳如颜以往从未用过的,想来他便觉得好奇,总觉得她此番前来不仅是“争宠”那么简单。
  玄亦叫人将柳如颜迎进来,柳如颜端着鸡汤走进大殿,玄亦见那鸡汤还在冒着热气,忙叫宫人从柳如颜手中接过,拉着柳如颜的手,让她坐在批折子的案旁,神采奕奕道:“爱妃竟想起给朕炖鸡汤,着实难得,怎的非要自己一路端来,也不怕烫着了。”
  宫人将鸡汤放到案上,柳如颜笑着起身盛,盛了满满一碗,连汤带肉放在玄亦手边,她昂昂头道:“妾第一次做这个,皇上快尝尝罢。”
  玄亦看着柳如颜期待的样子,笑了笑,舀了一勺汤在嘴边吹吹,喝了下去,随即点点头道:“还不错,很鲜。”
  说罢,玄亦又盛了一碗放到柳如颜面前,扬扬眉:“陪朕一起喝吧。”
  柳如颜听话的喝了一勺后,便欲言又止的望着玄亦,玄亦本就知道她来是别有目的,见她也学会了绕弯子,笑了:“你有何事要同朕说?”
  柳如颜欢喜的向玄亦身边凑了凑,双手环上玄亦的手臂,缓缓道:“皇上,您整日操劳国事很累的,也该不时地去看看皇子和公主们,同孩子们相处,您还会放松些。”
  玄亦未作他想,捏了捏柳如颜的脸蛋,点头道:“朕还当是多大的事,好,朕会常去看祺允的。”
  柳如颜瞪眼看玄亦,玄亦疑惑不解:“怎么了?”
  “妾说的不是祺允,是大公主。”柳如颜认真道。
  玄亦显然没想到她是为大公主而来,也认真起来:“朕倒的确没见过你这种,不为自己的儿子求恩典,到为了她人的孩子特意跑一趟顺昌宫的。”
  玄亦这话一出口,柳如颜便敢确定,他真的不是不疼爱他的孩子们,而是真的没有转换到一个父亲的角色,不过想想也对,他也才二十出头,在现代,二十出头的男人也都很少有家的归属感,而玄亦又是皇帝,一生要为国事操劳,更不会去想那么多了。
  可孩子们到底还是可怜的,柳如颜整个人趴在玄亦的身上,缓缓道:“皇上,您将大公主交给妾的时候,妾便知道您心里是疼大公主的,那日抓周宴,您同大公主红眼了,大公主其实很怕,妾想过了,该是那次大皇子落水一事,您罚大公主,大公主心里一直记得。”
  美人在怀,玄亦也免不了多几分柔情,却是边说边摇头:“都是朕的孩子,朕怎会不疼,实在是国事繁忙,因此朕极少同他们交谈,但大皇子落水一事,大公主确有错,且险些酿成祸端,当时又是非常时期,朕怎能不罚,她自小被她母亲宠坏了,过于娇纵,你日后好好教诲她,尽量把她这脾气改了,那日真是气着朕了,胆子大,都敢同朕喊。”
  柳如颜蓦地从玄亦怀里坐了起来,玄亦深知她的脾气秉性,知她是要同自己顶嘴,索性等着她说话。
  “大公主并非皇上想的那般娇纵,妾这段日子同大公主相处,发现她也不过是嘴硬心软的孩子罢了,那日自海棠宫回去,大公主哭的极为伤心,妾同她聊了两句,她说大皇子落水当日,确是她们玩闹不小心所致,妾看大公主也十分自责。”柳如颜略显急切的说着,她为大公主争辩的神情尽数落入玄亦眼中。
  玄亦看着她,又不自觉的笑起来,柳如颜见他这副表情,便觉得他并没有认真听她刚刚所说,撅了撅嘴加了一句:“依妾看来,大公主嘴硬心软的脾气,同皇上您如出一辙。”
  玄亦稍用力掐了一下柳如颜腰上的肉,柳如颜惊呼一声,瞪了玄亦一眼:“皇上您这是被妾说中了,恼了吗?”
  柳如颜此话一出,玄亦又笑了起来:“爱妃认真起来的样子,实在是丑。”
  明明在同他说着正事,但瞧着他始终不上心的样子,柳如颜难得真的恼了,她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子,亦或是被玄亦宠坏了,起身便向玄亦行礼道:“妾便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了,皇上您忙吧,妾回去了。”
  玄亦笑看她,点了点头,柳如颜憋着一肚子气回到未央宫。
  回了未央宫,柳如颜一直皱着眉头,脸色简直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一看便是生气了的样子,无霜与汐月在一旁观察了许久,最终还是汐月大着胆子上前问道:“娘娘,您好像……不怎么开心呀?”
  柳如颜嗯一声,脱掉鞋子躺在榻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上,就连奶娘抱着哭着的祺允来找母妃,柳如颜都不理,祺允的哭声越来越大了,柳如颜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正要掀开被子过去哄祺允,玄亦的声音传了来,音中含笑,实在可恶:“爱妃这是在耍什么脾气,大白天的把自己捂了个严实,连六皇子都不管不顾了。”
 
 
第56章 内斗
  柳如颜掀开被子的时候, 便见无霜与汐月皆在一旁低头辛苦忍笑, 心中埋怨着二人是白眼狼, 但碍于她到底是妃子, 而玄亦是皇上, 她哪里能那么多小脾气,尤其是这皇上都已经追到了未央宫来。
  柳如颜心中扔有气未消,但从榻上起来后便如同无事一般,脸上挂着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笑, 福了福身, 话说的好听:“妾拜见皇上,是妾失仪了。”
  于玄亦而言,他显然更为喜欢真实的柳如颜,即便她会耍小性子, 但却仍让他觉得难能可贵,因为世间的真情实意实在少得可怜。
  他也到底清楚柳如颜如此的缘故,扶她起身后,一改方才在顺昌宫时的玩笑模样, 严肃道:“朕是来看大公主的,将大公主叫来,今日的晚膳朕也在这儿用了。”
  宫人接到命令马上去叫大公主, 柳如颜面上一喜, 忙吩咐厨子做些好菜, 对玄亦的态度也是又变了, 少有的谄媚道:“皇上一路来未央宫累了吧, 妾去给您泡茶。”
  玄亦知道她心里打的小算盘,也不同她计较,只冷哼一声:“仔细着泡,别伤着自己。”
  柳如颜简直想不顾不顾身份场合的亲他一口,他却又幽幽道:“不然到时候祺允哭了,你便又有了不理睬的说辞。”
  玄亦这话说的柳如颜气的咬牙,她哪里就舍得不理会祺允了,但想到这尊大佛始终嘴硬心软,如今又这般给自己面子,她便又开心起来,痴痴地笑了两声道:“妾知道了,妾这便去为您泡您最喜欢的茶。”
  玄亦勾着嘴角点点头,柳如颜走出了内殿。
  大公主跟在宫人的身后从她的寝殿来了,见了玄亦后十分规矩的行了礼叫了声父皇,一副乖巧样子,玄亦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柔声道:“过来,月儿,坐到父皇身边来。”
  大公主听话的坐了过去,但始终怯怯的看着玄亦,也不说话。
  玄亦想起柳如颜说的话来,她说大公主有些怕他,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到他什么时候吓到过大公主,孩子总是难养的,玄亦突然体会到这点。
  柳如颜泡过茶回来,见父女俩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这相处模式的确让人头疼。
  她将茶放到玄亦眼前,然后盯着玄亦,玄亦拿起一盏茶喝了一口又放下,柳如颜还在看着他,盯得他直发毛。
  柳如颜觉得她同玄亦这直男该是不可能有默契了,她笑着捋了捋大公主的头发,道:“月儿你喜欢吃之前文国上贡的那个杏仁酥吧。”
  大公主点点头,眼中隐隐有些期待,柳如颜却并不再说,又看向玄亦,玄亦一挑眉,渐渐明白过来,随即对大公主道:“原来月儿喜欢吃那个,过些日子,父皇向文国为你多要些便是。”
  柳如颜笑得开心,对大公主道:“月儿你看,你父皇多疼你呀。”
  大公主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颇为无辜,她看着柳如颜,柳如颜笑着稍稍对她点头,仿佛在无声地鼓励着她些什么,她稚嫩的小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转过头对玄亦道:“谢谢父皇。”
  一个笑容,一句谢谢父皇,都并没有什么特别,但玄亦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简单的喜悦,那是不同于国家打仗胜利的荣辱感与自豪感,而是一种让他都觉得震惊地平淡的快乐。
  未央宫内灯火通明,一片祥和。
  重华宫中,沈德妃正看着大皇子练习写字,大皇子白胖的小手握着长长的毛笔,笨拙的在宣纸上写着字,沈德妃边看边点头道:“祺礽写得很好,我们祺礽这般聪明,你的父皇怎会不疼爱你。”
  祺礽继续写着,过了一会儿咳了咳,沈德妃在一旁为他拍了拍背,给他顺顺气,语气蓦地凶狠起来:“你本来身子好好的,若不是大公主推你入湖,也不会落下病根。”
  听沈德妃这般说,祺礽放下了手中的笔,认真的看向沈德妃道:“母妃,那日月儿妹妹她并非有意,的确是儿子不小心跌进湖中。”
  见了大皇子眼中的坚持,沈德妃不赞同的摇摇头,随即将大皇子抱紧,心疼道:“祺礽,这宫中是会吃人的地方,你不能这般单纯,会吃亏的。”
  大皇子小小的脸上剑眉一皱,从沈德妃怀中爬出来,那脸上严肃认真的模样倒同夫子如出一辙,他义正词严道:“母妃,太傅曾说过,为人应宽宏,母妃您不该有如此想法。”
  被自己的儿子教育,沈德妃一丁点不恼,依然好脾气道:“罢了,有母妃在,母妃便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大皇子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毛笔,继续练起字来。
  前朝并不会因一个丞相的倒台便变得和平。
  吏部侍郎突然参了吏部尚书一本,这在刑部兵部礼部眼里,他们根本就是窝内斗,明眼人都看得出,如果吏部尚书真被拉下了马,那么吏部的老大自此变要换人当,如果沈侍郎此次没占到便宜,那么吏部尚书日后也难下台了。
  玄亦看着沈侍郎呈上的奏折,也是颇为头疼。
  吏部尚书做过什么他不会不知道,只是如今丞相之位仍空着,这许多事务本已难以正常运作,若再折了一个吏部,那这朝廷便真是摇摇欲坠了,更何况,沈家于他而言向来只是利用的有野心的棋子,他怎会给了有野心的棋子机会。
  但戏总归还是要演一演的,玄亦看完折子后愤怒的将折子扔到地上,对刑部尚书道:“查!若真如沈侍郎所说,那这吏部尚书的位子便也该换人坐了!”
  朝廷的办事效率一向不容置疑,吏部尚书被惊得一身冷汗,心中却也别有一番计较。
  刑部一直以来便忠心于玄亦,退朝后,刑部尚书并未离开,而是待到其他大臣都离开之后,才悄悄去了顺昌宫,君臣之间有着十足的默契,玄亦也在顺昌宫等他,见了他后便开门见山道:“吏部一事,你无须插手,就叫他们自己斗吧,左右这吏部也折腾不塌,几日后,你便在朝上禀查无此事即可,证据先留着,一切都待到新的丞相上任后再从长计议。”
  刑部尚书向玄亦拱手弯腰道:“臣遵命,皇上,臣还有一事要说。”
  玄亦点头,刑部尚书略显愁容,继续道:“皇上,吏部尚书与吏部侍郎皆非等闲,臣就怕,他们在这科举之事上动了手脚呀。”
  对于刑部尚书所提之事,玄亦心中早已想过,他显然胸有成竹,道:“爱卿无需为此事忧心,这二人如今斗得厉害,科举之事越是重要,他们二人必定要好好在我面前表现,谁稍有差池,另一个人便会想置他于死地,这种情形下,他们二人便皆无法得逞。”
  刑部尚书恍然大悟,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在历时两个多月后,科举考试终于结束。
  这两个多月的日子过的尤为漫长,先是刑部查过吏部尚书,给了吏部尚书一个清白,随即便是吏部尚书与沈侍郎每日斗个不停,便是在最终的殿试上,二人都各支持一人,最终玄亦定下了状元郎,是一个文武全才,城里一直以来便赫赫有名的小才子,于太守的嫡子,既非吏部尚书大力支持的人,亦非沈侍郎支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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