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坤极
时间:2018-05-24 15:23:51

 
    可这一切为什么只有他自己会陷入回忆无法自拔,而曲清言的眼中只有躲避还有冷淡?
 
    他将人压在墙上,双臂将她禁锢在身前。
 
    “我以为你会想要让我给你一个交代。”
 
    余有台的视线牢牢的锁在她的脸上,不论她为何要女扮男装行走在一种士大夫中间,也不论她是不是从没有半点女子之态,女子最珍而重之的清白递到了他的手上,她为什么就能如此坦然?
 
    他想了一整日也想不明白,可越是不明白他就越是想要一个答案,尤其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说着自己不会有孕,余有台知道那一瞬间自己心中是格外恼火的。
 
    曲清言就被他这样困着,周身缭绕的都是他原本让她觉得沉静的气息,可现在那气息骤然变得无比浓郁,全部急吼吼的要往她的鼻尖钻去,她就觉自己彻底没了招架之力。
 
    可她不能就这样放任自己,她咬着舌尖口中全是血腥之气。
 
    “王爷,下官不过是您王府中一个小小的长吏,昨晚之事……下官已经忘了,不需要也不会想要您给一个交代。
 
    “这样对你我都好不是吗?您就当您将要大婚需要引导宫女就是了。”
 
    曲清言话一出口,余有台瞬间就又沉了脸色:“你就是这样看我?又这样看低自己?”
 
    “我为什么要看低自己?”曲清言倔强的扬着头:“我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意外,既然是意外,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我都冷静克制一些,彼此都当做没有发生。”
 
    余有台的手指已是又覆上了她的脖颈,手指在那点点红痕上来回摩挲着。
 
    “我觉得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样的摩挲带着勾人心弦的触动,曲清言整个人都忍不住想要战栗,她飞快的抬手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撩动。
 
    “我明日就要启程回京。”
 
    “我说过也许做完之后你许是会有孕。”
 
    余有台固执的坚持着这一点,自从被景帝封了藩王,这大半年来每月都有太医前来为他请平安脉,他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哪里能由得曲清言来质疑!
 
    “当年父亲过世,我守孝在坟前,那年平县多雨水阴寒潮湿又赶上我葵水初至,身子自此烙下病根,这些年一直在做调理,也只勉强让月事来时不会疼痛难忍,而受孕……几乎不可能。”
 
    曲清言几乎是咬着牙是同他交代完这番话,这种事何等机密,可为了不让他再继续如此纠缠,她也已是顾不上了。
 
    她看着他,眼中褪去倔强已是带上几许恳求:“这世间一向对女子太过苛求。
 
    “不顺父母,休。
 
    “无后,休。
 
    “有恶疾,休。
 
    “口多言,休。
 
    “好忌妒,亦是要休。
 
    “我自小被当做男子养大,从不曾想过若有一日这七出被用在自己的身上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我从不是心慈软弱的性子,就是同祖父也极多争吵,坑他也不从是一次两次,我做不到顺父母。
 
    “我身有病根,无法受孕,无后也有恶疾。
 
    “我入仕两年有余,同你同在一处为官时日也不短,你当知道我从不是闭口吃闷亏的性子,口多言,呵。
 
    “而这最后一条,我从没有容人的雅量,不论这是否算是忌妒,旁人用过的我就只会嫌脏!
 
    “我就是这样不安于室的性子,从不想就这样困于内宅,头顶只有那房檐勾勒出的四角天空,你想要我能给你怎样的解释?还是你想要怎样的交代?”
 
    她就从没想过有一日要恢复女儿身。
 
    她的话一字不落的钻进余有台的耳中,他终于将她的心里话全部激了出来,他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他心口闷闷的就觉有些透不过气。
 
    他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眼中所有情绪褪去只留同曲清言一般的冷静淡漠。
 
    “所以你就想占了我的便宜就这样算了,只当互不相欠是吗?”
 
☆、第三百零二章
 
    什么叫做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曲清言有些羞恼,他难道真以为她不记得前一晚的所有细节!
 
    明明是他先亲了她,是他拉着她倒在了床上,也是他在她耳边一遍遍的说着让她忍一忍不会让她疼……
 
    为什么做了这一切的都是他,转身就变成了她占了他的便宜?
 
    他是不是此生此一次她并不清楚,可那床单上……那是她实打实的落红!
 
    这人,简直是不要脸。
 
    曲清言抬手想要将人推开,可一整日没有吃过东西她现在也不过是在硬撑,被他一挡就变成了投怀送抱,直接栽到了他的怀里。
 
    扣在后背上的手渐渐收紧,曲清言就觉自己无论这样都挣脱不出。
 
    “你到底想要怎样?”
 
    她的声音有些闷,也带着几分无奈,可她越是这样余有台越是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远比身体离得更远。
 
    “我命人传膳,你先用些东西,我们晚一点再说。”
 
    曲清言饿的头晕,此时已没心情去同他过多理论,就由着宫人敲门时被他又将脖颈的红痕遮住。
 
    她不用看都能猜出那传膳的宫人眼中此时的惊恐还有隐隐的克制不住的兴奋。
 
    清心寡欲的广王殿下对她这个长吏另眼相看不说,又如此暧昧……这道消息用来就餐可以一路说到年后。
 
    王嬷嬷自从知道了余有台为何命人将他们劫回,就知他们今年又是无法回京城过年。
 
    这已是第三个年头了吧,她掰着算着就惊恐的发现,他们在外的每一个新年里都有余有台的踪影。
 
    不能再去想了,她家少爷……都已经把人睡了,他们哪里还走得了。
 
    她很是淡定的叫来千山和大安将要留在岳阳城过年的消息讲了出来,千山他们只当这是曲清言的安排,就又去同曲文海派来的人手去转达。
 
    既是要留在岳阳过新年,他们府上就需要有一番布置,王嬷嬷不识字就叫来大安,让他帮忙列着单子只等第二日去街上添置。
 
    曲清言不知自己的贴身嬷嬷已经做了留下来过年的准备,她用过了晚膳就已是想回府去休息。
 
    前一晚……他们几乎大半晚都没睡,今日又在车上一整日,她现在格外疲累。
 
    只余有台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想法,两人在八仙桌旁对坐着,任由她的头一点一点,就是不肯放她离开。
 
    曲清言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醒来时又是在那张让她已是有些熟悉的床上,而她身前拦着一只手臂,将她抱得极紧。
 
    为什么又会这样?
 
    她真的有些想哭了。
 
    虽然她知道这一次确实是盖着棉被纯睡觉,可为什么一定要在一张床上?
 
    她身为广王府的长吏,就这样‘爬’了广王殿下的床,她以后还如何在府中乃至城中行走?
 
    她就觉脑中一片空白,似是已经可以预见待她等一下出门会对上怎样打量的目光。
 
    身边人的身子突然动了动,她一个愣神间就觉身子一重,应该还在还没醒来的某人已经又压了上来。
 
    香汗淋漓间,曲清言不知自己是该去想为何他脱衣裳的动作如此熟练,还是该庆幸他没有恶俗的将衣裳扯碎。
 
    她都不知是如何回的自己的府上,只再醒来时身上的酸软让她差点摔在地上。
 
    耳边似是还回荡着那句似是而非的解释: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
 
    当了那么多年斯文败类,怎么突然就会忍不住!
 
    这个禽兽!
 
    她恨恨的骂了句,抬手揉了揉腰找来绑带还是一圈一圈的缠好。
 
    她隐隐能猜到余有台为何又狠狠的折腾了她一番,无非是在寄希望于在她看来太过缥缈的有孕。
 
    他是以为有孕这种事能唤醒她身为女子的自觉,还是能让她就此认命?
 
    可她太过习惯男子的身份,也太过喜欢,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舍去。
 
    余有台注定是要失望的。
 
    她整理好衣袍,就到书房去给曲文海写信。、
 
    余有台摆明了不让她回京,她走不脱就只能留下来,她不知自己送去京中的家书中间是否会出意外,她写的很隐晦,但她觉得曲文海一定可以看懂。
 
    正月二十五,原本应该收到曲清言就要到京城消息的曲文海只等来一封冰冷冷的书信。
 
    曲清言婉转的写着她同余有台之间发生了些意外无法回京,至于是何意外她没写而曲文海默默读了两遍后已是明白。
 
    这个禽兽,亏得他还以为对方是个正人君子,居然为了将人留下来会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曲文海就觉自己简直是要被气死,可余有台早已经不是正五品的挂在礼部之下的提学官,由不得他想骂就能骂上一通。
 
    这火气他就只能憋在心里,或是去寻顾恩阳发泄一通。
 
    曲清言来信虽是要告知为何无法回京,但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曲文海帮她想办法,她要逃离开余有台的‘魔爪’。
 
    谁知景帝对余有台的关切是不是已经由明转暗,他们之前太过亲密的后果,要么就是曲清言被革职,曲家也跟着吃排头,要么就是她女扮男装一事被发现,整个曲家全部遭殃。
 
    不论是哪一种,曲清言和曲文海都不想看到,所以曲清言很不客气的来信求助,而曲文海则是抓破了头皮一般的想办法。
 
    “少爷,王府来信要您过府一趟。”
 
    这些天曲清言几乎是每一日都会收到这样的通传,只她全部以身子不适要在府中休养为借口推了。
 
    在她想不到适宜的对策,想不到要如何能让余有台放下此事前,她是不会去王府见他的。
 
    他们两个全部都需要冷静一下。
 
    “就说我身子不适,明日就要封印,我会在开印后再到王府当差。”
 
    曲清言半躺在榻上,双眼望着屋顶,敷衍糊弄的话想都不想的就直接说出口,她原本就已是请了假的,王府中的事务又已是一早就分发下去,所以她躲懒的心安理得。
 
    “少爷,跟着传话宫人一道前来的还有王府的徐太医,说是奉了王爷的旨意来为您诊治。”
 
☆、第三百零三章
 
    这个徐太医曲清言是知道的,明面上看是景帝的人,但却是顾恩阳和曲文海背地里送过来的。
 
    曲清言不知道他到底曲文海的人还是顾恩阳的人,只她出发前曲文海曾交代她若是遇到紧急状况可以找徐太医。
 
    曲文海这般交代,那就意味着这徐太医应该是他的人,就算不是,也至少可信。
 
    曲清言脑中转着念头,不论她是否想要对方进门,人已经到了府中又是奉着余有台的指示,她今日怕是要躲不过了。
 
    “让他们进来。”
 
    躲了这么多天,曲清言自己都觉得有些怂,可在某些事上来看她身为女子天生就是弱势的一方,她不想跟余有台再继续纠缠下去,自然是要能躲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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