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融——酱香稻
时间:2018-05-26 20:14:09

  王钱氏走时撂下话,家里要修房子要买地,还缺不少银子,张勇吓的瘫坐在地上。
  田秀才和何清在县上住了一夜,第二日回家包了个二十两的红包,买了大堆礼品往刘庄而来。
  秋月和刘三早早收了摊,回到刘庄,田秀才刚到,刘婆子亲热的往里让人,瓜子、花生、果子的摆了一桌。
  田秀才把礼品放炕上,将红包放炕桌上说道:“这次月儿多亏了你家小哥,小小谢礼不成敬意,月儿也叨扰多日了,我今日来,一是表示感谢,二是想把月儿带回去”。
  刘婆子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说道:看亲家说的,什么谢不谢的,月儿住在自个家怎么能说叨扰了呢,我还想着让三儿和月儿过几日去看望您呢”,笑话,这都上了族谱了,还怎么跟你回家。
  秋月没来得及制止,刘婆子就道出了实情,眼看着姥爷嘴唇发了青,忙上前给姥爷拍胸脯。
  田秀才缓过来,倔劲也上来了道:“我田家世代书香,我膝下唯有月儿母亲一个,如今女儿去了,我怎能丢下外孙女不管呢,万不忍她小小年纪就嫁于人为妇,我心知当日若不是刘小哥搭手,月儿性命堪忧,又何来今日的再见之日,你只需提出心中所想,我当竭尽所能,必报你家救命之恩,你有何想,尽管提来”。
  刘婆子道:“老哥哥,月儿是我家正儿八经的上了族谱的孙媳妇,当日月儿来我家时,破衣烂衫,小脸瘦的蜡黄,我可怜月儿无依无靠,尽心的照看,只以为月儿回到秋家,是龙潭虎穴,又无人可依靠,在我家住的时日长了,又怕村人说闲话,才动了心思,将月儿讨来做了孙媳妇,我这大孙子以前虽然顽劣了点,现在可是学好了,要不是我那儿子去的早,现在还在学堂念书呢”。
  田秀才颇费了些唾沫,也没将刘婆子说动,刘婆子是油盐不进,田秀才只得起身告辞,秋月将红包塞到田秀才怀里。
  田秀才坐车直奔秋家村而去。
  月朗星稀,秋月抱腿坐在院子里,将头搁在腿上想着心事,初穿越过来时,见到的就是王桂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刘三是唯一给她温暖的人,阴差阳错的就来到了刘家,秋月为人散漫,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刘家没有家财万贯,没有良田千顷,有的是小门小户朴实的日子。
 
 
第22章 刘三使计
  刘婆子睡得早,秋月坐在院子里,大门吱呀一声响了,刘三静悄悄的出门去,看见秋月还在院子里,吓了一跳,忙喊秋月赶紧睡觉,别着凉了。
  秋月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刘三支支吾吾回答不上,只道:“我有大事要办,你早些睡”,秋月不放心他,一路尾随,刘三没法,拉着她的手往秋家村去。
  王宝窝在麦场后边,看刘三俩个来了,赶忙打手势。
  秋家村麦场里,张勇和王桂花正在拉扯,王桂花道:“我上你家找你几次你都不出来,非得让我去村里嚷,你才肯出来,你为啥不见我?”
  “你不是被官府通缉了吗,怎么还来找我,你娘和你哥昨天来我这儿讹了八两银子,你还来找我干啥”
  王桂花怒道:“不找你找谁,咱俩在这麦场里相、好的时候,你咋不嫌我来找你呢,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为着你”
  “为着我?我让你把秋婆子砸死的?我让你把秋月卖了的?我才跟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敢说没有你的事,是谁跟我一起把秋婆子抬回屋的,又是谁撺掇我让我兄弟把秋月弄死的”
  刘三气的差点暴跳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呢,怕秋月伤心,把秋月揽在怀里。
  那边的王桂花和张勇因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张勇力气大,朝着王桂花嘴上几巴掌,王桂花发狠的将张勇推倒,张勇头磕在石头上晕了过去。
  刘三朝王宝使眼色,两人悄悄的朝王桂花去,王桂花累的坐地上喘气,不妨身后的两个半大小子将她胳膊扭住,刘三朝王桂花脸上一顿猛扇,王桂花嘴角流血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
  秋月自麦秸垛后出来时,王桂花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吓的当场晕了过去。
  秋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喊刘三回家,王桂花那烂事她真不想理会,村里人见了会把王桂花送衙门。
  刘三让王宝先带秋月离开,他捂住鼻子嘴,自怀中掏了根香点上,插在张勇和王桂花中间,临走时恶作剧的朝张勇和王桂花脸上撒了泡尿,顺走了王桂花的包袱。
  次日,秋月和刘三早早的去摆摊,桌前的俩人钻到一起说起了闲话。
  “唉,你听说了吗?昨个晚上秋家村上演了场大戏,秋家村里正和秋家那和离了的媳妇搞到一起,被村人发现,一咋呼村人成群结队的看热闹,那俩人就和那狗一样,沾到一起分不开了,嘻嘻,那场面,多香、艳呢,可恨我昨晚不在秋家村,没有眼福,哈哈哈”
  “你说的那秋家媳妇,是不是官府通缉的那个,听说是把婆家侄女给卖了,这还偷人,胆够肥的啊”
  “可不是咋地,她男人就是皮货店的伙计秋二,秋二也是个有运道的,早几日和那媳妇和离了,要不然那头上的帽子岂不发了绿,你猜,那里正怎么说的”
  边上的人越听越来兴致,哪还管的了边上俩个半大孩子“怎么说?”
  “里正说,这女的是他媳妇娘家表妹,因被官府通缉,上门来求他帮忙,怕他不答应,使出下作手段,给他下了药,当下叫来大夫号脉,确实是被下了药,里正被坏了名声,把那女的打的满口牙掉光了,嘴肿的话都说不出来”。
  秋月听的惊诧半天,这还真是恶人有恶报,看着刘三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对,刘三平日对这些闲话不是最上心的嘛,怎么今天好像事先知道似的。
  两人收了摊,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秋月朝刘三眨眨眼问道:“三哥,秋家村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刘三摸摸秋月的头道:“就知道瞒不住你,早先腾不出手收拾王桂花,眼瞅着人都要跑了,再不行动我家月儿的苦岂不白受了,自王桂花跑了,我就猜她一准要去找张勇,让王宝在张勇家门口盯着,没想到她真去了,王宝让村里的小娃给我送的信,你们走后我就随手下了点药,喊来几个村里人,哪能想那张勇真是够狠的,反咬一口,偏偏让他逃了”。
  秋月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他俩有一腿的?你又是哪来的那种药?”。
  刘三不懂有一腿是什么意思,心想大概是奸夫□□的意思,说道:“那俩早都被我撞见过,我怕你被他俩算计了,才天天去看你”,至于那药,刘三答道:“是王宝给的”。
  正在刘家帮刘婆子做苦工的王宝,哪知道自己又做苦工又被人卖。
  刘三道:“月儿,有个事得跟你说说,我昨晚把王桂花的包袱顺走了,里头有六十七两银子,那银子你说咋办呢?”
  秋月想想道:“留着吧,咱摆摊太辛苦,天越来越冷,不如盘个铺子做生意”,刘三听言愣了愣立刻眉开眼笑。
  秋月觉得自己远远不够了解刘三,只是奇怪心里有种被人关心的舒心。
  没过几天,就听说王桂花被流放了,张勇再也没脸在秋家村待下去,走了。
  秋月觉得只判王桂花流放太轻了,原身和秋婆子两条命呢,又一想王桂花被流放又能得什么好呢,这种活在人们诟病里的恶女人,几乎是世间所有女子的反面教材,要不是她自己作,只怕秋家人也会活在风口浪尖上,所幸秋家人还有些运道,并没受牵连,王桂花这样被流放的女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心里就放开了。
  秋月所料不错,王桂花的流放地点并不远,几个月后就有些留言传来,王桂花刚开始还嚷着自己是被人引诱,是受人教唆的,被发配到石料厂后,成天的劳作,没成想有一日王桂花竟然哑了,肥胖的身体瘦了下来,还见了几分姿色,几个看守的变着法的照看她,满嘴淫、词、艳、语道:“你不是爱浪吗,有我们几个一起,够、浪吧”
  被流放的女子不是大奸就是大恶,守兵就爱找这样的、乐、子,有时还能挣点钱花花,王桂花有苦说不出,时常的会想起收麦时她帮秋二擦汗的场景,白天劳作夜里也不得闲,几天就没了个人样,人去的时候同伴在她嘴里读了两个字“狗娃”。
 
 
第23章 刘田搬家
  秋二在同族人的照顾下,能拄着拐杖单脚站立了,对于王桂花的事,他没有太多的伤心,就是感觉像是拨开乌云见了日头,整个人解脱了一样,昨个听族长说了,月儿被卖到刘庄刘家了,得想法把月儿接回来,等自己腿好了,好好抚养月儿和狗娃。
  族长秋长生自张勇和王桂花被抓奸那日起,也轻松不少,心知张勇说的是假的,又招惹不起,那张勇自知没皮没脸,主动让贤,说是要出去闯荡,族长提了个村里个可靠后生当里正,瞬间都觉得村里的羊肠小道都干净不少,村里的娃娃也变的甚是可爱。
  秋长生也没忘记还有件事情要做,这日带着秋二来了刘家,开口说了来意,被秋婆子一口回绝,只说:“亲家要来坐客,我家欢迎,要是还提那件事,我绝不会答应,还是不要提了”。
  秋二只差给刘婆子跪下了,刘婆子也不松口,握着秋月的手一个劲的说对不住秋月,秋月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过来安慰秋二。
  秋长生觉得事已成定局,刘三那后生也是个精干的,思路清楚、口齿流利,便不再多言,把秋月叫到一旁,自怀中掏出几张纸来道:“这是你婆留给你的,说是将来给你当嫁妆,我给你婆写了个凭证,你记得将那凭证撕了”
  秋月接过来一看,竟是秋老大家的房契地契,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已是泪流满面,怔怔的愣了半天,心里有了个决定。
  把秋二叫了过来,把房契地契交给他道:“二叔,这些东西你拿着”
  秋二一看是房契地契,惊慌道:“月儿,这是你的,二叔怎么能要呢”
  秋月道:“二叔,我如今已是刘家的人了,你好好将这些东西收了,好好把狗娃养大,我将来也能有个靠山不是”
  秋长生见秋月主意已定,便也劝秋二收了,秋月自屋中找来一直带着的朱砂包里的凭证当着族长面撕了。
  刘婆子见几人谈拢了,叫刘三给长辈们磕了个头,欢喜的置了一桌酒席,叫了村里的几个长辈陪客。
  田秀才自秋长生给他捎信后,又来了趟刘庄,考教了半天刘三的学问,满脸的不满意,提了一个条件,俩人到秋月十五岁后才可同房,刘三以后不能纳妾,刘婆子心道以后的事谁说的了啊,满口的答应下来。
  天气开始转凉,大早上的会冻手,地上有水的地方会结薄薄的一层冰,刘三和秋月算了账,已有十几辆银子了,连上前边卖酸枣仁的,有二十来两,北边的冬日经常大雪封山,刘庄虽然离县上不远,也有一里多地,再过几日怕是生意也做不成了,决定用那六十七两再加上这二十来两银子在镇上盘个铺子。
  两人看了几日,在城东集市不远处,有两间铺面出售,铺面边上有个角门直通后院,后院有三间正房,两间偏房,房内一应家具俱全,院子里还有口井,两人看的甚是满意,只是要六十八两银子,还不讲价,光买住宅花不了几个钱,贵就贵在铺面上。
  两人回去找刘婆子一合计,刘婆子怕钱不够,自炕柜里摸出个黑黢黢的金簪子,刘三连道不用钱够了,刘婆子纳闷半天,把孙子拽了出来“你跟婆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刘三几乎泪奔道:“婆啊,你怎么就断定我干了什么坏事呢?”
  “你小子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你没干什么坏事儿,那买铺子的银子是哪来的?”
  “借……借的,跟人借的”
  “跟谁借的?”
  “跟……秋月她姥爷,不信你问秋月”,趁婆不注意,一溜烟的跑了。
  刘婆子盘问秋月半天,才确信是跟田秀才借的,心里暗乐,多亏自己精明,给孙子找了个好靠山。
  秋月和刘三讨了半天假,六十五两置了俩人的第一套产业,黑二跑前跑后的帮忙办好了房契。
  稍作了收拾,铺面里添了几套桌椅,羊汤铺红红火火的开张了,黑二送了副招牌“刘记羊汤馆”。
  田秀才自回去,思量了几天,总也不放心,怕外孙女在刘家受欺负,那刘三一看就是个滑头,可别早早的把孙女给骗了,小女娃身子娇,那可万万使不得,越想越不放心,趁自己还能动,得多照看照看外孙女,不几日,就将十里镇的产业尽数卖了,在刘记旁边买了个二进的院子,秋月乐的不行,把铺盖搬到了田家,美其名曰照顾姥爷,刘三无奈的点点头。刘婆子倒觉得不错,靠山就在眼巴前,照应着方便。
  待一切顺了套,刘三把刘庄的婆接到了县上,刘婆子把自家的鸡,粮食,值钱的物事一伙搬到县上,刘庄的门锁好,重新在县上的院子里砌了个鸡窝,刘婆子心疼那大磨盘搬不来,刘三就找个石匠又打了一个,在各屋里盘上炕,刘婆子直夸孙子孝顺,原先村里帮忙的媳妇子不能来,就在镇上又雇了个老实可靠的。
  自从刘家搬到县上,王宝就像只被抛弃的大狗,那哀怨的小眼神把刘三看的一阵恶寒,谁知王宝还不饶他,嘟囔着:“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太没义气了”,最后还自来熟的和刘三搬到一起住。
  能和田秀才做邻居,刘婆子心里很乐,自家做什么都给给田秀才捎上一碗,一口一个亲家唤的亲热。
  刘三觉得自己的日子苦逼多了,被田秀才勒令每日要去他那上一个时辰的学,还专门给他空出来个书房。
  刘三看过田秀才给月儿装饰的闺房,榆木雕花大床,床边上围着洒金的红帐子,精致的梳妆台,台上还放着个首饰匣子,要不是秋月反对,他还想给秋月买个丫鬟。
  刘三从没有见过女儿家的闺房,只觉得红红粉粉的甚是温馨,不防被田秀才一脚蹬在屁股上,严禁他再进月儿的闺房。
  刘婆子对孙子去上学这件事,一百个赞成,孙子也是该人管管了。
 
 
第24章 赵氏母子
  田秀才教了十几年私塾,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这不刚搬来西关,就有好多少学生来看望,其中有个名叫杨万财的衙役经常来。
  杨万才二十岁,面相忠厚,长的比常人高大威武许多,最得老爷子心意,总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田秀才,今儿弄个松柏树根,明儿弄个地老鼠,把地老鼠开膛破肚,放在炉灶下烤上一夜,外皮轻松剥了,烫壶酒,和田秀才炕头上一坐,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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