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天搞事情了吗——情一念生
时间:2018-05-28 13:20:48

  他脸色阴沉的时候倒是有种迫人的气势,让人想起来,他是燕朝的储君,日后说一不二的天子。
  萧清衍沉默了半晌,才又喃喃道:“妧妧,你莫不是在骗衍哥哥吧?是不是和衍哥哥开小玩笑呢,怎么一眨眼就要定亲了呢?”
  是啊,也许是姑母在和他开玩笑,他就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说服自己。
  不然,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只是去了一次淮河赈灾,回来的时候什么都变了。他从小就认定的小媳妇儿,马上要到了别人的怀里?
  粗神经的杜妧看着眼前仿佛见证了当空晴天霹雳的萧清衍,以为他真是舍不得妹妹出嫁,杜妧其实也有点舍不得,毕竟当了人家十几年的妹妹,感情还是挺好的。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萧清衍,拉住他的袖子扯了扯:“衍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不想和你说的。只是,衍哥哥出去是办正事的,我、我就没有想传信打扰你。”
  看着完全没有理解他心情的杜妧,萧清衍心头剧痛,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而且不会再有转机了。
  萧清衍何等聪明的人,从方才的言语来看,妧妧不爱他,或者说只把他当成了一位可亲可敬的兄长。
  萧清衍眼神哀伤又温柔,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淡淡道:“衍哥哥那么疼妧妧,妧妧如今定亲了也不事先和衍哥哥说一声是哪家的郎君,衍哥哥当然会伤心。”
  他看着杜妧有些不安的小模样,走上前去,和曾经一样温柔地撸了一把她的头发。
  他看见妧妧的眼睛又变得亮闪闪的,他压抑着心里的苦痛,仍然温和笑道:“这还委屈上了,行了不逗你了。你既然喜欢,孤自然会好好待他。不过在此之前,孤可要考校一下他可配得上孤的妧妧。”
  杜妧见他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黑化就好。
  她也有心恢复一下未来大靠山的关系。于是杜妧甜蜜蜜地笑道:“好呀!衍哥哥要替我好好考考他。”
  萧清衍的心里又是一噎,被杜妧眼前甜蜜蜜的神情刺激到了,他们就这般要好,妧妧就这般信任他吗?
  萧清衍觉得再呆在长平公主府中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了,他按耐住心底的难受和抑郁,沉闷告辞道:“姑姑,妧妧,孤先回去了,我还有许多正事要处理。”
  长平公主也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被侄儿的气势压住了,颇有些偷儿被人抓住现行的窘迫感。
  长平公主对于相见不如不见,这句话深以为然。此时不见到萧清衍才不会觉得这么的尴尬。
  萧清衍最后眼神执拗地看了一眼杜妧,就好像受伤的小兽一样哀痛莫名。
  他见杜妧没有反应后,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告辞之后,迅速的离开了长平公主府邸。
  萧清衍单手撑着,翻身矫健地跃上马匹,下马,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他在街上只能骑着马匹慢慢走,到了皇宫,他直奔演武场而去,骑上马在那里狂奔。
  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冷硬的风刮得他的脸生疼,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他心里痛苦。
  在风声中,萧清衍心里发苦,他慢慢停下来,从马上跃下。
  宫中最高处的摘星楼是一处赏月的好地方,今夜有和风细雨,却是萧清衍心中的凄风苦雨。
  独登高楼,遥望宫墙外昏昏红烛。纵青梅竹马,难赋深情。
  萧清衍目光沉静,放空了思绪,独倚栏杆。
  他生来就是嫡长子,得父皇喜爱,朝臣看重。
  底下的庶弟们与他年纪相差较大,如今还未从国子监出学,并不足以为虑,可以说他就没有一件不顺心的事情。
  以后的人生或许还会有挫折,但是自目前为止自小长大且喜欢上的小青梅别嫁之事,恐怕是萧清衍人生中最重大的一次打击了。
  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而这件事情对他又太重要,以至于萧清衍以为自己能很快平和下来的心境,其实一点都没有能调整过来。
  其实也不怪萧清衍的态度会这样,换做其他人,反应说不定还要更激烈一些。
  萧清衍小的时候有一次偷听过他母后和皇姑母的谈话,母后说要为他定下妧妧为妻的时候,皇姑母也是答应的。
  是这也让萧清衍从小时候就把杜妧当成了自己的小媳妇儿,一晃几年过去了,两人之间感情愈发深厚,萧清衍更是把杜妧放在了心头一个及其重要的位置上。
  但是他不过就是出去赈灾顺便体察了民情了一番,回来,竟是这番境地。
  他贵为太子,乃日后的燕帝,姑母一家为何要反悔这门亲事呢?
  他觉得其中必有缘由,而且这其中还有其他很多的疑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比方说,杜妧怎么能够突然接触到一个陌生的书生,而且与他互生情愫。
  难道说杜妧平日里跟着的那些侍女们都是死的不成,竟然察觉不到自己主子的任何变化。
  还是说长平公主就是故意放纵杜妧的呢?
  萧清衍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股危险的气势。查,一定要查,而且要查的水落石出、一清二楚。
  他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孤作为燕朝储君竟然比不得一介书生?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回到了太子居住的承德殿。
  萧清衍手指弯曲,轻轻扣在桌面上,来回扣了五六下,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朝身边的一个侍从吩咐道:“来人!去把骁云卫正使请过来,就说孤找他有事相谈。”
  
 
    
第30章 
  传话的小太监见萧清衍表情不太对, 领了命不敢懈怠,玩命地跑去了骁云卫当值的地方——燕云九司。
  燕云九司是整个燕朝最特殊的地方,它坐落于皇城外围, 若说它在皇城之内那确实不对, 可是又有谁家的府邸和衙门离皇城这般近。
  这燕云九司的其中一道围墙就是皇城的外围墙,这足以彰显出燕云九司在燕朝独一无二的地位。
  它隶属于官僚体系, 却是直接由帝皇掌控。
  朝中重臣无不对这块地界的建筑和里面的人敬而远之,远远地见着了, 就早避过去。
  名叫小石头的这个小太监也是临到了燕云九司的大门口才想到这里是令无数大人物都闻风丧胆的地方, 方才的胆气儿顿时弱了不少。
  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才壮着胆子走到那座威严的红漆大门前面。
  几个身着盔甲、腰配宝剑的骁云卫侍卫厉声喝道:“什么人?”
  “奴婢是太子宫中的内侍小石头,奉太子之命前来找骁云卫的正使大人。”
  几个守门的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喊道:“你把头抬起来, 别低着。”
  小石头依言抬头,看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又被吓了一跳。
  几个侍卫仔细一看,果然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
  其中一个侍卫就点头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们正使大人。”
  绕过正在进行一组组对练的骁云卫演武场, 那侍卫带着小石头停在了一间绿叶茵茵的厢房前面,朝里面喊道:“大人,太子着人来见你。”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他进来。”
  侍卫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 把他往前一推,笑道:“大人让你进去呢,我先回大门口站岗去了。”
  小石头诚惶诚恐地行礼道:“劳烦大人了。”
  小石头推门而入,就见一位乌发朱唇的美人伏在案前批改公文, 朦胧的灯光下他抬起头来,愈发显得惊心动魄。
  直到这位骁云卫正使逼人的目光直视着小石头的时候,小石头才回过神来,胆战心惊地发现他刚刚可能得罪了这位正使大人。
  暝楼的眼眸狭长,容貌英俊美丽中带着点邪肆的味道。
  他此时身体靠在太师椅的背上,抚摸着自己贴身宝剑的剑鞘,目光冰冷,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公,太子叫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小石头不敢再多看上首的人一眼,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大人的话,奴婢奉太子之命,请您去承德宫一次,太子有要事与您相商。”
  暝楼看起来在闭目养神,表情淡淡,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太子可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小石头连忙摇头道:“殿下未曾说起是为何事,还请正使大人随奴婢走一趟。”
  看着小太监略带不安地一直偷瞄他,暝楼心里轻嘲,自己还真是变成了阎罗王在世啊。
  不过,倒是也有不怕他的,暝楼想起那个娇娇小小,朝自己笑眯眯说话的小郡主,勾唇一笑,略有些冷厉的眉眼舒展开来。
  那可怜的小太监不知道暝楼是在对谁笑,但是,这屋里就他和正使大人一个人。
  小石头就以为阎罗王是朝他笑的,直接就被吓得一哆嗉,拼命回想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要命的忌讳,会不会被扔到乱葬岗当肥料。
  他心里默默流泪,奴婢再也不能伺候太子了,嘤嘤嘤。
  暝楼狭长的眼眸朝他一瞥,略带不悦道:“公公在想什么?既然太子有令,公公和不快带本官去。”
  小石头回过神来,连忙道:“唯唯。大人请。”
  暝楼推开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愈发地英俊美丽。
  英俊和美丽本是对两种不同性别之美的褒义词,但是,暝楼此人,眉眼狭长,斜眉入鬓,皮肤白皙,身材劲瘦中带着野兽的力量,无端将这两种褒义词的意境融合在了一起。
  他今日穿着的是一身玄衣,虽说是新制的,但是与他之前穿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纹着银线花纹,阳光一照,袖口处有些反光。
  他往下一瞥,皱起眉头,淡淡道:“制这身衣裳的绣娘燕云九司要不得,去把她辞了。”
  那骁云卫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抱拳道:“是。”
  说罢就走,不带一丝迟疑,足见这位骁云卫正使平日里的威望。
  燕帝平日休息和批改奏折的文德殿后面一点的位置,过了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径,有一座小了一号的文德殿,名曰——承德宫,与后宫隔开,是历代太子所居之所。
  承德宫内的一间外书房内,暝楼见到了早已等候多少的萧清衍,暝楼挑了挑眉,这次相见,这位太子眉宇间倒是多了几分坚毅之色。
  看来去淮河赈灾一趟,人回来还是有长进的,总算不再是那副一直都温温柔柔的样子了。
  他心里腹诽归腹诽,面上却丝毫不含糊,快速地给萧清衍行礼,沉声道:“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萧清衍一脸微笑地扶起暝楼,用他清朗如风地嗓音说道:“正使快快请起。”
  暝楼严肃地板着脸,一脸正色道:“不知殿下召见微臣是为了何事?”
  “孤想拜托正使来看看,为什么近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萧清衍的神色淡淡地道,“孤要查查是不是有什么人,敢把主意打到了我这儿。”
  暝楼作为骁云卫正使,直接听命于燕帝,旁人的要求其实不必理会。
  只是,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有人若是敢算计他,骁云卫自然也是得管管的。
  于是,暝楼正襟危坐,淡淡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庄重,眼神锐利,就像是一柄出鞘宝剑。
  “太子请讲。”
  “长乐郡主乃吾妹,近日却与一尚无官职爵位在身的书生议亲,孤甚觉怪异,还请正使为孤查明真相,孤定当感激不尽。”
  暝楼快被气笑了,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淡薄的唇勾勒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冷冷道:“原来燕云九司在太子的眼中,竟然只是用来查清楚您的表妹为何喜欢一个外人?”
  他锐利的眼神看着眉头微皱的萧清衍,淡淡道:“殿下,燕云九司乃是□□亲设,以防朝臣欺压百姓的机构,殿下认为方才的举动可合适吗?”
  萧清衍知道暝楼已然不悦,只是他话已出口,总不能再收回去。
  他温润如玉的容貌浅浅一笑,解释道:“正使误会了,孤并非是折辱燕云九司,此举正是对骁云卫的查案能力表示认可。”
  萧清衍当然不能让父皇的心腹对他有什么不满,他非但不能让暝楼不满,最好还能拉拢一下这位深得圣宠的骁云卫正使。
  他道:“孤与正使也算相识多年了,孤心中也把正使当做是朋友,如今孤的妹妹执意要嫁给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孤出于兄长之心,自然是要查清楚的,故而想摆脱正使。怎么,还是说正使不愿意把孤当朋友吗?”
  听了萧清衍的解释,暝楼的怒气稍稍抑制了。
  他当然不能拒绝来自储君的友情,他脸上带上假笑,“原来如此,下官一向心急,没想到因此误会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萧清衍温和一笑,扶起向他行礼的骁云卫正使,缓缓道:“正使客气了,那此事孤就交给正使了。”
  暝楼淡淡道:“骁云卫定当为殿下查明真相。”
  说罢,暝楼告辞而去,俊美邪肆的侧脸上神情莫测。
  等到回了燕云九司,几个属下围上来,眼神中透满了八卦,“大人,太子找您啥事儿啊?”
  “听探访司的人说那些权贵谈事儿的时候都会搂着一个美姬或伶奴”一个明显跟暝楼关系很好的骁云卫眼睛挤挤,一副贼眉鼠眼的欠扁样子,笑嘻嘻道,“大人此番前去可抱着美人?”
  暝楼踹了她一脚,笑骂道:“好你个白岩,竟敢把玩笑开到我头上来了,让你平日再看那些话本,迟早老子把那些东西给你全烧了。”
  白岩副使一脸惊恐万分地表情逗乐了一帮骁云卫,他趁着大家都笑的开心,卖乖道:“好大人,我可再也不敢了,你别烧我那些宝贝啊。平日里咱们九司风里来雨里去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我就指望着那些话本给我添点趣儿了。”
  闻言,暝楼本来不气了又被气着了,往他的屁股上就是那么狠狠地一脚踹过去,挥手赶人:“滚滚滚,别再我这儿碍眼。”
  白岩嘿嘿一笑,一溜烟儿地滚了,边跑边说:“我替我那些宝贝儿多谢大人的不烧之恩那。”
  骁云卫中比较靠谱的白司在众人捣完乱之后,忧心忡忡地问道:“大人,太子没有为难你吧。”
  白司和白岩乃是同胞兄弟,长得也甚为相似,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除了暝楼基本没人能分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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