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天搞事情了吗——情一念生
时间:2018-05-28 13:20:48

  长平公主府的安全在没有查清楚内鬼之前先有骁云卫负责,杜妧从柳既明那里回来之后,看着满府不认识的侍卫吓了一大跳。
  长平公主摸摸杜妧的头发,温柔道:“三儿莫怕,这是阿娘问你舅舅借的侍卫,这几天他们会保护三儿的。”
  暝楼依然是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卑职骁云卫暝楼见过郡主。”
  这就是燕朝的锦衣卫吗?杜妧看着他腰间的那块写着“暝”的腰牌,忍不住好奇道:“暝统领安好,暝统领的姓氏就是这个暝字吗?有些少见呢。”
  暝楼眉毛一挑,倒是耐心答道:“我本来无名无姓,是进了骁云卫才自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也是方便大家叫我。”
  杜妧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什么样的人才会说自己是无名无姓之人。
  长平公主却不欲宝贝女儿和骁云卫的人有太多接触,她手按在杜妧的肩膀上,不容置疑地说道:“好了三儿,你上了一天的课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孤也累了,这里的事情就全部拜托给暝统领。”
  杜妧见长平公主替她做出了决定,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被长平公主牵着手带走。
  云娥见长平公主来杜妧的小院儿,连忙跪下请安。其他的侍女和仆从一看是长平公主亲至,全都呼啦啦地跪倒一片。
  杜妧被长平公主牵着手,又一次地看见大规模的跪拜礼,挺不自在的,被长平公主拉着的手不住地扭啊扭。
  长平公主威严的凤目扫过地上跪倒的一片,凡是她眼光掠到之处,跪下的侍女和仆从无不屏气凝神,生怕哪里惹得殿下不悦。
  长平公主微微颔首,明黄色的袍袖一挥:“起身吧。”
  众人低眉颔首道:“谢过殿下。”
  长平公主正好很久没有到女儿的小院儿来坐过了,牵着杜妧的手一路走到她的闺房。
  杜妧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直到长平公主随意地打开了她的梳妆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问道:“三儿,这是什么?”说着长平公主就要打开。
  杜妧脑门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她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她惊吓过度,直接用自己的手按住了长平公主的手:“阿娘!”
  长平公主凌厉的眉毛往上一挑,眼波流转,似笑非笑道:“怎么,这里面有什么阿娘还看不得了?”
  杜妧眼巴巴地盯着这个盒子,暗恨自己一时脑抽,居然把这个当成了现代普通的交际往来。这是在古代啊!
  杜妧快被吓哭了,她因为见到穿越者而兴奋过度的大脑终于正常工作,浮现出的第一个古代常识就是——私相授受是大忌讳。
  至于这忌讳的严重程度,主要取决于长平公主的心情。
  她会不会被阿娘丢去小佛堂,而且以后就没有小牛排吃了。
  古代吃牛肉是一件对于王公贵族而言都好奢侈的事情,毕竟牛是用来耕地的。
  不就多吃了几块牛肉,就被言官弹劾公主府奢侈,杜妧觉得说多了都是泪。
  长平公主打开了盒子,看着里面那支精美绝伦的凤头钗,呵呵冷笑了一声。
  杜妧凑上去讨巧卖乖:“阿娘啊,你觉得是不是很好看,其实这都是误会啦。”
  长平公主拿出那支凤头钗,仔细看了一下竟然还有红玉点缀,闻言说道:“你当我是傻的吗?呵呵。”
  杜妧被无师自通了呵呵的长平公主吓得一哆嗦,嘤嘤嘤,阿娘太厉害了。
  长平公主看着被吓得一哆嗦的杜妧,到底还是放下了那支钗子,摸摸杜妧的头发以示安抚:“三儿,下不为例。”
  杜妧拼命地点头:“我知道错了,阿娘。”
  长平公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杜妧的小院子。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面无表情地对跟在她旁边的女官说道:“宋郎君是我们家的恩人,断没有让他寄人篱下的道理。去问问宋郎君的户籍可办好了,若是办好了,你去替他置办一套宅子,过户到他名下吧。”
  
 
    
第11章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若是没有,你去京兆府那里也知会一声,让他们不要为难,免得耽误了宋郎君乔迁新居。”
  女官听懂了长平公主话中的未尽之意,这是要驱走那位宋郎君,她弯了弯腰,低眉颔首道:“谨诺。”
  长平公主转身回望了一眼杜妧所在的方向:“锦素,给涟漪院里添几个大侍女,平日里只有一个云娥在旁边侍候怎么够?三娘去不该去上地方,她竟然没有察觉,真是该罚!”
  她只要一想到今日之事被别人知道了,尤其是谢玉拙,会怎么寒碜她。她萧玉娘长这么大,从没有这么丢脸过,这次绝不能再纵着三儿的性子了。
  女官锦素福身行礼道:“谨诺。殿下,侍女云娥未尽到侍女之职,不如罚俸一月,鞭刑二十,您看如何?”
  长平公主眼睑低垂,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办,不过先缓着,过几日再说。”
  锦素虽然不知道长平公主这是何意,不过她一向小意谨慎,绝不多问不该问的。此刻也只是低眉颔首地应道:“谨诺。”
  回了主院,长平公主仍然心情郁郁寡欢,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从宫中带出来的心腹嬷嬷问道:“殿下何事如此烦恼?”
  侧躺在美人榻上,长平公主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你们都先退下吧。锦素你先去挑几个大侍女到涟漪院,要老实本分的。”
  一排的美人低眉颔首道:“谨诺。”
  等人都走光了,长平公主这才对亲信嬷嬷忧虑道:“嬷嬷,孤的心里实在是愁啊。”
  不等嬷嬷说话,长平公主就抱怨道:“你说三儿怎么就像是对阿衍不感兴趣了一样呢?”
  蔡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先顺着长平公主的话宽慰道:“殿下不必太过忧心,郡主还小呢。这许是小孩子心性,还没开窍呢,再等几年,就知道少年慕艾了。”
  长平公主颦眉道:“那就只能再等几年看看了。左右三儿还不知道我的打算,几年还是耽误的起的。”
  刚才宽慰长平公主的田嬷嬷却不赞同地摇摇头:“公主若真是为了三姐儿着想,就得早日把话和三姐儿讲明了。”
  长平公主的秀眉微微颦起:“嬷嬷有何见解?快为孤速速解惑。”
  田嬷嬷是将长平公主从小看到大的,如今又看着杜妧一天天长大,断不愿意她们吃亏。
  这位在宫里修炼成精的老嬷嬷说道:“这万一事情成了,三姐儿却不喜欢大殿下,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是好?又或者咱们郡主心地纯善,在宫里吃亏了,心疼的不还是殿下您吗?”
  长平公主点头道:“嬷嬷说得很是在理,三儿确实被我养得不知人间险恶。”
  见长平公主听进去了,嬷嬷这才为难道:“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嬷嬷迟疑道:“殿下为何一定要让三娘嫁给大皇子,嫁给一个普通的世家子,断没有婆家人敢欺负郡主的。”
  刚说完,嬷嬷就自己掌嘴道:“老奴多言了。”
  长平公主笑了:“嬷嬷是怎么样的人孤还不知道吗?”
  她叹气道:“孤这也是为了三儿好,女儿家都是要嫁人的,哪有比皇后这身份更尊贵的了。昔日要向我行礼的谢玉拙,嫁了我皇兄,每次都要我向她见礼。一开始的时候,我的心还真是不好受。”
  长平公主有些怅然,就算现在想起来,对着谢玉拙还是有些别扭。
  长平公主一时气恼,就连自称都没注意改成了我。
  嬷嬷连忙说道:“殿下是公主之尊,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敢让您行全礼的。”
  长平公主却看得很清楚,“若不是孤与皇兄一母同胞,上头还有母后压着,难保哪一日我不会为了儿女的前程低下身段去求她。”
  嬷嬷想了想,便知道长平公主的未尽之意了。长平公主身为公主之尊,尚需要如此,她们家三娘只是郡主,日后可不仅仅要对着皇后行礼,还有王妃、郡王妃,一些重臣的夫人都比徐安这个郡主身份贵重。
  若是丈夫争气那还好,若是不争气。可不是就要郡主舍着脸面去求人了吗?
  嬷嬷想了一会儿,还是劝道:“只是,老奴觉得殿下该把打算和郡主说一遍,免得郡主误会了您的一片良苦用心。郡主的性子您也知道,是个自己有主意的。”
  长平公主沉吟片刻,点头道:“还是嬷嬷年岁大了,看问题清楚。你说的很在理,孤是该挑个时间和三儿好生谈谈了。若是三儿确实有意于阿衍,那就更要早做打算。”
  长平公主在那里为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到最后才迟疑地问道:“只是嬷嬷,你看三儿莫不是有可能喜欢上了那位宋郎君?”
  嬷嬷又是一愣:“殿下,此话从何讲起?”
  “你看看这位宋郎君生得如此之好,连我都忍不住看呆了。更何况他又为三儿挡过箭,这一来二去的,三儿指不定就动心了呢?”长平公主眉头一皱,“而且,我看着这宋小郎对我家三儿很是不安好心,还敢送钗子。这还了得?”
  嬷嬷吓了一大跳,这送钗子的事情往小了说不过就是一桩雅事,每年踏青赏花会的时候,哪家的小娘子没有收到过花儿、钗儿。往大了说,那就是不遵父母之命,实属孟浪之举,可以直接请动家法。
  其实这种事端看做长辈的是不是对这两人在一起满意。
  长平公主看嬷嬷被吓了一大跳,摆摆手:“反正不管怎么样,三儿在孤的心里最重要。孤当然不会对三儿动家法,不过是让她别去找那个宋郎君罢了。”
  嬷嬷松了口气:“殿下处置得正是恰到好处。”
  长平公主低头轻抿了一口茶,嘴角微翘:“嬷嬷总是夸孤。唉,若是三儿执意犯糊涂,孤恐怕也拿她没办法。”
  长平公主叹了口气,满是对女儿的宠溺无奈:“就先这样吧。反正三儿我还要多留在家里多疼几年的。管他什么衍儿、宋小郎的,都别想这么快就娶走我的三儿。”
  长平公主这里已经想到了很久远之后的事情,斐瑾城对此却一无所知,正在等着杜妧,他还记着杜妧方才说的“等放课了,我就来找你。”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青竹院内点了灯,里面的人影仍坐在桌前。
  斐瑾城手中捏着一张邸报,心情复杂,眸光平静幽深,斐七报了自己已经病逝吗?
  他叹了一口气,那些蠢材未免想得也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无人能发现他们的反叛杀主之罪吗?陛下是一定会遣骁云卫去查清此案的。
  只希望斐七他们不要那么愚蠢,真的和那些豺狼虎豹一条心。他们死了无所谓,但是斐家绝不能沦为那些野心家的挡箭牌和弃子。
  他想到这个时候还在思考斐家的未来,多年的家主生涯使得他习惯性地去思考会对斐家产生如何,斐瑾城自嘲地笑了一下。
  罢了,一条命都给出去了,他已经无愧于斐家这么多年的养育栽培之恩。只是他斐瑾城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心血被人糟蹋,甚至被人当做黑锅侠。
  一想到那些蠢材的自作聪明,斐瑾城的眼神就如同冰窖里的千年寒冰。
  他抬头望着窗外,思绪渐渐飘远。他信任的人不多,萧战算一个。
  他早上在凤头钗故意表现得和萧战很熟络,就是为了能引起这位友人的注意力。
  斐瑾城怅然一叹,熄了灯,宽袍解衣躺下。
  如今已是月夜,想必今日杜妧不会再来了。白天说的话转头就忘,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
  失约之人杜妧却不是故意没来,而是一下午都被她娘安排的几个新侍女看着,不准她出院子半步。
  杜妧恼怒地想起了斐瑾城,不过不是因为下午爽约的愧疚,而是气呼呼地想把那支镶嵌了红玉的凤头钗扔到他脑门上。
  之前还不是很谨慎地什么都不肯承认吗?怎么就忘了古代不可以随便乱送东西。他现在和他们家还没有太大交情,送什么钗子。
  被阿娘误会成私相授受的早恋少女,杜妧表示累觉不爱。
  
 
    
第12章 
  
  五月的风吹过众人的脸颊,虽然斐郎的死讯给国子监学子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是,过了几天之后,这件事情虽然还是在人们的口中谈论,情绪到底是平静下来了。
  唯有杜韶这样把斐郎当做唯一偶像的少年,他们持续的悲痛时间要更久一些。
  三天之后,国子监重新举行了射箭比赛,原本能去观看的杜妧由于禁足令还是没能去成。
  杜韶赢了射箭比赛,兴奋地骑着马一溜小跑。
  经过城西集市的时候,杜韶想起杜妧一直被阿娘拘在家里,没能去看射箭比赛。事实上,杜韶发现京里好多的小娘子都去了,想起三妹错过这样的盛事,心里不知道要有多懊恼。
  身为一个好哥哥,他决意要买点小玩意儿送给三妹讨她开心,杜韶一路在城西集市走过去,东张西望,真正想买东西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这里卖的东西可真多。当然,人也很多。
  杜韶走进这里的时候,感觉这城西集市和城里那些贵得要死的铺子是两个世界。各地乡音不绝于耳,卖东西的小贩们守着自己的一个摊大声吆喝,干脆还有挑着担的卖货郎停在一处卖了点东西,又去另一个地方继续吆喝贩卖。
  杜韶新奇地左看右看,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和有趣。
  突然间,他被人撞了一下。
  杜韶看见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少年和他对视了一眼,那双眼睛很漂亮,明亮中带着惊慌的美感,他莫名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像在森林中奔跑的小鹿。
  杜韶也没在意,放了这少年一马。他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老翁在做糖人,顿时眼睛一亮,挤上前去:“老翁,给我做一个大公鸡的糖人。”
  老翁看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一看就是哪家的贵胄子弟出来游玩。他呵呵笑道:“小郎君还请稍待。”
  老翁的手很巧,一会儿的功夫就捏出来一只神气活现的糖人大公鸡。他把大公鸡递给杜韶,笑眯眯道:“小郎君,这是你的大公鸡,一共十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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