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同人]开封府小饭桌——鱼七彩
时间:2018-05-28 13:30:24

  “那若是我呢?”白玉堂觉得需要考验一下他们的兄弟情义了。
  “你?不会!”赵寒烟道。
  白玉堂原本探究看赵寒烟的目光立刻蒙了冰霜。
  赵寒烟感觉有点不对,确认过白玉堂的眼神之后,噗嗤笑了,“我是说你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肯定不会像他那样感伤春秋。你感伤春秋过么?”
  “没。”白玉堂忽然觉得自己真闲得慌,何必纠结对比这个,“我的采完了,你的也差不多了,可还要继续?”
  “我还说采蘑菇的时候谈案子,却不知采起来的时候大家是要散开走,哪里适合谈。”晏殊叹自己这方面果然经验不足。
  “反正采之前我们已经谈完了。”赵寒烟拎着篮子里沉甸甸的蘑菇,感慨这紫烟山还真是一处富饶的好山,又道,“我想去白云长老的住处看看。”
  “住处刚不是看过了?”晏殊不解。
  “山上的草庐,白云长老闭关的地方。”白玉堂和晏殊解释道。
  晏殊忙请赵寒烟带路,他也想看看。
  三人提着篮子走到小瀑布处,仰头便见一处盖子三四米米高的小山崖上的草庐。草庐西边一丈远的地方是小瀑布,只有两三米宽。草庐东边,就是一处人工凿成的石阶,宽度大概可并排走三人,每一个石阶宽窄高度都几乎相同,整整齐齐,一路向上通往草庐。
  草庐后身就接近山体了,没什么东西,前头有大概一丈见方院子,院里有一方桌子,几盆兰花,还有一处晒草药的架子,上面叠放了三个竹匾,但已经积灰了,很久没用。
  赵寒烟等人随后进了草庐,屋里一寝一堂的格局,堂正中央放着个炼丹炉,跟紫烟道长院里的那座差不多,炉内半点碳灰都没有,很崭新。看起来就是一座新丹炉在这放了很久落灰而已。另有三张茶几和四把太师椅,都靠着西墙放着,北墙上挂着三清天尊和玉皇大帝。画像前有一供桌,桌上摆着两盆兰花。
  再往里就是寝房,也很简单,一处檀木架子床,一处衣柜,罗汉榻,小桌,铺垫,香炉等等。
  “这白云长老果然是在清修,简单,简朴。”晏殊打量一圈之后,禁不住叹道。
  赵寒烟打开衣柜翻了翻,只是几件随身衣物,又翻了其它的木柜,都是一些平常的物件,东西很少,没瞧出什么其它。
  白玉堂看出赵寒烟疑惑,问她怎么了。
  赵寒烟:“你们看这屋子,觉不觉得缺点什么?”
  “什么?”白玉堂问。
  “人气,常年在这住的话,不该就这点东西,连个碗筷灶台都没有,也没有水盆,晾衣的竹竿……这里看似像是个住人的地方,但东西都太简单了。”赵寒烟接着道,“我记得观内的道士说过,白云长老修行的时候不喜人打扰,便是紫烟道长身亡,清溪道长也不许人来找他。那他平时自己还不做饭,靠吃什么活?”
  “或许真的在修仙,不食人间烟火了。”晏殊道。
  修仙的人怎么个活法,晏殊不了解,但眼下紫烟观接连不断发生凶杀案,都足以说明事情不简单,所以现在所见的都必定反常。
  赵寒烟差点忘了,古人有很多人信修仙这种事。她自认为很充足可以怀疑的理由,在他们看来可能未必如此。
  赵寒烟就赶紧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说紫烟道长说是遭了什么天雷劫,结果却只是被烧死。这个白云长老所谓的修仙,八成也是个幌子,我觉得他不常住这里。再者看草庐外的石阶宽度,可以并行走三个人,一个茅草屋而已,何必如此精修一个宽台阶?”
  晏殊点头赞同。
  白玉堂环顾屋子一周,寻找什么,目光最后停留在丹炉东边的那条腿上。“这丹炉一共有三条腿,唯独这条最光亮。”
  “是不是有机关?”赵寒烟好奇凑过来,这种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识。
  白玉堂摸了下,确定之后才对赵寒烟点头,随即他整个右手握住丹炉腿,左右扭动,咔嚓一声,向内转动了。接着传来石砖擦动的声音,大家同时往地上看,就见丹炉下方的一块石砖正在下沉。这时候白玉堂把丹炉腿扭到了头,又传来咔嚓一声,石板下沉停止。沉了大概有三尺多高,下沉的石板被铁链悬挂。往下可见有石阶通向深处,但深处黑漆漆地,倒看不太清里面有什么。
  随后叫了人来,举了火把,进洞一探究竟。
  进去之后先是半丈多高往下的甬道,有两人宽,大家都要弯腰低头往下走,一路往下大概有七八丈远,路就开阔了些,是山岩自然形成的洞,比刚才人工雕凿的通道宽敞很多,但是弯弯曲曲并不规则,人可直立行走,但要注意脚下,因为忽高忽低并不平整,斜坡向下走时还很容易滑倒,需格外小心。
  大家举着火把继续往下走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一处开阔地,有光从上面射下来。看起来上头漏光的地方应该是半崖的一处断层。
  再继续往里走的时候,脚底开始湿润了,隐约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越走越开阔平坦,溪流越来越宽,最后汇聚到了一处约三丈宽左右水坑内。因为坑中的光线并不好,水潭里的水看起来黑幽幽地深不见底。
  河水边见光的地方,长了些青苔小草。
  “原来这紫烟山竟是一处腹空之地。”晏殊打量这里的环境,“与世隔绝的佳所。”
  赵寒烟看了下河水流向的方向,终应该是汇向了山底,与山外的那条小河汇合。士兵们随后发现通往山下甬道,晏殊命们先行探路。随后不久,士兵们就来回禀,甬道通向紫烟山北面的山底。
  “紫烟山的北面可是断崖,恐怕任谁也不会想到那里会有一条出山的路。”晏殊叹罢,转即见赵寒烟和白玉堂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回头搜寻,发现两人正在水潭边说什么。
  晏殊赶紧走过去,问他们有什么问题。
  “银河。”赵寒烟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晏殊,指了下水潭,“看看底下有什么?”
  银河,银藏于河底,原来是这个意思。
  晏殊觉得很有道理,立刻让人下水探查。最终果然如他们所料,士兵游上来的时候,手里抓了一把银子,还说水底层铺得全都是银元宝。
  接着有衙差来禀告,他们在山底的出洞口附近发现了尸骨,估计是有野狗闻到了味道,刨坑挖了土里的骨头出来。士兵们刚发现时,就怀疑不是普通的兽类骨头,用木棍稍微再挖了几下,竟看到了骷髅,就赶紧过来禀告。
  晏殊让他们带上工具继续挖,确认最终的骸骨数量之后再来禀告。潭底银子也如此,先打捞确认数量。
  三人随后就从山洞中出来,拎着蘑菇筐往回走。
  “发现银河的事要暂且保密,回去的时候先不提。”晏殊建议道。
  晏殊的用意大概是不想让凶手知道他们已经发现银河的秘密,或可以守株待兔拿住凶手。
  赵寒烟和白玉堂当然都明白。但赵寒烟觉得这种事瞒得过一般人,却瞒不过敏感的人,特别是做贼心虚见官家人就紧张的凶手。
  但不管是打草惊蛇也好,守株待兔也罢,都是抓捕凶手的方式。
  且等着吧。
  赵寒烟回去后,将蘑菇倒进水里,再放入面粉进轻轻揉了揉,如此比较难洗的蘑菇也会很容易洗干净。
  道观负责做饭的道士帮忙杀好了鸡,按照赵寒烟的要求拾掇干净,剁成了适宜入口的小块。
  赵寒烟从钱袋里摸了钱来给他们,不光付了鸡钱,还余下一些,算他们帮忙的工钱。
  道士们忙挥手不要,但赵寒烟坚持,他们也不好推脱,只好接下了。
  野生榛蘑和鸡肉搭配最为理想。鸡的肉香渗入蘑菇里,而蘑菇独有鲜香也会融入鸡汤里,如此互相增味,会让人吃得欲罢不能。
  野山珍只要不是太过腥土,在吃法上不需要太多调味,任何多余佐料的添加,都会影响到这种“珍味”的完整口感。所以在最大原则上地去遵从从食材的原味进行烹饪,就能完整地品尝出山珍的真正美味。
  鸡肉焯水之后,放煮肉料进锅中清炖,炖到汤汁浓香时,浮上金黄喷香鸡油之后,把上层的鸡油舀出,将焯水的榛蘑放入锅中,和刚刚盛出鸡水油混合在锅内轻轻翻炒。这种炒法其实不算是用油,也不算是无油,如此可让榛蘑在达到煸炒的效果之余不仅不会油腻,更因为没有加入其它种类的油,更可以完整得保留榛蘑和鸡肉最纯粹的香。
  待鸡肉炖得香烂的时候,就把榛蘑加入,稍微调盐,再炖上一段时间,让榛蘑的滋味完全融入到鸡汤和鸡肉中去,再一次加盐到适口的程度,即可起锅。
  淡淡黄的蘑菇,从盘子里刚刚夹出的时候,挂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咬一口,可见里面白色的肉,口感滑嫩,软而细腻,菇腿有嚼头,里面充满了独有榛蘑香气的汤汁。
  日落黄昏,正是人饥肠辘辘之时。
  白玉堂和晏殊二人围桌相对谈论案子,你一言我一句说得正好,却忽然闻到了香味。俩人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嘴,选择喝茶,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菜来,略略着急了,才听到脚步声,随后门开了,大香喷喷的榛蘑鸡肉端了上来。
  原来刚刚只是远远的飘香,却已经让人忍不住流了口水。现在榛蘑鸡肉就在眼前,香味更足,谁还忍得住。
  等赵寒烟一来,连道谢的话语都变得快速和简短,只为了能最快将那令人眼馋的鸡肉榛蘑送入口中。
  为了不偏不倚,晏殊和白玉堂竟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第一筷子就把鸡肉和蘑菇都同时放入了口中。刹那间,饥肠辘辘的期待终于得到了满足,却只是瞬间事,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贪多,直到腹饱为止。
  “好吃。”晏殊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他聪明的大脑已经被美味所迷惑,无法思考,此刻口中难以说出来什么花样华丽的赞美之言,就简单地两个字——好吃。
  白玉堂放下了筷子后,没立刻说话,他还在回味,可惜肚量有限,无法继续贪多。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长个无底洞的胃,每天都填着赵小兄弟的美食,让别人都吃不到。
  晏殊打量起赵寒烟,目光有所迟疑,琢磨着心里的话该不该说。
  晏殊心声:好菜也曾吃过,也算美味,却终究不及她烹饪出来的味道饱满。吃其妙手所烹的佳肴,竟恍然觉得是人生最重要之事。若我问他开封府请你做厨子花了多少钱,我出十倍请你来,合不合适?
  赵寒烟眼睛亮晶晶起来,虽然没有直接看着晏殊,但余光一直在瞄,等着他说挖走自己的话。
  晏殊心声:可我光凭说爱吃他的饭,恐怕留不住他。人家还在开封府当了捕快,包大人为他破例,加以重用,他自然会感恩包大人的提拔。我瞧他行事不卑不亢,必不会为钱动摇,便不可能随便抛弃包拯而选择我。我只不过是为口吃的罢了,还是不提了,夺人所爱不厚道。
  赵寒烟目光黯淡下来,拉着脸捡碗。
  “做饭累了?”白玉堂一眼就发现赵寒烟的反常。
  “不累。”
  白玉堂心声:怎会不累,到哪儿都要给人做饭吃,白白多干一道活。我岂能次次受他恩惠,一会儿去山里抓只兔子,明日做烤兔犒劳他。
 
 
第57章 
  赵寒烟手顿了下, 含笑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怔住,不解赵寒烟怎么忽然心情变好了, 明明刚才她的脸拉得那么长。
  赵寒烟愉快地捡完碗后,就哼着曲子蹲在厨房的灶台边, 把碗刷干净了。
  白玉堂随后跟着过来,笑问她哼得什么,挺好听,不过调子他以前从没听过。
  “瞎哼哼呗。”赵寒烟擦了手, 然后举起手看了看, 这两月到底是粗活干多了, 手变糙了很多。
  白玉堂斜眸看着赵寒烟那双修长纤细的手, 忍不住叹道:“你手长得也好看。”
  也,显然还有另一种肯定, 以相貌长得好做前提。
  “我发现你今天特别会说话, 没有了以前的毒嘴巴,这让我不得不慎重琢磨了下原因, ”赵寒烟翘着嘴角,靠在厨房的门框处, 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玉堂,“说,你是不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偷吃蜜了?”
  “胡闹。”白玉堂本来还一本正经地听赵寒烟说话,结果发现对方再和他开玩笑。
  赵寒烟哈哈笑起来。
  白玉堂本来也笑,但后来笑容渐渐减退,再看赵寒烟的眼神略显奇怪, 也多了几分探究的意思。
  赵寒烟打了个哈欠,和白玉堂挥挥手告辞。
  白玉堂点了下头,冷眼送走赵寒烟,原地稍作停留,随即也回房歇着。
  段思廉从听说吊桥修好之后,几次想离开紫烟观,都被守门士兵拦住了,就算道出大理王爷的身份也不行。段思廉气得有些跳脚,他还要早些回去为宫宴做准备,好生拾掇,以图在大宋皇帝跟前留个好印象,让求亲一事得以顺利完成。可偏偏不是有事耽搁,就是有人拦路,这让段思廉极为恼火。
  在打发属下几番与晏殊沟通无果之后,段思廉也不顾端什么贵王爷的架子,直接杀到晏殊房里,让晏殊必须同意送他离开紫烟观。
  晏殊正在作词,为自己即将失去的口福而排解。
  段思廉忽然闯进,让正处于创作中的晏殊思绪忽然被打断。本来没得排解的心情就不好,对方还十分没有礼貌,这让晏殊对段思廉的印象直接从一般和无感直线下滑为厌恶。
  “敢问晏大人,你凭何不准我离开紫烟观,我又犯了何罪,要受你们官府的管控?”
  晏殊看着段思廉,半天只是看着,安静地没回答。
  段思廉气得眼睛瞪圆,呵斥他快回答自己。
  “请问你是……”晏殊眨了眨他英俊无比的凤目,露出一脸茫然。
  这时候,晏殊的随从袁铭颔首恭恭敬敬地行礼致歉。
  “王爷来得太急,小人未来得及回禀,请大人见谅。大人,这位正是小人之前和您提及的大、理、王、爷。”
  便是致歉,袁铭的说话语调还是不疾不徐,稳稳地,慢慢地,有点悠扬。
  这话要是在一般人听来,可能没什么,可在正处于气愤中的段思廉听来,这是明晃晃的刻意,是让他气得发疯的事,忍到了极致。
  “原来是段小王爷,失敬失敬,没想到。”晏殊这时候才站起身来,对段思廉拱手。
  对于久经官场的人来说,很多时候他们所言的每一句话都透露着深意,晏殊也不例外。就比如刚刚那句‘没想到’,意在讽刺段思廉身为大理王爷竟然贸然闯入他人房间。有礼节的斯文贵族,可不会办这种事,会被狠狠耻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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