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后台比较硬——漾桥
时间:2018-06-14 01:57:54

  郑朗宴当然记得。只是现在实在心虚,一时想不起来别的借口。
  他脸色跟着一沉,死死地捏着手链的手垂下去:“你不喜欢?”
  林俏眉眼间的神色温柔得几乎像是晕开的水墨画。
  她瞥一眼手链,唇边的笑意漾开:“很漂亮。帮我戴上吧。”
  郑朗宴顿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顺着林俏的目光才看到她因为给他冰敷而近在眼前的纤细手腕。
  郑朗宴抬手,每一步动作都小心翼翼。
  复古做旧的金色搭配着红宝石的小樱桃,显得她的手腕更纤细白皙。
  郑朗宴抓着不愿放。
  他怔怔的盯着林俏,忽然问她:“俏俏,你喜欢我吗?”
  没等林俏回答。郑朗宴像是急于表忠臣的大狗一样凑近了些,声音低低沉沉:“我喜欢你。”
  他垂下眸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舍和难耐,像是自语般补充一句:“很喜欢很喜欢。”
  ——
  晚上的时候,林俏睡得不太.安稳。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似乎震动第二次了。
  林俏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盯着天花板的方向发呆,她似乎听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轻柔却清晰。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一瞬,整个意识都有些清醒过来。
  林俏猛地坐起来,死死地把床头的手机捏紧手里,下床,缓缓靠近门口。
  门口许久没有动静,紧接着,像是怕打扰她一样,又有人用曲起的指节轻轻敲了敲。
  林俏瞟一眼锁得好好的门,试探着喊了一句:“郑朗宴?”
  那头似乎正打算离开,听到她的声音,停了停,很快沉着声音应:“俏俏,是我。”
  林俏猛地松了一口气,背后竖起的汗毛悉数回落,带着绵绵的冷汗。
  她赶忙把反锁打开。
  门一开,郑朗宴抱着枕头,穿着睡衣的高大身影就挤了进来。
  借着走廊的光,他径直绕过林俏,走到她的床旁,跟着抱着枕头一头栽进去,声音闷闷的带着满足:“俏俏,我睡不着,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活像一只想尽办法赖到主人大床上的大狗子。
  林俏:“……”
  她瞥一眼外面安静的走廊,抿着唇想了一瞬,把门反锁好。
  走了过来。
  郑朗宴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呼吸沉沉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林俏在黑暗里看着他的轮廓,平复了下心情,耐着性子问他:“郑朗宴,你怎么了?”
  林俏只觉得郑朗宴似乎很不对劲,不过好像是关系到他的家事,她也不知道怎么问才好。
  郑朗宴其实全身都戒备地僵直着。他挤进来林俏这里之前犹豫了大半晚,只要她开口拒绝和赶人,他就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能够留下来。
  郑朗宴把脸埋得更深,绷着身体,继续耍赖:“我已经睡着了。”
  那边林俏就真的许久没有声音了。
  等了一阵,郑朗宴心虚了,试探着偏头去看,额头上却立刻贴上温温凉凉的柔软皮肤来。
  林俏弯身凑近,探了探,小声嘀咕一句:“有些烫,你生病了?”
  郑朗宴就这样趴着,偏着头借着隔着窗帘透进来的月光看林俏的脸,在黑暗里所有眷恋一瞬间流露。
  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的日子,奢侈而令人满足。
  他压低了声音,无所谓道:“我没事。”
  林俏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站直了些,手也拿开,刚转身,腰忽然就被郑朗宴自身后环住了。
  隔着薄薄的棉睡衣,他的脸颊鼻尖贴着林俏的后背,低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祈求:“俏俏,我今晚……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林俏的背脊蓦地一僵。
  郑朗宴察觉到了,几乎是立刻补充解释:“我保证什么也不做!我就是……很想抱抱你。”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静了好一阵,林俏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缠在她小腹处的胳膊,声音里带了一丝.诱哄:“你好像有点发烧,我带了药,给你拿一点吃。”
  “我不要。”郑朗宴死死抱着不肯撒手,脸像是大型犬撒娇一样在她纤细的腰窝处拱了拱,声音好似贴着林俏背脊一路窜上来的,“俏俏,行不行?”
  一刹那,林俏觉得自己是中了一种名为郑朗宴的毒。
  所以才会失了理智。
  答应了他。
  ——
  两个少年少女谁也没有和异性这样贴近的相处过。
  郑朗宴自身后环着林俏的腰,身前贴紧她的后背。少年有些急促压抑的呼吸不断侵袭着林俏的脖颈和肩窝。
  林俏只知道僵硬而呆愣地侧躺着,一动也不敢动,却感觉全身都被郑朗宴的气息和温度包裹了一样。
  贴着她的身体坚硬滚烫,每一处都像是禁地。
  脑袋也像是被烧着了一样,越来越清醒,清醒得几乎无处遁形。
  林俏躺着有些麻木,身体每一处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
  她试探着动了动,身后立马传来男生更加急促的呼吸,自喉头滚动着逸出。林俏只觉得像是被电流顺着耳朵一瞬间贯穿,她身体彻底僵了,连思维也好似固住了。
  郑朗宴在身后平复了好一会儿。
  他的手臂更加收紧了些,在她身后呢喃:“俏俏,你、别动。”
  林俏脸颊在黑暗中,几乎烫得快能拧出水来。
  她抿着唇停了停,身体下意识的想远离却被他箍得更紧,终于再也受不住,小声得像是蚊蝇低语一般提醒他:“郑朗宴……那个,你、你离远一点……你好像……”
  林俏说到这里,就害羞得再也说不下去。
  羞耻心几乎把她淹没。
  郑朗宴愣了一瞬,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林俏的意思。
  他也没好到哪去,比林俏还要狼狈得多。
  郑朗宴猛地坐起身来,转身就要下床:“我去解决一下。”
  刚准备站起身,背后的居家睡衣却被一只小手轻轻的扯住了。
  郑朗宴头都不敢回,只觉得自己浑身更加燥热起来。
  林俏抓着他的衣服,声音轻得不行:“你……要怎么解决?”
  郑朗宴愣了一瞬,红着脸没敢回答,却听到身后的林俏继续说,“你是不是要去洗冷水澡?不可以,你还有点发烧。”
  郑朗宴有些好笑林俏这个单纯宝宝的想法,他的手向后摸索到她的手臂,安抚地拍了拍:“不要紧。”
  林俏没有顺从的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一些,她停了一瞬,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忽然像是鼓起毕生勇气地说:“我帮你吧。”
  “什么?”郑朗宴一下没明白林俏的意思。
  那头林俏的声音放得更轻,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是说……用手……也可以……”
  郑朗宴好容易反应过来,他脸上的神色一僵,跟着像是快要被烫熟一样大红起来。
  少年红着脸猛地跳起来,回过神来炸了毛。
  他难以置信地教育她:“俏俏,谁跟你说这些的?你能不能思想纯洁点?!”
  林俏愣了一下,就看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几近抓狂,“你才多大!”
  林俏呆坐着,咬了咬下唇,试图跟他讲道理:“不是,这只是正常的生理……”
  郑朗宴在黑暗中红着脸,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
  几乎是瞬间,他抓过刚刚被压在身下的被子,一下子猛地掀起来,蒙在了林俏的头上,把她整个人都罩住。
  他隔着被子抱着林俏躺下,带着些不服低声说:“我又不是狗。”
  “我告诉你,我能忍住。”
  林俏一下子陷入完全黑暗,还在闷着声音问他:“可那样不会……”
  男生的声音几乎立刻就打断他的话,带着笃定:“不会。”
  房间一下安静了下来。
  过了会儿。
  林俏闷声喊他:“郑朗宴。”
  郑朗宴下意识隔着被子把她搂得更紧,这下换他来抚慰她:“睡吧。”
  林俏动弹不得,挣扎了两秒,闷闷地说:“……我喘不过气来了。”
  郑朗宴:“……”
  他轻轻松了手,把林俏的头从被子里放出来,身体仍旧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无奈而隐忍的重复了一句:“睡吧。”
  一直折腾到深夜。林俏终于意识迷糊起来。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她只感到床铺外面轻微动静,接着有人像是凑近观察她表情一样,呼吸若有似无的喷洒在她脸颊。
  确认她睡着了,床的一侧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路走远,紧接着响起浴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林俏终于得到自由,翻了个身。
  意识迷迷糊糊的,在彻底沉睡前,最后一个涌入脑海的念头是:郑朗宴这个骗子。
 
 
第46章 
  在B市过的第二个冬天格外冷。
  高三生们相比之前要忙了很多, 早上课前半小时是学校规定的晨读时间, 尽管大家抱怨不止, 但大多时间人还是都能到齐。
  因为学业紧张, 除了周末和假期去上培训班,林俏都不会带手机。郑朗宴一直坐她旁边,每天都能见面。班上的人对郑朗宴和林俏的关系都心照不宣,她也没别的谁好联系的。
  临近期末考, 郑朗宴却总是隔三差五不在,班上的任课老师进来问都不问,想也知道他是请过假的。
  林俏有些担忧和不适地瞥了眼空了的座位,摸了摸书包的一侧,空落落的, 才想起来手机没带。
  林俏努力让自己收收心, 垂眸去看练习册上的题。
  晚上回去,第一时间就是给郑朗宴发信息问他怎么了。
  短信发出去不久, 林俏正盯着手机屏幕等回复, 门被轻声敲了敲。
  她飞速把手机丢回抽屉,神色自然的抽出练习册翻开。
  林知遇端着果盘进来, 看她正在翻看练习册的认真模样, 动作轻柔地把果盘放到桌旁。
  “俏俏,作业很多吗?吃完水果再学习吧。”
  林俏轻轻应了一声,把练习册放一旁, 拿签子扎了一小块送进嘴里:“还好, 我想多复习点, 周末可以多空出点时间来。”
  “这样。”林知遇有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别太辛苦了。身体要紧。”
  林俏点点头。
  “还有一个多月就艺考了吧?”
  “嗯。”
  “到时候我们送你去。”
  “好。谢谢妈妈。”
  “这叫什么话。”林知遇笑着嗔怪她一句。
  林俏抿着唇吃水果。
  静了一会儿,林知遇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
  “俏俏,妈妈知道你这孩子主意多,但是去C城上大学,你真的是为了自己吗?”
  林知遇一直不知道林俏之前已经去过C城千林岛,已经见过了她父亲,所以一直以为C城是林俏心里解不开的疙瘩,纠结到让她甘愿把自己这样重要的决定赌上去。
  林俏也没敢说自己违背了承诺已经去过了。
  但是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她终究想开了。
  抿着唇把口中的水果咽下,林俏放下签子,抬眸认认真真的看着林知遇:“妈,我想去那里,真的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去那里或许会碰到爸。”
  林知遇眼中闪了闪,神色有了一丝担忧。
  林俏神色淡淡的,接着说:“但是他现在对我来说,只是过去十多年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仅此而已。”
  林知遇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林俏嘴里说出来的。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林俏:“俏俏……”
  林俏知道她的意思。
  她完了弯唇,看着林知遇,声音轻轻柔柔的:“妈,你也知道,躲着不敢见才是还在意着。真正的放下,是见了面也依旧波澜不惊,这样的,对吧?”
  林知遇眼中有晶莹一闪而过,有些难言的愧疚和欣慰涌过。
  她移开目光,唇角弯了弯,点头:“对,对。”
  ——
  郑朗宴回到家的时候,郑父正坐在沙发上。
  看他进门,他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沉着声音开了口:“回来了。”
  郑朗宴沉着脸换鞋,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应。
  他最近总这样无声抗议。
  脸上的伤痕早好了,但那两巴掌像是打进郑朗宴心里一样,越沉越深,越无法褪去。
  郑父皱着眉抖了抖报纸,也不再跟他计较这件事。
  “言秘书说,你手续和成绩都弄好了,学校附近的房子也找好了,这几天就可以动身。”
  郑朗宴弯着身的姿势一顿。
  隔了几秒才有些僵硬的继续,脸上恢复如常。
  他走过来,绕过郑父,去冰箱里倒水。
  大冷的天,他只穿了单薄的衬衣,倒了满满一杯冰水,一口气饮尽。
  胸前的燥热猛地被冰凉压住,没有熄灭,反而郁结不得救解。
  郑朗宴闭了闭眼,把杯子重重放回桌上,低哑着嗓音开了口:“我妈让我在国内过年。”
  “过完年也一样。”郑父语气淡淡的,像是手握全部筹码的预定赢家,“不差这几天。”
  郑朗宴眸中的神色又沉了沉,他转过神来,盯着郑父的脸:“我待到林俏艺考完再走。”
  郑父捏着报纸的手一顿,抬眸用惯常看他幼稚举动的眼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现在,似乎不该是和我谈条件的时候。”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