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撩夫日常——粟米壳
时间:2018-06-14 02:05:34

  “一日为师终身都要好好教导你。”
  姜淮蹙眉,显然对这回答不甚满意,心生气恼,每回都是自己烧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人却总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怪牙痒痒的,思绪一转,姜淮看着嘴上叼着的手,却是已付诸行动。
  “嘶——”
  “我超凶的,跟你那个覃淼完全不一样,不会琴棋书画,不对,是姑娘家会的我都不会,就喜欢舞刀弄棒,说话也不温声细语,也不懂得怎么揣摩心思,当不了温柔解语花,可我喜欢你,没有那些虚虚绕绕,就只喜欢你”
  那碎碎叨叨,颠倒混乱的话语终是被一抹凉薄封住,化作呜咽破碎的呻吟,在寂静深夜里勾勒出几分旖旎的味道。
  唇瓣相贴辗转反复,一点一点地厮磨描摹着,似乎要磨尽一切的温软与缠绵。姜淮腰身抵靠着檀木桌子,身后是冰冷的桌子,身前是要快要将她灼伤的热度,她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随着那一吻意识浮沉落在了劲瘦腰身,环了上去
  暗夜滋生了妄念与虚无,那掩藏于心底的情绪更是被放大扩散,汹涌席卷倒灌,根本无从抵抗,也不想再压抑。
  沈崇眸中暗潮涌动,撬开她的唇齿,舌尖微微舔舐,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姜淮被吻得七晕八素,脑子一团浆糊,攀附着他的肩膀身子发软,想开口却是一声低低娇媚的呻吟,令那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清明溃散。
  麻颤从肌肤相处的地方直入心底,姜淮倒吸一口冷气,受不了地仰起头,蠕动着被他压下的身体。
  沈崇将她顺势压在了书桌上,眼眸愈发暗沉,一眼不错地盯着眼前女子,顺滑的乌丝铺在檀木桌上,宛若黑藻与肌肤的白形成鲜明对比,而那姣好面庞上红霞蔓延,视线之下美得惊心动魄。
  姜淮亦是直勾勾地盯着沈崇看,似乎是反应不过来他为何停下,那迷蒙的神情勾得人心最隐秘的悸动与暴虐,沈崇控制不住心神再一次攫住了那水润的唇,此番带上凶悍力道,微微低哑的声音贴着道:“再来。”
  一双柔荑却是抵在了他胸膛前,姜淮蹙着眉,不适道:“有东西硌着”
  那是真的很硌着了。
  沈崇无言停顿一瞬,猛然抽身离开,靠着檀木桌子气息不稳,一抹绯红自耳朵尖漫开,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姜淮觉得嗓子眼有些干,却是一眼都不想错过他这番模样,殊不知有多性感撩人。她咽了咽口水,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夫子你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在做梦罢?”
  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听说憋久了就会
  沈崇语滞,一双漆黑眸子闪动未明情绪,同样哑着声音问,“回来复学,回来,我就告诉你。”
  姜淮叫那声音撩得发软,因着察觉里头诱哄的意味禁不住脸颊发烫。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外面声音传来。
  姜淮闻声回神,红着脸二话不说冲出了外头,耳畔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酥酥麻麻一直入到心底。
  外面接应的金吾卫瞧见,补上了后半句:“还得小心干柴烈火。”
  “”
  翌日,姜淮便去了辟雍殿销假复学,然还没到冬暮堂就听着一阵嘈杂声,隐约夹杂着她的名字,她快了两步上前就看见被众人围堵在门口的虞忨,正一脸桀骜不驯地杵着。
  “”
  虞忨有所感应地抬首亦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踏步往她的方向而来。“你没事了?”
  姜淮看着他,愣愣点头,就看到他虎着脸也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后就往春梧堂去了。
  “”什么毛病?
  姜淮一脸不明地入了学堂,苏闵儿和萧令仪都笑盈盈地瞧着她,使得她不禁摸了摸自个的脸,怕是有什么不妥的,“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那小霸王见天的来报道,大家看个稀奇罢了。”萧令仪道。
  姜淮愣神,“你们谁惹他了?”这么大煞气?
  萧令仪噗嗤笑了出声,摇摇头索性不说了,苏闵儿也回了自个的位置重新做起正事儿来。姜淮见状张望过去,“梅花坞?”
  苏闵儿没防备她过来,小小惊了一下,后掩饰笑笑道,“之前在梅花宴上作的词,得了德妃娘娘赏识要编成曲儿,我想把它再改改。”
  “唔”姜淮颔首,习惯地想摸苏闵儿的脑袋却摸了个空,连带那句夸奖的话也哽在了喉咙。
  苏闵儿敛眸,余光里扫见门口,忙是道,“夫子来了。”苏闵儿扫见门口转口道。
  姜淮顿时收敛了调戏良家妇女之姿,规规矩矩站直了,正好迎上沈崇投来的目光。视线交汇,沈崇微是停顿,随后牵起了嘴角,浅浅的笑了笑。
  她瞬时想到昨儿个夜里理直气壮说不来的情景,顿时红了脸。
 
 
第31章 
  姜淮也觉得自己这般实在没骨气得很, 遂转头避过他的目光落了座, 就像真是来正正经经读书的。
  她低垂视线, 再未看过那人一眼。没见着人的时候挠心的想, 见了却又想起他为了玉佩连命都不要的画面,又气又酸涩。
  “天命之谓性, 率性之谓道, 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 可离,非道也”诵读声朗朗, 遮盖过暗涌的情潮。
  姜淮口中虽是出着声,可心思去不在上头, 一颗心忽上忽下,久久不能凝神。不经意间余光扫到他清瘦身形时[],更又觉得心底涩意涌起, 是一种委屈到极致, 却又无从宣泄的滋味。姜淮紧紧握着的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肌肤, 想借着疼感来平复此刻的心境。
  “郡主。”
  姜淮骤然听到沈崇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内一跳。直至缓了片刻,稳住了心神才哼应了一声,她神色冷淡的挑眉, 好似自己真是在认真看书却被他出声打搅了一样。
  沈崇目光平静, 只道:“书拿倒了。”
  姜淮一顿, 四周低笑声入耳,被她凶狠扫去就噤了声。这才看向了害自己出糗的罪魁祸首,又羞又恼。她愤愤的回瞪沈崇,好似这一刻,他不该点破这事。
  学舍里,众人皆是哄笑不停,唯独两人四目相接。
  姜淮对着那视线,心底微澜,她想起了那时自己飞扑过去的一刻,他的目光也是这般湛亮灼灼——
  那个时候,他将自己反护在身下。
  哄乱的诵读声渐渐消弭,回荡在姜淮耳畔的,是昨晚汹涌的妄念与情动之下粗重交叠的呼吸声。他说,回来便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是将她错当成旁人,还是可有一点的喜欢心动
  姜淮一双杏眸睁得滚圆,一眼不错凝着他,再好懂不过。沈崇掩眸,低声言语了一声便挪步离开。那声音极低,不轻不浅正好软入姜淮的耳中,余下她的心跳如雷,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下了学,姜淮磨磨蹭蹭收拾到了最后,反而步履轻快地朝着藏书楼的方向去。先前沈崇在堂上说的就是这儿,竟是让姜淮有一种快要接近心中答案的感觉。
  “郡主,您想找什么籍册,小的帮您找。”堂内的主事恭敬迎上。
  “我、自己看看。”姜淮难得脸上腾起一抹红云,这般反而像是私会似的。“我记得,这儿应当有一本原物志。”
  “郡主说的那本,在沈夫子那,估计要等上几日了。”
  “嗯?”
  “沈夫子刚才有急事告了假,郡主要不还是换”
  “为何告假?”姜淮拧眉,沈崇明明约了自己,怎会无故爽了约。
  “听说是大理寺要查案问话,我也不甚清楚。”
  “”姜淮郁结,蹙着眉离开藏书楼,暗恼沈崇不守信用。她才敢有几分起色的心情就又跌落了下去,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即便不多时就收到了沈崇叫人给她带的致歉的口信,也不足平消她心中的不快。
  接下来几日连着下了几场雨,天儿竟是比冬日时还要寒意渗骨。这日,好不容易出了日头露晴,阳光挥洒驱散连日来的阴冷。
  “今个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你陪我一道去寺庙祈福,这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了。”姜姚氏着了一身梅红色镶孔雀蓝织锦妆花缎袄裙,笑盈盈地觑着这一早就跟着自个出来的小侄女。
  要说姑娘家是越长越好看,瘦了还拔高了,柔嫩双靥如明珠生晕,教人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我知道二婶婶是替四哥去祈福,我想给祖母求个身体安康,唔,大家也都能事事顺心,平平安安!”姜淮回道,更是盼着那人平安顺遂。
  “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姜姚氏嗔了一句,又稍稍蹙起眉,“还有下个月太后华诞,你不是要参加那什么比试的,也得求一求。唉,你说说,你好好一个姑娘家上个学还掺和进这种事儿里头,万一要是磕着碰着”
  姜姚氏一提起来就忍不住多唠叨起。照理是个招人喜欢的,却左右没个姑娘家样子,到了年岁可不愁人了。
  “再不收收你那性子,看还有哪个敢上门提亲的!”
  姜淮心道她也不稀得应付,“那我就赖着四哥,反正四哥说过大不了就养我一辈子。”
  姜姚氏被一噎,没好气觑了一眼,“都没个正形,四郎也是,我到现在都没能喝上一口媳妇茶。不行,我得回去拿个生辰八字顺道去给大师算算。”
  姜淮颇是无奈地看着她匆匆折回去,杵在门口等,结果却先看到了要给大师算八字婚姻的正主,“四哥?”
  “你跟我娘一道去寺庙?”姜少飏揉了揉胳膊,刚刚正好让姜姚氏看见给暗暗掐了一把,这会儿正好奇看着姜淮。
  “是啊,顺道给你求个姻缘签,看看你的命定女子何时出现!”
  姜少飏挑了挑眉,“哦,那别忘了给你自个也算算,毕竟说了要养你可要是你真一直嫁喂,君子动口不能动手的啊!”
  他一面躲,余光扫见姜姚氏出来连忙闪身走了,姜姚氏刚想叫上他一道,急急回到姜淮身边却只看到个背影,气得咬牙道是不孝子。
  姜淮点头附议,“二婶婶,你给四哥留意留意世家姑娘家的画像,找个你合心意又能管得住四哥的,不能再让他这么吊儿郎当了!”
  这话说了姜姚氏心坎里,索性就交了心,“可不是,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前儿个我不过是让人给他收拾了下桌子,结果倒好,把我给说了一通,也不瞒你说,其实我之前右眼皮一直跳,老话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就是担心,所以才想着去寺里一趟求个心安。”
  “四哥一向都精明能干,只有坑别人的份哪会出事啊,二婶婶你就别自己吓自己,还是给四哥赶紧找个媳妇要紧。”
  姜淮宽慰,心里却是知道四哥这一阵在忙什么。郡都等地下了暴雨,引发涝灾,堤坝被冲垮逾百人死亡,千人受伤。民情书上呈朝廷,引得景和帝大为震怒命令彻查,这一查又查到了徐清风头上,就连太子爷牵涉其中,四哥谨慎是自然的了
  马车一路驶向甘露寺,需步行一段,姜淮扶着姜姚氏走在湿漉漉的青石台阶往上,刚进寺门就看到一女子失魂落魄迎面走来,蒙着面纱,身后跟着的丫鬟却是眼熟。
  “这不是徐家那位小姐么,那小丫鬟可傲气,之前还砸过我们店儿里的东西。”
  “嗳,那徐国舅这回是真栽了,还是栽在沈大人手里,没想到一桩竟然牵扯出那么多事儿,国舅爷为太子巧立名目,亏空国库中饱私囊,听说把皇上都给气病了”
  “有胆儿做那恶事,害了那么多无辜性命,这徐家小姐还来甘露寺求神拜佛做什么,就是求了,那也是下地狱的料!”
  “是啊,怎还有脸上这儿求啊”
  众人对着徐宛屏指指点点,徐家那丫鬟大声呼斥无礼,那趾高气昂的姿态却是惹了民怨,不知谁牵了头有人拿了烂果子扔过去,旁人纷纷效仿,捡起烂瓜果一道丢。
  姜淮蹙眉看着徐宛屏护着脸躲闪,平日里弱不禁风的模样已经惹不来怜惜,反而因为徐家的丑事曝光被众人迁怒,徐清风被关天牢虽尚未被定罪,可也难得好了,等过了太后华诞,恐这京城里又要少一世家了。
  “我爹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徐宛屏再受不住崩溃大哭。
  姜淮瞥见有人捡了碎石块,当即擒住那人举起的胳膊,一拧,他手中握着的石块就掉了下来,后者骂咧咧回头一看姜淮身后那阵仗就歇了,麻利溜走。
  徐宛屏趁着这会功夫被丫鬟护着逃离了包围,临到门槛还跌拌了一跤,白裙脏污狼狈,哪里还有之前那风采,仿佛是跌了坑里头的小白花谁都能踩上一脚。
  “”姜淮突然想起萧令仪那番话,越是爬到高位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越不择手段,殊不知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他的权利地位。
  “阿妧?”姜姚氏看着她走神唤了一声。
  姜淮回神,避开了涌动人潮随着姜姚氏一道入了圆通宝殿。
  正是这时,一颀长身影与身着袈裟的大师错身往后殿行去。
  青竹掩映的偏殿,一床一桌外加两把椅子,就再没别的多余件儿,空阔阔的墙壁中央挂着一幅字画,只书‘禅’之一字,静极,妙极。
  一禅站在堂内,回想起是这人赤红着双眼道是今生再不入的誓言。然此地与沈施主却是渊源颇深
  “往年沈施主都是差人送功德经来,这趟亲自”
  沈崇推门的刹那便如同亲手解开尘封过往的记忆,男女情话的呢喃,嘈杂的人声,和倒在血泊中的祖母最后定格在覃淼握着的匕首上,沾了血,在眼前漫开一片猩红。
  “阿淼心慕你,你却不爱她,都说贪嗔痴苦,我却说求而不得最苦,沈崇,我祝你有朝一日尝尽这滋味,被人离弃,不得善终——”覃越癫狂的笑音诅咒犹在耳畔,如铁圈箍在心上,越收越紧,总有种让人喘息不过来的错觉。
  十余年前一句孤煞命格,克亲不详,克得父亲仕途不顺,祖母母亲皆因他而亡,连那最小的妹妹只不过与他亲近些都险些命丧湖中,更别说阿淼他抄功德经往生经,专修来世福,望往生之人来世多福多寿,安乐无虞。
  “施主”一禅唤了一声。
  沈崇敛下眉眼,方是得了自由身便来了此处,当中缘由心中一再辗转,终是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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