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耿灿灿
时间:2018-06-14 07:49:52

  太子像是从原地飞奔过来一般,稳稳地扶住她,宽厚的手掌烙在她细瘦的胳膊上,隔着衣料,她都能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炙热。
  太子温言絮语,语调平静,说的却是嘲讽之话:“皇后连走个路都不会吗?”
  怀桃一愣,愤愤然作势就要甩掉他的手。
  他却纹丝不动,紧紧擒住她:“罢,就由孤伺候皇后上舆车。”
  他扶了她,路却走得更慢。
  怀桃记着他刚才说的话,急慌慌低声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请走快些。”
  他充耳不闻。
  从远处望去,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搀扶着娇美人,若不是美人身上穿着的是皇后礼服而非太子妃礼服,若是那刚出山不知世事的人见了,只怕会误以为今日的大婚,乃是太子娶亲。
  登上舆车,本以为总算能够摆脱这位阴冷的太子,不想,他却骑马紧随,俨然一副新郎官的模样。
  迎亲队伍浩荡穿城,过午门正门,入皇宫大门,最后进入凤仪殿。
  待行过大礼,便只剩送入洞房。
  几十个人拥着怀桃往前,准备行大礼。怀桃往周围一看,哪里有皇帝的影子?
  新娘已到,新郎官却消失不见。
  嬷嬷适时上前,轻声解释:“皇上病重,无法来此与娘娘行大礼。”
  怀桃点点头:“我明白的,按照习俗,我应该抱只大公鸡行礼,对吗?”
  嬷嬷愣住。
  怀桃:“大公鸡呢?”
  身后传来个低沉有力的冰冷嗓音:“我父皇娶妻,岂可用大公鸡代替?”
  怀桃寻着声音看去,太子早已换下一身玄衣冕服,此时身着绛红纱袍,腰间玉带框着挺拔身条,他本就生得好看,穿上红色,不显媚俗,反倒更显丰神俊朗。
  他走至她跟前,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像是施舍一般,看都没看她一眼,同监礼太监道:“快些开始罢。”
  他迎的亲,他要替父行礼,情理之中。怀桃没有迟疑,任由他捏住自己的手一同行大礼。
  礼毕,宫人送她入寝殿。
  老皇帝爬都不爬起来,哪里还能够享受洞房花烛夜。
  嬷嬷同她道:“娘娘辛苦了,待丑时一到,娘娘便能入寝了。”
  还要等上两个时辰,简直折磨死人了。
  她往寝殿去,走了几步,发现哪里不对劲,往后一看,原来太子也跟了过来。
  嬷嬷连忙解释:“入洞房后,还要祭拜天地与祖宗,行合卺礼,今日的大婚才算真正结束。”
  她悄悄地望他一眼,他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做这一切,只是例行公事。
  又是一番琐碎礼数。
  她饿了一天,快要饿昏过去,喝交杯酒的时候,嘴唇一沾酒,忍不住多吮几口。
  嬷嬷在旁就要发话。交杯酒,浅尝一口便行。刚出列,便被太子的眼神瞪回去。
  他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抵高,任由她一喝到底。
  她喝完酒,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角,漂亮的两瓣唇被酒浸过,红得像是雪地里开出的血梅。
  太子眸光深深,又倒一杯,递到她面前。
  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后渴望地看着那杯酒,怯弱弱地问:“交杯酒可以喝第二杯吗?”
  太子:“当然。”
  他喂她喝了第二杯,又有第三杯,紧接着一壶酒都被她喝尽。
  美人醉醺醺地摇摇头,太子仍不满意,又是一杯酒递到她唇边,语气有所放柔:“再喝一杯。”
 
 
第114章 
  怀桃避开他的酒,伸出手往外推, 小嘴撅起, 细声嘟嚷:“不喝了。”
  她嘴角边流着透明的酒渍, 一打嗝就停不下来, 孱弱的肩膀一抖一抖。
  太子动动手指,立即就有宫人上前递手帕。
  太子面容肃穆,一边接过手帕,一边同宫人吩咐:“依钦天监所言,大婚完成之前,决不能出任何差错,离丑时还有一段时间, 孤在这盯着皇后, 你们下去罢。”
  宫人面面相觑, 嬷嬷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领着人退下去。
  皇宫早已不是皇上的皇宫,而是太子的皇宫,他要做什么, 无人能挡。
  人刚退下, 太子回身望椅子上坐着的人,她双目迷离,踉跄着就要同宫人一起走:“你们去哪,我也要去……”
  他伸手一把将她拽回来,手帕落下,一点点揩掉她唇边的酒渍,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得乖乖待在这里。”
  她喝了太多的酒,整个人都晕晕沉沉,再也支撑不住,歪头倒在他怀里。
  他面无神情,一张正经而禁欲的脸波澜不惊,若不是那一双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只怕她还察觉不到危机的来临。
  怀桃半咬着下嘴唇,任由他替她擦嘴。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垂眸看她的时候,像是一只蠢蠢欲动的猛兽,正准备对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亵-玩捕杀。
  他替她擦完了嘴角,手却没有停下。
  她有张漂亮的朱唇。又烫又热,微微张开,似是对人发出邀请,既纯真又妩媚,脆生生的美。
  他的手轻轻摩挲,描着少女模糊微肿的唇形,被酒浸湿的唇,丰泽润软,勾得人忍不住往里再入一寸。
  她醉得很,迷茫彷徨地容纳他,甚至用舌头回应,试探地舔了舔他的指尖。
  太子喉头一耸,情不自禁唤了她的名字:“桃桃……”
  出神的瞬间,已被她吮住,她夹着他往里,像是幼崽喝奶。
  他怔了怔,继而将自己的手从她唇间抽出。
  她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央求:“我饿……”
  太子皱眉。
  他比她高出许多,怀桃只能仰着脑袋望他,饿得眼泪都快要出来:“我想吃东西……”
  为了确保大婚途中不出岔子,从昨夜起,她就被禁食了。
  整整饿了一天,也就早上的时候,阿琅悄悄塞了个馒头给她。一个馒头,撑了一天,又渴又饿,被他灌了酒,暂时解了渴,却更饿了。
  太子没有成过婚,也没关心过这方面的事,自然不知道她到底能饿成什么样子。但是看她刚才连他的手指都想啃,大概真的很饿了。
  太子想了想,高声吩咐外面侯着的宫人去拿膳食来。
  送来一堆山珍海味,他看了会,最终选了碗小米粥,端起来往她那边走。
  她温顺地坐在喜床旁的红木椅上。因她生得娇小,原本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红木圈椅空荡荡地腾出一块地,他没有坐,而是立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舀一勺热热的米粥喂到她嘴边。
  怀桃张开唇。
  她喝了一勺粥,伸长脖子往他碗里窥,渴求地望过去:“肉,我要吃肉。”
  太子冷酷无情又是一勺素粥堵住她嘴:“没有肉只有粥,爱吃不吃。”
  他学过医理,自然知道,人长时间没有进食的情况下,不宜大鱼大肉。米粥更适合她,养身子。
  怀桃怏怏地缩回去,本想倔强着不吃,她刚一抿嘴,就见他端起米粥就准备离开。竟是真的不给她吃了。
  她赶紧拉住他的袍角,“我吃。”
  太子回过头,不为所动。
  她站起来,去抢他手里的米粥。他略微一抬手,她怎么也够不着。
  “给我啊。”
  美人的声音含糊不清,明亮的眼睛蒙起水汽,欲哭不哭,长睫忽闪忽闪,楚楚可怜。
  太子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语气愉悦,薄薄的双唇吐出两个字:“求孤。”
  她愣愣地看着他。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太过迅速,她想不起来,只觉得此情此景,好像很是熟悉。
  他见她迟迟没有回应,耐心耗尽,转身就走。
  走出不到三步,被人从背后拉住。
  她力气小得很,如何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太子无情地挥开袖子,“机会错过了,就不会有第二次。”
  话音刚落,腰间多了双手。
  她竟为了一碗米粥,恬不知耻地抱住他。
  美人颤抖怯弱地低喃:“求你给我。”
  太子心跳慢半拍。
  但他一向说一不二。
  下一秒。
  太子当着她的面,将碗里的米粥倒掉。
  美人声音哽咽,“我的粥……”
  他腰间的小手随之收回,他转过去看,望见她一双眼盯着地上的米粥,哭得甚是伤心。
  这一天下来,再怎么难熬,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掉过眼泪。
  没骨气的小东西。
  太子迟疑片刻。
  半晌后回来。
  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趴在案上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忽地闻见一阵香味,太子低沉的声音传来:“起来。”
  她睁眼一看,太子重新端了米粥进来,多加了一个小碗。
  碗里是红烧肉。
  她作势就要自己捧起来吃。
  太子一巴掌落下来,拍开她的手。她嘟着嘴,愤怒地瞪他。
  太子将红烧肉移开,端起米粥,喂到她唇边:“张嘴。”
  她舔了舔,最终屈服在食物的诱惑下。
  他看过去,见她乖乖巧巧,一边吃米粥一边问:“待会我能吃肉吗?”
  太子冷若冰霜:“喝完这个再吃。”
  一碗米粥喝完,他果然信守承诺,又喂她吃了一碗红烧肉,吃饱喝足,困意上头。
  太子偏不让她睡,半威胁半哄骗:“要敢睡着,今夜的大婚就不算数。”
  大概是为了考验她,待她从睡意中挣脱,回过神,一个温热怀抱随之而来。
  太子拦腰抱起她,也不知道要往哪去。
  她细细软软地说:“不劳烦殿下,我自己能走。”
  太子一只手松开,她毫无任何防备,在从他怀中摔下去与往他怀中攀紧的选择中,本能地选择了后者。
  她攀着他,闷闷地问:“还有多久才能入寝?”
  太子冷笑:“皇后问这话,旁人听了,只怕会以为皇后在勾引孤。”
  美人瓷白的小脸更加晕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太子抱她来到窗边,将窗棂打上去,风呼啦啦地吹进来,他将她翻过去,放在窗边,她冻得直往他怀里钻。
  她往他怀中爬,他便用手拨开她,如此反复几次,她不再自讨没趣,索性趴在窗上吹冷风。
  太子却不肯了,伸手将她扣住,宽袍一甩,厚实的胸膛朝她敞开,像是在暗示她,让她自己趴过来。
  她不要,转过脸。
  太子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
  怀桃终于忍不住,张着泪眼问他,醉意未解:“我什么时候得罪了殿下,殿下竟要这样羞辱我?”
  这一天下来,他的刁难有目共睹。
  她能忍到现在才问,着实不容易。
  太子逼近,怀桃半边身子悬在空中,身后退无可退,再退,就要从窗边掉下去了。
  她只好眼睁睁地看他越凑越近。
  两人的大红衣袍贴在一起,他捞一把她腰间的禁步玉佩,并不扯下来,只是拿在手中摩挲,“皇后,你没有得罪孤,孤今日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竟觉得这是羞辱?”
  太子的声线平稳如清泉,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即使是威逼利诱的狠话,听起来也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风里藏了刀子,趁人不备,一刀一命。
  他走得更近,像是故意要将她从窗边逼下去一般,怀桃犹豫数秒,下意识圈住他,好让自己有个依靠,不至于跌下去。
  太子嘴角一勾,微微上扬,任由她抱着。
  他们离得太近,她不得不将脑袋抵在他胸膛前,以挡住他再近一步的攻势。
  太子腰间玉带不知何时摘掉的,销金刺绣白龙威风凛凛,寒风灌进袖袍,那龙便像是活过来一般,在风中跌宕飞跃。
  顷刻,他强迫她抬头。他的目光太过灼人,空气都要被烧起来。
  怀桃移开视线。
  他攫住她,不依不饶,黑邃眼眸沉沉望过去,“皇后,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今日的大婚,竟不是和你的信王殿下。”
 
 
第115章 
  她愣在那,呆呆地看着他。
  这位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 似乎对她很是了解。
  她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 眼泪当即就掉下来, 太子啧啧两声, 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面庞,漫不经心地替她揩掉泪水,却全无怜香惜玉之意。
  他眼里多了抹若有若无的嘲笑,语气沉静平稳,一句话说得轻巧,抛出来却犹如惊雷。
  他说:“哭什么,当初不是还要和信王私奔吗, 这会子倒怕起来了。”
  怀桃心中立即明白过来。
  他什么都知道。
  几乎可以说是对她了如指掌, 竟连她之前被唆使想要私奔的事都知道。
  他凝视她, 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神情。是害怕还是失落,是悔恨还是不甘,他总得从她身上探出来。
  可她似乎并不想让他继续探究下去。
  娇美人仰着一张国色天色的脸,自己擦掉眼泪, 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 倔强地同他道:“殿下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太子冷笑一声。
  大殿的窗台太高,平素宫女们要踩着几矮凳才能完全够到清扫,他猛地一抽身,将她留在高高的窗台上。
  她生得娇小,晃着两只脚, 想要往下跳,却又不敢。
  “殿下……”
  烛光下,太子的身影渐渐拉长,他走得极慢,像是有意听身后人的呼喊,但却并未停下脚步。
  直到她压软了小嗓子求他:“太子殿下,你抱我下去好不好?”
  太子略微停顿。
  似是在等着她的下一句。
  她却只会一遍遍地唤他:“殿下,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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