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厂花——水墨染
时间:2018-06-14 09:27:30

  吕德海兀自疑惑地摇了摇头,差点落下,赶忙又加快了几步。
  扶柳殿在后宫的西南角,原本是先帝一个贵妃的寝殿,朱景煜御赐殿名,赏给了沈若柳。这不算丰裕的后宫,只这半年,沈若柳也算是晋升最快的一位秀女。
  朱景煜想散散酒气,便不愿坐轿撵,走上了一炷香的时辰,才到了殿外。
  树影婆娑,将扶柳殿的牌额映照的晦明难辨,朱景煜抬头瞟了一眼那匾额,轻轻开口道:
  “在殿外等朕。”
  “是,皇上。”
  吕德海并不是很惊诧,毕竟皇上每次来沈贵人这,都要人在外头等。
  他虽是个太监,但年纪大看了多了,便懂得有些人喜欢被人听床事,有些人不喜,皇上体弱,也不知道....吕德海内心胡思乱想,当然面上是恭敬神色。
  朱景煜察觉到他脸上的一闪而过的讥诮,睥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跨进了殿中。
  此时扶柳殿内还有几盏烛火零星亮着,整个殿室幽暗不明,袅香阵阵,一片片水晶垂帘随着热气轻轻晃动,发出些清脆响声,细听之下,却还盖着有杂音。
  缓缓站在素锦披风前,隐约可见那张红酸枝镶贝架子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躯交织在一起,靡靡之音不绝。
  重重帷幔下,精壮男子赤.身压覆在沈若柳之上,难以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娇柔的口申口今缠绕在一起。感受到脚步声时,那女子背部似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便又被袭来的极致感受淹没。
  朱景煜看了只一会儿,脸色便不对起来,他跑出内殿,伏在铜盂旁,呕吐不止。
  透过窗棱洒下的月光中,他面色惨白,笑容阴鸷。
  “真是,恶心。”
  ***
  督主府的马车一路疾驰,到府内时,已是后半夜。
  冯宝端着一盆铜洗,置放在了床头的紫檀木案几上,铜沿边上挂着几条擦身用的巾帕。
  他双手叠在身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秦衍,躬身道:“夫人,督主有洁疾,以往沐浴,从来不用奴婢们伺候,这次只能劳烦夫人先替督主将就着擦一下,不然怕是睡不沉。”
  “嗯。”
  苏宓脸红着点了点头,看着冯宝出门掩上了门,才回身看向秦衍。
  他阖着双眼躺在床榻上,浓密扇羽似的睫毛在俊颜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身上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酒气,夹杂着杏子的微微苦涩,莫名地好闻。
  苏宓趴在床沿上,沿着秦衍的挺直的鼻梁一路看下去,原来他喝醉了这样安静呀。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喜欢琥珀酒,自己饮了这么多。
  可是,也只有秦衍现在这样,苏宓才敢直直地盯着他瞧,这样一想,他醉上一次倒也挺好的。
  苏宓盯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好看,她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水可都要凉了。
  她赶紧坐上床沿,探身在盆里绞了一块帕子。转回身,准备开始替秦衍解衣袍。
  蟒袍玉带繁重难解,秦衍虽醉,但又似乎不想被人翻动,苏宓背上冒出了一层薄汗,手腿并用的,才好不容易帮他褪到最后,终于只剩下那件素色丝质的里衣。
  薄薄又富有垂感的丝绸,贴合着秦衍颀长紧实的身躯,惑人的弧度流畅。
  苏宓原本觉得都已经成婚了,再羞涩也不过是矫情,可到真下手要脱了,又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冯宝说他不喜欢人服侍沐浴,万一她替他全脱完了,他明日醒来会不会不高兴呀。
  想想前些日子和今日,秦衍似乎好不容易对自己有几分放心上,她可不能这时惹他生气。
  这么一想,苏宓越发觉得,不如就不脱里衣了,直接替他擦一擦,反正什么都没看,督主总不会怪她的。
  苏宓站在床前,微微屈身,手上攥着巾帕,一咬牙便沿着里衣的襟缝向内滑去。
  先是胸口,隔着巾帕,隐隐好像还能感受出秦衍上身紧致的肌理。
  苏宓脸上一边发烫着,无处安放的视线偶尔透过那缝隙,看到一抹莹白如玉,都能叫她急匆匆地别过眼去。
  上身是擦完了,那下身,苏宓想,也总得擦啊,不然督主睡着了多难受。
  苏宓抬手拭掉了额角的汗,重又绞了绞帕子。
  她虽未经人事,但也知道,男女是有些差别的。出嫁时,她曾因好奇,带着羞意问过自己娘亲,可虞青娘说叫她自己看,她到现在也不懂娘让她看什么。
  混杂着本能而又模模糊糊的知晓,苏宓拿着巾帕,伸手探了进去。
  其实与她自己也无异嘛,不就是两条腿,只是他的腿较她长了许多。
  只是,当苏宓擦完一条腿,换到另一条时,突然间仿佛碰到了什么突起的东西。
  她狐疑地用帕子蹭了蹭,初时是软的,才擦了几下,呀!怎么好似变大变肿了起来...
  苏宓心下一急,不会是她用力用过了吧,可是她擦的不重啊,替督主擦个身还能让他受伤,那等他明日醒了……不生气才怪。
  苏宓火急火燎地奔出去,找到站在院子里候着的冯宝。
  “冯宝,你去净室里打一桶冷水来”苏宓急急道,她记得冷水消肿的。
  冯宝等在这就是怕苏宓力气小,应付不过来,可消肿...?督主哪来的肿?
  他狐疑道:“夫人,可是热汤太烫了?烫伤了?”
  “不是的,是督主身上被我擦肿了,我想替他敷一敷。”苏宓担心道。
  冯宝一听也着急起来,立刻不停地奔去捧了一盆凉水,“夫人,可要奴婢帮手。”
  苏宓摇了摇头,“我可以的。”
  她端着水盆跑进来内室,换了一条巾帕,在冷水里浸了一下,就兴冲冲继续伸进秦衍身.下。
  大概是要多敷一会吧,她想,或者揉一揉?她儿时爬树摔了,虞氏就是这样替她揉伤口的。
  可是怎么越来越肿了,像个硬石块一般,苏宓戳了戳,心里愈加急躁。
  要不然还是用温水?
  ...
  秦衍还是第一次饮那么多酒,既然说了不够,那自然是要饮尽的。
  苏宓自己不知,她醉起来那媚态遮掩都遮掩不住,他怎么可能允许别的人看。索性将酒樽饮尽了,断了她的念想。
  恍惚之间,他似乎已经回到了府里,听到了关门声。
  头有些沉,身下被什么滑腻凝脂擦过,不知轻重地随意肆弄。
  方才还是温热之感,突然就变了凉意,冷热交替之间,全身的血液似乎往一处灌去,令人难忍。
  冯宝自来是不敢碰他的,所以这便是他的幻觉?隐隐约约地,他听到了苏宓的声音,呵,果然是因为酒,洞房生起欲念那次,他也饮了酒。
  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想醒,大概是因为借着酒意,他的无法自持,也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苏宓见秦衍眉头时而皱起,又时而松开,手下力度也跟着变缓变疾。
  渐渐,苏宓觉得帕子有些湿漉,怎么会越擦越脏。苏宓只得去换洗了一条,可再擦,还是有些水渍,就好像,好像从那哪处冒出来一般。
  嫁为人妇,连个擦身都做不好,那秦衍怕是会嫌弃她了,苏宓心想,不行,一定要干净为止。
  ...
  也不记得过了多久,秦衍薄唇溢出一声奇异的轻吟,低沉喑哑,惑人心魄。
  一股暖.液倏地缠上苏宓的手上,苏宓惊奇地发现,那处似乎渐渐消肿了。
  她舒了口气,嘴角终于扬起,擦干净了啊!
  苏宓收回帕子,那些粘腻之物,尽数到了她的帕子和手上,她庆幸道:还好尚未沾到里衣,不然若是替他换一件,他明天该是不高兴了。
  ***
  翌日,秦衍睁开双眸,入目便是内室里的素色帐缦。
  身上干燥舒服,看来昨晚的的确是梦境了,可笑,他竟然会做那等不堪的梦。
  冯宝在外头听到动静,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并着牙具青盐。
  秦衍洗漱完毕,身上淡淡的酒气令他皱起了眉头。
  “备水。”
  “已备好了,督主。”冯宝也预着纵然昨晚夫人与他擦过,今早总还是要洗一次,是以一早就已经备好了。
  “苏宓呢?”
  冯宝笑道:“夫人昨晚替督主擦.身擦的辛苦,又怕扰了督主,去隔壁睡了,方才春梅端了盆水进去,怕也是才醒呢。”
  “你说什么?”秦衍闻言心下一凛,骤然抬头。
  冯宝看到秦衍的脸色一变,以为秦衍要怪罪苏宓,他颤颤道,“督,督主,夫人昨晚很是辛苦的,说是,您身上还有一处肿了,她来回取了凉水替您消肿呢。”
  冯宝期期艾艾地说完,不敢抬头看向秦衍。
  只听得他声音冷冽,隐隐带着像是怒意又像是其他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
  “给我叫苏宓过来。”
  冯宝被一吓,低着头就跑出了门口,他心道,哎,督主真是难伺候,怎么夫人那么辛苦督主还生气啊。
  苏宓是打着呵欠进门的,昨晚折腾地太晚了,怕秦衍睡得不舒服,她便睡到了隔壁,方才才醒,还想睡一个回笼觉,就被冯宝给喊过来了。
  她看着秦衍红白不定的脸色,不明所以,“督主喊我是有事么?”
  秦衍强自压低他的声音道:“你昨晚,替我擦身了?擦了哪里。”
  “督主,我知道你有洁疾,就全部替你擦了。”苏宓想起来什么,补了一句,“督主,我没有脱你的衣服,什么都没看到的。”
  如此,那昨晚.....这种事,以后若是等苏宓明白了,他还有何颜面。
  “你.....”秦衍气的仿佛心口被无数蚂蚁噬咬,可是面对一脸茫然的苏宓,他简直不知道能问些什么。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再说的了。
  沉默了几息,秦衍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带些几不可闻的轻颤,“你,昨晚擦了有多久。”
  苏宓想了想,其实挺久了,越擦越擦不干净,老是有些黏腻的东西出来。
  可是要是直说,督主肯定会生气,她想了想,“督主,很快的,很快就擦好了。”
  秦衍闻言,脸色遽然一变,啪的一声,他甩袖夺门而出,临走前,他回头,咬牙切齿道:
  “苏宓,从今以后,不许再提此事!”
  “.....是,督主。”
  苏宓看着秦衍的背影,她这又是哪里惹到他了啊,又没脱他的衣服,她被他看遍了都没说什么呢...
 
 
第四十章 
  宫宴之后是年节的休沐, 皇上也会在六日之后的正月初三重新开玺。
  不过, 苏宓还是没怎么见到秦衍, 自那天他无端发了脾气之后, 就一直住在东厂,连随身衣物, 也是叫冯宝取了拿去。
  午膳过后, 苏宓裹着穿花云锦夹袄, 躺坐在院子里, 晒着冬日的太阳, 惬意舒适。
  “小姐, 掌柜的人选您就选这个啦?”春梅看了看苏宓方才递给她的画像名册,看起来是个和善可亲的老人。
  “嗯。”苏宓闭着眼应了一声。
  旧书的买卖是有些无趣, 且需要耐心,这个老掌柜年轻时做过秀才,后来一直未中选, 就去当了掌柜, 年岁是大了,但苏宓觉得还挺适合的。
  春梅点了点头,她也只是随口问问,随即从镂青石桌上拿了一颗栗子糖, 啜了几口。
  “小姐, 大少爷送的糖挺好的呀, 姑爷怎么就叫扔了?”虽说这模样比不上宫里头做的, 可味道还是很好的啊。
  苏宓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不过扔是不舍得的了,只好趁秦衍最近不在,剩的糖又不多,赶紧和春梅一道吃了。
  反正,她还不舍得吃赏赐的那一盒呢。
  主仆二人在吃着糖闲谈些家常,门房处突然送来一封交州的信笺。
  虞青娘的信隔几日便会来一封,是以苏宓并不怎么惊讶,她满怀欣喜地展开,凝眸看了一会儿,却是‘咦’了一声。
  “小姐,夫人说什么?”春梅凑过来问道。
  “娘说,苏琦要娶亲了。”苏宓确实惊讶,娶妻是大事,苏琦是家中独子,爹对他也是寄予厚望。她成婚不过半年,走之前未听闻什么消息,怎么就突然定了婚期?
  她当初是秀女,皇上将她赐给了秦衍,省下了许多步骤,可若是普通人家按着三书六礼的流程,她走之前不该一点都不知晓的。
  “小姐,是谁家的姑娘啊?”
  苏宓道:“赵姨娘妹妹的女儿,周采薇。”
  春梅忖了忖,周采薇她见过,因赵姨娘的关系,常来苏家,只是后来及笄了,才来的少了,她还以为采薇姑娘早定下亲事了呢。
  “小姐,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去啦。”春梅回过神来一阵高兴,她好久没回家看看爹娘了,要是苏宓回去,那她就能顺道走一走。
  苏宓放下信,唔了一声,“等我问问督主吧。”
  春梅不明白,女子既出嫁了,哪能说走就走的,若是督主没空去,她一个人更回不了交州。
  其实苏宓也不是想喝这喜酒,只是半年没见虞氏,前几封信里头从未见虞青娘提过苏明德,她总觉得是发生了些什么,是以才想借这个机会回去看看。
  苏宓还在想着与秦衍的说辞,门房的小虎子转头折了回来,满头汗涔涔的。
  “夫人,门口有位苏娴,说是您的姐姐,希望见您一面。”
  苏宓闻言抬头,眉头轻蹙,苏娴来了?
  苏娴会来,苏宓是料到的,只是都在京府半年了,她还以为苏娴要等到孩子出生了才过来,怎么恰好赶在孕期最辛苦的时候来找她。
  “几个人?”
  小虎子挠了挠头,“回夫人,是一个人,不过带了个丫鬟。”
  春梅看着苏宓沉敛的神色,她不知当初是发生了什么,但以前还在苏家小院时,苏宓常常能提起娴姑娘的,如今却是不常见了。小姐其实不怎么遮掩自己的喜恶,所以她觉得小姐现在对娴姑娘,已经不亲厚了,那...
  “小姐,我们还见么?”
  “嗯,见。”那次事情之后,她还没见过苏娴,她大着肚子过来,若是为了之前的事道歉,她虽不会原谅,但也终归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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