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农场主——屠静
时间:2018-06-14 10:22:45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产建设兵团再鄂省的某一处山林附近,这里地处丘陵,主要有三个伐木场轻工局。和一个矿场厂,并渔场和劳改农场组成。一共是两个师,底下十六个团。矿上产芒硝和岩盐萤石。在职编团有两万多人。永镇中学这届毕业生中,大部分都下放到了附近的农村,只有少部分通过严格的政审和体检才进入的部队。同军队一样进行生产活动。
  
        一伙刚毕业的学生坐在摇摇晃晃的绿皮卡车里,其中一个人就对坐在车底的一个大高个说道:“其实我愿望就是当兵,可惜年纪也没到,等我十八岁,我就去参军,当一名光荣的解放军。你们呢?”
  
        旁边一人说:“谁不想呢,唉,对了,你说咱们去的是哪个团?我听说二师有一半的团都在轻工局,我是不怎么想去伐木场。农村还能开装载机,不知道咱们能不能看到。”能来这里而不是去到农村插队,或多或少出身还不错。说起生产建设兵团的事情并不含糊。结果这声音好像大了点,门口就有人喝到:
  
        ‘注意纪律!“
  
        一伙人顿时安静下来,连窃窃私语也不敢了。这是建设兵团,也是军队,招收过来的知青也是同样军队的管理方式。这不,一下汽车,就看到一排排队伍整齐的陆地兵走过。纪律严明。搞得这边过来的一群知青也不由得耿直了脖子,站的笔直的。
  
        早上还要拉练,加上这里位置稍微有些偏,这群人里有不少人登时就后怕起来,其中有个人说:“这里不会有野兽吧。“
  
        这句话得到了一声嗤笑:“这里是哪里,要是有野兽早不给打死了呢。”说完,其他几个女生也捂着嘴笑起来。下了车就有队长带他们分别领编号,跟着部队一起去不同的工厂。坐在最末尾的男生站起身来。一下子就吸引了旁边一队女知青。有人震惊道:“这…这都能去文艺团了吧!”
  
        “起码得是台柱子。”有一个女生说道。青春年华的姑娘站在一起,也颇引人瞩目,只间这边站着正步的男生频频看过去。有人兴奋的扯了扯那个男生:“你看,她们说什么呢,她们是不是往咱们这边看了。”
  
        “嘿,你自作多情了吧,谁看你呢,人家都看小徐呢,也有可能再看小章,哦还有小李,你说是不是呀。”此人转头一看,这边男知青队伍里,有不少长相俊秀的青年。顿时就怏怏的。“完了完了,前途灰暗。”
  
        部队的陆地兵补贴比知青多一些。不过知青也能凭工作证拿补贴,他们这次过来是统一接收400的安置费。等到地方才知道,这四百多其实包括他们刚才领到的生活用品,比如说铝制的饭盒和水壶被褥。还有坐车过来的旅费,以及伙食饭票。拿到手真正的津贴只有八十块钱。这队刚来的青年先是发了一本册子《关于接受城市知识青年供给制标准的意见》等看完了。才去领了十块钱的工资。
  
        有钱拿的滋味还不错。这些年纪相近的男孩们很快就混熟了。再加上马上就初春。连带夹板(棉衣)一起发了,还有一双尼龙袜,布鞋一双,解放鞋一双,衬衣和单衣,皮帽一顶。拿到这堆东西,队长领着他们去宿舍报道。等回来的时候,人人都戴上帽子,显得格外精神。这些来建设兵团的知青大多都有点来历,这一路安排下来,也没受什么苦,不过部队的生活首先一点就是组织纪律和服从命令。他们这帮刚过来,就站了好几个小时的军姿。弄得人人灰头土脸。两条腿仿佛都麻痹的没有知觉了。就这样,还惹来好些个陆军战士的笑话:
  
        “这还是刚刚开始,往后有的苦吃。”
  
        徐誉过去了好几天,也跟着晒黑了。不过在一堆“煤炭”中间,他黑的不是那么明显。比小麦色要稍稍深一些。就这点优势,把半个队的姑娘目光都吸引过去。惹得私底下小伙们又是嫉妒又是看不顺眼。加上他不怎么说话。当天晚上一伙人就跑到他床铺上,被子一蒙,几个上去就是一通拳头。
  
        徐誉当然也不是吃醋的,他只是看着乖巧,没想到一来就被人看轻了。回过神就掐住了一个大个头的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跟人硬干起来。他之前蒙着被子被打了好几拳,都是朝着脸打,看着吃亏。等他掀开被子。抓着一个人的脚脖子,过肩摔过去。那大个头被摔得“哎呀”直叫。大大的给这边人泄气。
  
        说你不中用吧,打个架挨打不是正常么,整得跟娘们似的。叫人看不起。
  
        打完这次架,大个头就被扔出了小团体。
  
        徐誉第二天顶着这张青白交错脸,吃饭的时候被团长来回看了好几眼,见他一声不吭,那团长回头就问了部队相熟的人说:“这还真是京城来的?!”看着也不像。部队里不是没有大院子弟,一般脾性都有点“刺头”。心气高的很。要狠狠收拾一顿才行。这个看着就不像。十三团的团长有意去看看他伸手,回来又和其他同僚说道:“还是练过点,根基在那里,就是稍显薄弱。”
  
        不过冲着这个脾气,团长也给了几分注意。回头叫人把他安排去学开车,徐誉白天就在农场开起了拖拉机。他也不讲究,身上挂着汗衫,裤腿卷起来。手臂上的滚着汗滴在座椅上。绷得直直的。
  
        有时候有姑娘特地弯过来送一瓶水。红着脸又跑了。得亏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不然那群知青知道了,估计又是一场架打。这群半大的知青年纪都在十五六岁左右。能上得起高中的家里都有这个教育的意识。像他还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没过多久,知青队里就成了好几对。都是青春年华,你老我往就看上眼了。偶尔去踢个球。也能碰上几个故意绕过来的小姑娘。
  
        来回跑了一个多月,姑娘这边没一个有“大动作”。有人也着急了。跑到男知青这边问。还送了一条绣花的手帕。
  
        “咱们这次来的知青,你就一个都没看上。”因为这两个月慢慢熟悉起来,不打不相识,上次的事情徐誉没告状,他们之间关系也渐渐熟悉起来。没过多久就称兄道弟了。听到一人这么说。其他人也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说:“兄弟啊,你这就是没开窍吧!”
  
        “人家都送了手帕,你不理不睬的,也忒伤人家心了,我看那个蓝小芳长得挺好看的呀,要我我就答应了。”
  
        另一个有些羡慕,嘴里的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我看是调花眼了吧,也是,有些人是不是觉得自己跟别人都不一样呀。高高在上的,搞特立独行。这种人…..“话没说完,就被人推了一把。“你这话什么意思?找茬啊!”
  
        田埂上地下站着一排唱军歌的,上头一个脾气爆的立刻摔了军挎。指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就骂起来了:“就你有张嘴是不是。埋汰别人几句你就高兴了。”
  
        被骂的那个梗着脖子脸色通红,他还以为徐誉在这里没几个熟的哥们。没想到都帮他说话,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恰好这时候一群推着车的姑娘走过来,嘴里还唱着山歌之类的调子,歌声飘过来,打断这个尴尬的场面。
  
        徐誉拍了拍那人,众人之间的争执也渐渐消失了。气氛回到了刚才时候的样子。徐誉突然问道:“这周还有邮件员过来吗?”
  
        “不是昨天送了一回么?咱们这里远,恐怕这个月都不会再来了。咦,没有你的信吗?”那人回过头,说道最后一句,脸色突然变得同情起来。在这里呆了一两个月,除了京都送来过一封信,在没有别的亲朋好友问候。怪不得这么伤心。他以为是窥见了别人的伤心事,一连好几天都主动去帮徐誉打开水,也算是对哥们变相安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姚鸿文的信很快就回了,他写到:“上次你们比赛的事情受到了上面的重视,现在渐渐开始重视这方面的培养。这是好事。不过围棋分段的事情是最近才出来的消息,为了培养更多的专业棋手,国家给予专业段位国家二级运动员的待遇,我听说每个月还有笔薪水可领,你如果担心的钱的事情,大可不必。”
  
        信的末尾,又简短的表明了老先生对徒弟的想念。姚鸿文简直恨不得透过信纸直接把小师妹给抓过来。
  
        二妮儿把信给家里长辈看了,又说了升段的时间。专业段的考试其实就是比赛,加上来去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星期。这封信写得有理有据,再加上专业段有补助可领的消息,着实让钟家人心动了。
  
        这也像是一个信号似的,国家肯拿二级运动员的待遇给予棋手,也从侧面反映了态度上是鼓励和支持的。
  
        最后还是钟母发话了:“既然有这个待遇,那就让二丫头去试试,他们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去京都一趟的时间也足够了,要是等开学了,再就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了。”钟母的态度很明确,她和钟老爹一个想法,二妮以后肯定还是要规规矩矩读书出来。趁着现在搞个二级运动员的资格也完全不耽误学习,能成就有钱可以拿,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了。
  
        姚鸿文表示会去车站接人,等二妮到了京都下车,他一路都能安排好。既然是这样,钟老太干脆拍板说道:“让她一个人去肯定不行,我跟着一同去罢!还能把伟华和四妮儿一起带去见见世面,至于大妮和三妮儿就在家好好复习。”
  
        三妮儿和大妮听罢,一个个都怏怏的。
  
        钟老太的话“一言九鼎”,家里没人反驳。考虑到她年纪大了,带太多孩子路上不方便,因此只说让四妮儿跟伟华去。一来是两个孩子学业都不紧张,二来是四妮儿懂事听话,也不让人操心。
  
        。
  
        四妮儿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就被点名了,等她反应过来。连信都没来及给在京都的小伙伴写,就坐上了四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这么长途的车子。因为小孩不必买票,四个人只买了一张成人票和半票。
  
        出发的日子定在18号,这天天气还没有回暖,但是火车站人来人往,显得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一家四口坐了公交车去了石市到达车展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多,正是天气冷的时候。这个年代的人们出行都朴实极了。大包小包毫不夸张,四妮儿还看到卷着铺盖的工人。蛇皮袋子肩上扛。连钟老太都卷了一袋子干粮饼子。硬邦邦的别在腰上。
  
        钟老太一边“哼哧哼哧”的在车站上走,两张火车票揣在棉衣内部的口袋里。时不时就要摸一摸看。她不忘记提醒四妮儿和伟华,让他们两个手牵手。二妮儿年前刚做的一身水蓝色的棉袄正簇新的穿着,显得刚发育的身体看起来纤细美好。她是年龄最大的孩子,负责牵着两个小的,在人堆里护着他们走。
  
        伟华早上刚喝了一碗小米粥,肚子还暖和。但是抵不住寒风阵阵如刀子,刮在脸上好似一刀削去了鼻子。整张脸都木木的。
  
        车站有卖报纸的报童,穿的都很单薄,站在路口拉着老长的口哨喊道:“卖报嘞~~卖报嘞~~来份今天新出的报纸嘞~~~”
  
        有男人买报纸,一般是一伙人凑钱买了,上车分着看。妇女都是带着孩子,哪怕在车上不看报纸,光是照料小孩都够呛了。四妮儿看到她们打多都是胸口系着一床毯子,孩子挂在胸前。背后再背个篓子装着一个。前后夹击!
  
        “大嫂子,哎呀,麻烦让一让。”正走着,钟老太听到这么一个声音插进来,回过头,把四妮儿往身后拉了拉,这是一对中年夫妻,脸上都是高颧骨,带着一抹不自然的高原红。男的挑着扁担,里面塞满了被褥橘子之类的东西。女的两条腿夹着一个襁褓。正扯开围巾把**往外甩,喂那个不停哭闹的孩子。
  
        四妮儿连忙撇过头,那个妇女路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说:“孩子一路饿狠了,哭得停不下来。一会儿就好了。真是不好意思呀,挡了你们半天哩。”
  
        钟老太连忙摆手:“没得事,没得事。车还没来,你赶紧喂哩,一会儿上车都是人,娃娃就吃不成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