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更想你——丁律律
时间:2018-06-16 09:19:26

  出门时,瞿嘉送他,被他贴在耳边讲了一句话,怔的眼睛含水,又气又好笑。
  他竟然说,“好好做月子。我晚上就回来。”
  你才做月子呢。
  瞿嘉气笑。
  .
  陈皖南这一趟回宁城,来回差不多五个小时,如果白局另有安排,晚上能不能回来真是未知。
  瞿嘉从冰箱里找了不少水果,都是昨天从山上回来和陈皖南在超市里一起购置的,双开门的冰箱,此时被填的大约能吃半个月的量,各种水果蔬菜肉米面,其实假期到年初六就结束了。
  瞿嘉胳膊不便时间会宽裕些,陈皖南却没这个可能。
  买这么多干什么?
  “瞿嘉啊你别洗,我们都带来了。”大伯母的声音从客厅响到厨房。
  顺便一起进来的还有营养丰富的补骨汤,“水果也带了,我全部洗好了放在桌上,多吃点。南南虽然因为小跃,照顾人比较顺手,但还是糙了。这才年初三人就跑了。为了工作女朋友就不管了?”
  瞿嘉自己倒是一点儿不介意,就是听到陈皖南的小名,嘴角忍不住勾起来笑。
  “工作还是很重要。”陈奶奶语气无奈的走进来,但她神色是完全支持和体谅的,“身为警察家属都要理解。以前他爸爸,连南南十周岁生日,忙的在酒店门口光吃了口蛋糕就跑了。”
  “二弟后来不是辞职了嘛。”大伯母爽快的笑着赶紧打岔和老太太说些其他的了。
  这时候陈皖清套好了大衣跑过来,厨房里的三人惊讶看她,进门才十几分钟,这是要出去?
  陈皖清遗憾的边套手套边说,“忙的像陀螺。市委有个领导下来了,我要过去一趟。瞿嘉,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我没关系。大姐你忙吧。”瞿嘉想起那只短笛,就从厨房里出来,从客厅的五斗柜里拿出来给她,“前天你让我带给阿泽,抱歉没见到他。”
  “我才抱歉呢,因为这只笛子让你遭罪。”陈皖清此时有点嫌弃这个给瞿嘉带来麻烦的笛子,连带自己儿子都烦起来,“臭小子整天不见踪影,早点接了笛子,你就不会受伤。”
  瞿嘉微笑的心虚,其实,阿泽才是倒霉,为她背了锅。
  那天看到霍连云,她心思就重了起来,查了米诺这么些年,霍连云所在的恒通国际物流早在她的黑名单上,只不过没那么严重,而此次却涉及了鹿跃,涉及了鹿跃就是涉及瞿嘉本身,家人是她的底线。
  才第一时间观察到周越对自己的浓重防备,然后使了小小的攻击表情,让对方大打出手。
  她等不到警方查到霍连云才动手,只好先闹的彼此不痛快,对方再也无法去到陈家,去到鹿跃身边。
  “不关阿泽的事。大姐继续这么说,我就很不好意思了。”瞿嘉笑意真挚,是对家里人该露出的那种毫无防备的表情,她喜欢陈皖南的亲友,非常喜欢。
  “好。那改天带他上门让喊你一声小舅妈,消消气。”
  “不敢……”瞿嘉真乐了。
  陈皖清就笑,哪里不敢当,无名指戒指都带了,这回来的哪个没看见?
  年初三的这一整天。
  翡翠庄园8号这幢大房子,人声温馨热络。
  外面巡查经过的保安都很奇怪,几年里这房子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来,似乎还有人住在里面。
  到了傍晚,用过早晚餐之后,陈奶奶才由大儿子的车子,接着离开。
  不过她老人家很不放心,又考虑到因为霍连云的案子,小源川现在闹哄哄的,瞿嘉不回去也罢,然后打电话给陈皖南问他晚上到底回不回来。
  “怎么不回来?回来啊。”他随意放松的口吻,大概那边是真的没什么事。
  但车子到别墅大门,那边围了七八个保安,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请问出什么事了?”大伯父亲自开的车,落下车窗,问站的离车子比较近的两名保安。
  这两位保安都很年轻,穿着统一的制服,帽檐压的挺低的,但就是这从下望来的目光,不似旁边几人的松快散漫,竟生出不少严肃之感来,显得可靠。
  “昨夜9号屋主的狗被围栏缝隙夹死,现在在查事故原因,怀疑进了小偷。”
  陈大伯正觉得奇怪呢,这别墅虽十年前买的,但在本地算顶尖了,监控设备不可能这么落后连进没进小偷都没及时查到,就听到另一名保安开口催他们走,怕门口堵塞。
  陈大伯把车子开到门外空地上。
  良久。
  “再给皖南打个电话。”老太太到底不放心瞿嘉。
作者有话要说:  9号,离8号很近哦。
后面你们绝对不会猜到发生什么。
 
  ☆、祈福签
 
  再给陈皖南打电话的结果是什么, 瞿嘉不知道,反正奶奶他们放心的走了。
  这时候天色黑下来, 翡翠庄园各家各户有人住的都点起了灯,瞿嘉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陈皖南这栋房子位于水中央的小岛上,位置优越,建的又大又恢宏, 虽然都是别墅,但来往的经过8栋还是要抬头惊叹一声,因而与其他人家距离稍远。
  瞿嘉站在厨房, 隔着波光粼粼的小河, 能看到对岸人家的客厅里小孩在爬行垫上爬行,大人穿着袜子伴随左右的生活化场景, 心中很奇妙。
  想起昨晚陈皖南半夜不睡说的话,想以后的孩子了。
  她虽然不会在半夜想那些未来的事情,但此刻,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 看到对岸人家的情景,难免不受些触动。
  陈皖南喜欢孩子吗?
  男孩, 女孩?
  最好男孩。
  像他一样, 好养。
  瞿嘉自己笑了笑,准备上楼洗澡,先到床上躺着去。
  本来,她洗好了水果, 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吃边看新闻等他,可惜陈皖南来电说要到半夜才能回来。
  “要什么要紧事吗?”瞿嘉不得不这么惊奇问他,五六点钟的时候还说没事马上就回来,顶多十点到家,这会儿变成半夜赶回来,她眉头微蹙,怕那边出了紧急状况。
  “开个会。外方人员飞机延误。”
  “那你第二天回来。别夜里赶了。”
  “一个人怕吗?”陈皖南哑声问她,似乎她怕不怕无关紧要,是他自己先舍不得。
  瞿嘉就笑,“有什么好怕。这之前,我一直一个人住。”
  “夜里注意别压着胳膊,门窗关好。我自己有钥匙,回的来自己开门。”陈皖南这时候有话唠潜质,越说越多,最后瞿嘉摸到厨房听他话把煤气关了,再到西边临河的次卧里检查了下窗户,转了一圈,没有要紧的后,对他无奈的温柔笑着说。
  “好了。都好了。你还要怎样。”
  “我不怎么样,我要你等我回来。”
  对于他这小小要求,瞿嘉甜蜜点头,“嗯。”
  “别怕。”
  “嗯。”
  这段对话发生在瞿嘉被绑架前的当夜,非常重要的一段对话。她当时没在意。
  通话结束。
  瞿嘉上楼。
  她很快睡着了。
  夜里的时候,外面春雷晃晃,雨幕如梭。
  她恍恍惚惚在睡梦中想着陈皖南这时候不该回来,雨这么大,高速开车十分不安全,希望他有自知之明不要让人担心大半夜开车赶回来,不过他会不会因为担心她一个人,而疯狂赶回来?
  这是他脾气能干出来的事。
  这么挂念着,瞿嘉就睁开了眼睛,暴雨如注的外面让人恍惚以为是夏天,只有夏季才这么多雨,实在反常。
  瞿嘉坐起来,披了一件衣服,打开卧室大灯。
  窗帘全部拉着,她掀开一角看楼下,庭院的铁门与房屋正门间有近三十米的距离,她没有看到庭院打开,但看到一个人的衣角进入了门廊,此刻应该在开门。
  他身上大概全部淋湿了。
  瞿嘉立即到衣柜里,提前给他找衣服。
  这套房子因为不常住,陈皖南的衣服不多,瞿嘉自己的衣服是今天早上陈家人刚从小源川带过来的,还没来得及挂,所以空荡的柜子里一目了然,只有两件陈皖南的衬衫,叠挂在下层的两件西裤,两件大衣,内衣裤叠在抽屉里,除此之外,还有一套登山服,昨天刚穿着和她一起爬山时穿的,此时晾在阳光房里。
  他没有羽绒服,也没有厚外套,早上穿的是衬衫西裤和黑色大衣,所以,刚才惊鸿一瞥所看到的银白色衣角身影不是陈皖南!
  轰隆——
  天际春雷,炸响。
  老人常说,春雷异响,打的是妖魔。
  而瞿嘉面色惨白。
  她曾想过一万种与那个人见面的方式。
  肆虐的贝加尔湖暴风雪中,中俄边境黑暗血腥的油田小屋中,或者是人生最开始产生交集的地方,让她受困让她恐惧的那消失的半年记忆里的某处角落中……与他相遇,或生或死,手起刀落。
  而不是在陈皖南的家中,她手中握着他内衣的情形中。
  “小妞。”米诺嗓音带笑望着她,“想我吗?”
  隔着一只面具。
  瞿嘉望进他那双牛眼中,嘴角一扯,讽笑。
  雷光破窗而入。
  楼上灯不知何时灭去。
  恍若,油尽。
  .
  年初三晚上,十二点还没过。
  天空的雨不要钱的似往下降。
  这个阴冷的深夜时刻,住宿的人打着被风吹歪的伞,哆哆嗦嗦跑进最近的一家宾馆,不管里面站着哪些人,往柜台一冲,搂着自己护了半天却一毛没护到的性感女人,伸手按怀里急不可耐揉了揉,对柜台喊,“大床房,快!”
  除了外面雨声,墙上挂着的纽约,莫斯科,北京,东京的四个地方的时钟尽职运转着。
  前台不说话,住宿的男人不耐烦了,高音量喊了一声,“动啊,大床房,聋子是不是!”
  相当粗鲁。
  也急切。
  男人怀里的女人就娇笑一声,轻斥他小声点。
  两人瞬间又调起情来,旁若无人。
  这宾馆就是一般的小城宾馆,门前不是什么商业大街,专搞建材的,一般下午五点街上就空了,也没吃的喝的地方,比较偏僻,但这点让这条街的宾馆生意很是磅礴起来,入住的房客十之八九都是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
  杨波把眉毛一皱,从前台粗糙的入住记录中抬头,往旁边冷声一喊,“把人拷下去!”
  那对鸳鸯吓坏了,这才看清形势。
  宾馆大厅里竟然站了十七八的便衣警察,分不清警种,但身上的确有拷子,有一个男人,身形与相貌十分出挑,黑发很湿,搭下来的部分,略盖住了眼角,那黑眸真是深不可测,幽玄冷冽,听到动静,从膝盖上翻动着的纸张里抬眸,捎带的一瞥,也没说要管他们这边的事,但就是这一眼。
  那对男女吓坏了。
  “抱歉抱歉,不知道各位办公,别拷了别拷了这就走!”说完拉着女人就跑,连落门口的伞都来不及拿,相比进警局被戳破不轨关系,淋成落汤鸡算得了什么。
  孟怀青从楼上下来,没管那对闯进来的男女,紧急对前台杵着的负责人说,“我看这店不行啊,跟你们商户说多少遍,入住登记入住登记,没身份证的驾驶证,没驾驶证的户口本,真一无所有到派出所,总不会让人露宿街头。现在什么情况?”
  情况大了!
  那负责人好声好气站出来,拿水递烟的,什么都不好使,“孟所长,我也老生常谈对员工们,可这回,没登记让人住进来,实在是有愧。不敢推脱,看目前情况,像是耽误各位的大事,有需要本人的地方……”
  孟怀青冷笑,“别跟我绕来绕去。”
  “是,是。”负责人闭嘴了,知道这事算是没完了。
  一个民警过来,接着处理。
  陈皖南从红木沙发里站起来,以杨波为首的刑警们跟在后面,鱼贯从这家宾馆出来。
  雨势不减。
  打伞的打伞,穿雨衣的穿雨衣。
  陈皖南抽了口烟提神,雨水滴在烟头部分,火光瞬间被熄灭,他咬着这根烟,不受影响,眉头深索。
  这条街三十八家宾馆,正门,此刻大批警力,一个个上门搜查。而后街,为了防止人跳窗逃跑,特警全副武装在等候。
  这个雨夜,有幸窥得这一幕的百姓,皆吓得三魂七魄不在身。
  小源川民风淳朴,何时有过这种动静。而从霍家那主事人遇害后,这地方一下子成为新闻中凶杀案的焦点,难免人心惶惶。
  可就有胆大的,为了赚点小钱,登记如此粗糙,竟就让人入住。
  周越逃跑了,落脚点在哪。
  那个瘸子,来到小源川,落脚点又在哪儿。
  没错。
  陈皖南还在小源川。
  他没有回宁城,一切都是假的。
  他骗了瞿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工作日应该更新,但觉得写的不顺,拖到今天了。
今天按道理还有一章。
但顺不顺利,还真不敢保证。
我晚上看着办,十点前会通知大家。
 
  ☆、祈福签02
 
  雨太大了, 他站在廊下,没穿雨衣, 浑身几乎都被打湿。毕竟是冬末,再硬的汉子这么在雨里站半宿, 身体也撑不住。
  陈皖南一晚上都心不在焉,杨波与他共事几载,当然分得清他情绪好坏。
  “陈队, 是哪里出问题了吗?”杨波顺手递了把伞。
  “没事。”陈皖南握住伞柄,指关节几番紧扣而发白。
  此刻,在外人看来, 这个容貌出挑的刑警队队长, 大概陷入对抓捕行动的深度沉思中,或许下一步就会做出指示, 给今夜画上一个完美句号。
  当然,这只是大部分人过年不得休假,大冷雨夜跑来执勤,浑身冰冷冷中产生的一丝美好愿景。
  事实是。
  搜捕一直持续到清晨五点。
  陈皖南也一直心不在焉的清晨五点。收队时, 是孟怀青扶着上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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