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登基之后——朱流照
时间:2018-06-18 09:18:36

  
  “往后我也还要和姐姐在一起!”兔儿抢先嚷道:“你休想拆散我们姐弟!”
  周玄此时诚然觉着面前有只小兔子在呲牙咧嘴,阻止他抢走他家的好白菜。不过他养了那么多弟妹,对付小孩子经验多多。“你放心。姐夫不会跟你抢姐姐的,相反,兔儿又多了个兄长疼你呢。”他揉揉兔儿的头道。
  
  然兔儿一脸冷漠:“你哄三岁小孩儿呢。”
  “我看你比三岁小孩儿也大不了多少。”苏凤竹刮一下他鼻子道。又与周玄道:“你去钦安殿吧,还得忙一阵吧?”
  
  “今儿许是晚饭前就能回来。”周玄便起身道:“我便去了,你与弟弟好好说说话。”
  “等等。”苏凤竹忙上前给他整理衣着:“都沾了泥水了,还是换过吧,头发也再梳梳。”
  
  周玄依言重新换过衣服,苏凤竹亲自为他梳发。“我头发也乱了,我也要姐姐给我梳头发!”兔儿便在一边叫。
  “好,好,给你梳。”打发周玄走掉,苏凤竹便也给兔儿梳发挽髻。
  
  他头发柔顺细软,也和勉儿一样。“勉儿现下便还在梧州,和母后在一起了?”苏凤竹便问道。
  “是啊。”兔儿点点头。
  
  “我一开始就该知道。”苏凤竹道:“他那脾气,鞋履上沾了一点泥都受不了,更勿论一个人孤身跋涉千里。”
  “姐姐想念兄长了吗?”兔儿小心翼翼地看苏凤竹脸色:“当时逃离之际,情形危急,兔儿实在没法子把兄长也带走。姐姐怪兔儿吗?”
  
  “不不不,姐姐怎么会怪你,你这么懂事,姐姐疼你还来不及。”苏凤竹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当时情形很危急?都发生了些什么?”
  “嗐,都过去了,不说了,终归我现在和姐姐团聚了。”兔儿甜甜笑道。
  
  这倒和苏凤竹性子一样的,难的苦的事情过去了,就不愿意再提起,尤其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苏凤竹想了想,便没有问下去。“毒蛇那事之后,余皇后便发了魔怔,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她突然想到。
  
  “我趁靠近她之际,往她身上撒了点龙鳞卫的秘药,能让她眼前出现幻象,乃至惊惧卧床。”兔儿道:“这样她就有一阵子不能找姐姐的麻烦了。”
  “兔儿真厉害。”苏凤竹赞叹道。
  
  兔儿受到姐姐夸奖,激动欢喜极了,扭头看苏凤竹:“便是让她死也有法子的,姐姐要我弄死她么?”
  苏凤竹:“......不,不用的。”
  
  “你现在已经不是龙鳞卫的人了,”她温柔地看着他道:“你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你该像勉儿一样,读书,作画,或者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再沾那些危险的事情了。” 
  “我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姐姐在一起。”兔儿说着又往苏凤竹怀里扑。
  还真是有点粘人呢。苏凤竹想。
  
  “好了,头发梳好了。你自己再把脸弄回之前那样子吧。”苏凤竹催促他:“看,姐姐给梳的惊鹄髻,好看吧?” 
  所谓惊鹄髻,是将发拢至头顶反绾,成惊鸟双翼欲展之势。
  又或者是惊兔双耳抖竖之势......
  
  苏凤竹还在笑眯眯将一团团粉粉的剪绒花球点缀在发髻上下:原是给粉粉预备的,倒先给他用上了。
  兔儿僵硬地咽一口口水,然而还是用力笑的灿烂:“姐姐梳的,自然再好看不过!”
  
  “呀,兔儿长耳朵了!”“兔子耳朵长又长!”等孩子们今日课业完毕,回来看到兔儿之时,忍不住兴奋大笑。
  “姐姐给梳的,怎么样,好看吧,你们没有吧!”兔儿反洋洋得意。
  
  粉粉便吮了手指:“嗯,粉粉没有,粉粉也想要。”
  “我也想要。”周橙也跟着吮起手指来。
  
  “你是男孩子,害不害臊!”周紫一把把他手打掉。随即便蹦蹦跳跳去寻苏凤竹:“嫂嫂,我也要梳兔子头!”
  “苏兔纸头!”粉粉跟她身后跑开。 
  
  周青却还傻傻看着。兔儿便凑到他面前把头一歪:“你想摸一摸吗?”
  “啊?啊,可,可以么?”周青脸顿时红了。
  
  “没事儿,摸吧,我自己都喜欢摸。”兔儿大方地道:“不过要轻轻的哦,别弄坏了,姐姐好不容易梳的——对了,你手干净么?”
  “干净的,干净的,下学时洗过手了!”周青忙道。
  兔儿眨眨眼,示意他摸就是。
  
  周青手握拳摩挲下,小心翼翼地伸了去:绒花儿软绵绵的,摸起来真像真兔子呢......可真兔子傻傻的呆呆的,哪儿有她眼睛亮晶晶的、脸颊粉嫩会放光的、小仙女一样的......
  
  “殿下这是在作甚?”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周青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缩手。
  俩人转身一看,原来是卢恒走了进来。
  
  “教授殿下们的第一件事,便是男女有别,殿下难道忘了么?”他边走过来,边板着脸拿出师父架子,训斥周青。他原是有一言要交代苏凤竹,结果来到这后殿,便见光天化日之下,周青在对这小宫女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兔儿冷哼一声:出卖姐姐的小人,也配说礼义廉耻!他便迎着卢恒走过去。接近之时,哎哟一声,装作扭脚摔倒在地。卢恒下意识伸手去扶。兔儿便抓住他的胳膊使巧劲儿一拽,便把卢恒拽倒在地。又就势一滚,俩人便纠缠作一团。
  
  卢恒慌张地想赶紧站起,然不料只觉背上骤然一酸,全身乏力,竟无论如何起不来了。耳畔兔儿还在惊慌尖叫:“哎呀卢公子,你的手快从人家胸上拿开!非礼了啦!!衣冠禽兽啊!!来人救命啊!!”
  卢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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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新年快乐!!2018继续与作者君相亲相爱吧!
 
74、晋江独发 ...
  “卢家如今势大, 不许去招惹卢家人。总有他们哭的那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过后苏凤竹与兔儿道。
  “哦。”兔儿乖乖地应着。
  
  “还有不许故意戏弄阿青。”苏凤竹又道:“若是他真把你当姑娘家喜欢上了, 那可怎么办?”
  “那肯定好生有趣哦!”兔儿想象着那情形, 憋着笑。
  
  “小坏蛋!”苏凤竹戳一下他额头:“他既是你姐夫的弟弟, 便也是姐姐的弟弟, 不许你欺负他。”
  “我不嘛!”然兔儿一听急了, 拉着苏凤竹的胳膊猛摇:“姐姐有我和兄长两个弟弟已经够多了,不许再多了!周青不许是姐姐的弟弟!”
  
  “哎我做衣裳呢, 放手!”苏凤竹忙拍开他的手:“我得赶在你姐夫走之前做出来,好让他穿着去。唉, 我针线活太差了......” 
  然兔儿愈发激动了:“都没有人给兔儿做过衣裳!兔儿也要姐姐做的衣裳!”
  
  “好, 等你姐夫这件做完姐姐就给你做好不好?”苏凤竹哄他道。
  “不嘛, 我就要这件嘛!这件给兔儿然后再给姐夫做嘛!”兔儿扯住衣裳道。
  
  “你姐夫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再说这件衣裳无论款式、大小你现在都穿不了啊。”苏凤竹无奈道。
  “他又不是没有别的衣裳穿!不合适姐姐可以改啊!”兔儿不依不饶地道。
  
  苏凤竹皱皱眉:“苏兔儿,别装小孩子无理取闹!你十四岁, 不是四岁!” 
  兔儿眼中便泛起点点泪花。他松了手起身走开, 找了个角落面墙缩着:“兔儿知道了, 兔儿永远是那个次要的,呜呜......”
  苏凤竹扶额:“装可怜也没有用!”
  
  “兔儿没有装可怜, 兔儿是真的可怜啊!!”兔儿的小声呜咽顿时转为嚎啕大哭。 
  便在此时周玄回来了,恰目睹这一幕:“兔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就是你, 还有谁!”兔儿一转头, 哭的诚然叫一个梨花带雨。
  
  “为了件衣裳,哭成这样?龙鳞卫教出来的人都这样的?”苏凤竹吓了一跳:她原以为他装哭的,还真能哭出来。无奈只能放下活计, 把他拉回榻上坐着,给他擦泪。 
  
  “什么衣裳?”周玄问明白事情原委,挠起了头:按说一件衣裳而已,可是是媳妇儿亲手给自己做的第一件衣裳啊,真的不想让给他......
  “姐夫,姐姐总说你好,兔儿虽认识你不久,却也觉着你人豁达大气。”兔儿此时又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周玄道:“兔儿这么可怜,你一定不会和兔儿争,会把这件衣裳让给兔儿的对不对?!”
  
  呃,狡猾的小子。周玄心想,可惜你找错了主。咱这村里出来的人,可从没什么豁达大气。
  
  于是他也眉一耷拉,可怜兮兮地看了兔儿:“兔儿啊,若是别的东西倒也罢了,可是这件衣裳,你不知道,它对姐夫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件衣裳。以前姐夫在家时,别说有人给做新衣裳了,便是体面点的旧衣裳,都没得。都是我爹以前穿剩下来的破衣裳,缝了又缝,补了又补,补丁摞补丁,给我穿着......大冬天里,一件棉袄穿了不知多少年,棉花都没了,薄的跟单衣一般,姐夫干活的时候都不敢停下来歇一歇,因为一停身上的热气就走了......
  
  抽抽鼻子,他又深情款款地捧了苏凤竹的手看着她:“姐夫那时候就想,若是能娶上个媳妇儿给我做件棉袄暖暖和和的穿着,那这一辈子就算没白活了......” 
  苏凤竹眼里也泛起泪光:“苦了你了夫君。我,我就差一点点了,我抓紧做,一定让你在走之前穿上!”
  兔儿则一脸的郁卒:遇上对手了!
  
  苏凤竹真的是很用力在赶,然直到周玄出发前一日晚上深夜也没做完。
  其实也不全怪她女红差。原是周玄不停地在她耳边嘟囔:“时候不早了别做了,咱们有更要紧的事儿要做啊......要不没做好的你留着,等我在路上自己缝上。” 
  
  “你会缝?”苏凤竹随口一问,手下不停。
  周玄伸手强夺过她手中活计,嗖嗖嗖飞针走线,麻利劲儿不知比苏凤竹强了多少倍。而缝出来的针脚,细密匀净,苏凤竹缝的相形之下恍若丑陋的蚯蚓。
  苏凤竹咬着嘴唇委屈极了:“早知道我就不该班门弄斧......”
  
  周玄一看她这样慌了:“不不不,媳妇儿,都是我不好,要么你接着缝,接着缝!我缝的中看不中用的,媳妇儿缝的才厚实暖和!”说着还夸张地凑过去闻一闻:“还有媳妇儿的香气!等穿上了,就和抱着媳妇儿一样!”
  “讨厌!”苏凤竹戳一下他的脸,到底又鼓起了干劲儿,接着缝起来。
  
  周玄又等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媳妇儿,这缎子摸起来真滑真软。”他说着伸手抱住苏凤竹,并往她衣襟里摸去:“可是远远比不上媳妇儿你......” 
  “别闹,等我做完好不好?”苏凤竹推他。
  
  “我没闹啊,我什么都没做。”周玄道:“我这样儿也不耽搁你做,你不管我就是了。”
  然他手层层推进,轻拢慢捻,她如何能静心来做!
  “那我过一会儿再做好了。”苏凤竹喘息着道。
  
  话音还没落下,身体已腾空而起,周玄三两步跨到床边,把她重重扔下。
  “活似饿鬼一般。”苏凤竹有些给他摔疼了,恼怒道:“哪天没给你喂饱怎地?”
  
  周玄扑向她:“马上怕不有两个月都要吃不着了,如此一想便觉着怎样都不够......唉,媳妇儿,南边的军士还没饿死,先把你汉子饿死了可怎生是好?所以你今晚上可要争气些,万不能再动不动就不给我了......” 
  “坏人......”
  “你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嗯?不许不想我,我能够知道的......”
  ......
  
  所以衣裳到底没做完。
  而第二天一早,周玄还把这衣裳往身上穿。
  
  “这如何穿得?”苏凤竹惊讶道:衣襟上明晃晃的一个大口子,还露着棉花呢!
  “不碍事。”周玄把口子往内里一折,孩童一般稚气地道:“我就要穿着媳妇儿给做的新衣裳动身。”
  
  “这,一会儿朝中众臣都要来送行,这像什么样子?”苏凤竹哭笑不得。
  周玄便把厚厚的貂皮披风一披:“这不就得了!妥妥的!”
  
  送行场面甚是盛大。虽是北风甚烈,可满城权贵几乎都来了。这是景泰帝特意要为儿子造势的缘故。出行队伍人却并不多,除却侍卫之外,不过二十余个罢了。这是因为并不需要他们亲自押送粮食,他们是协助周玄去前线统筹提调的。而这二十余个人,识相的臣子自然知道,都是皇帝给他长子精挑细选的,没一个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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