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登基之后——朱流照
时间:2018-06-18 09:18:36

  
  “这,嫣儿这是你爹啊?”那衙役此时乍着胆儿出声:“这可怎么说的,这么多条人命啊!你,你不能走,你跟我去衙门!”
  景泰帝何曾肯理会他,只管和自己闺女说话:“你陈氏母亲与爹一起来了,你是现下和她说话呢,还是等会儿?”
  
  “那,那我们过去吧。”周嫣忙拉着她爹走开。有她爹在这儿,怕是没人敢吃饭了。
  “你们去哪儿?不许走,我,我去禀报府尹大人!”那衙役说着一溜烟儿跑了。
  
  穷苦人们虽然被杀人吓到,但他们这一冬经历无数苦难,心中早已麻木。竟是能够无视满地的尸体,依旧排队盛粥去。只是现下,可是按着周嫣说的,先老幼后青壮,规规矩矩地排好了队伍。 
  
  离开众人,来到陈贵妃面前,周嫣深深行礼:“拜见母亲。女儿以前不懂事,冒犯母亲,母亲打我骂我吧!”
  “这,这......”刚才她还无畏无惧地与那凶恶大汉吵闹,陈贵妃再没想到转眼她可以这般对自己做小伏低,这倒让陈贵妃手足失措:“快起来,起来,妾如何当得起大公主这一声母亲。大公主这些时日,受苦了。”
  
  “何曾受苦,这些人才苦呢!......有时我想我被赶出宫来也是件好事,虽然不能照顾自己的父母弟妹,但却可以照顾这么多更需要照顾的人......”原是苏凤竹早教好周嫣,周嫣只管亲亲热热地拉着陈贵妃的手,领着她去看看那些躺着等死的老人,抱抱那些瘦骨如柴的孩童,装作无意间让她看到自己因照顾这些人冻伤的手指。当然,最要紧的是时不时的抹泪哭穷叫惨。
  
  当然情形也是真惨。陈贵妃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一时也同周嫣一起抹起了泪。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和你母亲便回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看看火候差不离了,景泰帝便要和陈贵妃离去。 
  
  便在此时,见呼啦啦十几匹马疾驰而至,把他们团团围住。当中那人,年轻俊朗,一身红色官服即威严又潇洒。这便是京兆尹梁雨了。
  “就是他!嫣儿他爹!”去报信的衙役指着景泰帝道。
  
  梁雨便走向他们:“嫣儿姑娘,这是你爹?人当真是他杀的?到底怎么回事情?”衙役们紧张地握着刀拱卫在他身侧。 
  “这,爹......”嫣儿有些拿捏不准该怎么处理这事儿,只看着他爹。
  
  景泰帝却一脸疑惑:“梁雨是吧?看着你咋这眼熟呢?以前应该没见过你才是.......”
  梁雨也觉着面前这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很是眼熟。这般的彪悍,是他曾见过图影的悍匪么?等等,悍匪,入云龙,大皇子——苍天啊!这龙颜原深深刻进了他心里的,奈何今日上面少了个脚印啊!! 
  
  梁雨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不是,还是和上次一样,假装不认识,把这事情抹平了......梁雨挣扎着。
  “大人,可要小的们把人拿下?”偏生一个衙役问他。
  偏就这一声“把人拿下”点醒了景泰帝:“哦,想起来了......”
  
  “吾皇万岁!”梁雨再支撑不住,噗通跪倒。
  周围衙役愣了片刻,然后手中的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一个个几乎瘫倒在地。“吾皇万岁!” 他们口齿僵硬,鹦鹉学舌地道。
  
  而景泰帝俯身看看梁雨:“呀,原来你知道朕是皇帝啊?”
  梁雨:“......臣万死。” 
  “行了,你也没做错事,起来吧。”景泰帝大度地道。
  
  消息也在穷苦人们中如风过麦浪般传播:“这是皇帝?”“皇帝来了?”“刚杀人的,是皇帝?”......原本景泰帝那般彪悍的杀人,已经震住了所有人,如今听说这是皇帝,反倒然他们在惊畏之外,生出敬来:这般神武,不愧是真龙天子!
  
  “皇帝万岁!”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人们纷纷拜倒在地,万岁之声直冲天际。 
  “好好好。”景泰帝龙行虎步走向人前:“朕便是这大魏的皇帝。你们,是朕的子民,你们的安好,朕时刻挂记着!”
  
  周嫣是没想到她混账爹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由得目瞪口呆。而人们则一个个感动不已,连连叩拜。 
  景泰帝拉过周嫣,又道:“ 好叫你们知道,今儿个这几个贼子的死,不是朕滥杀无辜,而是他们冒犯朕的女儿,大魏的公主,罪有应得!你们都抬起头来!”
  
  他声音穿金裂石,众穷苦百姓不由得依言抬起头来,便见华贵威严的帝王珍而重之地拥着那脏兮兮的嫣儿姑娘:“这,便是我大魏的公主!心系百姓,与你们同甘共苦的公主!朕最心爱的女儿,她代朕照顾你们!” 
  
  嫣儿姑娘这许多时日扎在这里,为他们忙里忙外,十停人里有八停认识她。平日里虽曾感念她,但多想着是出家人慈悲,合该如此。如今咋闻她竟是个公主,公主亲手给他们煮粥,公主抱过他们的孩子,公主安慰过他们的老人!众人心中的震惊何啻天崩地裂。
  
  “公主娘娘千岁!”“公主娘娘是活菩萨转世啊!”顿时这人群的呼喊、激动,比刚才更甚。那种狂热逼的周嫣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情不自禁地往他爹身后躲。
  “站稳了!”景泰帝威严地道。
  
  “陛下今日带妾走这一遭,是为了大公主。”回宫的车上,陈贵妃主动开口道:“陛下想让妾为大公主做什么,直说就是,什么时候,陛下也有了拐弯抹角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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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凤竹:接下来是本宫的操作时间。。
 
76、晋江独发 ...
  “陛下今日带妾走这一遭, 是为何意?”回宫的车上,陈贵妃主动开口道:“请陛下直说就是, 不必拐弯抹角。” 
  “朕的用意, 嫣儿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你心中应当明白。”景泰帝阴沉着脸道。
  
  “赵王和小公主中毒那事, 是妾做的。”陈贵妃从容道。
  景泰帝没想到她这般轻易承认, 倒是愣了一愣:“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陈贵妃看着他的面容, 轻笑出声:“瞧陛下这话说的,妾这副样子, 还不是陛下一手教的。陛下知道么?给你儿女下的那毒, 就是九年前, 陛下亲手交给妾,让妾毒死那死鬼的毒呢!我若当真是个贤妻良母, 又怎生会让你周老二弄到手?如今, 你倒是嫌我狠毒了, 啊?”
  
  她此时早已不复死寂神色,越说越激动, 到后来几乎要啐到景泰帝脸上去:“你也配?!”
  怎自己这些女人,都一个个变得越来越不温顺?景泰帝心中叫苦不迭:“那啥, 玉容, 你好好说话,朕今儿不是要跟你吵......” 
  
  “我受够了!”陈贵妃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按:“你弄死我就是!到头来不说你那□□原配,便是那假惺惺的余氏我都不如!你还不如让我死!” 
  
  “玉容, 玉容......好了!”景泰帝抓着她的手把她牢牢抱住:“都是朕的错!九年前朕就说了,老天爷要报应的话就报应在朕身上,不管你事!你是个好人儿,你在朕心里面,一直都是那时候朕给人欺负、你帮朕求情的那个菩萨样儿的好人儿!” 
  
  “休要再哄我了,”陈贵妃发狠道:“要杀要剐,你尽管来就是!” 
  “这次的罪孽,朕依旧给你担着!”景泰帝怒喝道:“所有的错,都是朕的错!是朕混账,是朕对不起你,才让你变成现下这副模样!”
  
  陈贵妃听闻此言,眼泪再忍不住:“亏你这个没良心的......” 
  “可是你要明白,”而景泰帝又温柔地捧了她的脸,给她擦泪:“在朕心里面,你才是第一个,你才是真正该做皇后的人。”
  陈贵妃愈发哽咽难言,只张嘴去咬景泰帝肩膀。
  景泰帝一倾身,把陈贵妃压倒。
  
  等苏凤竹前往玉华宫拜见陈贵妃之时,就见陈贵妃笑容格外的亲切甜美。到底是给亲闺女办事,周老二看来没少下力。苏凤竹心中暗笑。
  “妾此来,是有一事求教于娘娘。”拜见过后,苏凤竹道:“大公主菩萨心肠,自出宫后,便一直在赈济流民。然朝廷拨的银子有限,大公主便打算把陛下赏赐她的珍宝拿出来,卖掉筹钱。”
  
  “真真是个好孩子。”陈贵妃闻弦音而知雅意,已然猜出几分她的来意。
  只听苏凤竹笑吟吟又道:“不瞒娘娘,妾原是想着,大公主见弃于皇后娘娘,处境甚是艰难,便是以后还能还宫,这名声,怕是也不好了。倒没想到大公主吉人天佑,自己找出赈济流民这条路子。做的好了,少不得会有民望的。”
  
  陈贵妃想起之前在城外的见闻,不由地点了点头。
  苏凤竹便又道:“待得她声望隆重,怕是皇后娘娘再怎么厌弃大公主,也得以礼相待呢。”
  
  如若助周嫣成事,那么一则自己算是赎罪,与陛下交心;二则膈应余双双 ,把周嫣拉拢到自己这边来。怎么着,都是有利无害。陈贵妃心里算盘噼里啪啦的响。
  “夫人说的极是,大公主是个有福的。”陈贵妃便道:“本宫也很疼惜她,一直想着帮她做些什么。” 
  
  “却是卖珍宝筹钱之事了。”苏凤竹便皱眉叹道:“陛下所赐,都是世上少有的东西。只一串珠串,便值钱十万。问过商贾,都说太过贵重了他们买不起,急切之间倒难以出手。故而前来请教于娘娘,可有什么法子?”
  
  景泰帝赐给周嫣的东西都是陈贵妃经手的。何曾有什么价值十万钱的珠串!陈贵妃心中明镜一般,咬咬牙,道:“哪里就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卖她的嫁妆了?这样罢,本宫出这十万钱,便当本宫买了这珠串,又重新送给大公主。”
  
  “妾先替大公主谢娘娘了!大公主若是得知,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苏凤竹深深拜倒。
  “本宫好歹算她半个母亲,告诉大公主,这是本宫分内之事,不必与本宫生分。”陈贵妃说是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肉疼的。
  
  “说到底,除了娘娘疼惜大公主之外,也是娘娘心系百姓之故。”苏凤竹又道:“按理,大公主合该设宴,在满朝内外命妇面前,答谢娘娘。只可惜,公主现下的处境,怕就是设了宴也无人敢来......啊,有了!”
  
  苏凤竹一拍手:“过两天不就是豫王和威武侯家小姐的定亲宴么,满朝上下都要去作贺的。到时候就让公主在这宴上说起这事,答谢娘娘,则娘娘的美名可传于天下了!”
  哎呀,别说,这苏凤竹到底是前朝皇家出来的,这想出来的法子,还真是又体面又周到!陈贵妃那一点肉疼烟消云散,眼里心底美滋滋的。
  
  她这里美,有人却就气了。
  “公主,公主,出大事儿了!哎哟我的天爷啊!”奶娘李氏呼天喊地地闯入了顾圆儿的卧房。
  依着熏笼垂泪的顾圆儿急急抬头:“怎么?可是阿律哥哥不和王鱼定亲了?”
  
  “不是,是你娘,竟要给那大公主十万钱,十万钱啊我的公主!”李氏拍着腿道。
  “与我又有何干!”顾圆儿顿时又垂下了头。
  
  “如何没干系,那合该是你的嫁妆钱啊,就这么,就这么白白给了外人!”李氏那心疼样,活似是抢了她的钱一般:“这事儿不能这么算完!公主你快起来,快去叫你娘把钱要回来!”
  “我才不稀的要那阿阻物,我只要阿律哥哥!”顾圆儿被她奶娘惹恼了:“不行,今儿个我要他给我说个清楚!” 
  说着推开李氏,夺门而出。
  
  永乐宫中,宫人们正忙着张灯挂彩。顾圆儿看了眼中冒火。“豫王在哪里?”她不管不顾地抓了人就问。
  郑律正在书房见大臣呢,就被顾圆儿冲门而入。“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郑律忙打发了人。
  
  “我做什么?这话我还要问你呢!”顾圆儿小脸涨红,满眼泪水:“你以前说的,是不是都骗我的?你还是要娶王鱼,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我不这一直想法子么。”郑律惊慌道:“你别着急!便是我和她订了亲,也不是立马就成亲,我一定想法把这亲退了!”
  
  “你,你......”顾圆儿嗫喏了半天:“你拖得,怕是我拖不得了!”
  “嗯?是贵妃也要给你定亲么?”郑律听了这话,心下顿时一松,面上却作气急败坏之色:“你还一直说我变心,明明是你变心么!”
  
  “不是!”顾圆儿一跺脚:“怕是我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什、什么?!”郑律吓的连退两步,瘫倒座中。
  
  “再过些天,怕就会被人看出来了。”顾圆儿哭道:“我要你立刻与王鱼退婚!若是你还不肯,到你们定亲那日,我就当着父皇,和满朝文武的面,把你和我的事儿说了!”说着转身急急离去。
  “别!唉,这可如何是好!”郑律抱头半天,起身往他娘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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