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朋友圈的老公——烟迟
时间:2018-06-19 08:50:42

  “好,”束桦霖浅浅一笑,“今晚我尽早结束,敬你的酒,我尽量帮你挡。”
  夏若心口一缩,又来了,又是这种无条件对你好的温柔,他不知道这样是犯规,会让人误会的吗?当年的她就是这么天真地入了套,一步一步将自己套牢,等她发现真相试图挣脱枷锁时,心已然沦陷。
  重来一次,她不会再那么傻地钻入圈套。
 
 
第16章 
  夜的繁华属于都市,从夜幕降临伊始,万家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酒桌上,推杯换盏的喧嚣闹起了不眠之夜。
  一杯又一杯的白酒像刺鼻的消毒水,明知臭味难闻,却不得不硬着骨气接受。束桦霖手里的酒杯没有空过,满上了,一杯入喉,又被开怀大笑的人斟满,接着反反复复地将辛辣的酒倒入喉中,火辣辣地燃烧着咽喉。
  而夏若的酒杯却没有满过,杯沿印着淡得可以抹去的唇印,可见她根本没饮过几口,今夜,除了不得不回敬的大人物外,她的酒都被束桦霖挡了开去。
  于是她就这么看着束桦霖一杯接一杯地将自己灌醉,最后趴倒在酒桌上,埋头便睡。
  酒席结束了。
  天却似乎嫌酒不够,应景地下起淅沥小雨来。
  跟司机一起将束桦霖扶上黑色的宾利,给他系好安全带,调好坐姿,夏若便要离开。
  一只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像焊死在她腕上的铁,力道重得挣脱不掉。
  她愕然回头,顺着刺眼的银色表带往上,对上了一双醉意朦胧的眼。
  “若若,别走。”仿佛渴求甘霖的干枯草木,嘶哑着声音呼唤。
  夏若试图挣脱他的手,可惜,他岿然不动:“我要回家了,你司机会送你回家的。”
  “外面下着雨,我送你回家,”束桦霖以近似恳求的目光看她,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什么,目光闪烁着氤氲水汽,“你别走好吗?”
  夏若叹口气,坐上了车:“谢谢,麻烦送我回公司吧,我有东西落在公司里了。”
  “若若,”束桦霖的手依然没放,反而比刚才握得更紧,“你在躲我吗?”
  “啊?”夏若懵圈,“我躲你什么?”
  “从我们重逢开始,你就在刻意疏远我。”束桦霖醉了,醉得神志不清,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着细碎的话,“你在看着我时,眼里没有笑,你还用敬语拉远我们的距离,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吗?”
  夏若一愣,别过了脸去:“那是过去了,我现在对你……”
  “我喜欢你。”
  突然插入的话,像粒溅入心池的石子,荡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漪澜。
  “我喜欢你,”束桦霖一声一声,口齿无比清晰,仿佛为了说出这句话,他反复练习了很多很多次,“我一直都喜欢你,至今都忘不了你,你总会走进我的梦里,对我笑,跟我说,你喜欢我。”
  从高中毕业至今的漫长时光,夏若常常会发着呆,想着如果当初他回应她的不是“对不起”,而是“我也喜欢你”,她会怎么样?会不会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心跳如小鹿乱撞,甚至会不会跳起来给他一个激动的拥抱?可是,真当听到这句话时,那些可能的幻想都变得这么不切实际起来,她很平静,像听到一句简单的“你好”一样,没有怦然心动,没有欣喜若狂,甚至以很冷静的口吻问他:“为什么,当年你不说?”
  “毕业那年,我爸安排我去国外读书,让我以后在国外发展,我觉得自己给不了你未来,所以,对不起。”束桦霖扶着额头,酒意有些许散去,他的眼眸变得清亮起来,“我一直想回来见你,花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让我爸同意让我回国发展,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可惜,没能找到你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命运又让我们重逢。谢谢老天爷,谢谢你,重新出现在我眼前。”他笑了,干净纯粹的笑容,不带一点虚情假意。
  曾有人说,他就像一幅干净无暇的山水画,飘渺得不似存在于人间。
  可是再脱离俗世的人,终究要尝一尝人间烟火,他被烟火感染,他变了,他拥有了人世间的欲.望,拥有了想追求什么的权利。
  于是,他提出了让夏若当自己秘书的提议,打回了夏若的辞职报告,固执又强硬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以为这样就能重续他们之间年少无知而错过的爱情。
  却不知,他千算万算,算漏了夏若的心态变化。
  对于这种悲哀的误会,她该如何回应?
  很矛盾。
  她在此之前,以为自己心里还挂念着束桦霖,会为这可悲的错过而扼腕,而今夜她经过再三尝试,发现除了重逢被邀舞时的欣喜和激动外,对束桦霖就再也没产生过剧烈的情感波动,甚至对他重新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现状,表示漠然。
  或许是因为伤害已然造成,内心抗拒原谅,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她对束桦霖的感觉没了。
  “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啊,公司到了,我走了。”
  车刚停稳在公司楼下,夏若便打开车门,冲进了雨幕,狼狈而逃。
  束桦霖定定地、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内心一片狼藉。
  夏若跳上电梯,装了一天正经的伪装全部原形毕露,她右脚搭在膝盖上,就势褪下了高跟鞋,只见脚边红了个遍,水泡像一个个孢子,夸张地寄生在脚的边缘,轻轻碰一碰,疼得要倒吸三口气。
  很久没穿这种高跟皮鞋了,今天走的路又多,一不注意,便被磨破了脚,要不是职业精神支撑她紧绷的神经,她早走了。
  电梯到了,原以为漆黑一片的楼层,却在尽头亮着一室的光。
  那道光的所在地,竟是她的办公室。谁会在她的办公室?
  她穿好了高跟,咬牙忍着痛,蹑手蹑脚地走向办公室,隔着玻璃窗台,望向室内风光。
  只见一人毫无仪态地躺倒在沙发上,一手枕在自己脑后,闭着眼睡得很香,大长腿不自然地蜷缩起来,硬塞进沙发里,明明是狼狈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从他的身姿上却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潇洒与恣意,甚至还有一点儿帅气。
  这大胆妄为的人,除了凌昭阳还会有谁。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能进她的办公室?
  夏若摘了高跟鞋,轻手轻脚走向凌昭阳。
  凌昭阳没有醒,他只有这时候,才是安静得讨人喜欢的。他呼吸均匀,绵延起伏得错落有致,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宛如筛子,眨眼时簌簌一抖,仿佛就能落下花来。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微启的薄唇,配合鼻子呼出来自人体的热气,滚烫的气息隔着似有若无的距离,喷洒在夏若面上。
  他张嘴呼吸,会不会流口水呢?
  想到凌昭阳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死瘫样,夏若忍不住弯起嘴角偷笑。要是知道她这么想,凌昭阳想必一定会跳起来,赏她个左右脸开花。
  “知不知道偷看帅哥睡觉,是犯.罪行为,要受罚的?”
  凌昭阳忽然睁开了眼,夏若吓得倒退两步,然而她实在高估了脚的现状,脚底板的水泡被地板磨了个结实,疼得她一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你耍杂技啊?”声音落时,她的手腕也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顺着掌心传来的力道站稳了。
  凌昭阳松了口气:“你干嘛,偷看帅哥睡觉不够,还想假装摔倒投怀送抱?”
  “帅哥在哪?”夏若不甘示弱,故意东张西望,“我怎么没看到?”
  “哇,这么不给面子?”凌昭阳挑起眉头,“我被一个二货看到我英俊的睡脸,我还没跟算账呢。”
  夏若气笑了:“说谁二货呢?”
  “你咯。”凌昭阳点名道姓地指着她,“除了你还有谁下班不锁办公室门,等着小偷进去偷重要材料的?”
  夏若一愣,好像还真的是没锁到门,今天走得太匆忙,她抓起文件便跑了出去,要是因此丢了什么重要文件,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该不会,你留在这里,就是帮我守着这些文件?”
  “这些文件很漂亮吗?我干嘛要守着它。”凌昭阳避开了夏若的目光,明摆着就是被戳到了心坎上,“我说,你手腕怎么这么小?”
  夏若的手腕还服服帖帖地躺在他的掌心里,他好奇地摸着下巴,松开了三指,就留食指和小拇指圈着她的手腕,然而她的手腕实在太细,两指画成的圆还镂空了一小部分,于是他又换成了无名指、中指,最后到小拇指,才正好将她的手腕圈得牢牢实实,毫无缝隙。
  “这么细,这要怎么才能把你圈牢?”
 
 
第17章 
  夏若心脏跳脱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会……是她想的那种意思吗?
  夏若的脸不自然地红了红,声音细如芒:“圈牢我,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防止你乱跑,朝人乱吠啊,哈哈哈。诶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以为我在跟你告白吧,嗯?哈哈哈就你这模样,不可能的哈哈哈。”
  “……凌!昭!阳!”夏若一巴掌招呼过去。
  然而她忘了,她手里还拎着一对高跟……
  “啊啊啊,夏若,你谋杀亲夫啊!!!”
  两分钟后,凌昭阳捂着被鞋印亲了一大口的脸,恶声恶气地瞪着边憋笑边帮他擦脸的罪魁祸首。
  “行了行了,要笑就笑个痛快,看你憋得像便秘一样。”
  “哈哈哈,”夏若一获赦免,放声大笑,“你这样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笑笑,笑死你。”凌昭阳气恼地掐她脸蛋,搓圆揉扁,“也不看看是谁造成的。”
  “噗哈,哈哈,”夏若笑得弯了腰,“对不起,我也是有意的哈哈。”
  “你就是故意的,还笑?”
  “好了好了,不笑了。”夏若收敛了几分,看到凌昭阳怒目圆瞪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几声,“我忍不住哈哈,对不起,我马上帮你擦干净。”凌昭阳的脸被擦得干干净净,皮肤光泽有弹性,嫩得可以掐出水开,夏若弹了弹他的脸,挑高眉头,“哟,小样,皮肤还不错。”
  凌昭阳黑着脸拍开她的色爪:“大爷我心情不爽。”
  “哟呵,还闹脾气了。也不看看是谁先骂的人,嗯?”
  “我骂人了?”凌昭阳无辜地指着自己,“我骂啥了?”
  “你骂我是……”夏若看到凌昭阳忽然兴奋的表情,急忙刹车,好险,差点就中了凌昭阳的招。要是说他骂自己是汪,不就等于自己不打自招么?才不上当。“反正你就是骂了,你快跟我道歉,不然我跟你没完。”
  “行行行,”凌昭阳懒得计较,“好帅哥不跟女斗,我错了,行了吧。”
  “不行,”夏若蛮横地叉腰,“叫声好听的。”
  “叫什么,姑奶奶?喏,”凌昭阳嫌弃地盯着她没有曲线的平板身材,夸张地用手比划,“你才这么丁点小,还想装大人。算了,叫你一声‘老婆’委屈一下了。”
  夏若腾地一下脸红了:“谁是你老婆啊,要不要脸。”
  “哇哇哇,你这人怎么这么耍赖,你天天在朋友圈放我的帅照,还厚着脸皮,嗲声嗲气地叫我‘老公、老公’,我还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呢,现在我委屈地喊你一声‘老婆’,是抬高你了懂不懂?”
  夏若气笑了:“我那是逼不得已。”
  凌昭阳捂紧胸口,一副害怕被非礼状,扑棱棱地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也是逼不得已卖.身。”
  夏若真是被这活宝逗得没脾气:“好了,不跟你玩了。脸还疼不疼,不疼就收拾收拾回家吧。”说着她站了起来,准备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等等等,你干什么呢?说你呢,坐回来,听到没有。”凌昭阳把夏若拉回沙发上,按稳了,“动什么动,没本大爷的允许不准动,敢乱动我就要你赔我帅脸的精神损失费。”
  夏若莫名其妙:“你干嘛……”一顿,顺着他灼灼的目光看到自己满是水泡的脚丫子,她不自然地搓了搓脚板,“没事,这种事经常的,习惯了,回去擦点药,换双鞋就好。”
  “习惯了怎么不随身带着创可贴?”凌昭阳骂骂咧咧,“你要拿什么?快点说,大爷我心情好,免费帮你拿。”帮夏若拿了她需要的材料,装在文件袋里放好,凌昭阳问她,“有没有伞?”
  “有。”夏若指向办公桌下方,“我在那里放了一把。”
  凌昭阳拿出伞,然后把她的高跟鞋毫不客气地丢进塑料袋,扎好,然后他接了个电话:“到了吗?好,我马上下去。”
  通话结束的同时,他将文件袋和高跟鞋通通丢给夏若:“拿着,拿好了,掉了我可管不着。”
  夏若被他一系列的举动看懵了:“你到底在干嘛……啊!”伴随短促的惊讶,她被凌昭阳打横抱了起来,肿得红了边的双脚悬在半空,避免了与地面亲密接触,“哇,你干嘛,放我下来。”
  “诶诶诶,你别乱动,我手滑,要摔了要摔了。”凌昭阳故意颠她,作势要把人摔出去,吓得她花容失色,眼睛一闭,顺手勾住了凌昭阳的脖子,紧紧地,不敢放手。
  “这才对嘛,抱稳了,摔下来我可管不着。”凌昭阳将她抱得紧了些,迈步走出办公室,“诶关灯锁门。”
  “你……”夏若依言照做,猜到凌昭阳要做什么,她又窘又怪不好意思,“你不用这样,我自己能走。”
  “怎么走,套着塑料袋啊?”收到夏若肯定的眼神,凌昭阳开怀大笑,“不是吧,第一天我故意逗你的,才让你套个塑料袋,看你出糗,你还真把这方法当回事了?”
  “你!”夏若气急败坏,“我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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