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向死而生——南楼北望
时间:2018-06-23 08:51:01

  “这些血吗?只是解决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宵小之辈罢了。”男人说得漫不经心,不再看佐助,回头继续清洗。他洗得倒是很认真,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像生怕这些血迹残留在身上。“喂小鬼,刚刚你的杀气很明显。怎么,眼前的一幕让你感到害怕了吗?”他粗鲁地大笑起来,“跟昨天那个大的小鬼反应一模一样。明月的弟弟也不过如此。”
  言语中的轻蔑之意很容易激怒一个年轻人。但这方面,佐助倒是被父亲自小“锻炼”,反而不容易真正动气。尽管觉得不爽,但他仍能以冷静的目光观察男人,想从蛛丝马迹的线索中分析出他昨夜去了哪里、大致战况如何。这些都是忍者的基本功。
  河水“哗哗”流着,血腥味也依旧弥漫。
  突然,男人回过头,脸上好似出现一抹犹疑。“那个小鬼!”他朗声说,语气还是那么粗鲁,却多了一丝没头没脑的小心,“刚刚我说的话,你不会跟明月告状吧?”
  佐助一愣。
  见他不回答,男人像是更紧张起来。“喂……告状这种事,只有弱者才会做!”他语带威胁,“明月的弟弟,你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刚刚才是“不过如此”,现在就成了“看起来还不错”吗。佐助无言,眼里那个凶神恶煞的白头发,猛一下又成了跟昨天一般无二的傻大个。他有种怪怪的感觉,又说不太出来。
  “谁要那么无聊?哼,算了。”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喂我说,来打一场怎么样?”
  既然哥哥可以,那他也要试一试。这个突然产生的想法让佐助兴奋起来。可惜他的兴奋立刻就被打断了。
  “不行,明月会不开心的。”男人斩钉截铁,还补充道,“昨天不小心打了大的那个,已经差点惹她不高兴,我可不想她真的和我生气。”
  佐助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加明显。他重新仔细看了看河边的男人,难以相信这种凶兽一般的存在真的会说出刚才那种,那种……软弱之言?还不藏不匿,说得理直气壮,担心得也理直气壮。佐助从未在父亲身上看见过类似特质。“这么说,”佐助试探着问,“凡是让姐姐不高兴的事,你都不会做?”
  “那是当然。”男人奇怪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让她不高兴?”
  河面的血红渐渐淡去,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在减淡。佐助望着那片不断扩散的淡红,心情复杂地冷哼一声。“我可不认为姐姐会高兴你杀人。”他说,“就算是心怀不轨之徒,贸然杀人也不会让她高兴。”
  这是个关键问题。无论男人话说得有多漂亮,如果他总归把自己的欲/望看得更重,他依旧是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说得没错,她的确是这样的人!有性格,有决断,关键时刻绝不手软!”男人不怒反笑,甚至沾沾自喜起来,像个炫耀藏宝的暴发户。
  佐助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疑问:“关键时刻绝不手软”……姐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种结论?
  这时,男人已经把身上的血迹洗净,还把沾了血污的衣服一起扔到一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所以我没杀那些人类。”他说,“一个都没有。虽然有些困难,不过这也是另一种挑战。”
  但是,这种数量的鲜血……
  “你到底挑战了几个人?”
  “几十个?上百个?记不清,也懒得数。”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明月的弟弟,你问完的话,我就回去了。昨天跟她说了,今天早上我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多看了他一眼。短暂的对视里,男人突然笑了——竭力克制却依旧散发出淡淡杀意的笑。“我是不会放手的。”他说,“不管你们怎么想,她都是我的。”
  “喂!”佐助看着男人的背影,“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外面洗?姐姐可不至于娇弱到不能见血。”
  “她当然不娇弱。”男人说,“我只是讨厌让她沾上血腥味而已。”
  他消失在山林中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林中。细碎的金色光点闪烁在水面,令那本已很淡的红色更加看不清。
  佐助突然说:“那个男人果然难以让人放心。”
  他看着不远处的树荫。从树影里,出现了哥哥的身影。哥哥在看那边的河面。
  河水清澈如昨。
  哥哥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掩饰情绪的意思。“如果是姐姐的选择,那就这样吧。”他说,“我有些明白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姐姐才会选择他。”
  一日晨光倏然而逝。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们不时会去拜访姐姐,有时姐姐也会回到家里,像过去一样陪母亲做家务、同父亲说笑。哥哥尽可能地多花一些时间和他们在一起。当佐助在夜晚中凝视那三根手持烟花的光线时,他感觉到,尽管的确有很多事情都在时光流逝中改变,但无论时空相距多远,有些情感上的纽带依旧存在。也许直到情感消失,这种纽带也依然在;存在过的事物,会在记忆中永远存在。
  夏天是他们一家的生日季。不光是他们三个人,连父母的生日也都分别在八月和六月。这个夏天的聚会格外多,时间也在无数啤酒、彩带和欢呼中飞快流过。八月份,给不苟言笑的父亲过了一个严肃正经的生日,听他作为一家之主那些自以为深刻、实则没人想听、但大家还是做出很捧场的样子连连点头的讲话后,他们开启了第一次全家旅行,去了远处的某个城市。看过最后一场祭典的烟火后,姐姐留下“明年再来”的承诺,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月的一天,佐助回家时,看见母亲坐在缘廊上整理照片。说是“整理”,其实无非是找个借口仔细端详过去的回忆,面对曾有过的欢乐时光露出微笑,并因为过于梦幻的幸福而反而觉出一丝光阴荏苒的伤感。
  “佐助,快来看,你小时候多可爱。”母亲抚摸着相册边缘,“不过,虽然家里有三个漂亮的孩子,但是被夸奖得最多的,果然还是明月呢。”
  “母亲……姐姐是女孩子啊。我倒不希望因为外貌而被人夸奖。”
  母亲微笑着,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下一次一定要重新拍一张全家福。”母亲举起一张相片,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气势好比要上战场,“让茨木也一起。最好到时候鼬也结婚了,这样多热闹。”
  怎么可能那么快,哥哥连女朋友都没有。哥哥就是个工作狂,佐助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想过恋爱这回事。
  “说起来,母亲,你和父亲都没有担心过吗?”佐助想起来夏天时的疑问,“哥哥和我,都觉得那个叫茨木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没想到,母亲毫不意外,甚至颇为赞成。“嗯,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就算用忍者的标准来看,那种气息也过于冷酷了。”她继续翻着照片,轻轻抚摸旧时光中孩子们稚嫩的面容,“不过,他很爱明月,爱到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地步。而且他有能力陪着她走下去。不论是对明月来说,还是对我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让佐助和哥哥纠结许久的问题,在母亲那一脸平静的面容中,竟变得如此一目了然。她轻而易举地就说出了答案:“如果那就是明月幸福的方式,妈妈觉得没什么不好。”
  母亲很爱姐姐,非常爱。即使从未说出口,但佐助总觉得,在三个孩子里,母亲最偏爱姐姐。他曾担心过,母亲会不会为了姐姐的远去而伤心哭泣。然而秋日瑰丽的夕霞中,母亲一张张地看着照片,始终在柔和地微笑。
  他想,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不久后的某一天,佐助和鸣人搭档去外地做一个任务。回木叶的途中,鸣人突然说,他知道樱喜欢佐助,也有跟佐助表白过了。
  “佐助,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就不用顾及我!”鸣人说得极严肃也极认真。相信如果没有哭得鼻涕吸溜的话,他看起来应该更可靠。“朋、朋友才是最重要的!你如果也喜欢樱……我们就公平竞争!”他眼泪汪汪地说,“就算输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佐助,我们是要当一辈子朋友的!”
  “鸣人,你真的……”
  “呜呜,佐助你不用太感动,这是我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不,我只是想说,鸣人你真的不是个白痴吗?”
  佐助扶额。
  “啊?”
  “我说,我真的不是因为你才拒绝樱的。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对谈恋爱也没有兴趣。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佐助思考片刻,露出一个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下次上忍对战的时候,你就直接认输好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哇——谁打不过你啊!少来了,何况如果我真的直接认输,佐助你才会生气吧!”鸣人抓狂完,这才眨巴眨巴眼,迟疑道,“你……你真的不是因为我才……”
  “我才没工夫想那种无聊的事情。还不如把精力放在修炼上。鸣人,下一次对战,绝对是我赢。”
  “切,少自以为是了……”
  恋爱——或者说,“爱”这种感情,并非必然带来别离。即便终究会选择和某个特定的人在一起,或者去往某个遥远的地方,或者不得不看着时间徒然流过、往事一去不返,即便如此,分别也并非必然。只要还牵挂着谁,只要还真挚地想要珍惜和他人的缘分,人们就还是在一起。就算海角天涯,想要对方一切都好的心情,也依然存在。
  决定道路的是人心,而主宰心灵的,应该是人自己。只要彼此心系,别离就不会来临。
  “佐助!”
  “干嘛?”
  “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樱吗?”
  “烦死了,要说几遍啊!!”
  “嘿嘿嘿……”
  所有这些真正重要的人,所有这些珍贵的缘分,他一定都会好好珍惜。
 
 
第162章 番外二 恋爱这件小事(1)
  “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巧国首都傲霜,冬日的凌云山脚下草木微黄, 干燥的屋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一片枯叶直直从枝头掉下来, 砸在茨木头顶。他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将那片枯叶捏成碎片。
  “茨木。”明月加重语调。
  白发妖怪抱着双手, 站在树下,瞥她一眼,又看向一边。这里是地官长的别邸, 不大,但很清净。没有外人, 茨木又不知道在气什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红色的鬼角气冲冲地戳向天空。明月无奈, 走过去拉他,结果他一下把手抽开。
  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待遇。明月很稀奇地看着他,抬手戳戳他脸颊。“你怎么啦,小孩子闹脾气么?”她好笑, 放柔声音哄他, “不会是因为昨天我抱了一下鼬吧?”
  “你也知道?”茨木一下扭过头,表情相当不满,“明月,之前你说是弟弟,我就算了。这一个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几个弟弟?”
  “噗——”饶是不合时宜, 明月脑子里也飘过一句: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她一个忍不住就笑出来。“不会吧, 真的是因为这个啊?”
  “明月!”白发妖怪警告地看着她, 神情更加阴沉,眼里又升腾起黑色的怒火,“你觉得很好玩吗?”
  明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偶尔会有平行世界,两边的人本质上是一样的。所以对我来说他们都是亲人。”她挠挠脸颊,“而且刚见面比较激动。茨木,你真的这么介意吗?那……”
  茨木盯着她,像在等她作出什么保证,但明月迟疑了一下。无论哪边的鼬,对她都是很特殊的存在,尽管明白茨木是吃醋,但只许她抱弟弟,不许她抱塙王——何况只是激动时抱了一下——这……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她的迟疑和为难全落进茨木眼里。大妖怪再克制不住由独占欲而生出的怒火,重重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哎?茨木别跑!”明月一把抓住他飘然而起的衣服,进而扑到他背上,紧抱着他不放,“气得走掉也无济于事嘛,我们来好好探讨一下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好不好?”
  茨木甩了一下身体,但明月依旧成功维持住抱紧的动作,死皮赖脸地贴在他背上。“那你要我怎么做才高兴?告诉我嘛,凡事好商量!”她埋首在他毛茸茸的长发里,蹭蹭,卖可怜,“你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真的好空虚孤独寂寞冷哦!”
  呃,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明月心里默默恶寒一下。
  不过对茨木,她的服软向来是有用的。大妖怪似是犹豫一下,转身居高临下瞧着她,暗金色的眼里闪动的是狐疑之色。“我告诉你,你就会答应?很好。”茨木干脆道,“那今后,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和别的人有身体接触……不,你不能注视我以外的人。谁都不行。”
  “啊哈哈哈……”明月干笑,“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过?”
  妖怪脸上登时流露一抹克制不住杀意的冷笑。他注视着她,暗金色的妖眼里本就是压抑一片,现在更是密密织起阴翳之色,黑压压一片,像风暴涌动的前奏。他脸颊紧绷,胸膛用力起伏一下,一个低沉的音节已经迸出来,但下一秒他用力扭开脸,烦躁地吐出一大口气。
  他忍耐着。像之前一样,他试图继续忍耐。
  明月小心地捧住他的脸,试着亲了他一下。他没有拒绝,但也不像以往那样热情地回吻,只淡淡低下头,任她在唇上啄一下。
  一下子,明月心里也有些委屈和不平了。但是,她也忍着。“茨木——”她拖长声音,想再讲一下道理,“我也只会对亲人才更亲密一些。你不也有密友吗?如果你拥抱酒吞童子的话,我绝对不会有意见的哟?”
  茨木扯了下嘴角,暗金的眼珠周围黑气升腾。“就算是酒吞童子,如果竟得到你的注视的话——”他杀气腾腾一笑,“我也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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