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男人[快穿]——木兮蜻蜓
时间:2018-06-25 08:46:27

  谢清婉藏在后台,看着台下的老师挂着若有似无的满意笑容,看见叶邵卓专注深沉的凝望,他好像只看见一个她,看见她在台上舒展成一朵盛开的芙蓉,而自己只能隐藏在黑暗里,看着那个人夺走她想要的一切。
  “天命之敌”。
  她突然想起来那个金发蓝眼的法国男人用残忍的语调告诉她。
  不该有苏里的,本不该有这样的苏里。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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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婉的手边是操控的螺口,她是这个舞台的熟客,晓得怎么避开工作人员找到合适的位置。
  在她没有发现的时候,她的手肘不自觉按在了闪烁着警报红灯的按钮上,仿佛有奇异的不可抗力一般,按了下去。
  苏里在舞台上转身旋转,余光瞟见突然断裂一般砸下的架子。待看清的时候,架子已离她的面门不过几米。
  台下有骤然慌乱压过乐声的惊呼,苏里仍有心思想着,那本该出现的坠机由于她未要死要活悔婚避免,而绑架一事亦因为巴斯蒂安的离去打乱计划不曾进行,只怕此是,是那个已经离开此位面的“巴斯蒂安”留的后手。
  她就说那个人怎么可能不在谢清婉这颗棋子说留点影响她的手段。
  白虎扑来的身影又快又疾,苏里感觉到身上骤然加强的重量,脑袋一疼,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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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大剧院支架从天花板下坠险些伤了舞者性命”,“b市大剧院野生白虎出没”这一类消息自然是被压制了下来。
  由一身绯红舞服被换作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苏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老男人侧头露出的青黑眼圈。
  窗外光亮突如其来,苏里抬手挡了挡,缓解长时间闭目的不适,另一只手紧了紧,才发现被人紧紧抓着,即使那人仍旧睡着。
  苏里静静看着老男人。
  叶邵卓长得很好看,只是平时他过分冷峻的气质总让人忽略了他的面容。他嗓音含一点笑意的时候,听起来特别好听,低低沉沉,特别有磁性。他有时候会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认真办公的样子很英俊,透过窗户窥看她的时候,也很英俊。他通常穿着正式,西装笔挺,但苏里知道他在家里的模样,浅色舒适的休闲服,踩着素净的棉拖,看着很年轻的模样。他吻她的时候很珍惜,苏里有时候觉得像长辈爱护一个小姑娘,又像是一个男人在怜爱他的情人。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么些时日,见过他许许多多的模样,动情的模样,微微恼怒的模样,宠溺看她的模样,偷窥被抓窘迫的模样,纵容她时时逗他的模样……唯独这次才看见他疲惫的模样,下巴有些胡渣,是青色的,眼底有些阴影,也是青色的。
  她觉得自己很喜欢他,可是她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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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苏里”的最后一个劫难,沈洛替“苏里”改了人生的大半结局,她昏迷期间,布朗依旧可以和她交流。
  叶婉珍和靳副总翻不出波浪,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内苏叶两家雷厉风行,动了他们,巴斯蒂安走前不只留下一份“大礼”,除了引导谢清婉的出现和失误,巴斯蒂安甚至非常诡异地邮寄了靳副总的商业犯罪证据,和关于靳副总和叶婉珍的把柄,苏叶两家扳倒他们扳倒得过分容易。害苏里昏迷的谢清婉并非有意,但也将被谢家送去国外避开苏叶两家,之后再少风波。
  委托人的遗愿,至此为止。
  之后她就不再是“苏里”,她只是沈洛。
  会有一个同她一模一样的“苏里”留在这里,位面法则的力量助她留下自己的部分灵魂进入这个躯体,待这个“苏里”经历此位面的人生之后,自然死亡,再带着记忆回归沈洛的身体。
  她会和叶邵卓订婚,结婚,生子,白头。
  正如“苏里”所期望的那样,苏氏无事,隐患解除,婚约犹存,皆大欢喜。
  沈洛暂时不会再记住苏里的这份爱恨,直到留在这里的“苏里”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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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苏里”唇角含笑,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面前老男人的眉心上,即使睡着也皱眉的叶邵卓在此时睁开眼睛。
  晨曦的阳光之下,“苏里”脸色有些苍白,发未挽,妆未理,微微偏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份惊喜有些突如其来,叶邵卓直起身,抬手挡了挡,似乎是下意识闭上眼睛。
  “苏里”扑哧一笑,在他眼皮上印下一个吻:“虽然我一向喜爱你的成熟风度,但你也不用为了照顾我的喜好,留这样的胡渣。”
  “……你醒了?”却是陈述的语气。
  “是啊,阿邵。”她从他的眼皮吻到眉心,又吻到鼻梁,然后是唇舌,“等我出院就结婚好不好?我想当新娘子。”
  “……好。”
  我们在一起。
  直到岁月将我们分离。
  【家住隔壁的总裁大叔】完结。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开篇。
 
第21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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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叶邵卓答应出那声“好”的时候,沈洛离开了那个位面。
  她回神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位面平衡局。
  作为有名的位面商人,沈洛在这个万千位面交错之地拥有占据一块独立空间,唯有靠她的灵魂波动可以开启。
  此时沈洛回到独属于她的领地,第一眼看见的,正是上一个委托人——真正的“苏里”,缓缓消散的画面。
  “苏里”的面前是一池幽碧色的水镜,她的魂魄已经逐渐淡去,眼神还是黏着在水镜显示的画面上——那上面显示的正是沈洛经历的d级世界的一幕幕场景,沈洛替她完成心愿的时候,“苏里”残余的魂魄便被囚困在沈洛的领域内,只能看见发生的一切。
  此时的画面,正定格在沈洛离开的前一刻,“苏里”娇美的面容上挂着半是不舍惆怅半是挂念满足的神情。
  “谢谢你。”她看着突然回归的沈洛,“我要消失了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但还是谢谢你救了苏家。”
  ……
  她仿佛唯独忘记了叶邵卓。
  沈洛没有提醒她,只漠然看着她愈发浅淡的身形,道:“这只是一场交易,你付出了代价。”
  “苏里”似是有些困惑,但并未再问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沈洛的脸。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容颜令人见之惊艳,却眸色漠然的女子是何人,但沈洛替她完成遗憾,她便感谢她。
  她终于消逝在虚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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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洛伸手拂过水镜表面,只见水波微微抖动,再无波澜,再无画面。
  她穿着一件看不出材质的裙裾,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的美人榻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这块空间,是沈洛的领域,古色古香,四下里散乱着许多的多宝阁架子。
  灵气缭绕的丹药符纸、神纹闪烁的法杖神袍、暗藏力量的激光武器、血气翻滚的妖兽皮毛……任何一样拿出去放在相应的位面,都是足以令人不顾一切抢夺的宝物,此时却被随意丢弃放置在架子上,视之如敝履。
  沈洛随手把玩一只羊脂白玉雕花的水烟杆,红唇凑过去,懒洋洋吸了一口,清苦的烟雾从她微阖的唇角溢出,将她那张无一处不精致的容颜笼罩。
  她手肘支着下巴笑了。
  委托人付出灵魂之力,任务员或者位面商人帮助他们完成心愿,看似公平得很。只是付出灵魂之力转换时空,怎么可能没有巨大代价?
  位面商人替他们完成心愿,自然会收取报酬。
  他们大多数人各有所偏爱和需求,如血脉天赋,如肉身力量,如精神神念。
  而她沈洛,只收取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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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油光水毛的布朗“噗”的一声出现在半空里,四肢涂饶挥舞了几下,还是摔在地上打了个滚。
  “回来了。”沈洛看都不看它一眼,“一个月不准外出,自个儿面壁去吧。”
  “嗷洛洛!”白虎慌忙停止在地上打滚撒娇的身形,“你怎么舍得,你一定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主人,嘴上说着但心里还是很疼爱我的对吧?”
  “……”沈洛奇异地看它一眼,觉得它智商都被甩到虚空里搅碎了。
  “去给我找一找合适的宿主。”沈洛支着那只水烟杆,毫不怜惜地在小柜上磕了磕,“难度无所谓。”
  她从来不把委托人当成布置任务的人,不过都是她暂借的躯壳。
  白虎咕噜一下爬起来:“你回来之前就有一个被送上门的,其他人都不收,我看着可能合你胃口就放着了,现在让她进来?”
  “嗯。”无所谓的语气,半点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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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一袭点缀着玉珠的玉色飞凰鎏金裙,霞色芙蓉纹金丝带,碎花点星纹石薄绡披帛,长发披散,垂落地面,却没有影子。
  她出现在此地的时候,身子下意识绷紧,显然对这陌生的环境并不适应,面色倒是镇定无波。
  沈洛看着她,似是透过她看见了很多东西,眼底浮上兴味。
  布朗身子一抖,知道自家主子来了恶趣味。
  “你便是能知晓一切,并帮助本宫的人?”女子唇边带血,眼眸犀利,“本宫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沈洛只是笑笑:“你有何仇怨?”
  “本宫曾失去尊荣,也曾亲手成就无上荣光;曾承受屈辱,也曾亲脚踏碎别人的脊骨。成王败寇,本宫无话可说。”女子道,“但本宫死得太早,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将本宫痛恨的,都毁在你手里;将本宫受过的,都以万般痛苦还给仇敌。”
  女子眼中有仇怨,但没有执念,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沈洛是否完全做到。
  沈洛又是笑:“那你有何心愿?”
  “本宫……唯有一个心愿,本宫此生对得起西楼皇族,对得起举国百姓,唯独对不起一人……”女子说着,踟蹰了一下,“本宫要你救他,本宫此时最亏欠的人,本宫的贴身侍卫——释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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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委托人,是个传奇。
  楼国帝姬,殷嬅。
  文德皇后华瑶亲女,当朝帝子殷景行亲妹,两朝帝师华国公的嫡亲外孙女,她是楼国历史上首位得授正一品的帝姬,是当朝国君楼景帝亲自教导,且自幼随侍身侧的嫡长女。
  惊才绝艳,尊荣无双,即使是贵妃都得在她面前行礼……
  可这只是她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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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嬅的人生,改变于及笄之年。
  女子十五岁及笄,恰是最美好的年华,她却在那年,遇到此生第一个大劫。
  唯方大地,东程、南棠、西楼、北玥四分中原疆土。
  云汉历法三百八十一年,天灾降临,瘟疫肆虐,文德皇后病逝于那年冬日。同年,蛮族来犯,内忧外患之时,四国中最强盛霸道的东陈对西楼施压,要求西楼帝子殷景行去陈宫为质子。
  殷嬅同殷景行为双生兄妹,容貌相差甚微,殷嬅偷龙转凤,代替兄长为质,九死一生在陈宫挣扎活命,这个秘密被西楼守得很紧。
  朱红如血的宫毡覆道,三年的光阴,她从一个少女,长为喜怒不定的阴谲女子,之后楼国大败蛮族,殷嬅荣归故里。
  她幼时尊荣,少年凄苦屈辱,回归之后似乎一切依旧,甚至比以往加倍尊贵荣华,可这一切,并不是她这一生苦难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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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人生中的第二个劫难,名为萧桓——少将军萧桓,她的心上人。
  十三岁,她遇见他,被他夺去贴身的匕首,带起年少的情动;
  在她最张扬的年岁里,他曾和她有过一段朦胧情愫,少年心意。
  十六岁,陈国皇宫囚室里,她在地上苟延残喘,把他当作唯一的救赎,直到她回归。
  大军归朝之日,楼景帝欲为帝姬赐婚,众目睽睽之下,那人的回答却是:“臣,身负婚约。”
  他的婚约对象只是个商家女,但婚约的由头确是祖辈的救命之恩。其实这之间并没有什么谁是谁非、谁负了谁。少将军萧桓曾经不知自己身负婚约,帝姬殷嬅也不曾料到事态多变。
  她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他,那是最正确的时候。
  却没有得到同样正确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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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这一切到此为止,顶多算是一次,阴差阳错,有缘无分。
  然而殷嬅并不会就此停手。
  萧桓会是她的,只要她想要。她是西楼最尊荣的帝姬,她看上的人,没有人抢得走。在陈宫孑孑独行整三载,殷嬅的性情早已扭曲,礼法刑律,早就不是约束她的东西。
  萧桓的未婚妻从家乡寻来的时候,西楼皇都铺天盖地都是少将军和帝姬的婚讯,她带着侍女仆从投奔少将军府,之后却被召入宫中。
  没人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少将军的婚约妻子死在西楼宫内,所有人只会怀疑殷嬅。
  殷嬅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少将军于雪夜与殷嬅对峙。
  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当日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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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年,北疆支援曾经落败的蛮族,蛮族卷土重来。
  同时,东陈同时放出西楼国君不守诺言,李代桃僵,以区区一个帝姬代替帝子,借机发兵。随后便是战乱,民不聊生,殷嬅曾以一己之身抗下为质的苦难,如今全部成为攻讦的把柄。
  事情终结于殷嬅和亲北疆,少将军不要命一般征伐在战场。
  殷嬅死在北疆的荒漠上。
  楼国国破。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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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到这里为止,似乎都没有“殷嬅”口中的“释迦”什么事。
  沈洛漫不经心看着剧情,觉得事情有些有趣。
  她挠着布朗的后颈,在四下里环顾一周,选了几张卷轴,一本兵书。
  “洛洛洛洛带上窝!洛洛带上我!”布朗跳脱又蹦踏,“那个‘巴斯蒂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呢,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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