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系统(快穿)——九而一
时间:2018-06-26 09:20:07

  但这个皇帝如今的眼神让她毛骨悚然,让她产生了一种她是一只被狼群盯住了的小绵羊的错觉,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站起身,失去了笑容的脸背对着烛光显得阴沉:“其一,对朕的称呼应该是皇上或是陛下;其二,自称该改为臣妾;其三,既嫁入大雍皇室你就再也不是匈奴人了!最后,什么是一个嫔妃该说和不该说的朕希望你都懂。”
  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懂尊卑,知进退。这是在后宫活下去的道理。礼仪朕可以教你,但脑子,还是自己带上得好。”
  塔娜笼罩于他的阴影中,心因紧张跳得极快:“我……臣妾……知道了。”她知道他所言既是在警告她,也是在提点她,可这非亲非故,为什么呢?
  见他在宽衣,塔娜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睡吧。”谢宣吹熄了蜡烛。
  听得里面的动静,侍女和侍从们都红着脸离得远了些。
  窗外夜色正浓。
 
 
第4章 懦弱帝王要崛起(四)
  第二日。
  “陛下,寅时了。”硬着头皮,一名内侍敲了敲窗棂。
  “朕知道了。”谢宣因为先前的作息习惯早已清醒了过来,倒是床里头那个,大概是因为昨夜折腾得晚了,一手攥着锦被还在呼呼大睡。
  谢宣唇角一勾,她这番放松了戒备的憨厚模样倒是比先前瞪着眼睛时顺眼多了。
  “起来了。倒是比朕还能睡。”他一边穿好了贴身衣物,一边轻轻唤她。
  一双浅绿的眸子慢慢地睁开,牢牢盯住了谢宣。
  两人对视了片刻,随着谢宣眼眸的加深,感受到帝王不满的塔娜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半坐着低下了头:“陛下,臣妾失礼了。”经过昨晚,她也知道了这个大雍的皇帝并不是如同传闻所言那般无能,她孤身在宫中,除了从匈奴带来的迪雅留下了作为侍女,其余护卫奴婢统统都被赶了回去。在这样的境况下,塔娜明智地放弃了激怒而选择了顺从。至少,那个帝王的意思好像是只要她听话,愿意护她周全。
  谢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宫女唤了进来,在她们的服侍下穿戴好衣物,这小家伙就是得好好教。
  一旁的塔娜没想到妃嫔的日常衣物也是如此繁琐,脸又皱巴了起来。倒是迪雅经过大雍皇宫内的嬷嬷的教导知道了许多,见到她身上的点点痕迹,一边服侍一边笑成了一朵花。
  今日是大婚后的第一日,谢宣免了今日的早朝,带着塔娜直接赶往太后所在的坤德殿请安。
  交代清楚请安的礼仪后,谢宣在坤德殿门口补充道:“没人问你你就别说话,也别有多余的动作。”
  顿了顿,塔娜又听到一句带着些关心和暖意的话拂过她的耳畔。她嘴上轻轻抱怨了一句啰嗦,而心底原本因肃穆氛围带来的压抑感已然不翼而飞,脑子里回想着他的话“朕会护你,不必忧心。”
  “这位便是妍妃了吧。”浅绿眼瞳,五官立体而艳丽,果然与中原人士大不相同,刘氏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听得塔娜的应诺与请安声,也只是冷淡地回了句,“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塔娜看着这个如今执掌大权的女人,好奇更胜于畏惧,但想起谢宣要守礼的叮嘱,还是把头低了下去。
  盯着谢宣,刘氏毫不在意当着这个刚被封为妍妃的外族蛮夷开口道:“皇上,本宫前些年念你身体孱弱,年岁尚早,也就没为你操办什么。如今你已经纳了一位妃嫔,又登上帝位,龙飞御极,是时候广招秀女、扩充后宫了。”
  谢宣愣了愣,便作揖:“此事全由母后做主。”
  刘氏欣慰地点头,这儿子果然知道他的定位了,就是要这般乖顺些。她的侄女与谢宣年岁相当,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要侄女夺得后位,刘家的地位就能愈发稳固,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谢宣如此听话,她也愿意给些甜头。
  “太后娘娘,那些个跟着陛下的阉人和侍女面相有些生啊。”太后身边的女官见皇帝走了,忍不住提醒道。那可不是她安排的人,这陛下是想……
  冷哼一声,刘氏把佛珠放下,露出一缕自信的微笑:“你以为本宫会没注意到么,皇帝也是需要些安全感的,本宫给他又何妨?总比把他逼到那帮谢氏宗族那边好。更何况,这里的宫门守卫都是掌握在本宫手中,单凭这几个内侍能翻起多大浪。”
  女官躬身,为刘氏新砌了一杯茶,面露惭愧:“太后娘娘智珠在握,是奴婢多事了。”
  从坤德殿中走出,塔娜被风一吹觉得有些冷,这时一件玄色的披风落在了她身上。塔娜一抬头见到了那个皇帝略带关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推开了他的手:“臣妾不敢劳陛下动手。”
  谢宣眉头一皱:“你们几个,把妍妃送回去。”
  “诺。”
  “其余人,随朕便装去屠府。”一转身,谢宣走了与塔娜完全相反的方向。
  “娘娘,这怎么了啊……今早不还好好的嘛,怎么现在就……”迪雅使劲跟上自家愈走愈快的娘娘,之前坤德殿她没资格进去,因而并不清楚殿内发生了什么。
  塔娜停下了脚步:“没什么,就是觉得恶心。”她一直在想这皇帝对自己甚为体贴的原因,刚刚灵光乍现总算明白了。她想起身上还裹着沾染着他气味的披风,嫌恶地丢下离开。迪雅不明所以,赶紧捡起皇帝的披风追着自家娘娘离去。
  另一头,谢宣暗中由一辆马车载出了皇城。自从谢留驾崩后,屠文青就得了心病,认为是他不在谢留身边护卫导致了谢留的死亡。这病来如山倒,他和刘氏派出了几波御医也是无用,特批了他在家中休养。现如今他趁着大婚的空档,倒是可以去看上一看。这个屠文青,他必须争取到!尤其是趁着他对谢留的存在着巨大愧疚之时。
  谢宣的眼梢带上了温暖如熙的笑意,看得身边伺候的内侍都觉得这有些阴暗的车厢内亮堂了些。
  出示了腰牌后,一行人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屠府。
  听闻圣上来访,一个妇人和一个年轻人带着家仆急急忙忙地前来接驾,一揖到底:“臣妾(草民)见过陛下。”
  “今日朕是微服前来,不必如此多礼。”谢宣笑了笑,然后跨进大门,转头问身边的年轻人,“姨丈身体可好些了?”
  “没……这御医说了,俺爹就是心中郁结,俺也不懂,反正就是很难治。”这屠怀泊长得就是一个小版的屠文青,虎头虎脑的,有些青涩的脸上听他谈起父亲就是一阵担忧,“陛下,您是天子,您说俺爹还能好吗?”
  “怎么和陛下说话呢!”刘环菱简直要被这个不知礼节和他爹一样的傻儿子气死,当年她怎么努力请先生教也是无用,这傻儿子就是跟他爹一副德行。
  谢宣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小姨不必在意。表哥这是真性情。”
  “这憨货哪担待得起您一声表哥啊!”刘环菱赶紧说道,她与刘氏不同,刘氏是刘家嫡长女,而她的母亲不过是个妾,她没有那么多见识,对皇权的崇敬扎根于心里。
  谢宣摇了摇头:“血脉至亲,如何担待不起。小姨你先去忙吧。朕和表哥去见姨丈就好。”
  “好好好!儿子你可要好好伺候陛下!”刘环菱美滋滋地盘算着陛下要儿子单独作陪,莫不是儿子得了陛下赏识?!瞪了一眼那傻儿子让他注意言行,她就赶紧点头哈腰地走了,
  谢宣与屠怀泊走了一小段路,推开门,入内是一股扑鼻的药味,一名身穿官服的御医刚结束了为屠文青把脉,突然见到陛下到来,赶紧作揖。
  “免礼。屠将军病情如何了?”谢宣就算心里有所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几个月前那个生龙活虎的壮汉现如今瘦了好几圈,脸色蜡黄,见到谢宣那有些凹陷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御医也知道皇上对屠文青的看重,赶紧将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屠将军如今郁结于心,虚火过旺。微臣虽可开些药方清热去火,但这心病微臣就……”
  “朕知道了。你们退下,让朕与屠将军说几句话。”
  等到其他人退下后,谢宣坐于屠文青身侧,刚想开口,这位老将就已经如同一个孩童般哭嚎起来。“俺对不起先皇啊!要是俺坚持跟着先皇,先皇也就不会……不会……俺有罪!俺有罪!”哭着哭着他就挣扎着身躯想要下床以头抢地。谢宣赶紧拦住他:“此事姨丈不必全责怪自身,好好休养身体,朕和大雍的安全还要靠姨丈呢。”
  “不,陛下,俺决定了,您就让俺去守先皇的陵墓吧!”屠文青的犟脾气一下子上来,左思右想还是愧对谢氏皇族,没脸回到朝廷,强行忍住滚滚的泪珠,认真的脸色让谢宣知道这是他发自内心最诚挚的请求。
  谢宣站起身,脸色肃穆了起来:“如若姨丈觉得自己真有过错,那不如这样,朕以后会提出一个要求,不管以后怎样你都必须去完成。若何?这样姨丈也不必如此歉疚了。”
  屠文青愣了愣,眼神有些迷糊:“只要陛下有言,俺就会去做了,哪需要这么麻烦。”
  “不,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朕也只能敢托付给姨丈了。”谢宣沉声道,“还请姨丈不要将此事外传。”
  屠文青并非不知轻重,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依旧赶紧答应下来,这件事怕不是要他豁出老命了,看来他得好好养好这病,好让他未来还能成为先皇子嗣的助力。
  谢宣回到御书房,看着桌上一堆如往常般汇报些鸡毛蒜皮的奏章发出一声冷笑。
  他搬开一处书架上的书,打开细不可见的暗格,露出一个龙首机关,一按下,书架立刻向右移去,露出一个密道。
  “微臣见过陛下。”里面一位老者身穿常服正在等候,见到谢宣面露惊喜,深深一揖,“宫中竟有如此机关!臣真是大开眼界。”
  “魏相不知,此乃朕在侍疾时,父皇知道刘家外戚权重,为了大雍神器,父皇挣扎着写明于纸上交代朕的。”谢宣那几天侍疾自然不是一无所获,他曾随着宿主经历了那么多世界自也是学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了唇语,当然这没必要告诉魏忠谋。他的话锋一转:“唉,倒是不知魏相联络得如何了?”
  魏忠谋赶紧又是一揖:“臣已经联络了朝中诸位将领,除小部分犹豫不决,其余皆是愿意听从陛下。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等愿万死不辞。只是……”
  “只是附近兵马皆掌握在刘家手里,大雍重兵都安置于北疆与匈奴对峙,来回调动需要时间是吧。”谢宣早就明白了,见魏忠谋愧疚地要叩首请罪,赶紧搀起他,“无妨。如今本就不是极佳时机。刘氏经营多年,许多暗棋都未暴露。朕还要等,等到他们自己闹腾起来……朕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食君禄,而不做忠君之事!”
  魏忠谋不明所以,但是不妨碍他听懂了这位年轻帝王口中的杀意,即使他政治斗争看得已经够多了,也不禁肝胆一寒,他能想象到日后长安城的血雨腥风,菜市口的人头滚滚……
  回到书房静坐了片刻,谢宣也懒得去批这些打发他的奏章。突然他想起那小家伙好像有些闹脾气,就唤了人随他前往。
  正当他思索着该如何哄那小家伙高兴,就被紧闭的殿门弄得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迪雅赶紧跪下:“陛下,娘娘她只是心情不好,还请陛下息怒啊!”
  “心情不好……”谢宣试着推了推门,发现并没有上拴,这小家伙还算知道点分寸,“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一跨进内室,谢宣就看见某人正襟危坐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臣妾已经知道陛下为什么待臣妾好了!陛下还是请回吧!”
  “哈?”谢宣不禁目瞪口呆。
 
 
第5章 懦弱帝王要崛起(五)
  “陛下所求的不就是让臣妾成为日后诸位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把臣妾立为靶子,让她们为了获得陛下的宠爱而不得不动用些幕后的手段,比如说将家族的势力借由您所用……”塔娜紧紧盯着那个男人的脸。猜测出他的用意后,之前他待她好的一切举动都让她恶心,亏她曾也有所被打动。
  这皇帝不凭自身力量反而将希望寄托于女人身上,说好了护她周全,却将她置于险地,怕是等他拿到大权她的性命也不保了!还不如现在就激怒了他,魂归大草原!
  谢宣听闻后并没有如她意料中变得怒火中烧,而是走到她身边,摸上了她带了些许棕色的发,假装正色道:“说得,仿佛几分道理。”说罢,他不禁大笑出声。
  塔娜本来以为今日便是她的死期,做好了赴死准备的她被谢宣的笑声震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您笑什么?”
  谢宣的手指一屈,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下,见她惊疑不定的眼神,又不禁笑出了声,脚步一动,坐在了塔娜的对面:“看来妍妃初来乍到,不适应大雍皇宫而有几分清闲,这傻脑瓜就会乱想。”
  “臣妾说错了么……”塔娜本来就没多少的气势已被谢宣所夺,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亮铮铮如宝石的眼也失去了光泽。她错了?可是除了这么一条应该别无其他原因了啊……
  “想知道错于何处?”谢宣见她点头,笑得愈发愉悦,“那还不为我倒杯茶~”
  塔娜乖乖巧巧地躬身为之前她横眉冷对的皇帝陛下倒了一杯茶,:“陛下,可以说了吗?”
  “可以。”谢宣放下了茶杯,竖起了手指,“其一,塔娜,你应该也明白,如今后宫主要被那位所掌控,你觉得她会让能威胁刘家地位家族的女子进来吗?”
  塔娜乖顺地摇头,面露惭色。
  “其二,你相信朕能护住这谢氏江山社稷吗?”谢宣的眼瞳已经失去了玩笑的色彩,那漆黑的深处仿佛在确认什么。
  塔娜赶紧点了点头,眼睛有些亮。草原的女人皆是喜欢强者,强者才能在竞争中幸存,而谢宣无疑是这样的人,她这才发现她对这个皇帝的实质几乎没有任何了解,她了解的也只有他展现于人前的那一面,而那藏于阴影的一面,她也只有在昨晚看到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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