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个假婚——灵鹊儿
时间:2018-06-27 08:28:00

  “没有你就敢确定啊?验孕棒显示慢,说不定是受精时间短,去医院确认一下,做做B超,至少排除宫外孕什么的。”
  闺蜜说得很懂的样子,苗伊本来觉得没必要,可是又被她吓到了,真的,她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月经的感觉,而且,关于受精时间……她也上网悄悄查了,他们做的频率这么高,谁知道是哪一次,还真有可能是受精时间短,心又悬了起来。
  夜里,翻译做到十一点就困得撑不住了,进度也没赶起来。正一个人发呆要不要去睡觉,他拨了视频过来,说明天要下现场,可能夜里赶不回来,周四早晨再往回走。她听了倒松了口起,洗漱就去睡了,想着明天他不在可以多熬一会儿。
  幸好培训已经全部结束,周三苗伊用了自己的病假,一早就和在凌海第六人民医院门口见面了。挂了妇产科,去验血。
  苗伊很怕针头,嘴巴嘶嘶的,娄晓云鄙视了一下,还是搂住她的肩,“应该让你老公陪你来的。”
  “别胡说。”
  苗伊一边摁着药棉花一边嗔了一句。这家伙真是的,刚才大夫问“结婚了吗?”苗伊还没来得及张嘴,她就说:“结了,四个月了。”而且,挂号信息单上明明不一定非要注明的,她却让填上:丈夫南嘉树。
  大夫又问,“如果有孕,考虑要吗?”“要,当然要!”这个答案,苗伊都没想好就被她当决定说出去了。
  幸亏后来大夫让她闭嘴,苗伊这才自己把情况介绍了一下。不过好像跟闺蜜说的也没什么大出入,因为,她说不出“不要”。
  出来后,苗伊问她这是干嘛?毕竟闺蜜是不大喜欢小孩子的,甚至还很坚决地说三十岁之前她就是怀了也不要。结果,她只是轻描淡写说,“你们都结婚了,怀了就怀了,生呗。”
  苗伊觉得她有点怪,不过两个人都赶着去上班就没再说。
  晚上跟他视频,苗伊蔫蔫儿的,他问怎么了?她就说想他了,一句话说得就莫名其妙就掉了一滴泪出来,马上就变得可怜兮兮的。他笑,在屏幕上点了她的泪一下。就这一下,她差点哭出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觉得委屈,想让他抱。
  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女孩,早就会告诉他,撒娇,不让他走。而他,一定舍不得她一个人去做检查扎针……
  后来说到周五晚上CNE高层的一个酒会,他问礼服买了吗?这事其实早两周苗伊就知道了,可那个时候她不敢用他的卡买吃的以外的东西,用自己的钱有舍不得,就一直拖着。现在倒是敢了,有卡、有支票,可哪还有心思再买什么礼服。就说去湖心岛的那件米色小礼服就很好,才只穿了一次呢。可能隔着视频吧,他想她,就允许她说什么是什么了。
  周四,苗伊先去上班,大概到十点多的时候,才去拿报告。到了六医院,娄晓云也已经来了,两个人见面也没说什么,直奔化验室,莫名地,苗伊觉得好像闺蜜比她还紧张。
  拿到报告单,看着上面两位数的HCG值,苗伊大大地松了口气:没怀孕!
  可是旁边这位看着化验单却皱,苗伊觉得有点好笑,刚知道她可能意外怀孕,闺蜜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她,骂好狠,现在怎么没怀了,她还不高兴了?
  “我是觉得,你们条件这么好,南叔叔也那么大岁数了,肯定也急着当爹呢。”
  “别老说他岁数大,才不过三十岁出头,而且,他也没说急这个。”苗伊说,“我也不要。以后真的要千万当心了,不然给我妈知道就糟了。”
  “伊伊,其实你爸妈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有个家,知道有南叔叔这么疼你的老公,他们肯定高兴死了。”
  “我跟我妈说好了的,二十五岁以后才谈男朋友,再过两年结婚,到时候怎么也能把刘家的钱还完了。”好歹把打砸抢的地痞打发掉,家里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
  “要是还不完呢?”
  “怎么会?”苗伊轻轻摇摇头,“现在欠他家的本金还剩一百万,我一年能出十二万,爸爸除去打官司的钱,加上妈妈的,能有十五万,就算算上利息和平常还别人的,有个六七年也就还完了。”
  “六七年?”娄晓云苦笑了一下。
  想说我跟他是一直在一起的,可是拿着手里的验孕单,苗伊蹙了下眉,“孩子的事……我会跟他商量的,他也从来没提过,我想……他不介意晚几年吧。”
  “那要是,你一直都还不完刘家呢?”
  “你又来了。”苗伊有些无奈,“晓云我不想老争这个话题,我说能,你说不能,没什么意思。”
  “我也不想老说这个话题。”
  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灰蒙蒙的雨天,娄晓云长长吁了口气,“但是,伊伊,这一次,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还不完了。”
  从小学一年级就在一起,从来没见过闺蜜这么老气横秋,连平常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像打了霜,又僵又沉。苗伊看着看着,心里咯噔一下!“晓云!!你这次回去有没有去看我爸??”
  “去了。”
  两个字,就像不停从眼前走过的白大褂一样,在冰冷的医院大厅里,很快就消失……
  “苗叔叔病了。肝病,十月国庆节的时候昏迷送到医院的。奚阿姨已经搬回来照顾他了。伊伊,你爸爸,他再也不能劳累,更不可能有力气还债了。”
  “奚阿姨不让我告诉你,只是让我劝你找男朋友,还让我帮你找。可我爸说,得告诉伊伊,不告诉她,这孩子就一条道走到黑了,总以为前头有亮,现在告诉她,前头没亮,别再走下去了。”
  “其实,大人们还是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有多一根筋。回来的路上,我多希望你是真的怀孕了,你一定不会舍得打掉,这样,你就可以南叔叔一起,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
  “伊伊,以前你总是说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跟你爸妈一家人再在一起。现在,你有老公了,应该也能明白,那个愿望太小女孩了。你爸妈复婚了,他们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不管甘苦,都在一起。他们最希望的就是你身边也有这么一个人,能守着你。……你别辜负他们,跟南叔叔结婚吧。”
  ……
  伞忘在了单位,从公车站跑进大厦,短短的路程,就湿淋淋的。
  回到办公室正是午餐时间,简风不在,苗伊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毛巾,头发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目光看着电脑桌面上打开的邮箱,有一封来自翻译社的群发邮件,主题是本年度福利购房初审名单。
  盯了一会儿,轻轻点鼠标。
  并不长的名单,从头看到尾,最后一个名字:钱笑笑。
  脑子僵在冷雨里,半天反应不过来……
  突然,她腾地站了起来,拿起手机就拨了过去,“喂,组长吗?为什么,为什么分房有笑笑却没有我??”
 
 
第92章 
  周五。
  从威斯汀酒店出来, 还不到九点。今天是CNE高层酒会, 季度性的聚会,每次都是某个度假村或酒店,不限华东地区,带家属, 一起聚餐、游玩,一是加强团队之间的凝聚力,二也是福利奖励, 因为这帮人都是两位总裁精心挑选又一起同甘共苦的, 私交都很好,基本是外界死活挖不走、铁打的营盘铁打的兵。
  年底的酒会一般的都是在凌海,也基本都是威斯汀,因为这次聚会的目的不是为了游玩,而是发年终奖。作为总工, 南嘉树薪资合同里就写明了25%的年终奖, 会上额外给的是项目上的部分分成。往年南嘉树多在作业现场,又没有家属可带,所以他大都是一个电话跟大家会会。可今年正巧岳绍辉在,更重要的是他今年有家属了,所以决定正装出席。
  可是, 他正装到了,那个米色小蝴蝶的家属却没到。
  下了现场时间就没准儿,周三晚上连夜赶回是肯定不行,早早就打电话告诉苗苗儿说周四早晨再走, 可谁知因为对最新的土建数据产生疑问,南嘉树认为应该启动二次勘察。
  这是大事,一有这个苗头就要各方牵动,南嘉树决定在正式提出议案前亲自参与所有的调查报告,根本就走不开。
  小丫头说没事,你忙吧。小声儿又是冷冰冰的,可南嘉树倒放心。就是这么个小冰疙瘩,一离开,只要不是她主动想他,就是这种动静儿,其实没事。周五下午他才回到江州分部,安排了一下,把西服拎了放车上就往回开。
  打电话给她,可能在忙,没接,他就留言说来不及接她了,让她换了衣服打车到威斯汀酒店去。
  南嘉树赶到时,鸡尾酒会已经开始,大家聊得正嗨,很明显地分成了总部方和现场方。他来了,现场方人多力量大,在他和岳绍辉的带领下,气氛都被带燃了几倍,热烈得不像高层座谈,像死党聚会。
  到了晚宴的时候,终于看到她的信息,说有事,不过来了。还说对不起。
  南嘉树有点失望,跟Tony吹了半天他的小苗苗儿了,到了儿也没见到,不过知道她懂事,可能又是赶翻译进度,幸好已经答应他以后再不做了,这次就无算了,回给她:自己叫东西吃,我很快就回来。
  晚宴甜点还没上,南嘉树就要走,被摁住灌了几杯威士忌才给放出来。
  酒喝多了,不能开车,酒店提供代驾给他送了回来。
  下了车就给她打电话:“宝贝儿,老公回来了,开门!”
  想着小丫头一定接了电话就从楼下跑下来,开门要扑他,可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有冷风,一定吓一跳。电梯里想着她像只小猫儿一样哆嗦了一下,南嘉树就笑,这一走一个礼拜了,真特么想她!一天累死,躺下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她,也纯粹,就想光不出溜儿的,滑得他的手都控制不住力气,水朦朦的眼睛,受不了他也受着,可怜兮兮的。
  有时候都后怕,如果他当时没有回老楼去,如果签了拆迁合同就走了,这辈子就跟她这么错过了。多少年以后,只留下那张小时候背着她的照片,她就永远停留在他记忆里,五岁。就算以后在会议现场偶遇,一眼瞥过去也认不出。他知道,他再也不会碰到可心的,可她呢,肯定很快就会被一堆男人追,穷追不舍,小丫头又胆小,除了敢对他发脾气,对谁都软软的,不定被谁欺负就给抱走了。
  他妈的!谁敢??
  莫名其妙就有了火,那是他的苗苗儿!她爹妈生她的时候就在她的小心眼儿里刻上他南嘉树的名字了,这辈子,她就是他怀里的一只小猫,哪儿也不去,就赖着他!他给赖,愿意让她赖,要什么都能给她,只要她乖乖的。不乖的话,也行,只要给他抱。
  越想,酒越热,身上就控制不住,抬手扯开领带,回去什么也不做,先要她!不把她做成湿漉漉的小面条儿,他特么就不是男人!
  门开了。
  白净的小脸,睡不醒朦朦的眼睛,头发柔柔地落在肩头,一身粉嫩的运动衣衬着白色吊带衫,半开的拉锁把腰身卡得正正好。鼓鼓的,那是他最迷的地方,每次脱了一眼就能让他疯。南嘉树咽了一口,一脚踹上门,人扑下来,重重地将她裹住。
  他这么高,这么壮,细嫩的人哪受得了,腰一弯就往后摔,被他的手臂裹着,一起踉踉跄跄,在偌大的客厅打转转。
  “嗯……你,你放开。”
  他哪里还听得进去,酒气熏熏就去咬她。她躲,推他,嘴里说“不要”,可是小声儿实在太甜了,想了一个礼拜,根本分辨不出这话的意思,只有她的声音,那第一次在耳机里就让他心动的声音,借着酒力,他肆无忌惮,咬她,吻她,脑子里单纯得就剩下欲望。
  他太沉了,她终于支撑不住,被扑倒在壁炉边厚厚的地毯上。明明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这个时候他俯身下来,西服和领带早扔到不知哪里去,衬衣扣子也扯开一半,大手摁着她,“啧!!知道我回来还穿这么严实!”
  “你,你住手!”
  “我住手啊?”他笑,“好啊,那宝贝儿自己来。”
  说着他裹着她一翻身躺倒在地上,握了她的小手放在他的皮带上,“来。”
  终于有个主动的姿势,苗伊挣在他的大手里用力撑起自己,看着他,“我,我有话跟你说!”
  看她蹙着眉,小脸白净水滑,可爱得不得了,可这么一会儿眼睛却红红的,南嘉树看着,燃烧的脑子里不得不停下一刻,屏了没动,“说吧。”
  “我们起来说好吗?”
  “就这么说吧,快点儿啊,”抱着她,他用力挺了一下,让她感觉,“我可忍不了多久,保不齐后头就听不着了。”
  “我真的有话跟你说,我们起来,行不行?”
  小声儿居然带了哭腔,可是酒精烧着,他只觉得她可爱,迟钝了半天,才放开,两个人起身。
  “苗苗儿,去给我拿点儿水,渴。”
  “嗯。”
  到厨房正要拿玻璃杯,苗伊顿了一下,走去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他太热了,给他降降温。
  南嘉树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这才冲她拍拍身边,“来。”
  苗伊蹙了下眉,离开他一步,也坐在了地毯上。
  “过来点儿啊,都抱不着。”
  “说话。”
  小丫头似乎有点恼了,他笑,“好,说吧。”
  终于到了这一刻……
  苗伊轻轻吸了口气,“我们,分手吧。”
  南嘉树刚把瓶盖盖好,擦了下嘴,“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
  “再说一遍。”
  他带着酒气,明明听到了,苗伊没有重复,继续说下去,“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决定。”
  “为什么啊?”
  慢条斯理的一句,连点情绪都不带,跟她两天不能合眼所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她的眉头越发紧了一下,像揪在心头,这样也好,他不太在意,她就不会哭……
  “因为我觉得你……其实,根本不是,我想一辈子在一起的那个人。”
  好艰难……这一句,她练了好多次,像背《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喃喃的,很久,直到背通顺,背到完全没有任何意思,咀嚼不到其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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