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个假婚——灵鹊儿
时间:2018-06-27 08:28:00

  “怎么?分手了,人家还得对她好吗?以后还要娶老婆生孩子,她还怎么要求人家的态度?她会懂的。”
  “也是。”
  ……
  头发吹干,已经两点了,吃了药,苗伊钻进被子里,迫不及待去摸手机,一侧身,嘶!!
  大腿侧摔得乌青,好痛,赶紧躺正,拨开手机。
  照片上,他从身后抱着她,站在桃圃民政局门前,后面是满墙绿色的藤蔓,阳光那么好,衬着他的粉色衬衣那么耀眼,他,那么帅……
  苗伊笑了,手指慢慢放大,只有他的脸,摸他,从额头,鼻梁,到他的唇,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一下。
  点开手机日记:
  一月二十六日,凌海,阴,大风。江州,小雨。樊津,雨。
  你知道吗,今天本地化部的领导叫我,说凌海设计院调翻译。一听是南老,吓了我一跳,我想蒋工现在一定不会再点名找我了,可能就是按上次的惯性叫的我,所以,我就让师兄协调派了其他人去。
  我不是不想协助南老,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老人家。你们真的实在长得太像了,我不敢看他,怕一心慌就翻错了。而且,我也怕见到林冉,上次,弄得太难为情了呢……
  下午的时候收到CNE签证组的邮件要我补交资料,我早都告诉他我不办了,可能是系统里的记录没更新吧。你什么时候回去过年?这次度假到国外,是两周吗?
  这期远油期刊出来了,有你们前两天在江州开会的照片。你怎么又戴着眼镜了?眼睛痛吗?是不是太累了?然后,你瘦好多,两个助手还是给你买泡面吃吗?
  下班的时候我去易科跑了一趟,见了经理,暂时不做那边了。一来,是赚钱慢,二么,我现在心不静,速度上不来,工期也拖长。不过,我有别的兼职,今天一天我赚了一千二。等过年那几天放假一定每天能有两千。你去海上度假,等你回来,我就能赚够两万块钱了。厉害吧?
  周末我会到费总那儿去,大概又能有五千。
  费总又提过一次迅声的事,你放心,我不会跳槽去。因为我听说迅声的好多活儿都不在凌海。我不想离开凌海,那样,离你太远了。
  今天,很想你,因为我摔了,不过不怎么疼,你给我买的那件羽绒服特别厚。可惜弄脏了,我会拿去干洗。
  苗苗儿困了,晚安,小叔叔。
 
 
第95章 
  江州。
  下午五点, 距离下班很近了。这个时间点对南嘉树来说没什么意义, CNE用来做分部宿舍的公寓就在两个街区外,那里单身汉的房间,虽然不缺什么,也没有什么, 不比办公室的沙发强多少,回去不过是洗澡换衣服。
  更何况,他一周只在江州待三天, 所以基本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 不到深夜不会离开。
  对樊津现场二次勘察的决议已经在CNE通过,这是项目范围外额外添加的工作,只是基于他觉得甲方提供的原始数据有问题。南嘉树的名字就是这个质疑最强有力的证明,所以岳绍辉在听取汇报后就签了同意组建了CNE自己的团队自费进行勘察。
  现在部分数据已经开始汇总上来,虽然目前还没有出现大的出入, 但是数据趋势已经有所显现。在上面趴了几个小时, 有点累了,南嘉树摘下眼镜,靠回椅子里。睡眠不好,夜里总是断断续续,隐形眼镜戴了就会发涩。
  轻轻揉着鼻梁, 闭上眼睛。小苗苗儿很乖地就出现,只是现在想她已经没有什么具体的形象了,不像曾经,可以具体到她身上每一处, 连那炽热撩人的触感他都能细致地体会到。现在,想得太用力,太久,就只剩下想她的那种感觉。
  最初心攥成一个死疙瘩,疼起来会让他咬牙,反反复复之后,他以为会淡去、会习惯,谁知习惯的只是那种程度,不会像第一次,猝不及防,想不到小丫头会让他这么疼……
  娄晓云说远油的年会上她抽到了两千块钱的现金红包,非常开心。他想不出来她“非常开心”的样子。分开后,才发现,他能想到她开心的时候,一次是见到湛云飞,她主动跳起来抱他,又笑又叫;一次,是汽车抛锚在雨里,他赶去接她,抱着她用力亲她,她也很急,踮起脚尖回应他。不过,那也只是亲他,好像也没有显得怎么高兴。
  也许,他从来就没让她“非常开心”过。
  其实,让她开心很简单。她喜欢钱,喜欢赚钱,特别喜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可第一次在一起他就把她辛苦赢来的那套锅给丢了,然后,干涉她做兼职,又自作主张丢了她不惜假婚申请的房子。
  现在想起来,他这样的老公要来有什么用?钱,就像她小时候喜欢的布娃娃,有什么不可以?只要她开心……
  他问娄晓云:过年远油双薪排班,她申请了几天?娄晓云说:不知道,她没说。他又问:过年她会回家么?娄晓云说:不会。舅舅家太远了。
  然后,娄晓云告诉他:伊伊已经跟她谈过,过完农历年就搬走。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说服伊伊。她说:南叔叔,别担心,伊伊一个人习惯了,她会照顾自己。
  过了一会儿人,又补了一句:让她走吧,不然,跟我们住在一起,她很累。
  这一句话,南嘉树一夜未眠。
  苗苗儿一个人,胆子又小,人又犟,白住人家的房子,小心眼儿里一定特别忐忑,总想弥补。因为,她每天很早起来,就会出来带着耳机边听广播边跑出来,跑到一站地以外去逛早市,买菜回来的路上还要买好娄晓云和沈泽喜欢吃的早餐,有的时候,她给他们做。
  正是这样,他才能常见到她,可那种滋味,像把他的心肝扔在雨里,捡不回来,遮不住,浇透了。每次目送她上了楼,他都去拳击俱乐部,一打就是两个钟头,打到几乎脱水。
  也许搬走对她来说是会轻松、自在,也能更专注做她想做的事。可南嘉树莫名就觉得,他在第二次失去她,这一次,她要真的走了,他还怎么知道她每天好不好?
  其实,他有办法给她住的地方,也有办法守着她,可是那样,会不会吓到她……
  正皱着眉头出神,忽然手机响了,南嘉树并不想抬头,可是铃声很执着地响,不得不瞥一眼过去,赶紧拿了起来,“喂,爸!”
  “嘉树啊,你在现场吗?”
  “哦,没有,我在江州。”
  “那正好,我也在江州。”
  “哦?”南嘉树惊讶,“您什么时候到的?”
  “设计院的年终会,我负责江州分院。会已经开完了,我明天一早走,晚上你过来一起吃个饭。”
  “好,我这就去接您。”
  ……
  江州环湖而建,湖边有个以前的老国有宾馆改建的酒楼,古色古香,最有名就是鱼羹,老父亲是地道的京城人,平常不太吃得惯南方的甜口,却偏偏喜欢这道鱼羹,每次来都会来吃。
  南嘉树从设计院接到他,就直接开车过来。好在并不是周末,没有定位子也恰巧有空出临窗的雅座。快过年了,湖上有灯,很漂亮。
  父子两个落座,喝了两口热龙井,聊起樊津。南嘉树没有把二次勘察的事告诉老父亲,毕竟,他是甲方委托,在勘察结果没出来前,还是不要去挑战客户的神经。
  “嘉树,”南也瞻放下茶盅,“我有件事要问你。”
  “您说。”
  “这次苗伊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做随身口译?”
  南嘉树一愣,“您找她了??”
  “嗯,”南也瞻轻轻点点头,“我特意提她的名字,结果远油还是派了别人来。”
  “哦。”
  儿子答应了一声,低头,手指转了下茶盅,并没有端起来。
  “你不是说回头再跟我解释为什么我不能带她去美国,现在咱爷俩有空儿了,解释吧。”
  老父亲从来不会过问他的私生活,说有你妈一个人这事的关注度就足够了,再多,就糊了。现在,老爷子显然话里有话,南嘉树想笑了一下,没笑出来,听到那小丫头的名字,就一点劲儿都没有。
  见他端起来喝茶,没吭声,南也瞻摇摇头,“也好。”
  南嘉树瞥老爹一眼,无奈地敷衍一句,“什么就也好?”
  “你跟那个小丫头啊,不在一起也好。”
  嗯?南嘉树一皱眉,“为什么?您不是很喜欢她么?”
  “是,可你们差得太多了,做同事,很好;做儿媳,不行。”
  老爹居然还认真说起来了,南嘉树有点好笑,不说别的,陪他聊天吧,“比你跟我妈差得还多啊?不是互补么。”
  “可你们俩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怎么补?”
  “您什么意思?”
  “跟那个孩子在一起工作了几天,我发现她专业非常强。”似乎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老父亲夸起她来,“可以说我活了六十多岁,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年纪、这么好的同传;二,她很冷静,不管讨论多激烈、工作量多大,都不能打乱她的步调,她的冷静甚至可以让我的思路都清晰起来。最后,也最重要的是:不论做什么,她都会尽几倍的力量,不容一丁点儿的错。所以,我很欣赏她。”
  南嘉树随口道,“她是优秀,在远油和同传界很出名的。平常她是不做随身交传的,上次就因为是您,她才跟着的。”
  果然,老父亲没有随之点头,反问道,“你不觉得她这么小的年纪,跟我刚才说的这些特征不符吗?”
  “您什么意思?”
  “天才少年我见过,十几岁就拿到博士学位的不乏其人,可她不是,她不是靠天分,是靠勤奋,而且是持续了很多年、很坚定的勤奋。这个,我说小小年纪根本做不到,但是你也能说她就是懂事。不过,她的那种冷静,”
  南也瞻说着停顿了一下,“那不是冷静啊,那是害怕。怕到最后,到了一种大不了就死的境界。所以,什么都吓不到她。你怎么能吓到一个随时准备死在这件事上的人?而且,她做事太过用力,不容错,执着得已经超出了专业的范围。至少超出了她这个年纪的范围。那样子,像是根本没退路。”
  “她就是胆儿小……”南嘉树眉头越皱越深,轻声应了一句,忽然觉得不对!“爸,您是说……”
  “我是说,这很可能是个受过心理重创的孩子。”
  说到这里,服务生进来上菜,布粥。等服务生退出去,南嘉树才又急问,“重创??她是受过不少苦,十四岁父母离异,一直跟着姥姥过日子,这些不至于就……”
  “如果只是这些,那可能她的父母对她影响很大。他们为什么离婚?”
  南嘉树卡了壳,是啊,苗苗儿不喜欢提,他就不提,怎么从来也没想过她父母为什么离婚?离就离了,怎么两个人都把她给扔了??
  “这种人会把自己保护得很紧,自卑与自尊都非常强,不容易走近。而你啊,儿子,你的人生到今天是太顺了,不存在交集,所以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很难。本来这次来我是想先看看苗伊的,谁知你们分开的速度竟然还是比我想的要快。”
  谈话终于又停在这个南嘉树无法解释的结果上,看着老父亲喝鱼羹,他一动不动……
  “爸,”
  “嗯,”
  “就是她。”
  南也瞻没吭声。
  “爸?”
  “我听见了。你不用跟我宣誓,这不是考试、拿项目,不需要势在必得的气势,需要的,可能正好相反。”
  ……
  从江州设计院的招待宾馆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南嘉树大步匆匆,刚上车,电话响了。
  “老南,”
  背景很嘈杂,不过蒋航宇的声音很清晰,南嘉树答,“说。”
  “我看见苗伊了。”
  “哦。”南嘉树边答应着,边启动了车。
  “我是说:我正看着她。”
  “嗯。”南嘉树本没觉得怎样,忽然一眼看到液晶板上显示的时间,夜里十一点一刻,心一下揪起来,“她在哪儿?你在哪儿正看着她??”
  “在铃铛吧。”话筒那边顿了一下,“她跟罗朴在一起。”
 
 
第96章 
  “喂!嘉树!南嘉树!!我车就在高速路口底下, 等着你啊, 别急着往里飙!”
  严栋对着电话录音又心急火燎吼了一通,挂掉电话转过身就冲着蒋航宇咆哮,“你他妈的!脑子真是被驴踢了!今天要出了事,先特么打死你!”
  蒋航宇已经被骂了一路了, 现在更不敢回嘴,人也懵,老南真出了事, 别说哥儿几个, 他自己也得把自己打死。
  这件事真特么寸!
  今天忙到七点多才从院里回来,回到家就饿肚子,自从老南两口子分手,他连个打扫剩饭的地方都没有,叫个外卖吃了, 无聊打游戏。十点多的时候, 严栋打电话过来,说有朋友一起去喝酒,竟然就是罗朴的铃铛吧,问他去不去瞧瞧?
  一听这名字,蒋航宇就特么冒火!当然也有点发怵, 综合下来产生一种越抵触越想靠近的强烈驱动,再说玩对抗的时候都带着面具,除了他和老南,谁认得谁啊, 马上换衣服就走!
  结果这一去,酒没喝两口就看见一个身影。雪青色短裙,白色蓬蓬短袖,白色的小围裙,头上雪青的小头巾扎着刘海,长发卷起了波浪搭在肩头衬着漂亮的锁骨,丰满迷人的胸口;巴伐利亚的长裙被修得这么短,露出雪白纤细的双腿,踩着黑色粗跟鞋,越发长得不像话,有种芭比娃娃的梦幻比例感。
  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小嫂子穿得这么出挑、性/感,而且化了妆,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依然能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
  看着她站在吧台边硕大的酒桶边熟练地打酒,蒋航宇好一阵愣,正不知所以,旁边管理室的门开了,走出大光头的罗朴!本来一脸土匪相,看见女孩立刻带了笑,两个人说话,酒屋嘈杂,他弯腰低头在她耳边。不知在说什么,这货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而女孩,淡淡的笑容,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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