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我怂。
我从电梯走出来,坐到位置上,侍者就将早餐端了上来放在我面前。
烛台切光忠坐在位置上道了声‘早安’又问:“我今天要去伊达政宗博物馆,朝实酱要一起去么?”
我正想摇头,但是一想我一个人呆在酒店里也没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就同意了。
吃饭完出门,依旧是烛台切光忠开车。
他坐在驾驶位上,确认好我系好了安全带才开车。
路上没说什么话,又因为我才起床不久,肚子里还有没消化完的食物。和之前一样坐了会就秒睡。
这一睡还到是到了博物馆的时候才起来了。
“光忠先生不会真的在这里等着我醒吧。”
“那倒没呢,毕竟一到,朝实酱就醒了。”
我听着他的话,看了眼时间,还真是。
下了车,站在博物馆门口等了会他,等他过来将手中的票给我,我们两在一起进去的。
伊达政宗这个人我在历史上学过,再加上我本人并不是很感兴趣,也只是看看那些甲胄旁边介绍,等抬头的时候,发现我身边的烛台切光忠不见了。
我本来想去找,但是一想这是记录了他前主的博物馆。
他现在可能比较想一个人呆着?
想起之前他给我做饭时,我感叹了一句他做的饭菜真好吃,他就说“因为伊达公也很喜欢做菜啊。”
我还是一个人待着好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套甲胄,又低头看了看手机,查了下博物馆内有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正巧发现了家咖啡厅。
我给烛台切光忠发了条信息,就说我迷路到了咖啡厅附近,干脆在里面坐下来等他了。
咖啡厅里有许多关于伊达政宗的书籍,比如后人分析撰写的传记、又比如对他往事的评价与分析,那些书籍摆满了咖啡厅的所有书柜。
我看着那些书,又看到了朝这里走进来的烛台切光忠。
他推开了咖啡厅的门,看到我后,直接朝我这里走来:“朝实酱。”
我咧了下嘴角:“要喝咖啡么?光忠先生。”
然后他和我一起坐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只是一味地搅动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有吃了口甜点。
烛台切光忠起身看去那些书柜拿了本书过来看。
“光忠先生对伊达公的感情真深。”
烛台切光忠听着我的话,手一顿:“为什么这么觉得?”
为什么这么觉得?你心里没点数嘛光忠大兄弟!
“光忠先生你平日里总说伊达公怎么样怎么样,现在又来伊达政宗博物馆参观,刚刚还一个人消失不见。”
我的是现在他的眼睛附近停留了会,确认他没有哭之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烛台切光忠:“……”
我看着他的举动,又想起他现在似乎是在为我们家效力,我也算是他半个主:“光忠先生。如果我和伊达公同时掉进水里,你救哪个?”
烛台切光忠也被我这个问题问傻了,他反应过来之后,将手中的书放下,朝我路出微笑:“朝实酱。”
好吧好吧我错了。我抿了抿唇,连忙道:“我换一个。”
“你说。”
“我妈和伊达公同时掉进水里……”
“朝实酱。”
我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打断:“我不会游泳。”
哦,看来是问不出来惹_(:з」∠)_。
我撇了撇嘴,直白了点:“我母亲应该算是您的主人吧?”
“是的,她是我的主人。”
我哦了一声,继续问:“我的母亲是不是比不上伊达公啊。”
我是指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
烛台切光忠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问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实话说好啦,我又不在乎这个。”
我母亲肯定也不在乎的。
烛台切光忠点头。
我露出了果然的表情,继续吃着我的甜点。
“朝实酱不会觉得,不舒服么?”
我咬着甜点:“完全不会啊,我也觉得我比不上伊达公。母亲也比不上。”
这是实话嘛。
伊达政宗是什么人,我和我母亲又是什么人?
比不了的好伐。
大概是我的释然的表现,让烛台切光忠乱想了什么,他有些紧张:“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也没怎么觉得啊,虽然伊达公在历史上不如信长公出名,但到底是个名人嘛。去问别人,别人还能想到一堆美名夸奖。但是如果你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迹部家,对方百分百会回答‘哦,那个超有钱的迹部家’的。”
“你看,想到伊达公就能想到他的事迹,而提到我和我妈大概也就这个姓会让别人觉得我们家很有钱。”
“这就是我家和伊达公最大的差距啦。”
我估摸着烛台切光忠快被我说服了。
他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微妙的表情,随后只能拍了拍我的脑袋:“服了你了。”
“我看东西一向很释然啊。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我比不上伊达公就是比不上伊达公,这是事实啊。”
“打个比方,如果光忠先生你是我前男友,那之后我估计我就看不上其他人了,因为太优秀了。之前那位那么优秀,后面怎么会看上其他人?”
讲到这里,我将手中的甜品勺放了下来,真挚道:“但无论如何,还是很感谢你选择了我们家。”
哪怕你是被时/政卖过来的= =
56.
从宫城回来后,我的假期就过得格外的慢。
等我上班的时候,波多野医生告诉我,我所有科室轮完了一遍转正啦。以后就去中心科上班。
中心科!
我连忙问:“是不是我可以和波多野医生你一起享受下午三点的甜点的时光啦。”
波多野医生点头:“是的是的,以后我提供甜点你提供饮品。”
我很开心,就算今天的那台看脸的‘伍佰元三罐牛奶’的贩卖机并没有中奖,我也开心。
我买了草莓牛奶,打算去天台,一打开天台门就看到了幸村精市……和原田信夫。
“朝实医生,中午好啊。”原田信夫挥了挥手,随后又弯下腰做着什么运动。
幸村精市也和我打了声招呼,跟着原田信夫站在太阳底下做着那套体操。
原田信夫我认识,这个孩子待在医院的时间比我还长,我来实习的时候就看到了他。
不过幸村精市和原田信夫的年纪相近,两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呀?”
原田信夫直起腰,将手举起:“是呼吸先生教给我的呼吸操。呼吸的越久,寿命就越长。”
他说完做了个呼吸的动作,然后一直维持着。
我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又将手中没有喝完的牛奶放在一边,走到了两人身边和他们一起坐着呼吸操。
我站在原田信夫身后,他伸手我伸手,他收手我收手。
因为‘吐出的呼吸越久,寿命也就越长’这一点,我深吸一口气憋着,又在收回手的时候慢慢的吐出去。
幸村精市看到我的做法笑了笑:“这样可不行,朝实医生。”
我讪笑,继续学着原田信夫和他们两个坐着呼吸操。
一个中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原田信夫做完操就直接告辞了,留我和幸村精市两个人在天台上,
我抿了抿唇,有些纠结是聊一会再走呢,还是现在打声招呼直接走。
“总感觉有段时间没看到朝实医生了。”
当然啦,我放了七天假呢=。=
我眨了眨眼:“是呀,我最近放假去了。”
幸村精市疑惑:“医生也可以放那么多天假么?”
这你就不要管了嘛!
我岔开话题:“说起来,你怎么和原田认识啦?”
“自然而然就认识了。毕竟医院里年纪相近的还没有几个呢。而且原田桑也很有趣。”
我倒不知道原田信夫很有趣,我皱了皱眉,没说话。
“朝实医生不喜欢我和原田桑在一起?”
“不是不喜欢啦,我其实挺心疼那孩子的。只是怎么说呢,你们能玩在一起我很意外呀。”
“为什么这么说?”
“小原田有些……嗯,怎么说呢?我觉得你们对抗病魔与对待生命的态度不一样。小原田的话,可能是因为从小在医院长大的原因,看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孩子现在的想法是也不知道哪天就死了。但是你不是啊,你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丧,还有些不肯承认自己生病了,但后来不还是好好的接受了,并且还说想要重回球场这种话么?”
“我看到你们两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你们会吵起来,毕竟小原田有时候说话挺现实又扎人的。”
“确实,原田桑最开始带我去了他的秘密基地。”
作为一个在这家医院许多年的医生,我当然知道原田信夫的秘密基地是哪里。
是负一楼的太平间。
“他说那里是最能让他感受到平静的地方。”
“你呢?”
我比较想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答案。
下午两点的阳光特别的刺眼,我站在他身边感受着晒在头顶上的热度,心里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回答。
“那里无法让我平静。”
他站在那里,目光穿过眼前的拦网看着不远处的蓝天白云。
“一站到那里,我就会想到我死后,我的父母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我的妹妹她会多伤心。我的朋友他们会有多难过。”
“我还有喜欢的人,我还有喜欢的爱好。我还没有实现我的人生价值。”
“让我什么都不干,就躺进太平间的棺材里。”
他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我。
我似乎还能看到他眼中印进去的蓝天,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倔强。
“我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原田信夫,电影作别于今日的主角之一,从小就在医院里,但是到底是什么问题电影里没说,我也不是学医的就不捏造一个病因了_(:з」∠)_
饰演者是山田凉介。
主上在对抗病魔的时候,一定是很努力的。
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服输又很努力的人。
他多棒呀,虽然我觉得网王在打网球的时候很扯,但是不得不说XF塑造的每个人都很成功。
☆、chapter 16.
57.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这才像他呀。
我咧嘴露出一个很傻的笑容:“果然这样的才是你呀。”
幸村精市听到我这么说,眼睛亮了亮:“朝实医生很久之前认识我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呀,只是你给我的感觉让我这么认为而已。我就觉得你是哪种‘让你什么都不做你会浑身难受’的人,不过你还是小孩子嘛,心性不够坚定,我就怕你会因为一些事情或者别人一些话影响到自己嘛。”
幸村精市没说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我要回去上班了。十一月份啦入冬了晒太阳是好事但是还是要小心别冻着啦。”
幸村精市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啦。
“知道了的话,那你也要下去啦。小护士三点要去查房的,你要是不在她又要哭出来了。”
“我不在小护士为什么会哭?”
我推开天台门回答他:“你住院第一天就偷跑了,给小护士留下心理阴影了,她老觉得你想要偷跑出病院。”
幸村:“……”
估计是我说的太有道理了,他没发反驳,干脆扭过头去。
我笑了笑:“我走啦。下次见。”
“下次见。”
58.
日子就是这么过下去,我每天也是这样在医院上班,下班。
转正后的日子和实习并没有区别。
乌野过了春高预选,给月岛家寄了些礼物,又给月岛家写了封信,收到回信后,和母上大人说了一声。
平淡又忙碌的日子这么过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圣诞节。
我隔着窗户看着窗外的白雪,伸出手在窗户上一划。白雾闷住的窗户被我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我蹲下身,视线和那个痕迹保持平衡;透过那一点点清晰的指痕看着窗外。
有雪飘在了窗上,从外面将搽出的指痕覆盖上。
那一点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景色的地方被重新模糊;我直起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上面还有从窗户上蹭下来的水。
我回到中心科科室的时候,看到了小护士,她看到我来了连忙跑过来抱住我:“朝实医生!”
“怎么啦?”
小护士将身后的帽子戴在我的身上:“圣诞快乐呀~”
我看着眼前垂下来的毛绒球球,捏了捏:“圣诞快乐呀。不过午休时间快过去了,要去值班了。”
她点了点头:“我走啦~”
“嗯,小心点。”
等她走远了,才伸手将头上的圣诞帽摘了下来,将它折好放进了中心科办公室的抽屉里。
我坐在位置上,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来自波多野医生,他说他去买蛋糕了,让我先看着。
看着?
看着什么嘛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