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符咒,只有阴阳师才画的出那种东西吧?”
“那是别人赠予我的,他是天皇行宫中的神官,很厉害的!”
这妖怪废话怎么那么多?她急着想回去啊!
“那你家住哪?怎么总往京南山上跑。”
废话虽多……不过还真把她问倒了。
“呃……就在京都中朱雀街那边啊。”夏悠随口瞎说了一个地点,严格地讲,她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家,只有抚子小屋这一个落脚点罢了。
闻言,奴良滑瓢微微垂眸,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便好。”
还以为会和京都行宫中的人类有关系呢。
也对……她不姓藤原,跟那群贵族人类没关系,既然没有姓氏,那就是普通的平民少女了。
“问完了吗?”看在老年版滑瓢给过她莫大帮助的面子上,夏悠十分耐心好声好气地问道。
“问完了,问完了!”奴良滑瓢见她的瞪着眼睛,看出她不想和自己多谈,勾唇笑了笑。
“问完了你们还不走?”
奴良滑瓢笑道,眼中划过一丝狡黠:“我马上就走,不过你还记不记得一件事?”
“什么?”看见他眼中的精光,夏悠眼中本能地升起防备和警惕来,顺从本能地要从胸口的衣襟处拿出符咒。
然而已经太迟了。
“之前我和你说的,邀请你去奴良组做客,忘记了吗?”
奴良滑瓢咧嘴一笑,迅速地抬起手,微施力道在她颈后一劈。这一次,他不再给她任何耍小聪明的机会。
“上次没去成,那这次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既然茨木把她丢下了,那他就不客气地捡走了!
夏悠微微瞪大了眼睛,随着颈后的疼痛眼前一黑,缓缓垂眸倒在了奴良滑瓢怀中。失去意识前,她的眸中只剩下了奴良滑瓢那张笑的恣意自得又欠揍的脸。
沃草,这狗.日的……
居然阴她!
*****
正午时分,茨木在把抚子和玉藻前交给酒吞安顿以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命牛鬼驾着车回到了小屋中,等待着夏悠归来。
他等啊等,正午的时间逐渐过去,夏悠却依旧不见人影。
拿出怀中夏悠送给他的电子手表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两点钟了。
是太累了所以睡过去了吗?
茨木微叹了一口气,心底涌上几丝心疼,随后命牛鬼在原地等待,自己独自一人钻进了衣柜中。
然而偌大的熟悉房间里,并没有夏悠的身影,只有斑一个人在沙发上吃东西看电视。
“啊?那丫头早就过去了啊,大概十点钟的时候。”
“你说什么?”
闻言,茨木脸色剧变,立刻撇下斑迅速回到了木屋中,紧张地四处寻找起夏悠的身影来。
“夏悠!夏悠!”
她会去哪儿了呢?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茨木走进走出里里外外绕着木屋找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夏悠的身影,急的快要发狂。
“茨木大人……”牛鬼缩了缩脖子,看着他狂躁的模样紧张地退后了两步,有些害怕。
“奴良组……奴良组!”想起之前停留在庭院废墟的那群妖怪,茨木神色骇然一厉。
这个可恶的臭妖怪,前脚说要与大江山江河,后脚就把他的女人给抢走了!
“走!跟着我去奴良组!”
等到了奴良组,看他不撕了他!
“啊?”牛鬼一呆。
之前茨木趁着奴良滑瓢行动不便之际,特意闯进奴良组把他打了一顿的事情整个大江山都知道。可是如今奴良滑瓢已经恢复实力了,茨木还要跑去?
就算他一拳可敌八掌,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拉车的妖怪啊!不经打的!
“不、不如属下先回去搬救兵吧……”
“你敢退缩?”茨木最见不得自己部下一副胆怯懦弱的模样,见状更是怒上加怒。
“茨木大人……您冷静啊!”牛鬼闻言,顿时欲哭无泪。
就在牛鬼想要仰天长啸命不久矣的时候,终于有救星从天而降。
紫色神官服饰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缓缓踏着积雪,走进了满是废墟的庭院之中。
第85章 情敌与岳丈间的修罗场
夏悠睡的很沉, 她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奴良滑瓢将她带到奴良组以后也未叫醒她,而是将她安顿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
这一觉睡了五六个小时,她方才悠悠转醒。
后颈仍有酸痛之感,夏悠一边在心底咒骂奴良滑瓢, 一边皱眉伸手给自己揉了揉。
房间干净而简洁, 带着丝丝古朴的味道,不远处角落的瓷瓶里竟还插着几只红梅,上面覆盖着点点霜雪, 看起来这房间的主人颇有品味。
不知怎么地,夏悠总感觉屋子里有些冷。
“你醒了?”陌生而冷清的声音传来,却带着几丝随性的味道。
夏悠蓦然转过身,方才看见不远处的矮桌旁正端坐着一名妖怪少女。
她双紫色的长发, 眼瞳赤红却透着冰雪似的的冷清, 一身洁白和服下绣着蝴蝶纹,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冷清孤傲的冰山美人。
见夏悠醒来, 名为雪丽的雪女笑了笑,眯眼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你就是之前用束缚符咒让滑瓢半个月都动弹不了的人类吗?听水羽说……你叫夏悠?”
那张符咒上面的力量十分恐怖, 奴良组的妖怪们没有一个能将它撕下来, 唯有奴良滑瓢自己的妖力能与之勉强反抗。
束缚符贴在他身上,似是有千斤重一半, 做什么事情都让他难以动弹。直到半个多月后, 符咒上的灵力渐渐削弱, 奴良滑瓢才用自己的力量挣脱了符咒的控制。
夏悠不动声色地审视起她来, “初次见面,难道不应该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这少女看起来好眼熟啊,似乎在那里见过……
夏悠眉头一动,脑海中瞬间回忆起平常跟在奴良陆生身边,那只叫做及川冰丽的雪女,和眼前这少女几乎有七分相似。
莫非……
“我叫做雪丽,是滑瓢手下的得力干将哦。”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外表那样似的冷美人。
果然如此,夏悠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她记得陆生曾经提起过,雪丽乃是冰丽之母,最早的时候就跟随在奴良滑瓢身边了。
“滑瓢为什么要把你掳回来?水羽说……你是他带回来的俘虏,看你的衣着明显是个巫女,和大江山又是什么关系?”
俘虏?
好个奴良滑瓢,她就该往他身上贴十张束缚符,让他多爽个痛快。
雪丽话语随性,并无太多客气之意,显然也是将她看作俘虏来对待的。
“为什么把我打晕了掳回来,难道不应该问奴良滑瓢吗?”夏悠反问她,眼神在周围巡视起来,“那家伙哪儿去了?”
雪丽似是没料到作为俘虏的她态度会较为强硬,微微一怔,正要开口时,房间门便被拉开了。
“哟,你醒了?”
奴良滑瓢从纸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带这个不起眼的木盒子,随着他的动作,外面吹进来些许冷风。水羽已经换了干净衣裳,跟在他身后一同走了进来,随后将温热的饭食放在了矮桌上。
傍晚时分雪已经停了,天光虽然微暗,满地白雪却将庭院照的明亮。
见他进门,夏悠立刻瞪他,一副防备的姿态。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我说了呀,请你来奴良组做客。”奴良滑瓢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请我来做客?那你们奴良组邀请客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奴良滑瓢眯了眯眼将,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夏悠,你平常在茨木面前也总是这样一副带刺的样子吗?”
夏悠心里憋着被阴了一把的气,别开头不想理他,“关你什么事。”
奴良滑瓢嘿嘿笑了两声,走上前来蹲在她身边,望着她的眼睛道:“怎么,是不是被我算计了一把,心里生闷气?你前后暗算我两次,今天可算让我扳回一局。”
“什么我暗算你,那叫做正当防卫,难不成要我乖乖被你抓到这里来吗?”
“啧啧,你说说你这么凶,还那么狡诈,一肚子的坏水,怎么会有妖怪喜欢上你呢?”
人类女性在奴良滑瓢中的印象向来是温柔善良且恭顺的,他也的确喜欢这类女子,夏悠与之相较起来,性格却过于脱跳伶俐。
但有意思的是,他对这个人类少女颇有好感。
“狡诈?一肚子坏水?那叫做聪颖过人。”
夏悠以为奴良滑瓢说的是茨木,便略带几分得意地道:“没办法,谁叫我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跟某些冲动的笨妖怪可不一样。”
旁边的水羽闻言,面部肌肉微微一抽。
奴良滑瓢低头抖着肩膀低笑了几声,听起来似是十分开怀。
“没错,你确实蛮聪明的。”
他认可夏悠的聪颖,人类在心计城府与交际手腕方面,的确要较妖怪强上许多。
奴良组才刚刚起步二十年,正是急需发展壮大的时候,他认为这样身负强大灵力的人类少女很适合做一代目夫人。
更何况,他的确对夏悠蛮有好感。
想到这里,奴良滑瓢抬头笑道:“所以,我认为以你的实力的头脑,有资格成为奴良组的一代目夫人。”
“来和我一同携手,将奴良组壮大为京都一代的顶尖势力如何?”
这话一出,水羽和雪丽皆是一惊,后者更是满目错愕地看向他,“大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雪丽也问出了夏悠心中的震惊和疑惑。
“我没有开玩笑哦,夏悠。”奴良滑瓢收起笑容,神色认真地看着眼前怔愣住的少女。
夏悠沉默了一下,忽然出声道:“昨晚交战的时候茨木打到了你的头?”
“……”
夏悠惊了,奴良滑瓢这是什么意思,跟她告白?
猛然间想起陆生,夏悠的眼神古怪不已,她忽然觉得回去以后没法以平常心面对陆生了。
难道要告诉对方,千年前她差点就成了他奶奶?
“我的脑子没有坏。”奴良滑瓢说。
“不可能!”夏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荒唐的提议。
“怎么……莫非你还惦记着茨木不成,你们不是吵架了么?”奴良滑瓢抿唇,不赞同地看着她,“难道,对于一个将你独自撇在京南山中的妖怪,你仍留有情谊?”
如果是他,才不会这么对自己的女人。
“你那儿脑补出这么多戏来?”夏悠嘴角一抽,“别总胡乱猜测一些没谱的事,思虑过重很容易掉头发,以后老了会秃的。”
她现在忽然明白奴良滑瓢老了以后头发为什么会掉的那么快了。
“没吵架?”奴良滑瓢眼中划过一丝莫名之色,“那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回京都了。”夏悠不欲与他多谈,“你别问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我要赶快回家了,否则我家人会着急的。”
“这可不行。”奴良滑瓢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你现在不同意,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同意,我会等到你改变想法为止。”
滑头鬼虽言语温和外表英俊,但实际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种种做法,都可以称得上是个流氓霸道的妖怪。
“奴良组不比大江山差的,你不妨在这里小住几日,我会带你深入了解这里,那时你会爱上这里也说不定。”
说白,就是要软禁她在这里了。
“你不怕茨木打到这里来?”
那家伙在约定的时间没等到她,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上次是我被束缚符影响才让他有机可趁,但这一次可不同了,这里怎么说也是奴良组的地盘,即便大江山组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连茨木和酒吞都不惧,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留她了。
夏悠眯了眯眼睛,略带几丝恼怒地看向他,“你留我在这里,不怕我把奴良组给你拆了?”
“你拆便是,你拆哪里我修哪里。”奴良滑瓢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这性子,茨木能纵你宠你,我为何不能?”
女人嘛……他想他还是可以忍受夏悠的脾气。
夏悠气极反笑,点了点头弯唇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奴良滑瓢。”
“要是让我逮到机会,我非在你脑门上贴十张束缚符不可。”
就算帮过夏目贵志,也不能对她为所欲为。
雪丽站在旁边脸色一言难尽,夏悠却无暇去顾及她复杂的目光。
奴良滑瓢的真爱在几百年以后才会出现,有没有她出现,雪丽这份感情都注定不会有回应。
夏悠不语,面上一副在生闷气的样子,心里却在计划着怎么给外面传信溜路。
说不定雪丽会愿意帮忙送走她这个眼下的“假情敌”呢。
“大将……大将!”水羽拉了拉奴良滑瓢的袖子,小声地说道,“您不是说不日后我们将要与大江山讲和吗?您这么做……”
真的不是在挑衅宣战吗?这可是茨木童子看上的女人啊!
大将的夫人谁来做不好,偏偏是夏悠……
“我知道,但是主动权在夏悠手里不是吗?”奴良滑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咧嘴一笑,“如果是夏悠自愿的话,茨木又有什么话可说?”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