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打脸日常——西瓜尼姑
时间:2018-07-04 08:40:55

  夏蝉一愣,道:“什么话?”
  “让咱们往外传就是。”
  夏蝉一哆嗦,道:“这种话也往外传?”
  冬雪点头道:“是了,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
  夏蝉似乎有点儿明白过来了,拉下被子盖着,睁了会儿眼睛就睡了。
  次日早上,因是初一了,钟延光大清早过来与苏绿檀一起用过膳,便去了赵氏那边。
  赵氏这回像是真受了钟延光的威胁似的,老实了不少,没有挑剔苏绿檀什么,一行人安安静静地往太夫人那边去了。
  朝廷里在奉天殿里举行论功行赏的典礼就在吉日初三,定南侯府办喜事的日子也定在了十月中旬,离眼下只有十来天左右,许多事宜还需举家商议。
  二房人都到了永宁堂,太夫人精神正好,晚辈们请了安,她便主动问起了赵氏喜宴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样盛大的喜宴,赵氏前一次见的时候,还是钟延光刚出生的时候,但那时是由罗氏操办的,这回赵氏还是头一次经手,自然经验不足。
  但赵氏不敢露怯,只磕磕巴巴道:“大体都妥当了,只消下面人一样样照着做就是了,儿媳盯严些,出不了岔子。”
  若是小宴席,赵氏这样办也还敷衍的过去,可这回请的宾客众多,只是这样子盯着,三五个人都盯不过来的。
  家族大事上,罗氏还是顾全大局的,也挑赵氏的刺,提点了几句要紧之处,还道:“如遇着举棋不定之处,只管来问我,还有宴客的名单,我让人正在拟写,写好了会给你送过去,你瞧着多核对几遍,别出了错儿。”
  赵氏忙应道:“儿媳知道了。”
  罗氏又道:“请别人帮衬不如请蛮蛮,若忙不过来,就交由她看顾几件事,譬如菜品和布置。”
  赵氏敷衍应着。
  苏绿檀听罢抬起头,正好撞上了钟延光的视线,却见他刻意躲开了,也不知是不想看她,还是怕了看她。
  罗氏问苏绿檀道:“蛮蛮,你有什么主意?”
  苏绿檀低了低头,回话说:“派人盯着各处是必要的,更要紧的是把规矩立起来,赏罚分明,尤其问责不能马虎,自然就都本分了。”
  罗氏点了点头,钟延光也微微颔首,这话倒是像他一贯的风格。
 
 
第37章 
  苏绿檀夫妻两个,早上在罗氏这里坐了一会儿,一家子商议了一些宴客之事,便散了。
  罗氏上了年纪,乏的快,也未曾留人。苏绿檀和钟延光也就都一起出去了。
  苏绿檀自是回了荣安堂,钟延光则是出了二门,去了一趟前院。
  经过昨夜之事,钟延光心里越发迷糊了,总觉得对苏绿檀的感觉有些怪异,他想,肯定是她学了什么招给他下套了,不然他怎么会频频梦见她,早起一睁眼也都是她给他量脚的样子。
  肯定是苏绿檀跟着书里使了什么摄人心魄的手段,他只要看分明了,就不会总是想她了。
  回到外书房里,钟延光把《今平眉》找了出来,将第三回 剩下的都看完了。
 
 
第三回 里,平眉跟隔壁书生,道身世之不易,诉生活之孤苦。登时就骗得书生心软,再不着痕迹地示好,送亲手做的吃食,借一借家常用具,拿出“男女有别”的态度来,撩拨书生的同时又故意疏远他,玩得一手好欲情故纵。
  书生情窦初开,哪里有不上钩的道理,无心夜读,灭了烛火悄悄溜去了平眉房中,与她共享云雨之欢。
 
 
第三回 里,与昨夜之事有任何没相似之处,苏绿檀不仅没有欲情故纵,还故意挠他脚心,主动送上门来。
  所以昨夜苏绿檀的种种举动,很可能都是临时起意,并非提前设计。
 
 
第四回 钟延光也匆匆扫了一眼,除了书生偷偷潜入平眉闺房,在床上被平眉占领了上风,也没有别的描写了。他暗道:苏绿檀第三回都没学到,第四回里的内容,肯定也不会去学了。
  这大概,是好事……吧?
  钟延光心绪复杂地上了衙门去,后来下衙门回家了,见过几个客人之后,索性直接留在了前院。
  苏绿檀打发了夏蝉过去催他回来吃饭,钟延光犹豫吩咐小厮道:“跟丫鬟说,我手里有事,这几日忙着,就……不回去吃了。”
  小厮如茗也是个机灵的,有样学样,把钟延光的语气和神态学了十足十,夏蝉还笑着赏了他几个钱,便回去回话了。
  苏绿檀听罢淡淡“哦”了一声,便继续在西梢间里清理起账本来。其实她倒对钟延光的态度并不意外,昨夜着实亲密过分了,连她自己也是有些后怕的,虽日日跟他两个打嘴皮子功夫,到底没有真真儿地做过什么,倘或昨夜真要成事,她反倒会不知所措了。
  女人经没经人事,当然是藏不住的。
  苏绿檀不禁兀自想着:钟延光从未碰过她,以前对她也总是警惕着的,所以他现在也肯定不会碰她的……对吧?随她怎么闹,都是安全的。谁让他就是这样的人,怎么挑逗都没事儿。
  如此一想,苏绿檀也就安心了,就钟延光现在这副态度,她就算真的扒了他的衣服,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想着想着,苏绿檀又有点紧张了,万一钟延光真从了她呢?
  不可能不可能,钟延光定是不会同意跟她有肌肤之亲的。
  拍了拍脸颊醒神,苏绿檀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若真发生了,就、就……咬着牙上!眼睛一闭一睁,不就过去了么,何况她见那书中写的,那事倒像是十分快活,羞是羞人了一点,肯定不会难受就是了。
  何况还是钟延光这样的男人,苏绿檀怎么都觉得同床共枕的感觉不会很差。
  想透彻后,苏绿檀原本胆怯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在清账之余,还把《今平眉》第三、四回也看完了。
 
 
第四回 和第二回一样,多是写平眉与男人之间的亲热之举。苏绿檀从前只略扫一眼,如今却是看的细致了,有些字儿她还真不大认识,待查明白之后,脸红的透透的,总算是知道钟延光那物事叫个什么名儿了。
  不过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钟延光不是故意躲着她么?那好呀,平眉教的招数正好有用武之地了。
  *
  经过那晚之后,钟延光有意避了苏绿檀两天,直到她把他入宫的官服差人给送过去了,他刚平静下去的心,又躁动了起来,他决定等典礼的事过了,就去看大夫。
  这肯定是病了。
  钟延光收了官服,大清早就出门了,入了宫。
  奉天殿里,百官站列,每官用捧诰命、捧礼物各一人,俱北向,其余陈设与朝仪无异。
  皇着龙袍,受赏官员皆跪,宣制曰:“朕嘉钟延光为国建功,宜加爵赏。今授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一职,赐金千两,绸缎千匹,其恭承朕命。”
  后又依军功大小宣制其余几人,待毕,受赏官员俯身伏地跪拜,起立,再拜。共经四拜,典礼才完全结束,待皇帝回宫,钟延光等人也都退至午门之外,宫中用仪仗鼓乐送还。
  他这么风光的归家,两个弟弟和侯府的管事都出来迎接,从正大门进去,回到后院给太夫人和老夫人请安,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偏偏少了她。
  赵氏还关心钟延光道:“儿啊,你脸色怎么不大好看?是不是今日累坏了?”
  钟延光冷着脸语气也不大好,道:“无事,儿子回去休息了。”回的自然是前院。
  次日,钟延光进表称谢,还家之后,定南侯府才定了第二次开祠堂祭拜先祖。
  祭祀这样的大事,钟府所有主子都必须出席,钟延泽在这儿苏绿檀碰上了。但两个人心照不宣似的,老老实实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字一句话也没有。
  尤其苏绿檀,像变了个人似的,看都不多看钟延光一眼了,本分的出奇,叫钟延光很是不习惯。
  吉时到了,祭祀也要开始了。
  钟府宗祠里香烛鼎盛,锦幛绣幕,钟家众人按齿序尊卑排列,钟延光主祭,钟延泽陪祭,钟延轩献爵,宝哥儿被侯府里三代衷仆抱着献帛,捧香、展拜毯、守焚池的都是钟府旁支里找来的同辈人。
  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注)
  祭完了祖,参与的人就散了,旁支亲戚自然归家去,太夫人只留了自家三房人到永宁堂用饭。
  吴氏的婆婆韦氏实在躲不过,也跟着去了,她们婆媳两个和苏绿檀走在一块儿,亲亲热热的,刘氏跟房氏走在一起。钟延光兄弟三个走在一处,相互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到了永宁堂,下人已经把酒菜备下了。忙活了一大天,吃过了午膳,太夫人才同一家子说起几天之后宴客之事。
  叮嘱了一些要紧的事,老夫人酒劲上来了,说了许多高兴的话,接着就晕晕乎乎似要睡着了,晚辈们才不好打搅她,都渐渐散了。
  苏绿檀故意冷落钟延光,同韦氏与吴氏一道走的。
  钟延光的眼神不自觉留落在苏绿檀身上,脚步也跟了上去,就听见韦氏叮咛她多多注意身子,语气轻轻柔柔的,和从前对待她嫡女钟婷别无二致。
  钟延光不禁好奇了,韦氏性子向来寡淡,就是同太夫人关系也都是淡淡的,跟妯娌刘氏和赵氏更是没有话说,怎么会对小一辈的苏绿檀这般厚待。
  苏绿檀这女人这般跳脱性子,怎么定南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她?
  抿直了嘴角,钟延光一路跟了过去。
  直到苏绿檀同韦氏分道扬镳了,跟吴氏说了好一会子话,约了下午再见,也就分开了。钟延光才顿住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夏蝉早看到后边的钟延光追了一路,悄声问苏绿檀:“夫人,侯爷偷偷跟了好久,好可怜……要不你让他回去住吧?”
  苏绿檀轻哼道:“不让,走,回去,别理他。”她这人顶记仇的,钟延光不是故意躲着她么?那好啊,她也装作眼里没有他。
  说罢,苏绿檀就领着丫鬟回去了。
  钟延光自然是去了前院,请小厮请了之前给他看病的胡御医过来。
  胡御医给钟延光把了脉,皱眉捋着胡子问道:“侯爷这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钟延光眉头拧着,道:“心里不舒服。”
  胡御医:……
  轻咳一声,胡御医问道:“侯爷心里如何不舒服?”
  “闷得慌,比我从前在漠北晒斗大的太阳还要闷,有时候还会莫名地难受,就好像浸在了水里,喘不上气。”
  胡御医开始怀疑自己的技术了,于是再给钟延光把了一次脉,苦着脸喃喃道:“不对,我着实没查出什么问题来啊。”
  思来想去,胡御医道:“侯爷把五官让我看看。”
  钟延光依言,伸舌头,让胡御医扯他的眼皮子。
  依旧没有问题,胡御医忽然想到曾经经手过的一个得了相思病的小娘子,倒是有些这种症状,但钟延光已经娶妻,还与夫人甚是恩爱,定然不会是这个毛病。
  无奈之下,胡御医只好道:“许是天气变了,侯爷有些不适,不大要紧,喝两副温和的安神汤药养一养就好了。”
  钟延光听胡御医说开药了,那肯定就是病了,竟松了口气一般,又听说不大要紧,更加放心了。
  嗯,吃了药一定就好了。
  送走了大夫,钟延光让人给他赶紧煎药,不等药放温了,他就一口灌进嘴里,就在书房坐着,什么也不干,一门心思等药效发作。
  等了一夜,钟延光的病症还没好,反而愈发不舒服。
  他知道苏绿檀故意冷着他,是在欲情故纵,钟延光告诉自己,不能上钩,他眼下只是病了而已,病好了就好了。
  熬到深夜了,钟延光还是没睡着,末了把原来那方沾着苏绿檀口脂的脏帕子盖在脸上,才勉强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钟延光眼里布着血丝,穿着官服去了都督府衙门。
  因是第一天上任,钟延光有许多是要交接,忙碌的很,一忙就忙到了天黑,索性睡在了衙门里。
  一连忙了好几日,钟延光好似和从前没有不一样。
  唯有陆清然去找钟延光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问:“你最近怎么了?”
  钟延光冷冷道:“什么怎么了?”
  陆清然哂笑道:“变得跟没成亲之前那样了。”
  “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公文,钟延光冷着脸道:“哪样了?”
  孤冷不近人情的样子,都督府衙门里的下属,都怵他的很。
  陆清然的桃花眼带着浓烈的笑意,挑眉道:“去喝一杯?”
  钟延光倒是没有拒绝,跟陆清然挑了家菜品不错的酒楼,要了个雅间喝酒。
  陆清然久经情场,经验丰富,道:“是不是和嫂夫人吵架了?”
  “没有。”钟延光矢口否认,他们俩根本就没拌过嘴,若是吵架,倒还好。
  陆清然跟钟延光碰了杯,抿了口酒道:“女人嘛,多哄一哄,让一让,主动些。”
  钟延光抿着嘴角,他只是病了,病好了就没事了。他活了二十年,上战场羽箭从脖子边擦过去,他都没紧张失控过,现在就更不会了。
  兄弟二人喝了许久,桌上空了四个酒坛子,直到天黑了,微醺的钟延光才被小厮扶上马车,送回了府里。
  钟延光有点醉了,回了前院洗漱罢了,脑子愈发昏沉,胃里翻江倒海,搂着枕头闷哼大半天。
  隔壁的如茗大半夜仿佛听到了鬼叫,爬起来往正房去,耳朵贴着隔扇,却又听不到声音了,回屋才睡下,声音又响起来了,骇得他蒙头才睡着。
  第二天,如茗起来的时候,钟延光还没醒来,他便跟身旁的小厮小声道:“昨儿夜里我听到奇怪的声音了,你听到没?”
  那小厮摇摇头,问道:“什么声音?”
  如茗绘声绘色道:“不知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叫!嗷呜哼哼的,像哭声,怪吓人的!”
  站在门后面的钟延光准备拉开门的手顿住了……好似记起了什么。等他出来之后,小厮们也不敢多嘴多舌了。
  但这事儿终究没有捂住,还是传到了后院去,旁的人不明白其中缘故,夏蝉可是知道的,她跑到苏绿檀面前满含同情道:“夫人你看,侯爷现在都开始借酒消愁,夜半流泪了,好可怜!”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