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少主他很苏——缇米
时间:2018-07-06 09:25:15

  雅雅咻咻地凑到她脖颈边舔舐她,断崖边是冷啸的风声。
  深渊像一只吞噬一切的巨兽,晨曦的光照下来,宋云萱借着天光看到这断崖地势并不过于险峻,下方是一片黑黝的茂盛树林,以她的身手翻下去虽然会冒一点险。
  只是她下去了见到的会是裴澈么?还是他的一副残躯?
  宋云萱心里明白,裴澈一定是遭遇了什么突然的变故才会被人推下悬崖,天朽阁的人不是他的对手,他们是在哪里做了什么手脚么?
  身边有马儿轰然倒地的声音,这匹马负重着她和永宁早就到了极限,现在累垮倒地徒劳地喘息,宋云萱俯身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忽然提刀猛地插进马的脖子里。
  “雅雅,过来。”她哑声唤着雅雅。
  雅雅走了过来安静地站在她身边,宋云萱道:“雅雅,你守在这里,饿了就吃这个,你等我一天,如果我没有上来,你就走吧。”
  雅雅呜呜着拱她的手,宋云萱紧紧抱了抱它,将青霜勾陈一起缚在腰间,盼着崖边的罅口小心地攀了下去。
  雅雅忧心忡忡地在崖边张望。
  宋云萱抬头向它笑笑。
  山壁嶙峋,细小尖锐的石块凸起,她微屈着手指小心地抓住缝隙,膝盖、胸腹都紧紧顶住山壁,脚尖去抵下方可以堪堪立足之地,山风从崖底卷上来夺走她的呼吸,崖底的树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宋云萱没有往下看,她稳住心神,心无旁骛地往下,蹭破的指尖渗出了血,身体与山体的研磨落下一片火辣辣的刺痛,但每一步都很稳,没有踏空和错落,在崖边的雅雅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山势突然倾斜地厉害,如被利刃削断一般直上直下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偶尔的一些地方她可以看到一些擦上去的血痕。
  宋云萱心头狂跳,手指触摸上那血迹又被烫到似的手起,她稳了稳心神拔出勾陈,用刀刃在山壁上临时打出刻痕。
  这样一来动作就慢了不少。
  偶然间低下头去忽然见到一片东西在眼前晃了一下,定睛望去,左下方半山伸出来的枝干是断裂的,枝干上还有着新沾上去的血迹以及一片残缺的布料,那块布料是裴澈衣服上的。
  宋云萱浑身一震,努力压制住自己去够那块布料的冲动,运足气平稳地继续往下,蓦地,风里突然传来一股幽香,这香气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那味道太过幽微,那种异样的感觉突兀地毫无预警地撞进脑海,她猛然想起之前激战的时候她就闻到过这种味道。
  冰冷的战栗像从天灵盖往下浇,激地她手竟没有握住勾陈,勾陈撞在山石上掉进了崖底。
  宋云萱整个人贴着山壁急速滑落下去,宋云萱慌乱间拼命用手指去抓、去握、去抠,十指刺入细砂砾石之中很快失去了知觉,衣服翻开死死顶住山壁的膝盖被磨得血肉模糊,下落之势乍然停下她松了一口气,谁料,脚下的石头再度突然碎裂扑簌簌滚下去,她陡然失重,遽然擦着山壁摔了下去。
  整个天地都在倒转,浑身的骨头都被砸得生疼,就在宋云萱以为自己要摔死时上面忽然有什么东西滑下的声音,片刻,她的袖子被什么东西死死咬住了,她睁开眼,惊见雅雅不知何时从崖顶冲了下来用嘴咬住了她的衣袖,让她堪堪挂在半空。
  而雅雅或许是因为兽类的本能,冲下来的时候路线恰好避过了最凌厉的山势,四爪贴地站在较稳的陡坡上。
  雅雅死死咬着她的袖子,狼目凶狠又坚定。
  宋云萱哑声道:“好雅雅!”
  雅雅身子往后一退正准备将她拖到陡坡上去,忽听“呲啦”一声宋云萱一看自己左手的半副衣袖从手肘开始撕裂,再这样下去她会带着雅雅一起摔死,千钧一发之际,她右手疾伸抽出青霜一把插进石壁,锋利的剑刃与坚硬的山石拉扯出刺目的火星,与此同时,衣袖撕裂开来,雅雅没拉住她整头狼往后趔趄了一下,宋云萱借助青霜稳住了身体,余光扫过去,半山腰有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伸出来,外面还有一棵粗壮的树枝横亘其上。
  宋云萱借力青霜,将身体往山壁上一撞,足尖狠踏,一个鹞子翻身落在那伸出的岩石上。
  雅雅紧随她后面也连滚带爬地滑了下来。
  那棵树的枝丫丛生,将她视线的方圆之地遮地严严实实,她正用青霜砍去枝丫寻找往下的路,枝丫中有不少血迹还未干,“倏地”,她发现岩石上也有血迹且只到上方就戛然而止。
  宋云萱心头一喜,裴澈是不是也摔在了这里?
  她道:“雅雅,你快闻闻,阿澈是不是在这里?”
  不用她下令,雅雅已经满地在嗅且用脑袋直往那断树的枝丫中拱。
  宋云萱微微迷惑,忽的,她惊喜道:“雅雅,阿澈是不是在里面,是不是?”
  雅雅呜呜了几声开始啃咬那些树枝,啃着啃着,它突然迟疑了一下。
  但宋云萱没有看到,她扬声唤道:“阿澈,你在里面是不是?我是小萱,我来救你了!”而后开始用力挥起青霜将那断树粗壮的枝干飞快地砍削,很快断树后露出了一个山洞。
  一把青霜似乎不够用,宋云萱想起来勾陈应该掉在崖底了,于是唤道:“雅雅,去把我的刀捡来。”
  雅雅立刻下去了。
  宋云萱继续砍着树枝将那丛生的枝叶挪开,忽听山洞里隐约传出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她喜道:“阿澈?”
  “小......小萱......”
  眼泪就在听到那声音的刹那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宋云萱几乎站不住,她哭着继续将那些阻碍的树枝繁叶割去,直到山洞露出一个足以让她进去的空间。
  山洞里泛着潮湿的青苔气息,阴暗的地方似乎有个人影,外面的光照进去,她终于看到他,他躺在洞里的泥地上,浑身的衣服裹着血迹砂石泥浆早已破烂不堪,他正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与温柔:“小萱。”
  她喉头一哽几步冲到他身边:“你......你没事......”
  “我没事,摔下来的时候正好被外面那棵树挡了一下,但是腿摔断了没办法出去。”
  大颗大颗的泪滴落,她伸手轻抚他的面庞,在触到他体温的一瞬间崩溃,全身那股气力尽泄,整个人几乎要昏过去,他及时搂住了她将她按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他贴着她的耳呢喃。
  她埋首在他怀中哭得不能自已:“我以为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到他坠崖的那一瞬,难以名状的恐惧让她几乎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瞬间死去了。
  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声音低柔:“没事了,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她从他怀里抬起脸,手小心地捧着他的脸庞看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我就知道我会找到你的。”
  他温柔一笑:“是,你一定会的,你是我一个人的绣衣使者,我不论在哪里你都会赶来我身边。”
  她狠狠点头,他笑着用手拭去她的泪,轻轻道:“你看你,像只流浪了很久的小猫。”
  她眨了眨泪眼看着他垂首吻住了她。
  她微一怔继而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接受他的索取。
  唇齿交缠的迷乱间她莫名又闻到了那幽微的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诡秘地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这香气很像山鬼,只是更淡更幽,捉摸不到,察觉不透。
  宋云萱只觉头皮发炸,她下意识地推拒着他正欲说什么,却见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眼润黑、清亮、深沉。
  她愣住,他已经加深了那个吻,动作几乎可以说是凶狠,他咬着她舌、啮着她的唇,贪婪地索要她口中的蜜液,那双眼就这样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血腥气在两人的唇间弥漫开来。
  她拒绝着,惶惑又慌乱:“不要......”
  闻言,他没有说话,但眼底的温柔刹那间被说不清的冷酷代替,他无声地用一只手钳制住她的手腕,身体覆盖住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压制在他身下,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腰带探进衣里,手指爱、抚她后背冰冷的肌肤。
  她全身都僵住,他像是无法满足似的他离开她的唇,用牙齿咬开她的衣襟舔吻那里的肌肤。
  他的亲吻带给她全身无法遏制的悚然与战栗,某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划过宋云萱脑海,瞬间让她全身的血都凉了下去,她陡然睁大双眸,不知怎么的挣脱了他的钳制,手抵在他胸膛上将他用力搡开。
  她颤抖着后退想站起身却发现身体不知怎么回事虚软地没有半分力气,她脸色惨白地瞪着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他靠坐在山壁前,润黑的眼看着她渐渐露出似是嘲讽似是得逞的笑意,舌尖舔舐着唇像是在回味方才那场旖旎。
  “认出我是谁了么?”他轻柔的声音回荡在山洞内,带来冷冷的回音。
  许久,宋云萱听到自己近乎绝望的回答:
  “你不是阿澈......你是......你是镜......你是江爵。”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轻抚着她刚才被他凌虐过的唇,轻笑:
  “很好,这才是我的姑娘。”
 
    
第72章 尾声篇之夜月
  身边弥漫着甜香的气味, 干净、冷冽,像虫蚁攀爬带来细微的战栗,但身下却是一片温软消磨着她的意志, 让她连眼睛都懒惰地无法睁开。
  眼前有光影在迷离, 仿佛在混沌的水下,隔着天光, 隔着另一世,她像是在一个房间里, 晴光透过窗洒进来, 她看到窗棂上挂着一只笼子, 笼子上那只绿皮鹦鹉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口很渴,喉咙干涩像刀割。
  “水......”她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艰难地转动眼珠,她看到了一个身影慢慢朝她走过来, 视线仍旧是模糊的,她却隐约觉得这个人熟悉。
  “想喝水么?”她听见那个人问她。
  他的声音也让她觉得熟悉。
  她说:“想,我想喝水。”
  那人似乎笑了一声,他将她扶了起来, 她无力地倚靠在他怀中,她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这么重这么沉?
  她想动一动手指, 可是手指好像不是她的了,她动不了,她有些烦躁地想挣扎可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有清亮的东西喂到她唇边,那人在她耳边柔声道:“乖, 张开嘴,喝水。”
  她茫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润黑的眼,这双眼很美像浸着星光,眼睛的主人有着令人惊叹的容颜。
  她呢喃着:“阿澈......”
  那人笑了起来,眼底的星光像云遮雾罩一般碎了,消融进无底的黑暗,他说:“我不是阿澈。”
  “那你是谁?”
  他轻轻抚着她的鬓发,轻叹:“又不认识我了么?我是江爵啊。”
  幽微的香气传来,她忽然打了个冷战,她想逃开可是她逃不掉。
  他牢牢把她禁锢在怀里,将一只白色的小碗喂到她唇边:“我们先喝水好不好?”
  她被迫张开嘴,碗中氤氲着曼妙的香气入了喉,苦涩的余韵在口齿间散开,没来由地她心一慌下意识地想吐出来——那是药。
  那人陡然低下头来,冰冷的唇印上她的,近乎凶狠地侵略进来,她推拒着他却不得已将那口药咽了下去,混沌的惊惧中她竟推开了他,唇边有血腥气蔓延开来,她挣扎着滚落下床,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只想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镜擦着唇边的血迹,不疾不徐地笑了,他走下去轻而易举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他放开了她,只不过是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将她散开的长发轻轻理好,又轻轻擦去她唇边那点血迹,她无力地靠在床壁上厌恶地瞪着他。
  明明她就近在咫尺,明明她哪里也去不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她离他很远,远的遥不可及,她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他很失望,他和裴澈明明长得一样,为什么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
  须臾,他忽觉什么都无所谓,他握住她的双肩,将枕头垫在她身后,将那碗药端回来,用勺子喂给她。
  她抿着唇,眼里是深深的拒绝。
  他笑了:“怎么,你怕我给你下毒?”
  宋云萱只觉得又一阵沉重的眩晕感袭来,让她连说一个字都分外艰难,她张了张嘴无法说出话来。
  镜用勺子轻轻抵着碗底轻轻搅动,莞尔低笑:“你身上都是伤,这药不过是给你治伤的,至于下毒,上一世时你是整个夜月最好的下毒高手,什么毒是你察觉不出来的?”
  他将勺子舀了一勺药递了过去。
  宋云萱偏过头去。
  镜淡声道:“你是希望我像刚才那样喂你么?”
  她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
  镜微微怔住,片刻,神色忽而淡漠了下来。
  喝完最后一口药,他替她擦去唇边的药汁,宋云萱想要侧过脸却忽然再度闻到那幽微的令人战栗的香气。
  那是山鬼的气味,在草原被天朽阁追杀时她就闻到过这种味道。
  眼前猛地金光几闪然后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像是多了无数幻影,身体越来越沉,宋云萱迷惑地眨着眼睛,头很疼,意识在黑暗边缘被拉拽着,她控制不住想闭上眼。
  果然那碗药里有问题。
  “是不是很想睡?”镜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温柔又蛊惑。
  她眨了眨眼想说话但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扶着她躺进被中,帮她掖好被角,细细整理好她鬓发的散发,慢慢道:“这还只是开始,我要重塑你的筋骨,我会让现在这个宋云萱彻底消失,让那个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只爱我一个人的姑娘回到我身边,只要七天,你会慢慢地一点点地忘记和裴澈有关的一切,七天后你醒来,你的眼里将只有我。”
  他在她逐渐朦胧暗淡下去的双瞳里看到了不甘、愤怒、痛苦还有恐惧。
  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明明她在江澈身边时就那么快乐,那么笑语嫣然,那么死心塌地,而他却永远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着压抑着。
  他才是最不甘心的那个人!
  他垂首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说:“每一世,你都出现在江澈身边,爱上他,为他出生入死......我也是江家后人,为什么我要那么寂寞,世上的风霜刀剑我只有一个人去扛?小萱,你不可以这么偏心,江澈和我是亲兄弟啊,你怎么可以厚此薄彼呢?你在他身边那么多次,总该有一次是属于我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