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箱合上,柏松看着战战兢兢的宋云萱:“你身上谜团太多,我看不透你,不过你的的确确救了阿澈,我会留着你的小命再观察一段时间。”
宋云萱瑟瑟发抖。
“阿澈身为幽冥七杀,手上杀孽无数,十个人中有九个想杀他,而最近天朽阁和夜月都有大动作,你的出现太巧合了,所以我不得不防着点,”柏松拎起药箱,伸手捏了捏她软嫩的小脸,巧笑倩兮,“应该没有吓着你吧?”
宋云萱抽了一口冷气,拼命摇头。
“这就好,真是乖孩子,我们刚才说的话记得千万不要告诉阿澈哦,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好么?”
宋云萱拼命点头。
柏松满意地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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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我是大福呢。”
“大福,你终于出现了,你这两天都去哪里了”再次见到大福,宋云萱只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主人,目前事态发展显示主人您得心应手,所以暂时不需要大福呢,不过大福出现是想问您,您的刀呢?”
“刀?额,你说那把破刀?”宋云萱记起来那把随着她重生以来就跟着她的那把生了锈的杀猪刀:“之前被我弄丢了现在估计找不到了吧。”
“主人,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呢!”
“诶????!!!!”宋云萱火急火燎地爬起来去找刀,谁料顾清风满面春风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兔子,还记得我么?”顾清风心情似乎很好。
“嗯嗯。”
“我来给你送东西,之前一直是我顺手拿着的,这两天事多忘了给你。”顾清风笑着从背后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
宋云萱眼前一亮,冲过去将刀抱在怀里,激动:“星风酥酥,太谢谢你了。”
“酥酥?叔叔?”顾清风蹲下身,大手揉着她的脑袋,笑容和善:“有种你再叫一遍试试?铁锅炖兔肉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这里的人对自己的年纪都有种谜一样的执着,宋云萱识相改口:“星风哥哥。”
顾清风伸出手指扣了扣她仅剩的另一颗门牙,笑道:“兔子,这把刀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嗯。”
顾清风目光落在刀身上,点头称赞:“是把好刀,刀柄上的描金图腾还是百年前的锻刀名匠湘九重留下的冶神刀鉴。”
宋云萱一惊,只见顾清风笑嘻嘻地看她:“所以,小兔子,这么一把绝世名刀怎么在你的手里?”
“我......我我我们家祖传的。”
“可是我听阿澈说你是孤儿。”
“哦,因因......因为我......我刚出生不久我爹娘就去世了,他们只留给我这把刀作为遗物。”
“哦,是这样啊。”顾清风挠了挠头,很是费解:“可是据我所知,这是一把不祥之刀,他的上一任主人淳于宴一家三十五口就在十四年前被全部灭了口,一个不留哦,当年还是我亲自去现场收的尸,所以......你和淳于宴是什么关系?”他笑容未收,双眼却微微眯起,瞳中汹涌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那些话像巨石轰然砸进宋云萱的心里,顷刻间掀起难以名状的惊与痛,宋云萱浑身痉挛似的一抖,口中喃喃:“淳于......宴?我,我不知道......”
“看来你果然是个谎话连篇的小骗子呢!不过你究竟是谁我并不关心,阿澈要把你留在身边,我们所有人不会说半句反对的话,但是......”将她失魂的模样看在眼里,顾清风倾身在她耳畔低语:“如果你敢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我会活剐了你哦。”
他和善一笑,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第10章 团子保镖和少主大人
“啧啧啧,没想到大魔王身边的人都不容小觑呢,主人,您怕不怕?”大福问。
宋云萱倒是颇有底气:“怕什么?他们不过是觉得我来历不明,很可疑而已,恐吓一下很正常,其实我也觉得我挺可疑的。”
宋云萱想反正自己绝不会伤害裴澈的,所以也不必心虚。
“不过,大福,你跟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我究竟是谁?我和那个淳于宴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主人,对您的过去大福知道的不比您多,大福只能告诉您,您和淳于宴没有关系。”
宋云萱叹了一声,目光落在那把刀上。
之前她从未仔细看过这把刀,现在看来此刀刀柄虽陈旧脏污,上面的花纹却十足的繁复雅致,雕工非凡,刀身上锈迹斑驳也不知是不是染了无数人鲜血之故。
她小心地用衣袖将表面一层污垢蹭去,发现上面有一圈浮刻花纹,纹路光滑流畅为正圆形,圆形中则刻了一个“陈”字。
这个“陈”字莫非就是顾清风说的冶神刀鉴吗?
她正看得出神,忽听窗外传来卫筠惊慌的声音:“你要做什么,要杀我么?”
宋云萱赶紧跑出去一看就见木卿卿站在曲水东篱的门口,手里拿着把匕首比在卫筠的头上。
“木蝶蝶,你要做什么?”宋云萱惊呼。
卫筠看到她像见到了救星,大叫:“小萱,救我!这个坏女人要杀我!”
说时迟那时快,木卿卿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卫筠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绳子给绞了下来。
卫筠没回过神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宋云萱赶紧跑过去。
谁料木卿卿握着玉佩也瘫坐在了地上,清秀的脸像受了什么严重打击苍白不已,她低落地垂着头,仿佛比卫筠受了更重的惊吓。
她抱住跑过来的宋云萱,泪水盈睫,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一旁懵逼的卫筠,哽咽地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我只是奉少主的命令拿一块玉佩而已,他就骂我是坏女人......”
木卿卿指着自己的脸,委屈地泪如雨下:“我......我长得真的那么坏吗?呜呜呜......”
宋云萱手忙脚乱地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木蝶蝶,你不要桑心了,小筠不四故意的。”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卫筠也走过来安慰她,但又觉出哪里不对,“额,那个,受到惊吓的是我吧,谁让你二话不说就拿匕首对着我的。”
“我,我也是奉命,你家里人说来接你,少主让我拿你的信物。”
“哦哦,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你了。”卫筠小心翼翼地赔不是。
木卿卿忧伤地抹去泪水,长长地叹了口气,颓丧地从地上站起来,低落道:
“没关系,反正我们做杀手这一行的经常被误会的,反正我长得凶神恶煞就是了,啊,反正没人在意我,我还是去上吊吧......”
“上......上吊?”
卫筠看着风速往歪脖子树上挂白绫的木卿卿目瞪口呆。
宋云萱拍拍为卫筠的肩膀,道:“没四,木蝶蝶经藏则样。”
“经经常这样?”
卫筠呆若木鸡,须臾,目光落在宋云萱搭在他肩膀上的两只肉粽子上:“小萱,你的手?你的伤是不是很严重?那天晚上你跑回去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没四,没四,小桑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很精神么?对了,昙凉怎么样了?。”
说到昙娘,卫筠小脸一亮,开心道:“柏松姐姐的医术特别好,昙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我去看看她。”
“嗯。”
就在这时大福开口了:“主人,眼前这个人可是当今的七皇子殿下,您和他说话怎么可以这么尊卑不分呢?”
宋云萱刹住脚步,讪讪:“我和小筠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计较这些吧?”
大福严肃道:“主人,您有所不知,七皇子殿下可是未来的大梁国之主,下一任皇帝陛下哟!”
宋云萱震惊了。
卫筠见她站在门口发呆不进来,奇怪道:“小萱,你怎么不进来?”
宋云萱望过去,只见那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浑身上下散发出未来九五至尊的灼人贵气。
宋云萱跪了:“草草草民参见七七七七七七皇子殿下!”
见她如此,卫筠一愣,眸中露出些许落寞的情绪,他走过来将宋云萱扶起来并小心地不碰到她的伤口,道:“小萱,就因为我是皇子,你就要和我生分了么?”
宋云萱摇摇头:不不不,您不仅仅是皇子,您是未来的陛下!
见她明显生分的模样,卫筠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是个皇子,但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没什么的。”
大福冒出来给宋云萱解释:“主人,当今圣上共有二十位皇子,老皇帝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至今未立东宫。朝中如今是宸王、宁王、齐王三足鼎立,争夺太子之位。七皇子殿下生母虽贵为皇后,但皇后产下七皇子之后便薨了,七皇子殿下因此为皇帝所弃,一直养在皇室的避暑行宫之中。”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反正最后东宫之位是他的。”
“哇,是这样啊,”宋云萱感叹卫灵筠身世之余,又无限唏嘘,“怎么说呢,突然觉得好励志啊!”
“造化无常吧。”大福感叹了这么一句便遁了。
卫灵筠认真道:“小萱,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你不知道,宫里的人最会拜高踩低,以前真心待我的只有昙娘,现在我希望还有你。”
“小筠,”望着他期盼的神情,宋云萱笑道,“走,我们去见昙凉。”
她特地将小筠两个字强调了重音。
卫灵筠开心地眼睛都亮了。
昙娘在东风阁受了长期的折磨,身子底已经耗干了,好在柏松医术高明,她气色已经见好许多,只是一条深深的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颌破坏了她原本柔美的面容,令人惋惜。
卫灵筠守在她身边,端水喂药,十分尽心,没有半点皇子的架子,显然他把昙娘当作非常敬重的一个人。
听卫灵筠说,在避暑行宫时下人们都趁着皇帝不宠爱他这个皇子,暗中给了他许多苦头吃,只有昙娘护着他尽心照料他。
卫灵筠心里把昙娘当做了他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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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深夜,裴澈才终于回来,见宋云萱裹在小被子里睡得很沉,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出去。
在门口正好碰见从院子外爬墙进来的木卿卿,四目相对之后,木卿卿果断调头。
裴澈:“......玉佩呢?”
木卿卿趴在围墙上,声音低迷:“已经交给清风大人了,大人说,明日辰时,人肯定到。”
说完这些话,她半个身体就要从围墙上翻出去了。
裴澈:“......灵犀宫是不是给你消息了?”
对方从墙头警惕地露出一双眼睛,有气无力道:“少主怎么知道?”
“......你头上的那朵花。”
“哦,被发现了......”
裴澈忍住杀了她的冲动,耐着性子道:“.....艳鬼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消息?”.
木卿卿把发间簪的杜鹃捏在手心,斟酌了一下语言,慢慢伸出两根手指:“回少主,有两个消息,一个坏的,另一个也是坏的,您要先听哪一个?”
裴澈将青霜抽出鞘:“信不信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o(╥﹏╥)o第一个消息,夫人让您暂时不要回黑鹿崖地宫。”
“为什么?”
“o(╥﹏╥)o因为夫人要您即刻入京,下月是皇帝寿辰,京城会有异动,夫人要您入皇城护驾。”
“明天拿到孔雀墨之后我会立刻去黑鹿崖,让她派其他人去吧。”
裴澈冷冷说完转身便走。
木卿卿面如死灰,她僵硬地伸出手臂,企图挽留:“少主,您这样的话,夫人会杀了我泄愤的。”
“让她杀吧,这就是你的价值。”
木卿卿颤抖地将手捂住胸口,泪止不住的滑出眼眶,她爬到了歪脖子树边,将白绫挂好,沉重叹息:“这无情的世间竟容不下卿卿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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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亮,霞光徐徐在云海的尽头铺陈开来,红日从云中探出缕缕晴光照亮半面天空。
裴澈站在山头的树下望着下方平静的大海。
不知过了多久,山下传来了马蹄声,只见一身黑衣的顾清风骑着一匹枣红马志得意满地过来了,他身后跟着两辆马车。
前面那辆马车一左一右各有三名高手骑马跟随,其中一名高手三四十岁年纪,脚踩黑靴,神色极冷。
顾清风老远见到裴澈就打招呼:“阿澈,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马车队伍来到裴澈面前停下,前面那辆马车里的人微微撩起车帘子对那黑靴男子说了什么。
黑靴男子手拿佩刀指着裴澈,冷喝:“你就是灵犀宫的幽冥七杀?”
裴澈没回答,他目力极好,那马车上的帘子并未完全放下,里面的人正在观察他。
顾清风笑吟吟道:“哎哟,怎么刚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大家客气些嘛。”
他掉转马头对车中人道:“王大人,这位貌美如花的少年人就是我们灵犀宫的幽冥七杀哟。”
裴澈狠狠甩了个眼刀子过去。
黑靴男子喝道:“把七皇子殿下交出来!”
裴澈淡淡道:“我要的东西呢?”
“你敢对我们大人无礼!”黑靴男子怒道。
车中却传来个阴柔而尖锐的声音:“申屠,把东西交给裴少侠。”
申屠瞪了裴澈一眼,转身从一名手下手中拿出一只铁龛:“东西在这里。”他说着把铁龛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