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穿越)——天天疯
时间:2018-07-06 09:40:09

  少刻,沈舒南出声打破沉默,道:“今日冒昧登门,我是有件要紧事。迷-奸-案的七位受害人已经走访完毕,其中虽有三位小姐不幸故去,但幸而从贴身婢女等人口中问到了不少可用的内容。”
  沈舒南神色肃然,继续道:“情况果真如卫千户之前猜想的那般,相邻的受害人之间是熟识的,且下一个受害人都在上一个受害人被害后过府探望过。而且——”
  沈舒南话音顿了顿,沉声道:“我还发现,案犯的作案时间间隔有着一定的规律,大抵在七至九天,最长不会超过九天。上一个受害人孙明兰孙小姐,就是在九天前遇害。”
  衣袖掩饰下,卫简双手握成了拳。
  今晚吗?
  “多谢沈大人提醒,日后卫简定当厚谢!”尽管已经布下严密的防守,但沈舒南送来的这个消息,对卫简来说依然很是珍贵。
  沈舒南却一反往日的随和,直视卫简的眼睛,郑重问道:“恕沈某唐突,卫千户可是打算代九小姐为饵,诱嫌犯入局?”
  顾源双目微瞠,也直直看向卫简。
  卫简垂眸端起手边的茶盏啜了口茶,少刻后方才悠悠开口道:“我定会将那嫌犯抓获,至于具体的过程嘛,二位大人就无需挂心了。天色已不早,二位若不嫌弃,一同用过晚膳再走吧。”
  沈舒南神色一沉,肃声道:“卫千户,我与顾兄虽是奉命协助你办案,但自认也有督劝之职。那嫌犯擅长用毒,又极可能会所谓的**术,且来去行踪飘忽,想必身手功夫也不差,你身为坐镇指挥者,却擅自为饵,如有疏忽,后果难以预料。我身为协同办案者,缉捕案犯乃分内职责,若非要有人为饵,沈某愿代劳。”
  顾源蹙眉,不待卫简开口,先一步出声道:“沈兄你对迷-奸-案的案情知之甚详,案犯缉捕后还需你亲审,为万全计,还是由我来吧。”
  沈舒南凝眉沉吟片刻,看向卫简。
  卫简挑了挑眉,甚为爽快道:“好啊,那就有劳顾大人了!”
  顾源本已做好了被拒绝后再度坚持争取的准备,没成想卫简竟然想也没想就接受了,满肚子的腹稿顿时没了用武之地,一时间竟有些茫然的小失落。
  沈舒南细细观摩了一番卫简的眉眼,垂眸掩下眼底浮上的浅浅笑意。
  卫简却不动声色地将沈舒南那垂眸一瞬尽收眼底。
  由于情况有变,卫简在前院传膳招待他们二人用过饭后,将沈舒南临时安置在外院的客房,然后带着顾源进了后院,来到小九的闺房所在。
  卫简已经事先让连翘带人将小九带离,尽管卫琪百般不愿,但见七哥把连翘都派来了,自知反抗无用,只得不甘不愿地跟着离开。
  顾源自打进了九姑娘的闺房就开始各种肢体活动不协调,耳尖发烫,领口露出来的脖颈都微微泛红。卫简看着他几乎要同手同脚的拘谨模样,愈发觉得心里堵得慌。前些时候给老太太请安,听到大伯母提及小九议亲的事,竟然在备选人里听到了顾源这厮,卫简这口气便横在心口迟迟散不去。
  想到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宝贝妹妹竟然要被顾源这头脾气又臭又硬还迂腐顽固的猪拱了的三分之一可能性,卫简就忍不住想开红砍人。
  “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吗?”连翘捧着个朱漆托盘进来,上面整齐叠放着一套浅藕色的女装,并几件头饰。
  卫简点了点头,抬手示意顾源:“顾大人,劳烦你了。”
  心有不愉是真,但顾源能甘冒危险挺身而出,卫简还是心存感激的。那日听大伯母的语气,似乎对顾家颇多满意,罢了,这次就权当是一次试炼的机会。
  顾源自小生活起居由贴身小厮伺候,房里只有两个伺候茶水的小丫头,如今要一个大丫环伺候更衣,顿时便要拒绝。可一看到托盘上那套从未接触过的女装,又不禁犹豫了。
  卫简见状心里竟疏阔了两分,开口道:“放心,只是换了外衫、重束个头发而已。”
  顾源这才松了口气,自己动手脱下了外袍,然后由连翘帮着穿上了裙裳,重新梳了个女发。
  只要一想到身上的衣裙是九姑娘穿过的,顾源就忍不住脸颊发烫,兀自坐在桌边宛若一个人形火炉!
  卫简站在两米开外都恨不得能感受到他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大哥,你想太多了吧,这件衣裙可是事先让人仿制的,小九压根碰都没碰过好么!
  不过,顾源二十啷当岁,却纯情成这样,卫简着实有些意外。
  “为了让他无从抵赖,我必须要等到他出手才能行动,你不用担心,我身上带着玄参毒的解药,一旦他出手,我会立即行动,必定保你无虞。”卫简将烛火熄灭两盏,顿时房内的光线变得阴暗朦胧,顾源的身量虽较小九高了两寸,但身形同样瘦削,借由朦胧的光线掩护,从窗外看,或坐或躺的背影足以蒙混过关。
  深沉的夜色中,卫简隐在游廊的横梁上,对刚刚提身跃上来的彭林道:“人已经摸过来了?”
  彭林点了点头,“按您的吩咐,一早就放他混了进来,这会儿刚从厨房出来。”
  卫简点了点头,幽暗漆黑的双眸在夜色中隐隐发亮,似蛰伏在暗处的猛兽,静候着猎物一步步迈进自己的狩猎区。
  新月如钩,暮色朦胧,子丑交接之时的庆国公府沉寂无声,一道纤瘦的身影灵活地穿行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跃入了这方幽静的小院落。
  潜行至窗前,指尖沾着唾沫戳开一点窗纸,借着房内淡淡的烛光可以见到床榻上隐在薄幔后美人的背影。
  细长的一节竹筒从戳破的窗纸窟窿探进去,淡淡的薄烟袅袅散于房内。须臾,一阵低低的富有特殊旋律的竹笛声缓缓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混杂着虫鸣声、草木拂风声,竟让人听不出明显的违和感。
  约一盏茶的时间后,门闩被一把薄薄的匕首透过门缝拨开,房门极快地开合间,一道身影飞快地闪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道更快的身影从梁上跃下,点足轻纵,瞬间便欺身到了窗前,眼前便是之前被戳破的窗纸窟窿。
  探眼望去,屏风外侧伏在矮榻上的值夜婢女已经被手刀劈晕,侵入室内的人影正剥开了床幔,一边口中继续吹着竹笛,一边将手探上了床上人的肩膀。
  察觉到手下的触感不同于女子的纤柔,半坐在床榻边的人心神一震,竹笛声戛然而止,还未等他起身提步,一支泛着寒意的银针寂静无声地破空没入了他的颈侧。
  身影顷刻瘫倒在了床榻上。
  彭林从梁上跃下,只觉得寥寥数息间,便已尘埃落定。
  房内的烛光被点燃两盏,一队护卫放轻脚步走进来将床上的两人扶起来,一个五花大绑扔到了地上,另一个被扶着靠到了床头,卫简将解药给顾源服下,又给他嗅了嗅明神醒脑的清凉油,没过多久,顾源就悠悠转醒了。
  “人可抓到了?”顾源一睁开眼,看人还有些重影呢,就亟不可待地问道。
  卫简点了点头,“放心吧,抓到了。我让人送你到客房好好歇息一晚,明日醒来你体内的毒便可全消了。”
  听到人已落网,顾源便彻底放了心,任凭意识再度陷入混沌。
  彭林指挥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将人带了下去,顾源被背到了前院的客房,好生看顾着,而瘫在地上的那个则被直接拖进了隔壁公主府的兽房。
  卫简将榕溪交给连翘,嘱咐了两句,也跟着回了前院。
  由始至终,这场抓捕行动都没有惊扰到庆国公府的亲眷们。
  回到前院,卫简一眼就看到了长身而立等在影壁旁的沈舒南。
  卫简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一同出了庆国公府,步行走向隔壁的公主府。
  “我自小就格外喜欢狼,从河朔回京时便带了几只回府,豢养在兽房里,希望待会儿不会惊到沈大人。”卫简道。
  放眼大虞,能得今上恩赐建造兽房的,也只有广阳公主府这独一份,且规格是比照皇宫的豹房而建。
  “有幸能到贵府的兽房一开眼界,受些惊吓也是值得的。”狼性凶残,即便是豢养于室,沈舒南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它们就能被驯服如狗。而且,他也不认为卫简会致力于把狼驯养得温顺如狗。
 
 
第22章 
  广阳公主府的兽房位于西园,占地广阔,入口的正门上有匾,匾上题着“敕造狼房”四个大字,铁划银钩、刚毅遒劲,乃出自今上之笔。
  沈舒南跟着卫简一路走来,发现广阳公主府虽内里朗阔,布景陈设却简约自然,并没有过于奢华的设计和用料。尤其是眼前的狼房,房体竟然是全石材结构,走进去空旷低矮,有的地方一翘脚就能撞到头顶的石壁,俨然就是平地上垒起来的石窟,交错相通,走在其间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一不当心,就会从某个石窟中蹿出一头狼扑咬上来。
  因为今晚的行动,卫简特意换了身窄袖修身的玄色锦袍,衬托得腰身愈发劲瘦挺拔,行走间似乎蕴藏着不可知的爆发力。如同旷野中傲然漫步的狼,明知它的骨血里流淌着凶残冷酷,却依旧优雅桀骜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当卫简的背影与狼的形象重叠在一起,沈舒南心神一颤,猛然回过神来,嘴边不由得浮上一抹苦笑。
  这真是个危险的人啊……
  耳边传来低低的狼嚎声,似威胁,似示警,总之就是明确表达着对陌生入侵者的强烈不满,以及隐隐压抑着的肆虐杀意。
  卫简侧身看向落后一步的沈舒南,浅浅一笑,道:“沈大人,咱们到了。”
  沈舒南笑了笑,跟着卫简走进了洞室。尽管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可当面前豁然出现两头没加任何束缚的成年野狼时,镇定若沈大人,也不禁白了脸色。
  “沈大人不必害怕,这两头狼自小被驯养长大,没有命令,不会轻易攻击人。”卫简脚步移动,将沈舒南护在了内侧。
  卫简这个明显的带有保护意味的举动让沈舒南稍稍安下心,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僵硬的肢体也逐渐找回了知觉。
  在洞室内唯一的一张桌子边坐下,卫简抛了个巴掌大的瓷瓶过去,站在地中间的护卫精准地接下来,打开瓷瓶倒了颗药丸塞进了瘫在地上的人口中。
  没过多久,地上的人开始有了动静,轻哼着醒了过来。可一睁开眼睛,就被凑在近前的放大的毛茸茸的狼脑袋吓得险些又晕死过去。
  狼生呜咽,空气中漫上若有似无的腥臊气。
  卫简嘴边噙着嘲讽,看向瘫在地上被吓得失了禁的人犯,“说你是色狼,恐怕连狼也容不下你,卑怯无能的腌臜货。”
  “卫千户?哈哈——”见那两头狼虽恐怖,但却没有欺身上前撕咬自己的趋势,人犯渐渐稳定了心神,不顾身下的狼狈,双腿一划便站了起来,看向卫简,狂笑两声道:“我虽是不入流的腌臜货,可您身为锦衣卫,皇上的鹰犬爪牙,在世人眼里又能比我好得了多少?”
  “放肆!”站在他身侧的护卫冷声低喝,抬脚重重踹向他的膝弯,人犯应声跪俯在地。
  卫简却抬手制止了护卫,双手交握着拄在桌面上,连嘴边的笑意都没有变。
  “你说的没错,在旁人眼里,你我都不是人,我想,区别可能就是,我是鹰犬畜生,而你,连畜生都不如吧。”
  沈舒南听到卫简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地说出这番话,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样说自己,真的好吗?
  人犯显然也被卫简这番话震惊到了,片刻后才回过神,双目阴鸷地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卫简,道:“今日落到卫千户手里,也是我的荣幸。我做的事,虽卑鄙下作,可与动辄让人家破人亡的卫千户相比,我手上可没沾染人命,顶多就是流放,或是多坐几年大牢罢了。就是不知卫千户他日虎落平阳,可否也能有命抽身!”
  卫简轻笑,“若你有幸逃过那碗孟婆汤,转世投胎记得来看看我的下场。哦,如果下辈子你还能投生成人的话。”
  人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声道:“怎么,卫千户是想编排个掉脑袋的罪名给我?”
  “以你的罪过,项上人头本就保不住,何须我画蛇添足再给你编排。”卫简眯了眯眼,“只是,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糊弄我,尤其是连真面目都不敢让我看的人。”
  卫简抬手吩咐道:“去,拿坛陈醋来。”
  一名护卫应声而去,少刻便抱了坛陈醋回来。
  卫简:“将他的脸用醋浇透,扒下他的□□!”
  人犯作势起身挣扎,却被两名护卫死死擒住,下一刻,浓重的陈醋迎面浇注下来,瞬间浸透了满头满脸。
  啧啧,这洞室里的味道一时间真真是酸爽无比。
  卫简对身侧的沈舒南笑了笑,抱拳道:“办案所需,还请沈大人担待。”
  相较于以往见过的大刑伺候,眼前这点场面在沈舒南看来还真不算什么,他倒是对那个易容术甚为好奇,“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精妙的易容术!”
  沈舒南叹道:“若非卫千户你揭穿,我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他这张脸是易容的!”
  卫简扬了扬嘴角,“我少时认识一位故友,他最好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就有易容之术,是以我也跟着涨了些见识。”
  “原来如此。”沈舒南颔首应道,眼睛却不由得紧盯着眼前的情形。果真,经过陈醋浸泡后,人犯的面皮开始出现褶皱,且越来越明显,不多久,一名护卫就在他下颌处找到了□□的接缝处,手下一个用力,就将整张面皮揭了下来。
  面皮下的真容暴露在众人面前。
  窄脸尖腮、浅眉细目,典型的贼眉鼠眼之相,自带浑然天成的猥琐气质,还真是没冤枉他这幅长相。而且,左眼眉骨延伸至眼角下方的狭长疤痕更增添了一股阴险穷恶的意味。
  被卫简明显流露出的嫌恶刺激到,人犯咧开嘴阴恻恻笑道:“卫千户,您适才说,我罪及当死,该不会就是指我易容吧?”
  卫简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看着笑得癫狂的人犯,无奈摇了摇头,道:“你若真只是个色胆包天觊觎到我家后院的狂狼之徒,我何须浪费时间与你废话,早扔去喂狼了。当你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又有谁能奈我何?”
  将人犯眼中由衷涌现的惧意看在眼里,卫简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可以试一试,看是你的主子手眼通天,能将你从我手里抠出去,还是我更技高一筹,能先一步撬开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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