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穿越)——天天疯
时间:2018-07-06 09:40:09

  “这次算我私下里请师兄出手相助,成功的话,离京前你在广兴楼的账单我包了。”卫简说完,似乎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锭子一个个飞离了自己的钱袋。
  “成交!”林泷乐颠颠地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红釉瓷瓶递给他,“这是‘醉梦生’,服下一粒便可全身逐渐失去知觉,初次服用药效可以持续十二个时辰,每多服用一粒,药效可延长一倍,这瓶子里有九粒,都服下之后恐怕就要永久失去知觉了。哦,对了,解药我还没有配制出来,你用的时候悠着点,别都给吃了。还有啊,记得帮我记录一下用药效果。”
  卫简点了点头,将瓷瓶谨慎收入袖内。
  他这个师兄,身负小神医之名,却自小痴迷于毒经,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毒双精。而他制出的毒,也几乎都是类似“醉梦生”这种倾向于恶搞性质的,且不会随便流到外人之手,也算是世人之幸。
  想到时不时就要被师兄抓去试药的秦安,甚至是师父,卫简就觉得师兄对自己真的是关爱有加。
  或许,这就是多年来林泷屡教不改地拖着海浪音喊他简简却至今仍然没有被他拧断脖子的原因吧。
  下晌,沈舒南和顾源一同来到诏狱,旁听卫简亲自提审孟广山。
  卫简不喜血腥,萧衍趁着午膳时间将人拎去涮了涮,又换了身囚服,头发了重新束了,看着竟比在狼房时还干净利落了几分。
  进了诏狱,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过了明路,意味着即便是卫简,也不能再随意将他扔到兽房里喂狼。加之上午又让萧衍无功而返,孟广山现下的气焰竟有些嚣张。
  “世人都道诏狱如何可怕,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卫简笑了笑,“是吗,若非时间上不甚方便,我倒是很想让你慢慢感受一下你曾给别人带来的痛苦和绝望是种什么滋味。现在嘛,只能给你个痛快的,算是便宜你了。”
  卫简将红釉瓷瓶中的药丸倒出一粒交给萧衍,萧衍跨步上前,捏开孟广山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右手拇指和食指沿着脖子上喉管的部位一顺,药丸一下子就吞咽了下去。
  孟广山捶胸抠喉干呕,卫简就这么静静坐着看他白折腾。
  他师兄独家秘制的毒,无论效果如何,但凡是药丸,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入体即化,故而毒发速度极快。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他师兄不耐烦等待毒发的时间罢了。
  孟广山折腾一番无果,愤然怒视卫简,喝道:“堂堂朝廷锦衣卫,竟使用下毒这种下作的手段,若是传了出去,不知你们还有何颜面在外行走!”
 
 
第24章 
  卫简笑:“你之前对我们不是了解得挺深刻的嘛,怎的这会儿又犯起糊涂来了,锦衣卫在外行走,何时在乎过名声和颜面?!
  再说,你吃的也不是什么穿肠□□,不过是让你不能再为恶罢了,若真传了出去,恐怕京城百姓放鞭炮庆祝都来不及。”
  只看结果,不问过程。这的确是锦衣卫一贯的做事风格。
  然而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吧?
  在场的两位编外人员有志一同地默默腹诽。
  卫简眼角的余光扫过两人,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落回到脸色有些苍白的孟广山身上,依旧嘴边挂着浅笑。弘景帝靖难夺嫡,登基后奉行重典,四十余年来朝中从来不乏酷吏,刑部、大理寺尤甚,现今的刑部左侍郎高代容、大理寺寺丞佟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审讯手段之残酷,即便是锦衣卫也无法与之媲美。
  是以,在审讯用刑这一块,即便看卫简不顺眼如顾源,也没有立场加以指摘。无他,心虚而已。
  不过片刻工夫,孟广山脸上的血色急速抽离,额头上眼见着沁出了一层冷汗。
  “你……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腰部以下已然没有了知觉,孟广山动了动双臂,发现竟然抬不起来了,不禁惊恐地低吼道。
  卫简冷眼看着他,道:“你有福了,这可是我刚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名唤‘醉梦生’,只要这么一粒,就可以让你全身失去知觉十二个时辰,每多服用一粒,药效延长一倍,瓶子里的九粒都吃了,余生你都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哦,忘了告诉你,这东西暂时还没有解药。”卫简扬了扬嘴角,“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别怪我不给你开口的机会,从现在开始,每隔一刻钟,一粒‘醉梦生’,你可是有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萧衍受意,从卫简手中接过药瓶。
  孟广山心中大骇,麻痹感已经蔓延到了胸部,而且看卫简的架势,并非是恫吓而已。
  不说,迷-奸-案坐定,他是死不了,但拖着这副烂泥一样的身体,无论是流放还是坐牢,他最终也是思路一条。
  可若说了,恐怕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孟广山虽垂头不语,但神色间还是透露出些许纠结之意。
  卫简眼中精光一闪,甚为满意地拉大了嘴角的弧度。
  只要心理防线有松动,就不怕攻不下他!
  沈舒南显然也窥到了其中的曙光,眉宇间静谧淡然,但脑海中却并不平静,将几个受害人及柳氏母子被刺案、曹轩案反复推敲。他总觉得,有条非常重要的线索隐藏其中,但一时摸不到头绪。
  审讯室里的几个人,沈舒南、顾源文人学子出身,十年寒窗最不缺的就是耐性,萧衍跟着卫简驯狼一驯就是数年,骨子里的焦躁也跟着被熬去了大半。所以论耐心,孟广山怎么排都是最末的,加之药效完全发作后的效果,孟广山的心理防线出现了崩塌。
  意识清晰如常,可脖子以下的身体却一点知觉也没有,这种恐怖,非亲身经历不可同感。
  孟广山不怕死,但却怕这般生不如死。
  才坚持到第三粒而已。
  卫简翘着腿靠向椅背,对萧衍道:“丧尽天良的事干了不少,想必得说些时候,给他喝两盏茶润润喉吧。”
  萧衍得令,拎着桌上尚有余温的茶壶就灌了他小半壶。
  顾源撇了撇嘴:这个卫简,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情味了,该不会是做戏嘲讽他们大理寺和刑部吧?
  沈舒南却弯了弯嘴角,眼里闪过的笑意很是玩味。
  既然作案时被卫简当场缉捕,那么关于连续犯下的几桩迷-奸-案,孟广山供认不讳,其中过程和细节均与卫简他们的调查相符合。
  至此,京城百姓人心惶惶的连环迷-奸-案算是正式告破。
  卫简双手抱臂,看着再度沉默的孟广山,道:“那么,接下来就说说曹轩的命案吧。你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孟广山垂眸不语,摆明了不想回应。
  卫简道:“我们在袁灏的衣服上发现了残留的玄参叶毒,也找到了当日你易容假扮的刑部大牢当值狱卒。擅用玄参毒、**术、易容,再加上左撇子,孟广山,你以为你不开口就能蒙混过去?不仅是刑部大牢迷杀袁灏灭口,还有柳氏母子被刺杀当晚,那个半路冒出来救走他们母子的黑衣人,也是你。”
  孟广山眼神一暗,抬眼看向卫简,“卫千户这般说,那边是这般吧。”
  卫简倒也不恼,挑眉看了眼萧衍。
  萧衍二话不说,直接倒了两粒药丸动作麻利地塞进了孟广山的嘴里,熟练地将药给他顺了下去。
  在孟广山睚眦欲裂的怒视中,萧衍咧嘴笑了笑,“诶呀,手抖,多倒了一粒!”
  孟广山连根手指都不能动,险些被一口怒气憋晕过去。
  然怒气消散后,心底涌上的却是浓浓的无力和悲凉。
  死局已定,能图的恐有痛快一死了!
  孟广山咬牙,道:“没错,当日潜入刑部大牢用**术迷惑袁灏自缢的人是我,中途救走柳氏母子的也是我!”
  卫简双瞳一紧,问道:“你受何人指使?那人又如何交代你的?”
  孟广山:“我只从中间人那里接任务、拿钱,多余的一概不问。两次任务,一次事主交代,安全救下柳氏母子后送到南城新乐坊的石桥边。另一次,事主交代潜入刑部大牢将袁灏伪装成畏罪自尽。”
  卫简:“中间人是谁?你们如何接头?”
  孟广山犹豫片刻,如实坦白。
  吉祥商行的东家展伯楠?
  京城有名的大善人。家财万贯,乐善好施,没少赈灾捐款铺路架桥捐资义学,善名广为人知,卫简也有所耳闻。
  “孟广山,我这人虽有耐性,但却不多,尤其是对你这种没有诚意的人。”卫简单手拄着椅子扶手,身体微倾向前,紧盯着孟广山的双眼,道:“我暂且相信你是拿人钱财□□,但你口中所说的第一次任务,恐怕事主的交代你并没有说全吧?单单只是让你把人救下来而已?那曹轩胸腹上的那处致命淤伤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想不起来,我可以让当日在场的另外几个黑衣人与你当庭对质,再现一番当时的情景。”
  孟广山双眼微瞠,心中一颤。他万没想到,长宁公主派去暗杀柳氏母子的那几个刺客竟然已经落入了卫简手中。
  事已至此,再掖着藏着也没什么必要,只是让自己白受罪而已。
  “不必了。”孟广山彻底放弃,破罐子破摔到底,道:“没错,事主的确还有交代,让我控制力道,趁乱重伤曹轩,但不可当即毙命,使其能撑到翌日一早。”
  卫简继续问道:“你与柳氏母子之前可相识?”
  孟广山摇了摇头,“素不相识。只是在救人前两日,展老板派人带我看过她们母子一眼。”
  “那展老板可派人带你先看过曹轩?”一直保持缄默旁听的沈舒南忽然出声问道。
  孟广山眼神一顿,停滞片刻后开口道:“不曾。”
  沈舒南:“这么说,你本就认识曹轩?”
  孟广山再度沉默。
  沈舒南却因为他突然的沉默豁然抓住了脑海中的那抹灵光。
  “据我所知,展伯楠发迹于岭南,当年你在故里县被判斩刑,算算时间,展老板尚未北迁入京,正是财力通天之时。容我大胆猜测一下,使用移花接木之法将你从断头台上偷换下来的人,应该就是他吧。”
  孟广山垂眸保持沉默。但此刻的沉默,与默认无异。
  卫简眼神闪了闪,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在孟广山的沉默中,沈舒南继续谨慎地展开自己的推测,“你被偷换出来后,展伯楠给你准备了一个全新的身份,这对擅长易容术的你来说并不难。从此你就跟在了展伯楠的身边。
  不久后,展伯楠举家北迁入京,你自然随行。彼时,京城商贾中以曹蕴成为翘楚,且经营的是利润丰厚的边境贸易。而展伯楠主营商行,与曹蕴成虽有竞争,但合则更有利可图。于是,展伯楠有意结交曹蕴成,你作为他的‘得力门客’,想必也是在那个时候就与曹家人有所接触了,可是如此?”
  孟广山依旧沉默不语,但双唇却微微翕动,显然是被沈舒南的话牵动了情绪。
  “那个时候,曹轩及其姐曹敏儿已经被接进曹府,据闻,那位曹小姐虽自小被养于外室,但通文识墨、进退得体,更重要的是,容貌清丽。这样一位小家碧玉般的好女子,却在一夕间突然疯了……”
  沈舒南双目紧锁孟广山,话音陡然一冷,道:“除了遭人玷污,我着实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尤其是,她的生活范围之内,存在着一个你。”
 
 
第25章 
  孟广山目光闪了闪, 蓦地咧开嘴,笑容有些扭曲, 道:“这位大人还真是看得起孟某!”
  沈舒南向来挂在嘴边的浅笑却荡然无存, 双眸清冷地看着狞笑的孟广山, 凛声道:“这世上,能驱策你的, 恐怕只有你的那位‘救命恩人’展伯楠展东家了。
  你的确是拿了他的钱财替他消-灾, 只不过,萧伯楠并不是什么中间人,而是你这个被他选中的门客所效劳的主子。或者,我该说得更确切一些,他应该是站在最前面的主子!是也不是?”
  孟广山双瞳一阵紧缩, 喉间下意思吞咽了两下。
  卫简见状挑了挑眉, 颇为欣赏地看了沈舒南两眼。
  “随着会试揭榜,曹轩的名气大盛,成为夺魁的热门人选, 而他的身世也并不是什么秘密。这场精心策划的陷害袁灏的阴谋里,**术是必要的一环, 因而你被招回京。
  当你得知曹轩就是当年曹家唯一幸存的儿子, 你当即就起了杀心,是以,除却易容混入刑部大牢, 乔装救走柳氏母子并对曹轩暗下杀手的任务, 恐怕也是你主动请缨。为的, 就是亲自确保曹轩必死无疑,从此让曹家的灭门惨案真正永远湮没,无人再重提。”
  沈舒南习惯性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去夹惊堂木,划了一圈没摸到,方才反应过来,这并不他的刑部大堂,随即改为拍案,低喝道:“孟广山,你还有何狡辩?!”
  孟广山眼皮子一耷拉,沉默不语。
  卫简起身走到萧衍身边,吩咐道:“即刻带人前去展府拿人!”
  萧衍应声,将手里的瓷瓶交还给卫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卫简抛了抛手里的红釉瓷瓶,眼底慢慢浮上不耐,猛然出手捏开孟广山的嘴,将瓷瓶里剩下的药丸尽数倒了进去,合嘴、顺喉,短短两三息之间,孟广山还没来得及反应,药丸已经咽下去了。
  如此简单粗暴且熟练的动作,就连沈舒南和顾源都看得不禁瞠目。
  这手法,看来以往没少练啊。
  孟广山惊骇地瞪大眼睛,满是血丝的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愤恨与难以置信,紧紧盯着卫简,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利刃将他千刀万剐。
  卫简戏谑地挑了挑眉,手掌一摊,一枚小小的药丸陈于掌心,“小爷耐心已尽,没心情再陪你磨叽,最后一个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当然,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我现在对你那位主子更有兴趣!”
  长时间连续审问,数番经历情绪大起大落,加之之前被灌了半壶的茶水,精神疲惫不堪而身体又无法自控的孟广山此时毫无意外地……再度失禁了。
  满腔的愤恨与绝望瞬间化为不堪与耻辱,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
  他只求痛快一死。
  卫简见预留的这一手发挥了作用,踱着步子坐回原位,眼里哪还见一星半点的不耐烦!
  孟广山稳了稳心绪,微哑着嗓音开口道:“这件事还要从十年前说起。当年,我在故里县失手被俘,本以为必死无疑了,但是突然有人买通狱卒,在行刑前将一个身形与我相似的人送了进来,让我将他易容成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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