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穿越)——天天疯
时间:2018-07-06 09:40:09

  沈舒南拿他没有办法,无奈笑着冲卫简拱了拱手,道:“卫千户放心,我们定当尽力为你争取时间。”
  沈舒南这话说的太直白,卫简一愣,继而在这人温润的目光中爽快地接受了他的善意,“如此,便多谢沈兄了!”
 
 
第27章 
  所谓术业有专攻。
  下午京兆府衙门公开审理新科探花被杀案以及京城连环迷-奸-案, 本是主审官的卫简自觉让贤,将沈舒南与顾源拱到了主审的位置上, 京兆府尹周晏辅助。
  人证物证俱全, 孟广山当堂供认不讳, 群情激奋自不必提,还没等正式的判决令下来, 真凶落网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
  孟广山身负故意杀人罪、□□罪, 斩立决是逃不掉的。卫简仔细看过整理好的案宗和结案文书,确认无疑后在结案陈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两案正式告结。
  然而,对卫简来说,却远没有结束。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由于师兄和秦安暂住在公主府, 卫简作为主人, 自然也住了过来。
  时候尚早,卫简习惯地先回庆国公府给老太太请安,恰巧母亲也在, 索性跟着一起用了晚膳。
  饭后,卫简将自己在皇上面前为袁灏求情一事告诉了老太太和母亲广阳公主。
  “合该这么做!”文老太君听罢, 感慨道:“不论袁大将军与你父亲昔日的袍泽之谊, 但凭袁家满门忠烈,在此之际咱们庆国公府也不能袖手旁观。你这般做,很是恰当。”
  卫简给文老太君斟了盏茶, 笑道:“年终大哥回京述职, 追着找我算账的时候您可得替我拦着点儿!”
  广阳公主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嗔道:“你大哥若是真追着你打,定然也不会是因为这事!”
  吃定了母亲不会下重手,卫简也不躲,嘿嘿笑着承下,还将自己另一只胳膊也送了上去。
  广阳公主最是拿他没办法,见他笑得眉眼舒展着,愈发肖似心心念念的逝去之人,心底又忍不住涌上一阵酸楚,但很快就敛了去,叹息道:“即便你不提,皇上想来也会对袁灏网开一面,这样一来,倒也省的皇上为难了。只是可惜皇姐,怕是无人能说得上话了……”
  长宁公主遣凶杀人证据确凿,幸而并未使人致死,且主动投案自首,最后判决的时候尚有回旋的余地,但褫降名号恐怕是免不了了。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文老太君拍了拍广阳公主的手,劝慰道:“长宁公主殿下并不在乎公主的头衔,只要袁灏平安无恙,对她来说便是最大的慰藉了。你也且宽心,待事情平息后多与她走动走动,姐妹间总好说些体己话儿。”
  广阳公主应下,看着近在眼前的卫简,心中极为宽慰。无论如何,自己还有这个孩子承欢膝下,该自足的。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母子二人散着步往回走。广阳公主听说卫简明日一早又要离京,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责怪道:“你也不早说,我好帮你打点好行装。”
  卫简扯住广阳公主的衣袖,笑道:“娘,我又不是第一次外出办差,行装什么的,我自己准备就好,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广阳公主抓着卫简的手,情绪低沉地半晌没有言语。
  儿行千里母担忧。卫简初时不忍母亲担心,曾悄悄离京两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那一次,母亲广阳公主用戒尺狠狠抽了他一顿,然后抱着他痛哭了近两刻钟。从此以后,只要外出办差,卫简再不敢隐瞒。
  卫简见不得母亲郁郁寡欢,用另一手臂揽着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语调轻松道:“娘,您甭替我担心,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如果让我圈在内院里整日对着琴棋书画和女红,我才觉得生不如死!”
  “说什么死不死的,嘴上也没个忌讳!”广阳公主恨恨地拧了他两把,继而自弃一般叹了口气,道:“罢了,可能真如老太太所讲,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呀,合该就是这个活法儿!”
  “诶,您这么想就对了!”
  广阳公主偏过头看着卫简爽朗肆意的笑脸,心里是既无奈又欣慰,忽而想到某处,开口道:“你大伯母这两日正商量着何时宴请顾源一家,你若能赶在宴请之前回来,不如将那个沈大人一同请来如何?”
  卫简听了脸色一沉,“还真要将顾源一家子都请来呀?”
  广阳公主知他护短的毛病又犯了,耳提面命道:“你大伯母对顾源很是看好,这次是有意借着宴请的机会探一探顾源的情况,你可别捣乱!”
  脸平腿短薄身板儿,死板的书呆子一枚,有什么好探的?再探也探不出一朵花儿来!
  广阳公主见他耷拉着眼角哼哼着不说话,伸手捅了他两下,“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听到啦!”卫简瞬间抖擞精神,用力揽了揽母亲的肩,道:“娘,您和大伯母说说,等我回来再请顾源过来吧!今日皇上刚给他交办了差事,着实不方便。”
  广阳公主直视卫简的眼睛,“真的?”
  卫简抱着十二分肯定的态度点头,“不能更真!我和沈舒南与他一起领的差事。”
  “这样啊……”广阳公主沉吟片刻,道:“也好,皇上交办的差事重要。那我先和你大伯母说说,就等你们手头上的事忙完之后再定时间吧,正好可以请那位沈大人一同过来。”
  卫简挑了挑眉,“娘,您怎的就和沈舒南杠上了,非要见上一见?”
  广阳公主捏着手帕掩嘴轻笑,“你不是赞他不错嘛,而且听陈二管家说,那位沈大人端儒温雅,堪称芝兰玉树!”
  卫简深知,他这位公主娘,甚少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可一旦入了眼,那便如老鹰盯住了肥兔子,轻易不会撒手。
  没想到当初不甚经意的一番夸赞,竟然就将沈舒南推进了公主娘的视线之内。
  真是造孽啊!
  卫简心里默默为沈大人点了盏蜡,然而嘴上十分痛快地应承下来,“您放心,稍后大伯母宴请顾源,我一准儿把沈舒南也叫来!”
  广安东街顺阳胡同沈府。
  坐在窗前看书的沈舒南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从外间走进来的小厮褚宁见状忙拿了件外衫给他披上,道:“少爷,按照您的吩咐,老太爷的遗物已经尽数送到府里来了,都放在东园的内书房里。”
  沈舒南点了点头,“你交代下去,先不要动,稍后得空我会亲自整理。”
  褚宁应下。
  “哦,对了,明儿记得早些叫醒我,有件要紧事要办。”沈舒南叮嘱道。
  有别于沈舒南忙中偷闲的读书消遣,卫简从庆国公府出来后脸色就凝肃了下来。迟迟没有萧衍的消息,恐怕是缉捕展伯楠的情况有变。
  “我师兄他们可回来了?”走到公主府大门口,卫简问当值的门房。
  “回世子爷,林公子与秦公子尚未回府。”
  卫简点了点头,举步往里走。还没走到影壁墙,忽然就听到门口传来马蹄声,急行几步走回门口,正好看到萧衍勒住缰绳从马上跃了下来。
  卫简招了招手,萧衍穿过门防几步奔到了卫简近前,压低声音急切道:“萧伯楠死了!”
  卫简示意他跟着走进外议事厅,着侍卫在门口守着,方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萧伯楠怎么死的?”
  萧衍灌了口桌上的凉茶,火烧火燎的嗓子终于缓和了些,开口回道:“是我们小瞧了展府的护院,咱们刚一接近,展伯楠那老小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地道里跑了,咱们顺着地道一路追赶,没想到那地道十分幽长,出口竟通到了京郊小谭山山脚下的竹林中。”
  萧衍脸上浮现出懊恼之色,“一出地道,就发现萧伯楠死在了竹林中,离出口不足一里远,死状初步判定是中毒。”
  卫简蹙眉,萧伯楠反应如此迅速,显然早就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既然事先有了两手准备,那还要先一步杀他灭口又是为了什么呢?
  凭空猜测无意义,卫简斟酌片刻,还是决定让萧衍留下来继续追查萧伯楠相关线索,而他自己北上宣城。
  前脚刚送走萧衍,林泷和秦安后脚就回了府,得知卫简要独上宣城,林泷当即表示:师兄必须随行!
  卫简坚定反对:“不行,我是请你过来救人的,不是跟我出去晃。”
  林泷得意洋洋地一笑,“就在刚才,袁灏已经醒过来了。你答应过我,只要完成任务,你满足我三个要求!”
  卫简心下一喜,看向秦安求证:“袁灏真的醒了?”
  秦安点了点头,“是醒了,不过要彻底恢复神智,还需再静养两日。”
  林泷对卫简的二次求证很是不满,“我说他醒了就是醒了,师弟,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吗?”
  想到师兄那些辣手摧花的独门秘药,卫简可不想连累自家狼房里的小可爱们,忙顺毛道:“自然不是,师兄你的医术独步天下,我怎么会质疑,只是听到袁灏终于醒了,一时太激动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林泷显然很吃卫简这一套,脸上的不满一扫而空,欣欣然表示:同上宣城。
  卫简无奈,只得捎上师兄这个拖油瓶。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卫简师兄弟三人早早出发,赶在开城门前到了北城城门口。没想到竟然有人比他们来得更早。
 
 
第28章 
  “沈兄!”卫简将马缰递给迎上来的萧衍, 上前两步走到沈舒南近前,拱了拱手, 唇边含笑道:“劳沈兄专程来为我送行, 实不敢当!”
  沈舒南将手里的提着的包裹递给卫简, 温声道:“卫兄何须与我如此见外。这是我府上厨娘做的新鲜糕点,你且收下, 留着在路上吃吧。”
  卫简眼中绽放笑意, 从善如流地接过包裹,“沈兄有心,我就却之不恭了。”
  此时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候出城的人,沈舒南打量了一眼周遭,对卫简道:“卫兄, 可否借一步说话?”
  卫简点了点头, 同师兄和萧衍他们打了个手势后,与沈舒南走到了一旁的稍僻静处。
  “我并无越职之意,只是昨日下晌迟迟不见萧总旗回来, 猜想很可能是缉捕萧伯楠一事发生了变故。”沈舒南神情端肃,道:“对方有备而来, 萧伯楠若生了变故, 极可能已打草惊蛇,此番卫兄你离京北上,务必要注意安全!”
  卫简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润眉眼, 心下不禁感叹:好一个沈舒南, 当真是心思通透!
  “多谢沈兄提醒, 我定当谨记于心。这次有师兄和秦安随行,你尽可放心。只是,柳氏一案平衡难守,还仰赖沈兄多多费神了!”
  沈舒南展眉,浅浅一笑,道:“这一点卫兄请放心,我说过,会尽量为你争取时间。”
  卫简拱了拱手,谢意尽在不言中。
  目送沈舒南的马车消失在街口,城门也在晨曦中缓缓打开。
  “这个沈大人还真是有趣得很。”萧衍骑着马走在卫简身侧,掩饰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好奇道:“大哥,您何时和他这么熟络了?”
  卫简白了他一眼,“少见多怪,没听说过‘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吗?不过也怪不得你,以你那人缘,没这种境遇也正常!”
  萧衍顿觉膝盖一痛。
  前面不远便是十里亭,卫简勒紧缰绳驻足,最后嘱咐萧衍道:“既然展伯楠已死,那么当下最紧要的,便是尽可能缉捕他手下的门客,一方面找寻有用的线索,另一方面查实展伯楠的罪行,注意,动作要快,以免其家产被人暗中转移。”
  萧衍应下,与卫简作别后,打马回城。
  林泷打马上前,看着卫简的侧脸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当初非要回京当这劳什子的锦衣卫,劳心劳神的,还落不下什么好名声,跟着我们江湖自在不好吗?”
  仗剑江湖,恣意纵行,那般洒脱的生活自然是好的,然而……
  “师兄,你也曾说过,心若自在,身处江湖也好,朝堂也罢,都有自在之处,不是吗?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些要背负的东西,我算不得例外,更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卫简话锋一转,看着白衣翩翩的师兄林泷,眼中浮上促狭的笑意,“而且,相比于浪迹江湖风尘仆仆的大侠,我更喜欢缓带轻裘的京中少年郎,别的不提,起码赏心悦目得很!”
  赶路还要穿白衣,一看就不是个正经跑江湖的。
  “嘁!”林泷不屑地撇了撇嘴,“色字头上一把刀,掉下来砍了你自己不要紧,可不要误伤无辜之人。譬如,刚刚那位沈大人。”
  卫简轻笑出声,“师兄放心,我头上这把刀可挑剔得很,稳着呢!”
  你稳着,别人的也稳着吗?
  林小神医心中暗忖,但见卫简眉宇间一如既往地坦然自若,俨然在额头上写着“流水无情”四个大字,便不再纠结于此,好奇问道:“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当年落虎坡一役,袁老将军与袁家四兄弟战死,就连袁五爷身边的亲信部下也几乎都殒在了这这场战事中,据我所查,至今仍健在且有查访意义的,只有两位,一位在河曲卫,一位在平遥卫。咱们便先去平遥卫吧!”
  “也好。”林泷应下,双脚脚跟轻磕马腹,策马跟上卫简的速度。
  一行三人疾行赶路,对有功夫在身的他们来说虽算不得多辛苦,但林小神医还是在次日就换了身深色的袍子。
  对此,卫简笑着不发表意见,却险些将林小神医惹毛。
  近十日,他们从京城赶到平遥卫,又从平遥卫转战到河曲卫,从指挥使司出来后仍旧没什么有用的收获。
  河曲县云来客栈。
  洗去一身风尘,卫简提步来到师兄的房里一同用晚膳。
  “现下打算怎么办?回京?”林泷饮罢一盅清酒,看着大快朵颐的卫简问道。
  卫简摇了摇头,“不急,顾指挥使提到的那个袁五爷身边的药郎梁诩,咱们再找找。”
  “可顾指挥使也说了,那个梁大夫早在大战前就离开了军营,虽说与柳氏被送离的时间差不多,但无人能证明,他们是一同离开的。”秦安据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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