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宫小娇妻》作者:是团初
文案:
越京的太子妃之位空悬多年,京里各路世家女都铆足了力气朝东宫使劲。
可近来传闻,太子殿下已经有了心头宠。
“你说的是真是假?”
“哪能假了,前儿个有人瞧见咱们那位太子爷牵着一个小姑娘在金陵二楼,耳鬓厮磨,抱在怀里亲。”
作为传说中的那个小姑娘,甄明琬表示,传言都是假的。
明明昨晚,他还把自己弄哭了呜!
某太子卧在榻上,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唇,唔…腰肢纤细,触感柔软。
他的小姑娘,真甜。
内容标签: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甄明琬 ┃ 配角:顾琅景 ┃ 其它:
第1章 丁氏下毒
东风和熙,天光正好。新家村里远远望去一片秋收的金黄碧色,乡间小路上两侧的桂花兀自飘香,一副丰收的美好景象。
可不远处一家村户屋里传来女人喋喋不休的骂声,却生生打破了这怡人的景色。
“我说你这蹄子怎么回事,都日上三竿了还在这偷懒睡大觉,地里活那么多,哎呦我那命苦的儿啊,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婆娘!”
矮炕上的女子盖着一床破旧的棉被,瘦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双弯弯细眉隐忍的蹙着,光洁小巧的额头上早已冒出了一层浅浅的薄汗,显然十分不舒服。
明琬艰难的张了张唇,淡如莺啼的声音带着一丝粗浅的喘息,“婆婆,我方才打水洗衣裳时发现信期到了,来了葵水。这会儿小腹实在疼痛难忍,并非是有意懒着不干活。”
丁氏年逾五十,身材干瘦却生的十分高大。
她一听这话刻薄的脸上顿时拧了起来,跳着脚骂了起来,“这京里来的小姐就是娇气,不过是来了葵水就想糊弄我老婆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今天的柴火还没劈,晚上生不了火饿着俺老婆子,看我不抽死你!”
言罢,她轻蔑的上下打量了明琬一眼,便端起小木桌上一碗炒熟的瓜子朝外面走,去找别的婆子闲扯串门去了。
丁氏前脚刚走,外面便跑进来一个身着斜襟艾绿暗纹短衫的小丫头。
香菱方才在小厨房里烧了半壶热水,不知道里间又吵了起来,但只看自家小姐的脸色便知那丁氏又说了些难听的话臊人。
她把那壶热水倒在木盆里,又拿了一块粗糙的麻布放在水里浸染,而后将那热麻布套进袋子里覆在乐晚腹上,想缓解她腹部的绞痛。
香菱抿嘴,眼里透着担心,“小姐,您再忍忍,香雨正在房里收拾着,准备今儿个去京城找夫人,看夫人能不能说动老爷把您接回去,再这么下去您都快让那婆子糟践完了。”
甄明琬脸色苍白,脸侧已经淌下了一小行汗珠。她双手捂着小腹,紧闭着双眸,无声的点了点头。
这是她出嫁的第一个年头了。
她是平国公府的二小姐,只是虽有名头却为庶出。嫡母赵氏为了她寻了一家亲事,夫君郑绥安在宫里领着宣慰使司副使的差事,是个从四品的小官。
公公早逝,她想着左右也嫁了人,好好在这个家安身立命就是,可奈何这个婆婆十分不好相处,绥安还在的时候尚能护着她一二,他死后,丁氏愈发的变本加厉起来。
腹上传来的暖意让她稍微轻松了些,她睁开眼。明明才二八的少女年纪,一双细细的眉弯却总是蹙在一起,好似有抹不开的淡淡忧愁。
这会儿屋中难得安静下来,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前方那破旧的门前好像还依稀浮现以前绥安出门上值的场景,那时候他每日出门前都会特地去嘱咐丁氏别为难自己。
他实在是个好人。
新婚之夜乐晚因着她们两个人从未见过,所以不愿同房甚至不愿同床而眠,他便也由着她,转身自己睡在一旁的小榻上,合起伙哄骗他娘。
明琬静静想着,虽然他出了意外死后自己成了寡妇,还整日遭受丁氏欺凌,可若母亲把自己接回国公府,也终究对不起绥安。
罢了。
“去告诉香雨别收拾了。”明琬此刻缓解了许多,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边难看,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妥协,“丁氏虽然脾气不好,可无非就是懒着不爱干活,除去这些她待我还是挺好的,况且府里的光景也不会比在这儿更好。”
她想起了嫡母和甄明瑶的手段心中便一阵激灵,比起那个充满着勾心斗角的后宅,这小小新家村总算还能容得下她,无非是多干些活,总不会累死的。
香菱咬了咬唇还想劝些什么,见姑娘是铁了心不想走便只能应声。她轻轻的将被子往上盖了盖,嘱咐道,“您在这儿休息,奴婢这就和香雨去劈柴。”
明琬点头。香菱走后,她又睡了会儿,她梦到出嫁前还在府里的日子。
那个时候二殿下来国公府与父亲商讨事情,她的纸鸢落在了西院外的小道上,他偶然路过撞到了自己。
她尚在闺阁中也没见过几个男子,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容貌俊朗,身材挺拔,穿衣裳也很好看,芝兰玉树的往那一站,说不出的俊俏风流,便在他向自己表露心意时没有拒绝。
后来二皇子时常送她一些稀罕新奇的小玩意,并趁着来府上时与她见见面,日子过的还算舒心。
直到嫡母给她订了一家亲事,她心中百般不愿去找二皇子时,人家却闭门不见,转脸之快仿佛昨日种种只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境。
侍卫举着冷酷无情的□□指向她时,她便明白,顾怀远看不上她,是摆明了要与她撇清关系。
渣滓!
明琬在梦中较着劲,冷不防猛然惊醒,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草坯天棚长吁了一口气,她抹了抹额间的湿汗,竟是又梦到那个卑鄙的男人。
“哎,你睡醒了?”
明琬这才发现炕上坐着个人,竟是去而复返的丁氏。她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婆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这便下地去做活。”
说完她掀起被子便欲下床,可这次却被丁氏拉了回来。
丁氏的神色怪怪的,语气也有些不对,她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食盒递了过去,“刚从李大娘家拿来的,你身子不好,趁热吃补补。”
明琬瞧着那盒子是由上好的檀木制成,盒身还描有镂空复刻的花纹,单看做工便可知不是这小小新家村里该有的东西,李大娘家不过就是一普通村户,怎么可能有这种吃食?
她轻轻打了开,里边装着四块精致的蜜心核桃酥,圆形的饼上中间晕染着一颗小巧的桃心图案。
明琬心下起疑,这样的点心分明是京城那些专做糕点的食坊才有的,八竿子也到不了丁氏手里。
丁氏见她犹豫,怕她看出了什么,顿时换上了她那刻薄的酸相,“给你吃,你就赶紧吃。吃完还得给我干活去,真不知你这婆婆妈妈的性子,我们家绥安怎么没早把你休了,也好过被你这婆娘给克死。”
见甄明琬仍是犹豫着不吭声,她顿时哭喊着作了起来,“你这克夫的女人,早晚把我这老婆子也克死,这会儿说话都不听了哎呦喂,我们郑家做了什么孽娶你这么个扫把星进门呦!”
明琬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有些无奈道,“我吃,您别说了。”
她捡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入口软糯甜甜的味道,便将那块蜜心核桃酥都吃了。
丁氏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古怪,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反应后便端着那盒点心走了,“你再歇会儿就去干活,别偷懒耍滑,我把这点心拿出去给别的家分分。”
明琬应声,想着香菱她们替自己做活便又靠了炕头想再歇一会儿。
可她刚躺下来便觉得腹部一阵撕裂般的绞痛,这痛意传达她全身上下每个角落,甚至疼的她嘴唇都有些发麻的不利索。
明琬想到是月事间吃了点心起的反应,只想喊着香菱进来扶她去找大夫,可这袭来的阵痛却越来越强,直扰的她耳里传来嗡嗡的鸣声,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从嗓子里溢出一抹甘甜,吐到了地上才发现是摊黑血。
明琬方才惊觉不对,她挣扎着想起身,可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手直直拄了个空,整个人翻倒在地上,这一下子才惊动了在外面劈柴洗衣的香菱香雨。
她再看不清周遭事物,耳边传来阵阵仓皇失措的脚步声,香菱她们在自己耳边拼命的哭喊她好像也听不到了,感觉像是小时候在戏园子中瞧见的哑戏一样。
脑中意识渐渐涣散,方才传来那滔天的痛意也好似再无感觉了。
她心知,丁氏对自己下了毒。
体内的毒效威力大,发作甚快,不一会儿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便蔓延至全身,令她再也动弹不得。
明琬微张了张嘴,口中却不断涌出大汩的鲜血,她虽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却仍是扯了个讥讽的笑脸。
她最后看了眼头顶的天棚,挣扎的手也脱了力,“嘣”的一声垂了下去。
说来真可悲啊,平国公府的二小姐没死于勾心斗角的后宅,却死在了一普通村户妇人的手里,她可真是给京城里那些大家世族里的庶女们丢脸了。
嘉和七年,和枫深秋。
甄明琬死在了新家村丁氏的小屋里。
第2章 重回甄府
耳边传来女子低低凄凄的抽泣声,明琬脑袋胀痛,粗略的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来源,心惊了一下。
是娘亲在哭。
难道是娘知道了自己的死讯从京中赶到这人儿为自己痛哭一场?
可她心理清楚,她是真真切切的死透了,那样烈的剧毒,她不敢抱有一丝的侥幸。
她定了定神,试着睁开眼睛,眼前的环境却让她的眼眸陡然一滞,这是一副与丁家破旧草房截然不同的景象,是她生长了十五年的甄府。
钱氏见女儿总算醒来,一双早已哭肿的美眸顿时露出一抹欣喜,泛凉的手轻轻抚着她瘦弱的脸颊,“琬儿,你总算醒了,你这孩子快要吓死娘了。”
眼前的变化太大,她一时间有些无措,却还是本能的抬起胳膊抹了抹钱氏眼角的泪。刚刚醒来身子还不太灵敏,她笨拙的动作一不小心戳到了钱氏的眼眶。
“娘……”
声音哑的破碎,宛若划人的刀片,难听的很。
她再欲开口却发现右脸肿的好高,她费力的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钱氏心疼的望着明琬发涨的脸,只恨不得替她去疼去挨这一下。
她痛惜道,“孩子,娘亲知道你不愿嫁去那郑家,可也实在不该冲撞你爹。惹他生气,除了打你一顿,再讨不了别的好。眼下赵夫人定会在他耳边煽风点火,新家村是非去不可了。”
嫁人、新家村!
甄明琬躺在里侧的胳膊暗自掐了掐大腿,细微零星的痛意告诉她,她竟还活着。
听娘亲的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是又重新活在尚未嫁人的嘉和六年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的嘴唇不自觉颤抖,胸腔上下起伏,被下的手早就一片冰凉,整个人都因这近乎偷来的生命狂喜不已。
想到前世那样悲惨潦草的一生,明琬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嫁去郑家了。若她不嫁,郑绥安也不会出意外,年纪轻轻便没了命,而她也不用重蹈覆辙,死在丁氏的手里了。
前世她死的冤枉,还没来得及细想便不明不白的去了。
此刻想来若那丁氏觉得她克夫,便早该在绥安死的时候将自己一并毒死,何必等了半年多才下手?
况且她走后香菱和香雨自然是要回到甄府的,田里和家中的粗活丁氏是死也不肯自己干的。
很明显,想要毒死她的人并不是她那恶毒婆婆,这幕后肯定有推手,而那盒点心肯定也是真正想毒死她的是人送的。
她苦笑,不知是何样的交易说动了丁氏,想来除了钱财也无他了。只是这幕后的人……明琬眼眸微敛,只怔怔的出神。
“琬儿?”
耳边传来娘亲柔柔的呼声,明琬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
她宽慰道,“娘亲放心,女儿待会就去向父亲道歉。至于这门亲事,还只是订婚而已,不到真正成亲的时候便不能盖棺定论。”
钱氏对着她的脸又仔细端详了一阵,这才点头,接过玉翠递过来的水放在她手上,“孩子,你好好躺会再去找你爹,他那一巴掌打的不算轻。待会儿娘亲让玉翠给你送点去印子的药膏,晚上记得涂抹,娘的琬儿生的这样好看,小脸可别留下什么疤痕。”
说完她起身,身子顿了下,似是怕明琬看出什么,迅速的侧过身以帕掩面。虽没出什么声响,可明琬眼尖,还是发现娘亲肩膀微微耸动了几下。
她靠在榻上目送着娘亲离开,心中却担心不已,娘亲定是惦记自己,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
脑袋里传来阵阵眩晕的感觉,可她却不能躺下,她要去给娘亲买药。
她能再回到娘亲身边,只感上天垂帘,她要好好的陪伴在娘亲身边。
这里比不上东院那边,她的三妹甄明瑶只是打个喷嚏就会有好几个大夫围在身边,娘亲的咳病这些年都好不利索也无人问津。
“唉……”似是一道无声的叹息。
明琬好看的细眉蹙在了一起,兜兜转转,她又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一世,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再也不会那么糊涂的活着了。
她坐了起来,瞧了眼窗外。此刻正值盛夏,屋内的槅窗一扇扇都敞了开来,偶尔刮过的暖风吹得窗前那艾青色的薄烟纱帐来回舞动。
窗外的蝉鸣声叫的燥烈,廊下绣花的小丫头们都没了心思聊天打趣,脑袋沉沉的犯困。
明琬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忘记那个瑟瑟令人压抑的深秋。她深吸一口气,下床穿上鞋,开门时也没惊动值勤的小丫头们,一路小跑出了府。
平国公府坐落在在繁华的长安街边,稍一推后门,那些小贩们的声音便熙熙攘攘的涌进她耳里。
“糖人,新鲜的糖人喽。”
“客官您看一看,瞧一瞧,刚出锅的糯米糕,不甜不要钱嘿。”
扑面而来的烟火气令她的精神稍微放松,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轻快了不少,记不清有多久没这样舒散的在街上散步了。
午后天气闷热,天上少云,阳光直射下来惹得她眼眸微微弯了起来,她走一会儿便停下了步子,周遭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着实让她有些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