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童话——艾小图
时间:2018-07-07 08:49:55

  赵一洋哈哈大笑起来,本来也没有真打赌的意思,不过是借机揶揄一下季时禹。
  “也是,人家说不定还在等钟笙离婚呢,我肯定赢定了。”
  说着,转身要回自己铺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赌什么?”
  赵一洋没想到季时禹会接话,一时也来了兴致:“你真要来啊?那行啊,真男人之争,谁输了,谁穿内裤去操场上跑五圈”
  就像陆浔说的,都12月10号了,季时禹要翻身,怎么可能?他就不同了,专注搞定江甜就行,于是大胆下了赌注。
  本以为季时禹不会同意,结果季时禹听了这话以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倒像带了几分赌气似的。
  “就这么定了。”
  ……
  女人谈恋爱以后都是重色轻友的动物,比如说这会儿,江甜好不容易回到寝室了,居然在织毛衣。
  今年森城的冬天比往年冷些,她买了毛线从头开始学,怕她家赵一洋冻着了。
  就赵一洋那人高马大牛一样强壮的身体,池怀音觉得毛衣完全是多余的。
  江甜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和池怀音聊天。
  “你知道吗,最近有个别的学校的女孩看上了季时禹,完全和母兽捕食一样,不达目标不罢休,那架势,怕是誓死也要把季时禹给睡了的意思。”
  池怀音没想到课题结束以后,季时禹的生活居然这么“多姿多彩”,不由觉得心头一揪,十分不适的感觉。
  “是么,那他要谈吗?”
  江甜头也没抬,“可能会吧,听说他和老赵打赌了,说是今年结束以前一定要找到女朋友。”
  池怀音皱了皱眉:“他们很闲吗?”
  “可不是么?我还骂了老赵呢,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关他屁事。”
  ……
  听江甜说完那事以后,没几天,池怀音就碰上了季时禹和一个陌生女孩在一块。
  池怀音从学校回家拿衣服,顺路去家后面的后街买点东西,就见到季时禹和一个女孩向她的方向走来。
  两人似乎是迷路了,季时禹看到池怀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赶紧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急吼吼问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个招待所,叫松鹤么?”
  “知道。”她说。
  “怎么走?”
  池怀音探究地看了二人一眼,想到他们要去那种地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打量了那女人几眼,心下越发鄙夷,沉默地指了指北面:“这条路出去,然后左转,再右转,直走五百多米,再右转,就到了。”
  “谢谢。”
  池怀音买了东西回家,心想,等他们走到目的地,就知道她的良苦用心了。
  希望他们找到那家书店以后,能被知识点化,回头是岸,不要再乱搞了。
  ……
  原本以为搅和了季时禹的“好事”,他就能死了那条心,却不想第二天在食堂,池怀音又碰到季时禹和那个姑娘了。
  他们和赵一洋、陆浔在一桌吃饭。那姑娘看上去性格很好的样子,和季时禹说着话,还很细心给整理袖口。时不时把餐盘里的肉分给季时禹。
  一般男生有了对象,都会带着和整个宿舍的人吃饭,这一点大家都可以理解。
  除了钟笙,季时禹没带过别的女孩和宿舍的人吃饭,如今带了这个姑娘,想必是认真的了。
  比起当初说起钟笙就说坏话,这次他们对这个姑娘可谓和善包容。每个人都有说有笑的,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池怀音看看此情此景,就觉得有些心酸。
  一个人游魂一般走到窗口,随便买了个馒头,正准备回宿舍,就迎面撞上季时禹。
  他如同一堵人墙一样,挡在池怀音面前。
  “喂池怀音。”他皱着眉,一副要算账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池怀音的手上拿着搪瓷碗,表情有些沮丧:“什么?”
  “昨天我找你问路,你干嘛故意给我指反方向,一南一北,我就不信你住几十年的地方,还能搞错!”
  池怀音也有些心虚,还是强装镇定的样子:“是吗?我……我记错了吧……”
  “记错了?!”季时禹气得扯了扯自己的外套,来回踱了两步:“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和我堂姐因为你指错路,多走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位置!”
  ……
  食堂里人声鼎沸,只有池怀音的耳畔好像突然寂静了。
  “堂姐?”
  “池怀音,我看你长得乖巧,小心思还挺多。”说着,皱着眉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报复啊?”
  “啊?啊!”池怀音有些震惊季时禹的联想能力:“我不是……我是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想到自己的误会,池怀音也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只从牙缝了挤出浑话来:“怕你亏了身体,以后不能继续科研工作了。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季时禹皱着眉头回到座位,赵一洋见他去找池怀音说话了,问道:“你和池怀音说什么了?”
  季时禹黑着脸,有些不爽:“没什么。”
  “没什么池怀音怎么在拿馒头砸自己的头?”
  “嗯?”
  季时禹顺着赵一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池怀音一脸懊恼地飘出食堂,一路走一路拿馒头敲自己的头。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突然胡乱抓了一把头发。
  真是奇怪,明明是对她恶意揣测、耍人很不爽的,为什么会觉得此刻的她,看上去居然有那么几分可爱?
  池怀音有胆子表白,这是季时禹想不到的。
  当下其实有些措手不及,第一反应是拒绝她。
  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是谁都可以,池怀音不行。
  潜意识里,他觉得,池怀音应该是被慎重对待的女孩。
  转过头来继续吃饭,筷子在米饭里戳了戳。
  桌上的众人继续聊着天。
  堂姐还在洗脑,明明说好是来找他玩的,结果一直耳提面命的唠叨。
  家里催着季时禹找对象结婚,他们这一代就季时禹一根独苗,就跟种猪一样,是传续香火的重要人物。
  “噗嗤、”
  季时禹突然的一声发笑,打断了桌上热聊的气氛。
  堂姐不悦地扫了季时禹一眼。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笑屁啊?”
  季时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你刚才说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池怀音:你知道错了吗?
  季时禹:嗯。
  池怀音:错在哪?
  季时禹:错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肯定错了。
  池怀音满意:那你准备弥补?
  季时禹:最大的诚意,是我为夫人大保健。
  池怀音:……
 
 
第20章 
  堂姐对于季时禹的心不在焉很是不满,也懒得和他说了,转过头问起赵一洋。
  “刚才那个姑娘是你们同学啊?”
  赵一洋点了点头。
  堂姐有些犯嘀咕:“这姑娘对我们时禹好像有点意见,昨天故意给我们指个错路,我们多走了两个多小时。”
  “啊?”赵一洋对此有些不敢相信:“不能吧,池怀音是顶顶乖巧的姑娘。”
  堂姐疑惑地皱了皱眉:“那可能是我们误会了吧。”
  一直坐在一旁的季时禹,人家和他说什么,他都跟听不见一样,这会儿不和他说了,却是听得清楚。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懂?”
  赵一洋疑惑地看了一眼季时禹:“从没听你这么评价过哪个姑娘,这是发生什么了?”
  季时禹清了清嗓子,半晌淡淡说了三个字。
  “没什么。”
  食堂里发生的事,很快就通过赵一洋这个大嘴巴传到了女生宿舍,再结合以前发生的事,赵一洋就差添油加醋写一部小说了。
  原本赵一洋和江甜一直想要撮合季时禹和池怀音,但是这么久也制造了那么多机会,真要来电,早就成了,也不至于还越闹越僵似的。
  圣诞节那天,江甜和赵一洋摆了顿和事酒,邀请了季时禹和池怀音。
  森城西洋风正盛,一些教堂、百货公司、大饭店都有圣诞节活动,持续到25日晚上。他们算是最后一波客人。
  当时他们系里已经开始新课题了,平安夜都在实验室里加班,第二天圣诞节,一个个都精神萎靡。
  池怀音不知道他们是这场和事酒的主角,到场的时候,还处于严重缺觉的状态。
  赵一洋开了几瓶啤酒,顺着圆桌分配到每个人手里。池怀音从来不喝酒,看到啤酒,忍不住皱了皱眉:“我不会喝酒。”
  赵一洋也不理会池怀音的拒绝,给她倒了一杯,然后又另拿了一瓶刚开的,直接递给了季时禹。
  “人和人呢,是有缘分安排的。像我和甜甜,注定了要在一起,成夫妻。”说完,赵一洋龇着牙笑了笑:“但是有的吧,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也别当仇人。比如你们俩吧,是我们俩最好的朋友,我们原本是特别想把你们凑一对,但是既然不成,那咱就当这事都没发生过,到此为止了,谁也不提了,行吗?”
  江甜赶紧趁机举起了酒杯:“我们今天组这一局,是希望当个和事佬,有什么误会,都说开了好。”
  “是是。”赵一洋说:“和事酒么,重点是酒,你一杯,我一杯,什么仇都散了。”
  池怀音没睡好,脑子有些迟钝。
  “我们有什么仇?”
  “就你捉弄季时禹和他姐的事,肯定有什么误会。”赵一洋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我原先误会你对老季有意思,没想到也是我搞错了,你多多包涵。”
  池怀音没想到赵一洋在桌上这么直接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就炸了,脸瞬间胀红。明明是冬天,这桌上的尴尬却硬是把她逼出了一层薄汗。
  池怀音怕赵一洋再说下去,更一地鸡毛,赶紧举起了酒杯。
  从来不喝酒的池怀音,第一次接触啤酒,像喝药一样,想都不想,一口灌了下去。
  那种小麦和酒精发酵出来的淡淡苦味,让她的舌头有些发麻。
  “都是误会,我先干为敬!”
  池怀音的豪爽让赵一洋和江甜都有些诧异。
  这话还没怎么说呢,她怎么就喝上了?
  大家的视线不由都落在她对面的季时禹身上。
  季时禹的表情始终漫不经心,视线淡淡落在面前的桌上,半晌,他淡淡一笑。
  “话可要说清楚。”他缓缓抬起头来,定定看着池怀音:“哪些事是误会?”
  池怀音头皮越来越麻,脸上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
  真后悔去表白,被拒绝了已经够惨了,还被人捏了把柄,这会儿当着别人的面,也堵不住季时禹的嘴,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
  只听季时禹音色低沉,不疾不徐地道:“你捉弄我,可不是误会。”
  没想到,他并没有提及表白的事。
  池怀音再睁开眼睛,视线与他在空中相交,他眸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始终……始终让池怀音难以捉摸。
  赵一洋见季时禹还在扯这事,赶紧又把酒给满上了。
  “季时禹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一直为难人家姑娘什么意思,不就多走两个小时么,当锻炼身体不行啊?”
  “就是啊。”江甜也赶紧为池怀音辩白:“我们怀音一贯不怎么认路,怎么可能故意的。”
  “以后你们就是同学关系,谁也别多想了,成吗?”
  “除此之外,互不干涉,也别捣乱。”
  ……
  赵一洋和江甜你一眼我一语的,完全不给他们插嘴的机会。
  眼前这尴尬的场面,让池怀音的手,忍不住伸向了面前的酒瓶。
  看来酒真是个好东西,在人无话可说的时候,至少可以麻痹一下自己。
  池怀音的手刚碰到桌上的酒瓶,对面的筷子已经不轻不重,敲在了池怀音的手背上。池怀音吃痛,本能缩回了手。
  控诉地看向对面的人,他却并没有回过头看向池怀音,只是专注地看着赵一洋和江甜的“双簧”。
  池怀音心想,这么个快准狠的小动作,难不成是巧合?于是乎,罪恶的小手又一次伸向酒瓶。
  这一次,手指头都还没碰到酒瓶,那双筷子又敲了过来。
  疼得池怀音几乎要龇牙咧嘴。
  赵一洋在说话,江甜在看着他,都没注意到另一边。
  池怀音对面的男人,目光终于幽幽回转。
  威吓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让她想要拿酒的手,瞬间就瑟缩了回去。
  不是赵一洋请客么?酒又不是他付钱,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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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诙谐又荒唐的和事酒终于结束了,大约是有赵一洋这个活宝在,倒是也没有那么煎熬。
  大过节的,赵一洋倒是有心,做家教赚了点钱,给江甜买了一台爱华单放机,把江甜感动得眼眶红红。
  热恋中的人,眼中是容不下别人的,和事酒结束后,他们就要去约自己的会了。
  赵一洋轻咳两声,宣布道:“为了证明你们已经和好了,就让老季护送怀音妹妹回学校吧。”
  完全没有给池怀音拒绝的机会。
  从东门的饭店回学校,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九点半已过,连最后一班车都发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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