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人不知——鱼肉
时间:2018-07-08 09:15:38

  赵茗静背着包往回走,路上随意拦了一辆车,开着司机带着黑帽子,瞧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她也无暇注意,靠在椅背上想着刚才林周言说她的话。
  汽车开到半山腰,一线光亮照入司机的眼里,黑沉犀利,满是危险,座位后的女人却毫无所觉,手默默地抠着座椅上的真皮,划出几道白痕。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男人突然开口,嗓音如泉水叮咚,激得赵茗静陡地从座位上坐起来,诧异地望向男人。
  “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个细节。
 
 
第36章 三十六棵树
  男人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 飞扬入鬓的眉毛微微一抬,“茗静,我终于回来了。”
  赵茗静屏住呼吸, 近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多年前无故消失的旧情人, 想到此处,她心中顿时又涌起物是人非之感,情绪荡漾如波涛。
  男人不再看她, 在十字路口时,猛地调整方向盘,朝着市内的方向驶去, 速度极快, 惊起路边的测速仪, 而他毫不在乎。
  “你疯了吗, 还想被抓?”赵茗静尖叫。
  男人轰地一下将车停在路边, 赵茗静因为惯性身体向前倾, 眼看脑袋就要撞上前座, 男人抬手护住她的额头, 让她毫发无伤。
  “我想你想疯了。”
  话落, 男人降下车座, 滑到里面的座位, 不由分说大腿抵在她两腿之间,一手勾住她的腰,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地抵在门上, 他一个前倾便将自己的双唇送上去。
  似暴雨降临,他的吻霸道而不容抵抗,狠狠地撬开她的牙关,长舌灵活地搜刮着属于她的一切,而这一切远远不够,不够满足眼前这个的男人。
  他太强悍,太野蛮,将赤.裸.裸地欲望展现在她面前,想要得到她,不顾一切。
  赵茗静被他吻得有些缺氧,膝盖顶住他的胸膛,想要推离他,想要迫不及待地呼吸空气。
  男人微微松开她,近乎痴恋地摸着她的脸颊,“茗静,你拒绝我?”
  赵茗静稳住自己,“孙斌,我们现在不是恋人,你最好不要这样。”
  孙斌的手滑向她的眼睛,她刚才哭过了,眼眶内还是红红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
  赵茗静微微偏了下脸,避开他手指的抚摸。
  孙斌脸上的笑容减淡,有些凉凉地看着她,那细长的丹凤眼里凌厉而带有杀气,让赵茗静不敢多看。
  “你刚才没拒绝我,还是没忘记我 ,对吗”孙斌捏住她的下巴,扭过头来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忘?怎么可能会忘?孙斌以前将她捧在手心里宠,她怎么会忘,只不过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她对孙斌的感情说不明白。
  孙斌似乎不满意她的沉默,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眸光中闪着火,语调里却是妥协了,“茗静,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已经出来了,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赵茗静迟疑地看向他,“你爸知道吗?”
  孙斌避而不答,拽着她的手将她往就近的一个大酒店走去,任赵茗静怎么挣扎,孙斌就是不松手,力道大的出奇。
  赵茗静气急败坏,“疼疼疼!孙斌,你弄疼我了!”
  嘀的一声,房门打开了,孙斌拽着她进来,随即一脚将门揣上,将她压在门上,呼吸有些重,“最好不要跟我提孙建国,我和那个老东西没关系!我出来了又怎么样,他还不是想着将我送回去而已,茗静,难道你也想把我送回监狱吗?我谁都不信,除了你,我只有你了。”
  孙斌脑袋搁在她的肩上,不一会儿肩头一阵湿润。赵茗静没想到自己随口提了一句引起孙斌这么大反应,心下一软。
  她哄着他,“我错了,我不该说的,但是你……”
  剩下的话化为一阵呜咽进了肚子,孙斌箍住她的双手,按在门上,以吻堵住她的嘴,吻得她整个人软了下来,浑身没力气。
  孙斌适时抱住她的软绵的身体,手从伸向后背,轻轻地拽下拉链,手摸向她光滑的背部。
  赵茗静被他冰凉的手激得哼了一声,立马有了反应。
  孙斌像是无比了解她,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大床,嘴上满意地说着:“我们的身体,是最契合的,你始终都是我的。”
  ……
  一室春光旖旎,赵茗静累得骨头散架,醒来时浑身发酸,再转眼看向贴着自己的人,他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唇红齿白的模样可以嫩得掐出水来,细长的睫毛真是看得人入迷,而那一张性感的嘴昨晚做尽了坏事,而估计任谁也想不到拥有这样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却是一个天生的杀人狂。
  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是抵挡不了他,还有两人无比契合的身体,她的敏感点,他全都知道,谁让他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或许勉强也能算是初恋?
  赵茗静动了动身体,他的胳膊压过来,“昨晚的那个男人是谁,让你哭了?”
  赵茗静还没答,孙斌冷冷地开口,“林周言是吗?”
  “你怎么知道?”
  “呵,我怎么不知道,我对林周言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正好我也该找他算账了,还有孙建国那个老东西。”
  “等等,你是逃出来的?”
  孙斌绕着你她的一撮头发,“我已经出来很久了,没有你哥的帮忙,我生活得也不容易。”
  赵茗静一愣,“我哥?”
  转瞬之间,她联想到什么事情,“我哥让你来的?是需要处理什么事情?”
  “是我想你了,想得要疯了,你哥不准我找你,我没办法忍受,太难太难了……”
  赵茗静鼻子一酸,有人无比念着她,有人无比厌恶,都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却是天壤之别。
  “孙斌,你真好,谢谢。”
  孙斌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大清早地又来了一波运动,赵茗静没拒绝,沉沦其中,媚声如丝,勾得孙斌神魂颠倒。
  -
  寒露那边莫名其妙经历了一场事故,总觉得仍旧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儿。她在林周言的陪伴下一起回到箍湖小学,此时学校的海报墙上大大小小张贴着——寒露猥亵犯,家人杀人犯,全都是人渣,怎么不赶紧去死!
  寒露瞥了眼周围,到处是关于她的宣发海报,林周言看得直接黑了一张脸,然而还没等到发火儿,迎面泼来一盆脏水,臭鸡蛋等也紧跟着砸过来。
  寒露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林周言拉着往校外跑,甩开远在身后的学生人群,逃到一个小旅馆落脚。
  寒露刚刚换过思路来,手机上开始连环夺命call。她有些郁结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烦躁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林周言见她没接电话,拿过电话,滑至免提。
  “露露,我先前做的关于赵茗静的资料全都被黑了,你的健在吗?还是说你已经交到上面去了”
  寒露嚯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将自己包里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找到存有资料的U盘。
  她扒拉着自己头发,回周頔的电话,“没了。”
  “……嗯,那个,赵茗静有点儿难搞,这么快说没就没了。”
  寒露电光火石之间想到那个漂亮男孩,故意绊自己的目的是……
  她忍不住彪了句脏话。
  林周言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起来,一杯贴她脸上,“赵茗静干的?”
  “应该是,之前我在林家湾的时候发现赵茗静名下一个资产基金有问题,集齐了证据和资料准备送上去。”她顿了顿,“现在,嗯,这种当街被人扔鸡蛋和咒骂,感觉比较坏。”
  寒露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忧愁,身体却不停使唤,弯腰坐在床上,气力尽失的颓废模样,两侧的头发散下来挡住大半张脸。
  两人的对话被周頔听到,周頔摸不着头脑,“发生了什么事儿?”
  寒露关了免提,“大概被人反将军了,赵茗静早知道了。”
  “她做了什么……”
  “挂了,回头再跟你说。”
  将手机扔到一边,寒露低头抠着手指甲,良久,她声音轻微地问:“林周言,我不想再逃避了,也不想再听到看到杀人犯和猥亵犯这些字眼。”
  他们彼此故意躲开寒青的事情。
  每次她想提的时候,他总是蹩脚地避开,打断她想问的,可是如今谁也没有想到引出这个事情的人会是赵茗静,而她和他不得不直面。
  林周言深呼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她想知道总会知道,只不过是想着事情晚一些,往昔的事情太令人伤悲,提起来都会泪流满面。
  “我当年是被人秘密送走的,一切都不知道,直到到了江城,远离了你、远了我爸,我通过新闻才知道那骇人听闻的事情。”半晌,寒露主动说到。
  7年前,榕城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一户人家房屋惨遭烧毁,屋主全身烧焦而亡,独留19岁的儿子存活。同在林家湾的一所小学里,一名教师被监控录像抓捕到对学生进行猥亵,本为自己辩解的寒青在一周后主动招供,承认自己就是猥亵犯。
  两起看似并无关联的事件在一位自称是知情人士的透露下,意外发现教师寒青出入过林家,监控抓捕到寒青在林家进行盗窃,并残忍将屋主杀害,抛尸烈火中,猥亵犯寒青对此供认不讳。
 
 
第37章 三十七棵树
  寒露回想起七年前听到的新闻, 就好似一幕幕在自己眼前闪现,而后又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一切分崩离析,而山峦坍塌的那一刻, 她的心也跟着碎裂, 破开一道永恒的伤口。
  寒露垂眼,眼泪跟着一滴一滴往下落,无声无息, 而其实她一点儿都不想哭,但眼泪这种不争气的东西,一旦触到某个点, 就再也控制不住, 彻底迸发。
  寒露还想说些什么, 林周言一把将她抱住, 像哄着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 我知道了。我们先暂时不想这些好吗?”
  寒露抬眸, 眼光湿润地看着他, 看得他心疼。
  林周言全是骨头像没了力气, 良久才自喉咙管里压出一句, “那些你想要问的, 我现在无法给你答案,我也在找。”
  还没等到她的回答,林周言主动提出,“手头上的工作先放下, 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有时候不必一个人这么辛苦,傻宝贝,你还有我,给我一些时间,老子不想再看你有一点伤害,我也会怕,怕要是再失去你了。”
  他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寒露了,丢不起了,也等不了下一个七年这么久了。
  寒露闷闷地嗯了一声,头顶着他的下巴,一双小手在他胸前挠啊挠,似是不甘心的小动物,非要弄出点儿动静。
  林周言无奈,钳住她的手,“你再这样,我就把衣服脱了给你挠,想怎么挠就怎么挠,你就说乐不乐意吧?”
  寒露瓮声瓮气,“挠一下怎么了,你又不怕痒。”
  林周言笑了,“老子不怕痒,老子怕你挠,你自己看看,像话吗?”
  说着眼神朝着某个地方示意,寒露早感觉到了,但心里的那股难过劲儿还没过去,于是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像猫爪子一样,掻得人受不了。
  林周言呼吸粗了几分,抱着她的力道也紧了几分,过了会儿不由分说就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往外走,随便拦了一辆车,将她扔进车里,报了地址后眸光深深地盯着寒露,盯得寒露口干舌燥。
  寒露下意识往外移动了几公分,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惹他了,不然无疑是主动送人上去。她索性闭着眼,可是一闭上眼睛,眼里出现的都是过去一张张新闻上报道的事件,抹不去消不了,它已经深深地印刻在大脑里。
  寒露偏头看向林周言,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在大腿上微微动着的小拇指显示他并没有睡着。寒露就那样歪头看他,林周言的五官是那种单个拿出来都是很精致的,而精致这一词通常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柔”,他却偏偏是又刚又烈,丝毫分辨不出柔的气质,乍一看过去的感觉永远是粗犷又爷们。
  她想起清明节回来那天,林周言光着膀子的样子,臂膀上发达的肌肉彰显男人的孔武有力,古铜色的肌肤在汗水的浸润下,无比水润光泽,质地仿佛上好的绸缎,勾得人想要上前摸一把,感受肌肉纹理下脉搏的跳动,旁边的黑黄夹带的挖掘机看上去庞然大物一坨,却丝毫不损林周言的光辉,他的粗狂和他沉淀下来的男人味儿,太足了。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寒露这样想着,脑子没思考,嘴上也跟着说了出来。
  阖眸小憩的林周言掀开眼皮,抬手捏她脸,“我以前是哪样的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了。”
  林周言轻轻地笑了下,“现在是哪样,以前是哪样,你说给我听听?”
  寒露故意皮了一下,“忘了。”
  林周言掐着脸的手改去掐腰,寒露怕痒,在座位上七扭八扭,笑得喘不上气儿,好似下一秒就要嗝屁一样。
  林周言看着她的笑言,忍俊不禁,也不再难为她,反手就将她捞向自己的怀里,双手固定她的腰。
  寒露眨巴眨眼,“不准再挠了,再这样下去你可能在明日的头条看到一条新闻:震惊,男默女泪,某年轻女子竟然笑死在车内,原因竟是这样。”
  林周言呼出来的气撒在她脸上,她头枕着他的一条胳膊,笑得像个机灵鬼,“原因竟是老公太过分,本想车内调情却走向绝望,悲剧啊!”
  “你这是戏精学院毕业的?”
  寒露很配合地答,“中央戏精学院表演系,夸我。”
  林周言没答话,笑意深及眼底。
  寒露也跟着嗤嗤笑,末了还想再来几个段子活跃一起气氛,林周言却摸到她的手,手指顺着指缝和他扣在一起,过了几秒,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圈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凉凉的质感贴着皮肤。
  寒露霎地不动了,也不笑了,抬起两人扣住的手,手上的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出一道美丽的射线,戒指的模样很简单,没有钻石,更不谈几克拉,只是一个银戒,上面刻有11和一个睡着的阿拉伯数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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