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人不知——鱼肉
时间:2018-07-08 09:15:38

  某一年,11月8日,是她呱呱坠地,来到一个充满着未知世界的日子,她享受父母的爱,在这个未知世界里长大成人,拥有独自的自我,独立的人格,思考着以后如何作为女儿回报孝敬父母,从不曾想会有人在往后的日子会占据自己的大半个人生,被他宠在手里,疼在心上,爱她如生命。多少人曾渴望爱与被爱,能遇到真心想白头到老的,而能遇到这些人的太少,而她在年少时被眷顾,遇上一个,终其一生,多幸运。
  寒露在他手心里抓了一下,说话声小而轻,“林周言,我觉得我现在不爱你了。”
  林周言挑了挑眉,看着她的脸,圆圆的脸蛋上一双杏眼柔得能掐出水来,他心下一动,有点儿想吻她。
  “我未来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秒都更爱你。”她忽地单手勾住他的脖子,攀附在他的肩膀耳语,语调有些颤。
  她的话落,林周言的吻缓缓压下来,温温柔柔地回应她所有的爱。
  不知过了多久,车内传来司机咳嗽的声音,“兄弟,都一个小时了……”
  伴随着司机的话,车旁驶过一辆消防车,巨大的喇叭声让寒露抖了一下身体,猛地回神,推开他一小段距离,捋好自己的头发。
  她余光从镜子里瞧了眼自己,嘴上的口红晕开了,显得嘴唇又红又肿,看上去有些好笑,而再看一眼林周言,嘴上也沾着她的口红,将原本有些发乌的嘴显得鲜艳欲滴,别有一番风味,看得人想再啃一口,再看看司机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寒露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几分,自己往外面靠,恢复初始状态。
  林周言眯了眯眼,笑她,“就你矫情害羞。”
  寒露刚想做一个怪表情,那忍耐已久的司机默默举手发言,“害羞 1。”
  好好的气氛被打破,林周言笑骂,“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你丫是有多纯情?”
  司机闭嘴,安静地一路开到林家湾中学,将两人放下后立马掉头就跑,转瞬就没了踪影。
  把林周言给乐得合不拢嘴,双手插在手袋里瞧着远去的影子笑,寒露在树荫底下抿嘴笑,笑得眉眼弯弯,尤为好看。
  林周言招手,“过来。”
  “过来去哪儿?”
  “学校走走,散个步。”
  寒露抬手挡住眼,望向不远处,浅蓝天空飘过丝丝缕缕白云,城市在斜阳的炙烤下通体发红,校外停满了接客的车辆,翻滚的热浪罩在上空,他在斜阳下的身姿挺拔。
  林周言歪头一笑,摊开双臂,“不过来?”
  他张开等着她奔向他怀抱的样子就像是高中时候,她和林周言晚自习在操场上散步,林周言那时候是体育特长生,她对这方面完全不行,每天都被他逼着跑步锻炼身体,她在前头跑着,他在终点线直直地张开双臂等她。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铆足劲儿拼下一口气,低头冲想冲进他的怀里,结果总是被他按住脑袋,她像划船一样,想触到他的胸膛,可惜手不够长,往往摸到一点,林周言就弓起身体,笑眯眯像看傻子一样看她。
  这么大个人了,现在还耍这种把戏,寒露唏嘘了一下,然后就……哼哧哼哧往他的方向跑,就不信他还能故技重施。
  她跑得速度有些快,快到终点线时脚下被石子儿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往地上倒去,林周言眼疾手快地将人拖住,夹着肩膀拖在自己身上。
  “又是一次失败……”寒露叹气。
  “谁那么幼稚还和你玩这个,我可没想。”林周言坏笑。
  “你知道我想什么?”
  “不知道。”
  “那你还说幼稚,心口不一。”
  林周言耸肩,嘴边勾起三分笑意,拎着她往学校里面走。应该是碰上放月假的日子,校园里人迹寥寥,操场上三两人在打篮球,一对学生情侣在大榕树下听歌看书,日子平静又美好。
  寒露和林周言走在塑胶跑道上,有种穿越时光的错觉,明明前一刻都还是孩子,下一刻就成为了大人。
  寒露挽着他的手臂,蜗牛速度前进,林周言依着她,慢吞吞走。
  夕阳将层林尽染,偌大的操场上他们走着,像走在人生的时光机上,一半昏暗一半明媚。
  有山有树有鸟儿听到他们对话。
  “明天去领证?”
  “后天办酒席?”
 
 
第38章 三十八棵树
  两人相顾无言, 几秒后一齐笑了出来。
  寒露摇着他的胳膊,“我觉得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我也这么觉得。”
  “现在不合适。”
  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把你能的, 你不说我心里也有逼数。戒指你带上后不准取下来了, 随便别人瞎几把乱想。”
  寒露心花儿怒放地抬头看他,嘴上故意说着,“心眼哦, 就这么小一点点。”
  她掐着小拇指,做了个动作给他看。
  林周言堪堪比她高出一个头,眼睛微垂就可以看到她比划的小动作和脸上带着的小得意, 比小孩子偷吃到了糖果还得意。
  林周言眯着眼, 正儿八经地解释, “装得下你就够了。”
  寒露靠在他的肩膀上, 没说话, 一边走着一边看向四周的风景, 西边是学生食堂和宿舍, 铁栅栏门上一把锁挂着, 宿舍里隐约有灯光露出来。宿舍门旁是一条长廊, 一排排青翠的香樟树在风里徜徉, 飒飒作响。东边是一个人工造的小山坡, 路灯清清冷冷地洒在地面上,点亮一条坦途,这些都是曾经无比熟悉的风景。
  限于曾经,止于现在。
  寒露话锋一转, “开挖掘机难吗,我之前学过开车,技术烂得不行,考科目三的时候都挂了四次,教练一直狂骂我,骂得特别难听。我就想啊,没办法啊,可能我天生就不是学车的这块料,我还被逼得去学车,这车也很委屈,被我的烂技术给折磨得不成车样了。”
  林周言瞅了她一眼,知道她什么意思,两人不在一起多年,那些不知道的太多太多,想要弥补那段缺席的时光,填补那段空白。
  “改天带你去工地,让你瞧瞧什么叫老司机。”
  寒露咦的一声,“老司机带带我咯。”
  “带你上天咯,爽翻你,嗯哼?”
  寒露拿手拧着他的胳膊,没用力,拧着拧着就改成摸了。
  半晌,她说: “我还是想和你说说我那时候的一些事儿,不想瞒着你那段时间我发生了什么,不说出来对你我不公平。”
  “嗯。”
  林周言隔着衣服摸了一把她胸口,寒露身子一扭,赶紧避了过去,主动说起来,“我那时被秘密送走了,我妈当时有个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当时肾衰竭,急需做手术。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没明白过来昨天还在学校,过了一晚怎么就在医院的病床上照顾我妈了,再就是听到那些新闻,感觉自己死过去又活过来的。”
  那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唯一的感觉可能是遭遇天打雷劈,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无法接受,她那几天整天在医院里哭,哭得喘不过气来,最后趴在床上睡着,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母亲就坐在床头,苍白如纸的一张脸决绝地看着她。
  她不明白,询问这样看着她的理由,母亲的一句“你是想我死还是想活”让十八岁的她近乎站在山巅之上,面对数不清的迷雾,背对无尽的深渊,她能怎么选择?
  可惜那时候也还小,似乎理解又不能理解母亲口中的含义,只好傻乎乎地问,“为什么?我肯定是想要你活啊。”
  “那你就永远不要回榕城,答应我。”
  无数个为什么冲到嘴边,骇人听闻的消息还没消化,母亲有意的阻拦让她没得选择。
  寒露说:“好像有个好心人匿名资助我们,让我完成大学学业,我妈本来就不大在乎这个家,这下又有人资助,立马从榕城跑了,也就不允许我逃回去了,不然每次都是以死相逼,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没办法回来,直到大学毕业了,在我妈的控制下工作了几年,彻底闹掰了,我也就回来了。”
  她说得轻巧,所有的东西一笔带过,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林周言牵着她的手,摸着戒指,时不时也按她软软的掌心,像是在安抚她。
  寒露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你呢?”
  她的眼里浮现他的影子,有须臾的怔愣,该怎么开口去说那些事情,他已经很久不会去想从前经历过的好的坏的,毕竟故事太多,而故事的主角已经置身事外,平淡又平凡地活着。
  林周言略微思索,促狭道:“不都已经知道了?”
  “你说的和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你自己。”
  “这话听着忒文艺了,讲人话。”
  林周言没情调地打破气氛,惹得寒露噎着。
  “哪个字你听不懂了?”
  林周言扯嘴,好整以暇地抱臂凑过去,“亲我一下,就回答一个字。”
  寒露被逗笑了,“你一句话多少个字?”
  “最少几十个字吧,多的话就不知道,亲不完先欠着,回家继续。”
  寒露推搡着他,“过分了啊,过分了。”
  “那不然你来学开挖掘机,我当你教练,你想怎么挂都可以。”
  “过分,我给你开沟里去!”
  -
  入夜时分,两个人悠闲回到林家湾,刚从车上下来,林周言眼前一黑,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女人扑倒压在车上。
  “露露,俺想死了。”周頔扑在她身上使劲儿蹭。
  寒露刚开始还吓了一跳,以为哪个变态突然过来,抬脚就准备去踢人家裆部,腿抬上去没多高,就被林周言给抬着,朝她努努嘴。
  “周頔,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办点儿事,也过来找你聚一下,好久都没聚了,我整天加班到快要猝死了。”周頔抱住寒露,戳着她的胸口,小声问,“和好了?”
  寒露头瞥向外面,打下周頔的不老实的爪子,憋着笑看林周言不说话。
  “正好一起吃个饭,我请。”
  一行三个人,根据周頔的意愿选了个小餐馆,不料碰上程抒刚在餐馆前停下摩托,捋自己头顶翘起来的一撮毛,最上还嚷嚷着什么,手里拿着一带什么东西。
  程抒掏手机打电话,眼神就瞟到林周言正向这边看,忙不迭拎着你箱子小跑过来,“都在啊,箍湖小学那事不都解决了,寒露怎么跑回来了。”
  寒露张了张嘴,准备脱口一句,“事儿没完。”
  “想我就回来了呗。”林周言截胡寒露的话,没让她出声。
  程抒翻白眼,“整天秀,周哥注意身体啊。”
  林周言沉重地拍着程抒的肩膀,“放心,比你行。”
  “啊呸,不说了,我帮人送一批货,打电话怎么就不接呢,我再打一个试试。”
  周頔先进屋点单去了,回来时手上报了几瓶矿泉水,正准备分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诶,露露 ,帮我拿一下水,我接个电话。”
  程抒原地走来走去,“操蛋,接电话啊。”
  “喂?”
  “我他妈的到了,你人呢?”
  周頔疑惑地拿开手机,现代通话逼真到这种程度吗,说话就像是在跟前,毫无信号阻隔,有这么牛逼的吗?
  程抒还在愤懑,“说话啊,刚才说在其他地方,现在又换到这个地点,你这人屁事怎么那么多。”
  ……
  寒露和林周言在一旁听着对话,越听越不对劲儿,两人根本就是在互相和对方通话,而他们都不自知。
  寒露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林周言抱着她在波澜不惊地看戏。
  周頔率先意识到自己在通话的人就是背对着她的红毛怪,没多想走上前去就踢了一脚程抒的屁股。
  “挺软的。”
  “卧槽,谁他妈踢我屁股?!”
  “我。”周頔指着自己,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你他妈……屎大郎?”程抒狐疑地看着眼前凶巴巴的女人,语调不好。
  寒露没忍住,捂着肚子在一旁笑话周頔,她知道周頔除了工作之外事儿,也会帮老板大理一下私人企业,好像是红酒什么的,这次估计是接货,所以才亲自来了一趟。
  周頔这出门行走江湖,是有个绰号的,寒露一直以为会是个高大上的名字,没想到竟然事实如此残酷。
  “屎……大郎?”
  周頔憋红了脸,吼了一句:“喊你妹啊喊,你屎大郎,你全家屎大郎。”
  程抒莫名其妙,懒得理她,交了货准备走人,被林周言拉住,让一起吃个饭,程抒勉强答应了。
  一顿饭吃得很微妙,程抒和周頔一直在相互吐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寒露和林周言避开他们的战争,坐在一起讨论。
  “待会儿去唱歌,这个你会吧?我……唱歌很烂。”寒露附在她肩膀上耳语,“周頔的也烂得不行。”
  “你不是听我唱过歌么,就那水平。”林周言握着杯子,雪碧的气泡渐渐消融,他忽地又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你没有在我面前唱歌的。”
  林周言不满,“忘了?”
  寒露老实地点点头,是真的完全没有印象了,他什么时候唱过歌给她。
  林周言故作笑眯眯,不怀好意地讲,“等会儿你就知道老子的水平了。”
  寒露抱肩,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去到KTV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四个人要了一间小包,程抒和周頔开始就货的事情争执得不可开交。
  “这批货是次的!”
  “哦。”
  “你赔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