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母娘，能不好好孝敬她吗？”程皓终于伸手摸摸了她的脸颊“你能这么快调整恢复，我真的很高兴，但我也知道伤心在所难免，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谈，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可也能给你出出主意不是。”
黎懿也贴握住他的手“你在，就好；如果我要找那些所谓能帮上我的人，就不会任由自己和你开始；你过去很自信的，现在也该很自信，能被我看上的男人，必然有你优秀之处；就算你现在遇到挫折，前途未必一番风顺，我也始终都会站在你身边，如同你现在这样站在我身边一样，风雨同舟。”
程皓听着她的话，情不自禁的点头“对，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
黎懿拍拍身边“我今天晚上不想一个人待着，陪陪我，好吗？”
程皓低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姑娘“我这意志力你素来知道，在你面前就跟窗户纸一样，所以我们事先约定，纯聊天，纯睡觉，睡素的。”
“素的？”黎懿一直没反应过来。
“就是单纯在睡眠状态中休息。”程皓很认真的解释“总之就是我爸担心我在这里和你搂搂抱抱让你家人看见会觉得我为人无状轻浮，让你的家人对我产生不好的的坏印象。”
“除非是你入赘，不然不管你好或者不好，他们对你的印象都是负面。”黎懿轻笑了下“可我不想你入赘，我想做四九城最好牙医的太太。”
程皓低头“我都说了我的意志力在你面前就是窗户纸……”
黎懿抬头，迎上他低下的脸，伸手将他抱住“所以只是一个——吻！”
话音刚落，程皓就堵住了她的嘴。
☆、一百六十五
过了好久。
两人相对侧卧。
程皓将她被自己弄乱的发拨到她耳后。
黎懿看着此刻温柔的他：自己头发乱了，可衣服终没乱，程医生的意志力其实也不差，她知道他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发生什么，毕竟自己大哥才过世“谢谢。”
“谢什么？我说过睡素的。”程皓笑这个傻丫头的这句感谢，可心中知道她这句感谢意味深远“睡吧，这几天你太累了。”这些日子她是身心俱疲，如果说追捕明琅的时候她还能强撑着，明琅自尽后她的精神和身体就一下子松劲了，而这种有垮塌感的放松并不是好事。
“你真不怕吗？我大哥是坏蛋，我也不是好人。”黎懿握住他想收回的手“而且你知道了一些不该是外人知道的事，我们家的事。”
“怕，所以就更得抱住小佛爷的大腿，而且我还有那三千万没还，请小佛爷准我以身抵债。”程皓逗她“时间跨度，一辈子。”
“别不当回事，其实你自己知道遇上我你吃了多少闷亏啊。”黎懿轻笑下“光警局就是三进三出。”
“遇上你就是最大的幸运。”程皓可不这么认为“亿万千金、资产雄厚、努力上进又一心一意，我肯定是十八辈子都拯救了世界才在这一辈子逮到你了。”说着话，伸出手臂将她搂近一些。
黎懿顺着他“顾瑶，怎么样？”一定很不好，明琅的性情她知道，顾瑶落在他手里，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只是真的没预料到他会从顾瑶下手。
“我没多问，都托给俞晁去处理了。”程皓说起这个内心也是有些愧疚，但这些愧疚远不如见黎懿不言不语时让他忧心忡忡的担心“我想俞晁会安排好，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好了，就别担心已经发生的事了，睡吧，总之凶手已经伏法。”
“你心变狠了。”如若换成过去他一定是内疚不已，非要去医院瞧瞧，也许还会守在她床头，泪流满面埋怨是自己带给她这样的灾难。
“好还是不好？”程皓拥紧她些。
“只希望你会好。”黎懿很安心，闭上眼“越来越好，”
“那你就一直在我身边看着。”程皓拥着她，轻喃“哪儿都不去，就在我身边。”
“别黎，别离。”黎懿蜷曲身体“都如此希望，为何还是离开我呢？”那般毫无留恋的离开，既自私又凉薄。
程皓没有再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手臂包裹住她，任她暗泣。
……
翌日中午。
黎懿去见过了林洁瑜，免不得又是一场伤心，林洁瑜是真的无法接受明琅英年早逝这件事，黎懿心情沉重的走出她居住的地方，往大花园走去。
廊道里看见了一身休闲的上海谭大鳄谭宗明。
两人互相的对视。
过了一会儿，大花园的一处观景沙发边，侍者端来了茶点，布置好后离去。
谭宗明拿起咖啡杯“你瘦了不少。”
“蓁蓁如何？”黎懿拿起果汁吸了一口，又放下杯子“我希望她没有噩梦了。”
出了此事，他和明蓁没有立刻回上海“她最近睡的也不好。”并不是事情解决真凶伏法她内心的伤痛就可以立刻抹去，有些恐惧和疼痛只能让时间去治愈。
“我明天就去公司。”算是恢复正常工作状态“北京这摊子事还是我比较了解。”
“谢谢你。”谭宗明放下咖啡杯，微笑了下：为了很多事。
“不必。”黎懿也淡然微笑“我哥哥很多，姐姐就这么一个。”而且大哥是咎由自取。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虽然她未必需要，但说不说这句话是自己的事“我这个姐夫在外还有几分面子。”
“不是几分面子，是很有面子，扯您的大旗能办成很多事。”黎懿玩笑“现下有件事就是你可以做的，家里出了这事多少气氛低迷，要不然出件喜事，冲一下，我这句‘姐夫’的称呼也该名正言顺了吧。”
谭宗明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我还真是承妹妹你吉言，可你也明白这事不容易。”这鬼灵精，想让自己做程皓的挡箭牌吧，如果自己此刻求婚，明家黎家诸兄弟的目光立刻就从新妹婿程皓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也是，光前期准备恐怕就得好几个月，明尧哥能不能让你准备起来也真是问题。”黎懿贼坏挑眉。
谭宗明轻叹“此刻事不关己，但终有关己之时，程医生求婚之路也一定是一波三折，明尧虽不喜我，但可从未说过拆散之语。”
“嘴上不说的人心里许是想过无数遍。”黎懿又拿过玻璃杯，吸食了一口果汁“也许蓁蓁姐才是他那话的终极目标。”
“那位被绑架的程医生故友情况如何？”谭宗明似是无意“会有后遗症吗？”
黎懿没有回避这个他故意提出的问题“不知道，他没去看，我也没问俞晁；他现在关心是诊所重新开张的事。”与他无关的人还是被他提到，用意可想而知。
“好事。”谭宗明这话一语双关，可以解释为程皓没有去看故友是好事，也可以解释成他关心事业是好事“瓯北的收购案，还要多多拜托，不过也要适当的劳逸结合，把你累着了，你姐要埋怨我的。”瓯北的事大致已经定下，但还有地方需要打点，但是你也别什么事都不管。
“份内的事。”这个是自己的工作所在“劳逸结合？说到劳逸结合，姐夫也该注意，别让我姐太累了，有机会就好好放松一下。”黎懿加深微笑。
谭宗明很拎得清，伸手“行，是16号。”哪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黎懿喜欢他这样的通透“那程皓和我就恭候大驾了。”
谭宗明挑眉“没问题，我和蓁蓁一定出席。”
谈妥此事，他们各自起身，离开大花园。
黎懿走向自己的宅院，走到一半就瞧见程皓背对着，不知是在做什么，又瞧见他突然转身。
程皓似乎没想到黎懿已经走到自己身后，吓了一跳。
“干什么坏事了？自己吓自己。”黎懿被他自己一惊一吓逗了无奈笑起。
程皓有些局促更有些恼羞的模样。
黎懿上前，挽住他胳膊“好，不笑话你，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
程皓瞧她表情淡淡“如果不想笑你可以不笑。”
“对外人那是礼貌。”黎懿挽着他“对你们是觉得不该将自己的坏心情传递，不想扫大家的兴。”
“人都有脾气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对我你不用隐藏，虽说也有这样的说法，说好脸色都给别人看了，留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反而是最坏的真实。”程皓和她慢步“可如果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你的情绪，那人该怎么真实？”
“你看见我和谭宗明说话了？”黎懿抬头。
程皓承认的点头“看见你们相谈甚欢的。”说到这里不由目光游移“很久，没看见你笑的那么开心了。”不知道谭宗明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黎懿探究他那不咸不淡的态度“程皓，你不会以为我喜欢谭大鳄吧；你到底看到过什么，我怎么总觉得你对谭宗明酸酸的？”上次去上海到谭家做客他就很是推三阻四，到谭家后也怪怪的“你以为我和他说什么？”
“我哪儿知道你们说什么。”程皓死不承认，不承认谭宗明比自己稳重内敛，却不得不承认谭宗明比自己事业有成“反正，反正，我就瞧见你挺高兴的，我是愿意你高兴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想什么呢。”黎懿抬手不由轻捶一下自己个儿这傻呆男友“他是姐夫，真是我姐夫！嗨嗨，程医生，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们家这家世，他敢打我们家俩姑娘的主意，明尧哥明炜哥能轻饶了他？”
“那，那你们到底说了什么？”程皓其实心底也都明白，这不就是过不去曾经见过他们之间见面那件事嘛。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借着谭宗明这次欠我的人情拉他给你站台。”黎懿没有隐瞒“周六的酒会，他们都会到。”
“我不需要这些助力。”程皓脱口而出，也自知这话伤人，拉住她挽着自己的手解释“你，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给我找助力不好，也不是一定就不要你家的帮助，我是怕麻烦人家，让你欠别人人情；我知道，能请到那么大能量的人物给我诊所酒会助力，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想你这么做。”特别是利用你哥。
黎懿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有些用力“你是觉得我利用我哥的死让谭宗明给你的酒会助力，是对死者不尊重是吗？”
程皓沉声，点头“是，不管生前他做错了什么，但死后就请你放过他和你自己，黎懿，我不想你一直沉浸在失去他的悲痛中，也不想利用他为我的诊所做什么；算是我这个妹夫为他做的一点事。”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傻子，他们做事情没有什么目的，所以才动人，才珍贵，你就是这样的傻子。”黎懿靠住了他“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这个结果其实晚了很多时间，只是我以为自己能坦然接受，但看来还没有修炼到泰山崩于面而不改的程度。”
“你可千万别到那种程度，我还是喜欢喜怒哀乐都在脸上的你。”程皓立刻反对她的成熟“黎懿，你是知道我的，在真喜欢的人面前我其实有点怂，就跟普通男人一样，不太会捕捉你拐弯抹角的意图，所以，你就直接说，高兴或者不高兴，直接跟我说。”
“不要，我就拐弯抹角，你可是恋爱专家，自诩了解女人的心思，我就让你猜，让你想。”黎懿任性拒绝了他这番感性表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让我伤心了。”
“不敢，不敢了。”程皓连连摇头。
黎懿转头，挑眉“所以酒会宾客的事？”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程皓交出主控权“我当然乐意让那么大的人物出席了，不过我们酒会场面不大，这，会不会……”寒酸了？
“放心吧，这不是出来这档子事嘛，让你们诊所先前预定的地方黄了，所以罗钥给我打了电话，说既然上次黄了，那这次希望能够有点响动，她也重新联系了舒客方面，所以酒会规模不会太小，她应该和你还有张铭阳都打了电话的。”黎懿侧眸“你没接到吗？”
“说了，但是她说宾客名单她会负责的，我和张铭阳在这点上很相信她，这也是你的功劳，我现在有些事真没放在心上。”关于商业运作这方面罗钥负责的很好。
“她挺上进的，除了她所熟悉的部分，医疗商业部分的运作她也找了很多国外资料和有关书籍。”黎懿知晓一些“我真的觉得罗钥挺不错的，不管是留在你们诊所，还是回高端酒店业，或者直接来M’C，她一定能很好的掌握自己的未来，我觉得这样的女人非常有魅力，男人是不是不这么认为？你怎么看？是喜欢御姐还是喜欢软萌妹子？”
程皓微微蹙眉，没好气的来了句“小佛爷挖坑呢？”
“不是坑，是挖矿，答案让我不满意就直接埋了你。”黎懿故作高冷。
程皓向她那处略微低头“酒会结束，我们回家就见见老爷子吧，他挺担心你的。”
黎懿明眸眨了眨，噙着嘴角边的弧度“酒会结束很晚了，老爷子睡眠也不好，还是挑个白天去。”
程皓停下脚步，伸出手臂抱住她“真好。”
“真好什么？”黎懿任他拥着。
“你知道。”干吗一定要让自己说出来？
“我不知道。”是你说的，我可以将情绪在你面前显露。
程皓低下头，吻住了她。
☆、一百六十六
重新开张的酒会放在16号，诊所这里还是得先期准备起来。
13号时，程皓和张铭阳也正式回归，站在曾经发生了很多事的诊所，他们都各自感概万千。
互相对视，交换了彼此此刻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