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钥咬着鱿鱼丝“我还没想好;文件,我觉得还是拒绝的好,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需要给你预备一位个律师吗?我认为对方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放弃,毕竟关系到不少美元的家产。”黎懿侧面了解了下“如果你不签字她就没直接证据说宋宁宇出轨,毕竟那些照片被她恢复了你的面容,但只是一些出席社交场合的亲密照片,并没有你和他同居的直接证据,所以她没有太大胜算。”
罗钥也喝了口橙汁“虽然对不起,不过我真的不想牵扯到他们之间了,完全和我没关系了。”
“孩子到底是谁的?”黎懿指指她还看不出的肚子“你虽然酒品不好,但不是那种我认识的姑娘,这个问题,一定有问题,是吧。”
罗钥叹口气“我真的不敢再喝醉了,可我,我……”
“没有爸爸孩子,你又居无定所,如果只站在你的角度考虑,我不会劝你留下累赘。”黎懿有些冷酷无情
“你还有美好将来,还有机会找一个真正爱你对你好的人,但是因为这个孩子,就可以错过这些,还有你妈妈,她要是知道了,担心、愤怒、难过,我怎么觉得它的到来根本没有喜悦?”
“是,这些我都考虑过,可我真没法下决定,来的突然,也太意外。”罗钥其实到现在还有些无法接受“我对它,很想快刀斩乱麻。”
“真的不是好主意,你已经做错了一次,再错一次可能人生就是步步错。”黎懿摇头“罗钥,是很残忍,对你身体也不好,如果让外人知道对你名声更不好,可是,不能留,你不是我,至少我有钱吧,我有钱可以养这个孩子,我妈就算恨,可我若执意留下孩子她也能帮我?你呢?她能来帮你多久?你还有继父,他,他也要需要你妈妈陪他吧。”
罗钥点头“可它毕竟已经在我肚子里了,已经和我血脉相连,我……”
“留的时间越长你就越难以割舍,我问过心理咨询师,如果你不要千万不要留,考虑的时间越长对你身体和心灵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黎懿摇头“你根本就做好这突如其来的准备,你觉得自己真有办法独自照顾一个孩子吗?国外的单亲妈妈看起来是有些潇洒,但我不信你只看到她们的潇洒。”
“你一直劝我不要它,可我觉得如果这事换做是你,你一定会留下来?”罗钥温情的看着她“我说的对吗?你不会杀了自己的孩子,的确,你比我拥有更多资源和财富,所以你可以做个潇洒的单身母亲,但是我认为这和有没有钱没有关系……”
“你怀孕一旦遮盖不住,赛特肯定要想尽办法辞退你;你失去工作来源,怎么照顾自己和孩子?”黎懿提出最关键的问题“你不会是打算靠我救济吧,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想都没想,我救急不救贫。”别说我势力,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孩子出生后起码一年你还是没法工作的,照顾孩子就会占去你大部分的时间,而且中国的家政市场良莠不齐,你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第二个柯赛特吧。”
“嘿,你说的太过分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芳汀。
黎懿躺下“罗钥,我是不是很狠毒?让你杀了自己的孩子,你可能会因此后悔一生,甚至痛恨我,可我仍然希望你能将此事考虑清楚,因为这不单单只是养一个孩子,你的未来的一切都会因此彻底改变,而且你没有机会——后悔!”
罗钥也躺了下来“所以你可千万别学我,贪杯误事,真是一点没说错。”和她面对面躺着。
“我说了这么多,怎么都是反效果?”黎懿苦笑“我不跟你玩笑,这个孩子,留不得,你现在工作不算稳定,没有固定住所、没有更多储蓄,你拿什么养孩子?这未来的事情全部都要自己处理,你还能挺着肚子去医院不成?万一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出差在国外呢?你怎么和你妈妈说,说你喝醉了,何人乱(来)……”她突然停住了说话,坐起身。
扳起手指,然后皱紧眉头看向罗钥“差不多两个月前,酒店,你喝醉了!张铭阳!”她一指“你说,是不是这个混蛋干的?”
罗钥没想到黎懿这么聪明,会因为自己的话推测出这个,只愣愣的看着黎懿。
“不对啊,我明明订了有两个房间的套房,我走之间还把你房间的门关上了。”黎懿记得很清楚“程皓也在,张铭阳的房门是他关的。”
罗钥叹口气,坐起身,摸了下额头“我也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后,我和他在一张床上,我们,我们都记不清了,只是没穿衣服,而且,而且好像是做了……”
“混蛋!禽兽!”黎懿单手盖住脸“我只想让你住的舒服点,所以才订了套房,早知道,我就该让那个混蛋睡地下室车库!”
罗钥并不怪黎懿,自己起来也发现,套房是两间,自己是做酒店业的,她知道两间房间的套房很贵。
“那么你真,真不打算……”黎懿自己就没问下去:那种花花公子,没钱还喜欢显摆,有他或没他真没任何区别!他看上去也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会翻脸不认人的主“你还是不要了,这孩子肯定没前途,爹又长的那么难看,你说要是程皓的,那还有希望,程皓是学霸,长的又高,相貌也不差,而且他若知道肯定会负责的。”
“那我赖给他?你给我制造个机会。”罗钥捂嘴笑了“反正他和张铭阳是哥们,想他的孩子也是养。”
黎懿瞥她一眼“不行,他是医生,你骗不了他。”
“不是我骗不了他,是你根本不会让人骗得了他。”罗钥点她鼓起的腮“黎大小姐,吃醋了。”
“我跟你说真的,张铭阳,不是个好男人,更不是好种马,他被用了太多次了。”黎懿对那家伙完全嗤之以鼻“他那基因肯定不好,正好给自己一个借口,不要了。”
“他不是也是医生嘛,能考上医学院读出医生,不容易,所以他基因应该不差。”罗钥也想过了“至于样貌,是差了点,不过如果是儿子,儿子像我唉,我模样还可以吧。”
“那万一是女儿呢?我去,长的像他,那以后哪能嫁的出去吗?”黎懿真的很担心“要不这样,是儿子咱留下,是女儿,咱不要。”
罗钥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你也重男轻女啊,那万一女儿也像我呢?”
“那万一儿子女儿都像他呢?”这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嘛,黎懿拒绝“不能留,不能留,太可怕了!期待像你的儿子闺女我能忍,期待张铭阳那张脸,我不干!”
罗钥笑着“所以啊,我们就不要看到他了,就让我多自己照照镜子,以后儿子女儿就听像我了,多好,我妈也不用担心我生不出孩子了。”
“你妈是担心你生不出孩子吗?”黎懿冷下脸“罔顾重点,反正一句话,我不赞成你为了这还不是肉的东西破坏了未来的好姻缘,所以我不管!”拿出最后一招威胁她。
罗钥拉她重新你面对面躺下“好,你不管,我自己负责,我本来就是自己管自己的事。”
“没爹的孩子有多苦,你自己还没尝够啊,什么仇什么怨要拖着你儿子或者闺女也尝一遍?”黎懿让自己摆出恶人脸“我给你联系医生,秘密打掉,保准给你保守秘密,你做小月子的地方和费用我来承担。”
“我……”
“你好好想想,我不是开玩笑。”黎懿压住罗钥的手背“别为了自己的一个小错误而惩罚自己一生,我会找好医生。”
罗钥看着她的手,抽/出自己的手,反压到黎懿手上“现在打掉自然无事,可我不想以后看着我婚生孩子的脸想念无缘的孩子,悔恨自己没保护好自己,更没保护它。”
“可以现在选择保护它,以后还会有备受期待和宠爱而出生的婚生子吗?”黎懿宁可让自己做坏人“别说男人爱你就该爱你的子女,就算有,你遇到机率是多少?如果一直没遇到呢?”
“那我还有它。”罗钥将手贴在了自己的腹部上“我还有它,不是嘛。”
黎懿抬手扣了下罗钥额头“笨蛋!还是不要了,你这么笨,他那么糟糕,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也许负负得正,他会很聪明?”罗钥现在对它越来越充满期待和好奇了。
黎懿生气罗钥‘冥顽不灵’“也许负负更负。”
罗钥温柔的笑起“那,我扔了!”
“那现在就扔!早扔早干净。”黎懿其实也知道自己劝业无用了。
“现在我,不舍得了。”罗钥双手护住腹部“没有父亲的确悲惨,所以我会连带父亲的那份一起好好爱护它的,不让它品尝到我的痛苦。”
“笨蛋生的肯定是笨蛋。”黎懿心疼罗钥这份坚决的决心“而我讨厌笨蛋!”
☆、七十九
晚宴当天,诊所下午就放了。
程皓给她发了消息‘什么时候能来,那条路堵车,你那辆车又大。’
‘大概五点,那个时候车还不是很堵,也让你这个主人早点到。’
‘来得及吗?’你还要梳妆打扮的。
‘我争取,不过晚了你别嘚吧不停啊。’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啊。’
‘拍张全身照过来,造型师想看看你的样子,说我也不能太喧宾夺主了,你是主角,我今天就是你挽着的装饰。’
‘别说的那么凄惨行不,你什么时候是装饰了,都是光彩夺目的,上次陪我爸去买东西,看那一路的回头率,要不是有我在,有几个男的都能跟着了。’
‘少废话,拍张全身照过来。’
‘好好好,稍等。’程皓拿着手机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下,拍了一张,发给她。
张铭阳下楼看看他“干吗啊,还学姑娘家自拍啊?发谁啊?”探头去瞧“小佛爷?”
“呦,怎么着?”程皓不让他看,收了手机,反调侃起都快成新郎官的张铭阳“把家底都亮出来了。”
张铭阳也没多问他,在全身镜前继续捯饬,喜笑颜开“这还得感谢程老师教导有方。”斜眸看他“你别说啊,你那理论一套一套的,真是,不是吹的,连我见过世上最难上手的妹子,你都能搞定,佩服,佩服。”
程皓不居功“那是因为最难上手的你没见过。”
“行了,过去的事就别耿耿于怀了,要着眼于未来;那你口里最难上手的和小佛爷比,谁更难上手?”张铭阳这回有机会怼他“我跟你说啊,你也别仗着小佛爷喜欢你太拿乔了,她怎么着都还是姑娘吧,姑娘脸皮薄,她那心气也傲,这万一你真不肯顺从的,她一转头去喜欢别人了。”指指程皓“你别跟哥我哭!”
“谁哭啊谁哭?”程皓嘴硬“她喜欢我的话她是跟你说了还是怎么着啊,你别乱说。”
“好,我乱说。”张铭阳整理领结“那今晚这主战场就让给你,都是你的机会。”
“我谢你,但用不着,哥们今天也有伴。”程皓也继续整理,后摆,袖子,她很重注细节,不能出岔子。
张铭阳来劲了“真的假的?呀呵,你这老树终于开新花了?黎懿,是吧。”
“给你提个醒啊,堵车的点快到了,再不去来不及了啊。”程皓就是不肯说。
可张铭阳现在好奇心都被他吊起来了“我知道,谁啊?是不是小佛爷?”
“赶紧地走。”程皓让他麻溜的走“你不接女神去吗?”
“我就,问问,我见过没有?”张铭阳被他推向大门。
程皓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后多嘴多舌“我的事你少打听。”
“好好。”张铭阳见他就是不说,也不纠缠“晚上就见着了。”被他推着去接人了。
程皓送走他,拿出手机,看时间,也看她是否有回复。
看见她也发来一张照片,不过脸部被手机挡住了,她坐在化妆台前拍的,似乎正在化妆造型。
‘造型师说你特帅。’
程皓笑了:‘等你。’
黎懿在那边看了手机上的回复:等你。
弯起嘴角,放下手机,拿过化妆台上的蓝丝绒方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剑’状的胸针,钻石为剑身,珀金为剑柄,珍珠为剑首,剑格上分别坠着两颗梨形钻;佩戴在衣襟前,应该会很不错吧。
“黎总,这次的男伴,有些不一样啊。”经常给她造型的造型师看出了她不同以往的神色,不像过往只不过是为了得体“腮红都不用了。”这脸颊红的。
“这次我是别人的女伴。”黎懿重新合上丝绒小盒子,放下,看着镜中的自己,笑起。
五点。
程皓下楼,看见吴赫打开了车门,他走了过去,没想到黎懿也下了车。
程皓就是黑色TUXEDO礼服,而她则是白色中国风的一件小礼服,定制的中式经典构架的荷花图案与西式蕾丝工艺融合,根据层次进行全身珠绣并在袖口底摆进行珠串装饰,那素纱的薄在一层层中将她身姿勾画,如清荷在薄雾间含露亭亭玉立、又似云鹤悠然在荷间仙舞,只在到膝的裙摆处似一抹溶于水的水蓝渐渐而出,真真是清水出芙蓉。
“堵车了。”黎懿轻声说了句。
程皓才收回目光,走了过来,又从头到脚的瞧了她。
“别动。”黎懿喊住他。
程皓不知,停住身。
黎懿将那枚胸针带到他襟前。
程皓又闻到她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黎懿带好“好看吗?”对他莞尔。
“什么?”程皓看着微笑的她,不知她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