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后,瞬间入耳的是一道清朗的男声,还带着点点能挠痒人耳朵的浅笑声:“学委,你可真是一毕业就完全成失踪人口了啊?”语气还有些许熟稔。
陈锦瑶愣了愣,有点尴尬地开口:“工作忙。”
原身其实是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
只是再优秀,也挡不了在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变得卑微起来,一味地追逐容易弄丢自我。
等放弃了追逐停下了脚步,再回头望时,就会发现,被丢掉的自我就在身后,它一直跟着你,等着你再牵回它的手,有光芒的人从来不会被短暂的黑暗所掩盖,这跟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一个道理。
而掩盖自身光芒的永远都是自甘堕落。
原身后来选择了去南方上大学。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想念或是胡思乱想的怪圈内,她到了大学也没有放松自己,一直努力学习,参加学校活动等,在班级里也担任学委这一要职,每年也有拿奖学金等等。
感情容易让人盲目,陈锦瑶眯起眼,看着赵嫂把菜端出来,微微叹了口气。
“下个月是我们班同学聚会,学委再忙也该抽出点时间吧?群里都在艾特你,你没回复,就派我来联系你了。”
“………”陈锦瑶拧了下眉,尴尬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半晌,她说:“我还真得看看行程表。”
班长也是受人之托,只得继续争取:“难得一聚啊!再说大学期间你作为学委可是时常帮助大家的,大家都想亲自给你敬杯酒感谢你的。”
陈锦瑶无言以对,过了会儿,她不再靠着墙,慢悠悠地踱步走回客厅,“好,我尽量抽出时间吧。”
“行行行,唉,我还得给其他不回群消息的人打电话呢。”班长叹气,怀旧,“这个群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有什么正事,总有人安静如鸡。”
陈锦瑶也没什么好说的:“行,那挂了。”
顿了一下,又问:“可以带家属吧?”
班长:“………”
一直到饭后,晏母都没有再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来。
为此,陈锦瑶还以眼神去无声地询问了一下晏城。
晏城笑了笑,凑近她耳朵:“我都说了。”
“噢。”她垂下眼,敛了敛表情。
随后,陈锦瑶跟着晏母进厨房切水果。
厨房与客厅的距离,足够晏母分享秘密了。
切西瓜装盘的过程中,晏母眼底盛着零碎的星光,她抿着唇一直偷着乐,乐到陈锦瑶一头雾水的时候,晏母才收住表情拉着陈锦瑶说:“晏城那臭小子刚在你打电话的时候跟我说,他特别喜欢你。”
陈锦瑶:“………”
晏母:“嘴甜的哟,差点在我面前把你夸成了一朵花。”
几秒后。
陈锦瑶明白了晏母说这话的用意。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这么做,作为母亲,也很正常。
她笑了笑,“我是他老婆,他肯定要喜欢我。”
顿了顿,认真道:“我也很喜欢他。”
我们都在互相喜欢的路上搀扶着摸索着前进。
而前方,正被阳光照着。
第36章 第三十六步
“啧啧啧, 不愧是开酒吧的。”
卧室内亮着灯, 陈锦瑶才洗完澡没多久, 穿着被晏城淘汰了的纯白旧衬衫,拿着小浴巾擦拭着湿发,转了一圈打量了一圈晏城的卧室后, 挑起眉饶有兴致地得出结论。
他们最后还是招架不住晏母的热情, 留了下来。
以前也不是没有入侵过晏城的卧室, 只不过对于偶尔才来住宿几天的地方, 陈锦瑶都不花精力细看的,就算一眼望过去就有所想法她也没那种心思问东问西, 但她今天心情十分好, 就任性地想跟晏城唠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晏母的那一句“他特别喜欢你”起的作用,陈锦瑶踮起脚, 努力够着木柜上面的一瓶红酒,等好不容易够着了, 放到吧台上, 微侧过身, 眯起眼看向盘腿坐在床上捣鼓手机的晏城:“你看看你藏了多少好酒。”
卧室有一半的空间尽用来陈列这些红酒了。
闻言, 晏城才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一抬眼,就倏地屏住呼吸, 垂着眼睫往下看, 就看到一双细白的大长腿, 足够把他杀死了,但在死之前,他还骚操作了一把,吹了个口哨,勾起一抹流氓般的笑,“这叫品质生活。”
“………”你可这是位精致的猪猪男孩。
陈锦瑶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捧起刚刚拿下来的酒瓶,稍稍垂下头,鼓了下腮,嫌不够后,又舔了舔唇,再一歪头,撒娇似的,“我想喝。”
开着纱窗,夜里外面有凉风吹进来,轻轻拂起了窗帘。
老实讲,想着以往得出的经验,晏城着实是被陈锦瑶突如其来的这个请求给吓着了,吓得他也没什么心思再和柴岳商议投资的事儿了,匆忙回了个“明天再说”后就直接蹦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不行。”
非常严肃地拒绝了她,并老老实实地说清楚了理由:“你一沾酒,我就怕我清白会被毁。”
“你要脸吗?”陈锦瑶笑出了声,抬手拍拍他的胸。
男人岿然不动,声线微沉,闷笑:“别忘了你有前科。”
至于前科是什么,一猜就能猜到。
陈锦瑶别过脸:“是你趁虚而入,少倒打一耙。”
“所以你要引以为戒,保护好自己。”晏城煞有其事道。
陈锦瑶噎了噎,最终用沉默反驳了他的强词夺理。
晏城夺过陈锦瑶手上的酒瓶子,放回原位,沉着眸对她的怒目而视熟视无睹,拉着她往床头走,点点她的额头让她坐好别动,然后转身进浴室拿了吹风机。
呼呼的热风在耳畔吹过,伴着讨人厌的噪音,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头发,陈锦瑶弯了弯唇角,稍稍抬起头看向他,就见他一脸的认真。
“别动。”晏城又把她的脑袋给摁回去了。
陈锦瑶抿了抿唇:“我还是想喝酒。”
晏城:“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酒鬼了?”
却不料她直接撒娇般地抱住了他的腰,软磨硬泡。
很多时候,就是一种突发奇想,想吃什么东西想喝什么东西时,不是靠时间就能打消这种念头的。
晏城觉得自己不该妥协,应该利用此次机会树立他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等只有发梢还有点湿的时候,他关了吹风机搁置床头,“不可以。”
这要是在没他陪着的场合喝了酒,那还了得。
“给我个理由。”陈锦瑶敛了敛神。
典型的既然来软的不行那我就来硬的的姿态。
顿了顿,她自己恍然大悟:“你放心,我就在家喝喝。”
“………”毅力崩塌,晏城眯起眼,好半晌,点了头。
光线明明是刺亮的,却无端给人以温柔的感觉。
大功告捷,陈锦瑶直接从床上站起,以绝对有利的“身高”优势,一把揽住晏城的脖子,两腿攀上他的腰,荡了荡,“来,你抱我过去。”
晏城下意识地托住她的屁股,一手揽紧她的腰。
他清楚地感受到今晚的陈锦瑶很不一样。
陈锦瑶倏地咬了下他的耳垂,酥酥麻麻的,紧接着便听到她的低笑,“我要是想毁你清白,不喝酒也行。”
晏城:“………”
差点被气笑了,哪里来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他抱着她走向吧台,一路上还不忘轻拍几下作乱的她,“注意一点,别瞎闹。”
陈锦瑶幽幽道:“酒能助兴。”
“………”
吧台有点凉,乍被放到上面时,肌肤相触的凉意惹的陈锦瑶一哆嗦,等她适应过后,才歪了歪头,垂眸往下瞥了一眼,问他:“你不想吗?”
沉默数秒,她有结论了,“你想的。”
晏城沉下眼目睹着这一切,好半晌,嗓音微哑着问:“后来去厨房切水果时,妈对你说什么了?”
陈锦瑶抬起头用鼻尖蹭蹭他,摇了头,“不告诉你。”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还有隐隐约约的笑意。
此时此刻,她正穿着他的衬衫,前几颗扣子压根就没有扣着,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以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有些风景就看地格外清楚,他没有给她拿酒,她也没有再提喝酒的事情,只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陈锦瑶说得对,她就是什么都不喝,就平常这模样,也足够能轻而易举地把他给杀死。
他挑起了眉,给她封了个“苏妲己”的称号。
喉结上下滚动,晏城隐忍着,“这里没t。”
“噢。”陈锦瑶浅笑嫣然,懒懒地,“没关系啊。”
“………”绷紧的那条名为“理智”的神经彻底断了。
“你找死吧。”他咬牙切齿,嗓音更沉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烟瘾还没戒完,就……
“我知道啊,其实我们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吧。”她回答。
话音未落,晏城就俯身亲了过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鼻尖,唇舌相依,没过多久,陈锦瑶就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才反应过来,就双双跌进了床上。
他摁着她,吻着她,从眉眼到锁骨,一寸一寸地拉下,毫不掩饰着他要将她拆入腹中的想法。
陈锦瑶迷迷糊糊地眨巴眨巴眼,手往吧台一指,“酒。”
“不喝了。”晏城抽出空来回答她,“你喝我。”
“………”陈锦瑶脸颊绯红,嘟囔道:“流氓。”
晏城低笑:“那也是你自找的。”
“……………………”
确实是自找的。
怪不得中学课文里有个课后单元专讲“玩火需谨慎,小心引火烧身”的课题。
她最开始有多肆无忌惮,后面就有多懊悔。
晏城这厮的报复欲忒大了。
还在门口慢条斯理地摩挲时,陈锦瑶稍稍不耐地扭了扭腰肢,就被他摁下,在彻底负距离交流时,她被突然袭击搞地尖叫出声,声音才出嗓子眼,就被他尽数吞下,男人在床上格外性感,滴着汗,漆黑的带着情.欲的眼底只有她一个人,他声音是克制隐忍下的沙哑,“嘘,你轻点,家里隔音效果不好。”
顿了顿,还强调:“不骗你,真的不好。”
………
结束后,陈锦瑶腻在晏城怀里,房间内开着一盏小灯,她开始后悔,后悔因为晏母的情报而走主动勾引的路线,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微微抬眸,就瞥见晏城的下颚线,稍稍偏了偏头,移开目光,灯光下,晏城肩膀上的那排牙印格外明显,咬地足够狠了。
“………”不过也是他活该!
两人十指相扣,短时间内都没有说话。
只安安静静的抱在一块儿,却丝毫没有睡意。
好半晌,晏城期期艾艾地问:“给你打电话的那位大学同学,是男生还是女生?”
陈锦瑶扬了扬眉:“你猜?”
手指还不安分,刮着他的喉结像是找到了新玩具。
晏城闭上眼:“我不猜,但老实讲,我不高兴。”
典型的秋后算账模式,不过,也有所改变。
陈锦瑶眯起眼,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陈述:“我们班班长,一个高大帅气讲礼貌的男孩子。”
“噢。”这声噢有点冷漠,晏城懒懒地睁开眼,眼底零碎的星光转瞬即逝,瞬间不知廉耻地摆出一副“我就是在吃醋”的表情来,口正体嫌:“就你的眼光,除了看上我时比较正常外,其他都不正常。”
陈锦瑶差点没笑出声,推了他一下:“你要不要脸?”
“不要了。”他蹭蹭她,低喃。
晏城:“所以他找你干什么?”
“同学会。”她皱了皱鼻子,“六月中旬的同学会。”
此话一出,晏城也蹙起了眉。
同学会,除了老同学相聚外,可不是个好词。
不是有句话说,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麽。
晏城搭在陈锦瑶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紧,他垂眸,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眼前的陈锦瑶还红着脸,眉眼间尽是风情,他心头一颤,随后特别地直言不讳,问:“你读书的时候,有人暗恋你吗?”
“这我怎么知道。”她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
话音才落,就又听到他絮絮叨叨自顾自地说:“肯定有的了,我媳妇这么漂亮。”
陈锦瑶:“………”
“就你会说话。”女人其实挺爱听这种赞美的。
晏城眼也不抬:“肺腑之言。”
“………”够了够了,怪害羞的。
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有规律地走动着。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陈锦瑶终于开始犯困,打了个哈欠,“我说要带家属,你到时候陪我去呗。”
晏城连连点头:“好好好。”
“陈锦瑶同学,我就喜欢你这种觉悟性。”
陈锦瑶干巴巴地:“谢谢噢。”
“不用客气。”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顿了顿,“话说回来,你大学在哪儿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