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马甲掉了——水际
时间:2018-07-09 09:11:17

  待他们离开,燕喃方朝元峥凑了过去,萧衡急忙跟上。
  “那马是被他们动的手脚?”燕喃向元峥道。
  燕喃不解,唐二少对付她们三个梁府的姑娘做什么?
  元峥有些歉意,“不论如何,他们定是想冲着我们来的。看来,我得找时间上唐府一趟,去解这个结。”
  燕喃知他是告诉自己他会趁机用这个机会去打探春柳的消息,遂松一口气,笑着点点头。
  “那个灰衣人是谁?”萧衡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会惹上那种高手?”
  连池烟都不是他的对手,太可怕了。
  燕喃不语,转头看了看春妮,看当时的情形,只怕是冲春妮来的,毕竟,当初策划让春妮顶替相府千金位置的人,还没挖出来呢。
 
 
第119章 扳指雕鹰的人
 
  这边萧衡主动要送燕喃三人回家,待忠亲王府的马车过来,梁宛茹先行跳了上去,燕喃扶完春妮,自己也上了马车,萧衡跟脚就要上,被元峥一把拉住。
  “男女同车,成何体统?”
  萧衡眼一横,“是我妹子。”
  “表亲也需避忌。”
  萧衡不服,“刚才你还拉我三表妹胳膊呢,成何体统?”
  金豆暗咳两声,拉胳膊算什么?
  崔十一帮腔道:“世子,四哥那是救人,再说了,只是拉衣袖而已。”
  元峥反正拽住萧衡不放。
  本来燕喃那丫头在这方面就少根筋,萧衡又是个不知轻重的,别真传出什么闲话来。
  萧衡想骂娘,这元四爷以前没看出来这么婆妈,怎么如今大伙儿成朋友了,他却像他老子似的,什么都要管!
  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当仇人呢!
  池烟在一旁帮腔,“世子,您还是注意一些好。”
  萧衡垮着脸默默从马车旁退开,见燕喃撩起窗帘和他们告别,又立即挤出招牌笑颜来。
  “表妹慢走!”
  待马车一走,又立即垮下脸来。
  “走吧。”元峥拽过他,“我送你回去。”
  萧衡继续垮脸,没好气道:“当然得你送,爷的好心情都被你小子毁光了。”
  燕喃三人回了梁府,梁宛茹命人捧着她的一堆战利品,开开心心回了春在楼。
  这边燕喃叫了春妮,和她去了书房。
  燕回阁的书房布置得极其雅致,不仅书纸笔墨砚一应俱全,琴、筝皆有,还有绘丹青所备的彩墨、画笔、画案,还配有一座专用来风干颜料的画房。
  虽只是一间书房,却被布置得宛如一座书斋。
  燕喃带春妮进了屋,让小柔守在门口,给她研了墨,指着案上纸。
  “你可知今日用飞刀的灰衣人是谁?”
  春妮摇摇头,执起毛笔,写了“杀我”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是冲你来的?”燕喃问,其实她也是这个猜测,毕竟不管是她也好,还是梁宛茹也好,都没有惹上这种麻烦的缘由。
  春妮提起写,“能听出飞刀声音,是威胁我的人。”
  燕喃眼睛一亮,“以前威胁你的人,也用飞刀?你能通过那声音判断出自同一人之手?”
  春妮点点头。
  燕喃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想到春妮这么厉害,耳朵辨音的本事比正常人要强许多!
  ……
  此时汴河东头南岸一间房舍里,那灰衣男子摘了面巾,往面前一人单膝抱拳跪下去。
  “属下失手了。”
  他面前一人个子颀长,双眸似隼,凶且利,鼻梁骨奇高,中间突起骨节,正坐在书案前,转动着小指上一枚红色扳指,扳指上雕了一只小小的展翅而飞的鹰,栩栩如生。
  “以你的准头,怎么会?”那人淡淡道。
  “属下一直躲在马车底,待那丫头上车之后,方跃出来瞄准车窗将飞刀掷过去,哪知那马忽然就发了狂,带起马车前跑,飞刀便落了空。”
  灰衣人恨不得吐血,他在车底足足吃了一个时辰的土,那马却说跑就跑,毫无征兆!
  书案前的高个男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找机会吧。”
  “可是。”灰衣人张张口,欲言又止。
  “说吧。”
  “属下不太明白,那丫头口不能言,也只见过当日带走她的王三,对咱们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但若是对她下手,只怕反而会打草惊蛇,露了马脚。”
  “她听过你我说话的声音。”高个男子声音转冷,“真正的三娘子是她姐姐的朋友,她已知道姐姐不在你我手上,必不会再对我们有所惧怕,若再被她听见你我声音,你猜她会不会告诉大人?”
  灰衣人迟疑着,“这,这,应该不会有机会听见吧。”
  “大人的心意,不好说,看情形,大人想将何三夫妻俩送给三娘子做陪嫁。若有朝一日将我调回他身边,就很有可能会遇上那丫头。”
  灰衣人想一想,确实如此,又一想到若少宰大人发现他们以假充真的举动,顿时一头冷汗,“属下会再找机会。”
  “暂时不动。”高个男子摇摇头,“你先回去吧。这回恐怕已经惊动了大人,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是。”灰衣人应下,一躬身,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忽听一声极轻的破空响,在察觉到危险的刹那,一柄长剑已透背而入,从胸口贯出。
  他难以置信低下头,看着胸口明晃晃的剑尖,那尖尖的剑刃正滴着鲜红的血。
  “你……”灰衣人转过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扑通”倒下。
  高个男子走上前来,轻轻抽出长剑,掏出一张白色手绢轻轻擦拭净上头的血迹,淡淡道:“这就是我说的,别的办法。”
  ……
  燕喃送春妮回去,倚在贵妃榻上午歇,眯了一会儿,便听见小柔的声音,“娘子,素琴和她娘来了。”
  燕喃揉揉眼,见自己身上搭了件薄薄的绣花棉毯,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采书已端了洗漱的水盆和帕子过来。
  “请她们过来这里见吧。”燕喃洗漱完毕,采书又替她重新绾了发,她站起身坐到外厅去。
  她挺喜欢这个书房,布局和渊哥哥的宁元阁有些相似,都是长廊敞厅,廊外是一丛幽竹,对着长廊的一面墙有大大的花窗,那会儿阿乌的笼子便是挂在这花窗下头。
  只不过这里是单开一间画房,宁元阁则是多一间弓箭刀枪等装备库。
  素琴带了个头发半白的婆子过来,向燕喃见礼,“娘子,我娘来了。”
  燕喃打量着那婆子,一身蓝布绸比甲,脸颊干瘦,虽看起来有几分老相,但气度沉稳,眉眼低敛,并不咕噜噜乱转乱看,可见是极守规矩的。
  “请坐下说吧。”燕喃轻颔首道,“给婶子上茶。”
  那婆子面露感激之色,朝燕喃一揖,“多谢三娘子!您叫老奴林兴家的便是。”
  自从她被长公主以肺痨之名撵出府,再无人敢用它,如今这三娘子肯让她进府顶差,还以礼相待,顿时心头感恩之情无以言表。
 
 
第120章 梁府旧事
 
  燕喃直奔主题,淡淡一笑,对她带着几分尊敬,“我听素琴说了您的病,刚好我听说过一种疾病,和您的情形有几分像。”
  她顿一顿,“您之前在长公主府的时候犯咳嗽,每次可是在看完青凤之后?”
  林兴家的顿时面露惊异之色,“您怎么知道?确是如此,当时长公主府的人还说,可能是老奴的八字冲了长公主的青凤,后来没有法子,老奴只好出了府。”
  那青凤再尊贵,也不过是飞禽,以奴仆的八字冲撞一个禽类的说法,实在是践踏人。
  燕喃仔细打量这婆子,见她说起此话时,脸上并不见其他情绪,不说旧主坏话,说明是个厚道人。
  又听果然如此,更加放下心来,又问,“不仅如此,您若是到了鸡鸭成群的地方,是不是也会咳嗽?”
  林兴家的瞪圆了眼,“娘子莫非,还会算卦不成?”
  燕喃基本已经确定了,笑着端起茶盏抿一口,“您放心,这病不是肺痨,您这是对羽毛类的东西过敏。”
  “过敏?”林兴家的素琴同时讶异道。
  燕喃点点头,“这是种很少见的杂症,以后只要小心避开绒毛等物,便不会再犯。想来素琴也同您说过,我这儿呢,现在差一个有庶务经验,对梁府知根知底,又能掌大局的人,您若是愿意,这燕回阁的管事婆子,便让您先担着。”
  林兴家的已有好几年没干过差事,此时见燕喃一开口便是许她燕回阁的管事婆子,再沉稳也有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一起身,拉了素琴“扑通”跪下,“娘子如此仁厚,我们母女定当尽心尽力,听您差遣!”
  素琴也没想到燕喃如此信任她们,眼眶都红了,也哑着嗓子道:“多谢娘子!往后素琴眼里心里,只有您一个!”
  这便是认同她的命令甚至超过梁少宰的命令了。
  燕喃满意地点点头,沉声道:“起来吧,不过,我不仅要看忠心,还要看本事。”
  林兴家的已是一脸昂扬,梁少宰对这位小娘子的宠爱她早听素琴说过,如今有了燕喃的交待,立即一派随时准备大展拳脚的架势。
  燕喃此时才进入正题,命林兴家的重新坐下,“四娘子的奶嬷嬷是什么来历,你可清楚?”
  林兴家的微一沉吟,回道:“那焦嬷嬷是四娘子出生那年,少宰大人托了二太太找回来的,她男人据说死得早,如今只有个独子在德锦诚当差。那德锦诚是梁府公中的产业。”
  “二伯母的人?”燕喃蹙了眉,从她的判断来看,二伯母对父亲颇有几分畏惧,怎么敢用她的人来挑唆四妹呢?
  林兴家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燕喃眼皮抬了抬,“有什么尽管说,我只想尽快知道梁府的水到底有多深。”
  林兴家的心头暗凛,这三娘子从前十多年是怎么过的,梁少宰瞒得严严实实,素琴也没收到半点风声,但从她言谈举止、行事风格来看,这绝不是个柔弱可欺的闺阁小娘子!
  思及此,心头的底气更足了起来,一口气道:“咱们府上自老夫人去世之后,长公主府的庶务已和二房三房完全隔开来,名义上是二房掌内务……”
  燕喃听她说名义上,倚着案几坐直了身体。
  “……实际三房的事,都是少宰大人做主,说句不好听的话,二房太太便像是掌着钥匙的管家。而这些年,能让少宰大人改变决定的,也只有长公主了。”
  燕喃拧着眉,二伯母怕父亲,而父亲怕长公主,也就是说,整个梁府当家的,其实是孀居在长公主府的那位?
  “你的意思,那焦嬷嬷,极可能是长公主的人?”
  林兴家的微颔首,“公中的产业,看似也是二房在管,实则铺子掌柜的报上来的账目,都要少宰大人过目,且这些年但凡有什么重大买卖,都是大人的手笔。”
  “哦?”燕喃捧着茶,缓缓放到嘴边,有些诧异,“我父亲还懂做生意?”
  林兴家的露出一丝尊崇,“不瞒您说,咱们府上也就这十四五年的时间才兴盛起来,和以前简直变了个样。老端王爷出家的时候,府上可谓穷得只剩一片园子和几幢屋,外头的铺子和田庄,抵的抵,卖的卖,也没剩几个,最困难的时候,全靠长公主拿私产出来抵用,就连少宰大人科考的费用,据说都是长公主出的。”
  燕喃沉吟,那这么一来,父亲听长公主的,倒也说得过去,正所谓长嫂如母。
  “后来,府上按少宰大人的意思,做起了土地买卖。”
  “土地买卖?”燕喃诧异。
  “是,便是在城北郊,选了老大一片瘠地,全给便宜买了下来。大伙儿还都不懂,不知道大人买这些地做什么。后来没过两年,汴河从那边开凿了一条沟渠,还建了码头,专门运送西北过来的马匹、棉花等物,那片地顿时热络起来,府上一转手,当年年底便给下人们封了红利,老奴当时还在二房当差,不过是个二等婆子,分到了足足五十两银!可想而知,府中入了多少进账。那个年过的,可真是红火,把梁府上上下下都给开心坏了。”
  林兴家的说起这些往事,仍带着几分兴奋,“后来咱们府又陆续做起了商行,专做走南送北的买卖,什么挣钱做什么,瓷器、茶叶、珍珠、米粮、绸缎……人都道少宰大人是文曲星降世,却不知大人除了会读书,还会做生意!”
  “这些生意都是我父亲决定的?”
  “应该是吧。”林兴家的斟酌着答,“除了最开始的那几笔大钱,我们都知道是少宰大人挣下的,后来梁府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多,外头自有掌柜、庄头操持,这些事儿我们也都不清楚了。”
  燕喃颇为震惊,没想到梁府如今这么大气的派头,竟是父亲挣下来的。
  同时也明白了方才林兴家的推断,“也就是说,焦嬷嬷的儿子在德锦诚,说明是父亲的人?”
  林兴家的恭敬答:“也可能是长公主的人。”
 
第121章 爹钟意的人 
 
  燕喃明白了她的意思,反正不会是二房的人,二房的手,伸不到那么长。
  用排除法,父亲也不太可能,若是他的人,他直接调就是了,何必还让二房找,那说明,极可能是长公主的人。
  燕喃想想那日长公主的冷淡,安阳县主的敌意,更确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长公主让人挑拨四妹和她的关系,对长房有什么好处?
  待素琴母女离开,燕喃叫来小柔,“你让尾巴查一下德锦诚的石柱,把和他有关系的人都查一遍底细。”
  小柔刚应声离开不久,素琴就过来了,“娘子,少宰大人回来了,刚去了小绿天,说一会儿上您这儿来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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