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妃/夜雨闻铃断肠声——苍白微
时间:2018-07-11 09:08:19

  还有那李白,结交权贵,都结交到江南的王爷身上来了,她真是无语。把书蒙在脸上,午后的阳光浸润,她纠结着慢慢要入梦了,就听候在一旁的云心惊诧道:“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恩慈,爱是永无止息。
  宽容,理解,和怜惜。
  请诸位原谅作者对爱的理解的稚嫩和痴傻。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李墨兮一眼瞧见銮铃似是睡了,便不让那云心通报,慢慢踱了进来。他默然立在榻边望着銮铃半响,就在銮铃受不了要掀开书坐起时,忽而喃喃问了句:“为何你总是不说?”
  “是他们逼你出嫁的,你不说。你把过去的事都忘了,你不说。那奇异花酒不是你放的,你不说……那在菊花台上弹唱的是你,不是裛琖,你还是不说……”
  李墨兮神色有几分迷惘,低低又道:“其实听裛琖唱歌时,总还觉得有些不对的,只是当时情海深陷,就也不愿去理会……你是不是和诸葛青玉一样,知道我不会回头,所以才不说?所以一切都怪我不好?”
  房间里寂寂的,风暖暖地拂过身上,銮铃僵呆着一动不敢动,偏偏心里又仿佛被一只柔软的手抓挠着,东一飘摇,西一晃荡的,怎么都不能平静。
  李墨兮一席话毕,紧蹙的眉峰舒展了些,见銮铃就这么把书扣在脸上睡着,他轻叹一声上前把书拿开,正要回身放在案上,却不妨书下面,銮铃那一双惊诧而迷惘的眼眸正直直望着他。
  李墨兮向来是处变不惊的,这一刻却仿佛被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吓住,他眼神蓦地一跳,随即沉声道:“你很早就醒了?”
  见他变了脸色,銮铃即刻抬手揉眼,做出一觉初醒意犹未尽的样子,低声问:“王爷来了?王爷何时来的?”
  李墨兮杵了片刻,把书往銮铃手中一塞,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不过銮铃细细看去,他倒并未有几分怒意,只是很尴尬,很窘迫,很……落荒而逃而已。
  李墨兮这一消失又是两天。銮铃仰望着秋日湛碧的高空,淡淡不语。
  可她动了几筷子,总觉食之无味,就把筷子放下了,竹凊在一旁正要说话,却听院子外一声“王爷来了!”
  銮铃的心轻轻一跳,他来了,就是说出他决定的时候了吧?他被她窥破了心事,等于是暴露了他的弱点,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势必不会留她在身边吧?
  李墨兮快步进来,见銮铃在吃饭,随意在她身边坐下,向一旁的竹凊道:“添一双碗筷来。”竹凊忙地去了,銮铃木然又拿起筷子,埋头吃饭,也忘了理会他。
  李墨兮话也很少,两人默默无语吃罢,丫头们忙着撤碗筷,李墨兮才道:“咱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銮铃率先走出疏影殿,月华倾洒,微风轻拂,院子里草木葱茏,光影陆离,若是一对互相有爱的情人出来散步,自然是极有情调。然而换做李墨兮和她,便有些大煞风景了,銮铃暗笑,淡淡道:“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你坐吧。”李墨兮一指那精致的秋千,銮铃顺从地坐了,李墨兮往后走了几步,来到她身侧,忽然用手推着秋千晃动,銮铃洁白的影子便在夜色里轻轻飘荡。
  “最初在菊花台上听你说是萧华的女儿,我第一个念头便把你排除在外,认定那唱歌的人便是裛琖。”
  銮铃不语,她知道,她当时嗓音全变,李墨兮自然听不出她是谁。不过,銮铃从未见过李墨兮推秋千,他手上的力道却拿捏地相当好,不似竹凊时而无力时而劲道,他推时,她稳稳地飘上飘下,却又丝毫不影响到听他说话,很是舒服。她悄悄看他,他正陷入深思,推得却是漫不经心,更仿佛是一种不经意的习惯。
  “我去找她了,裛琖也没有说那晚不是她在唱歌,后来每每让她再弹那首曲子,她先是不肯,后来又拿了那首《一剪梅》,我听了那唱词,觉得写得极好,便也没有再追究。因为当时我已知道裛琖身世——她出生萧家,却不如看起来那么光鲜,他的父亲宠爱他的妾氏和妾氏的儿女,所以她和她母亲在偌大的萧府一直是孤独的生活,没有人疼爱,没有人照顾。而且两年以前,她的母亲也突然去世,她在萧家便只剩下她自己。”
  李墨兮推秋千的手顿住,銮铃从高空落下,落回他身边慢慢飘着。
  “听她说这些时,我总是想到自己,所以当时我就决定了,决定就是她了,她就是我要娶的女子,我要保护她,照顾她,让她再受不到一丝伤害和痛苦。我也总以为,她有这样的经历,就能理解我。”
  銮铃心里轻轻一颤,如风冽所言,李墨兮自幼就承受了很多常人所不曾承受的苦楚,并不如看上去那么光鲜,那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出身呢?
  “我以为我和裛琖能相依为命一生。”李墨兮扯开唇角淡淡笑了,却看不出一丝开心。
  他又开始推秋千,依然神思飘远,仿佛已经这样推过无数次,也神思恍惚过无数次,一切都驾轻就熟。銮铃洁白的裙子飘起,她却不论飞高或者降落,都不停地望着他,她想看清他心里到底有多悲伤,然后再替他分担一些。
  “可大婚时出了差错,于是我想可能是没有缘分。我不能接受像你父亲那样因为深爱你的母亲,而把她带进府内做个妾氏,做妾氏的痛苦,我不想你姐姐也承受。然而,你却是铁了心要把你姐姐塞进来,后来我也就接受了。像你说的,痛苦我可以承受,你姐姐她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我不想让她伤心。于是我绞尽脑汁在想怎么样才能把她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可裛琖她却仿佛等不及了……”
  李墨兮眉头深锁,疑惑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理由,我承诺了给她幸福,她竟这样……对我,她难道不知道我很忌讳这些么?她还千方百计嫁祸在你身上。她不是说过她很疼爱你,很喜欢你这个妹妹,不会计较你们母女争了她们母女在你父亲眼中的地位——我完全相信她的话,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每每看到她那样温柔无辜,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墨兮叹一口气,不说话了。
  这天底下若还有人让李墨兮为难,也就只有萧裛琖了吧?
  銮铃思忖片刻,轻道:“也许是怪我吧,从小就是我抢了姐姐的宠爱,而两年前她母亲去世,也有谣传说是我母亲害死的。她心里该是很恨我的。”
  见李墨兮眸光诧异,銮铃低下头,继续道:“我是听凊儿说的,也不太清楚,但我总觉得母亲是那样温柔善良的人,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而她这样做了,有什么好处?父亲不理她了。最后做父亲正妻的,也不是她。”
  “母亲也说是我小时候太幸福完满,所以后来就要受苦来弥补,也许是吧。反正和你们相比,我是最幸福的,我有父亲母亲的疼爱,还有一个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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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我该是最幸福的吧……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爸爸一手把我养大,怕我长得不开心,怕我长得不完美,爸爸从不在我面前露出一点忧伤,更没有再娶,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直到我长大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嫁给他……幸好我嫁给李暖没多久,爸爸就去世了,所以他没看到李暖背叛我。幸好他没看到我为了李暖伤心欲绝的样子。幸好他没看到我为了李暖跳下他的大厦……幸好我有这样一个爸爸,让我那短暂的一生,那么完美。”
  銮铃喃喃自语着,终是掩不住心酸哽咽,却是身后李墨兮忽而问:“你在说什么?”
  銮铃一怔,不知李墨兮明明走了,怎么突然又回来。她悄然把眼角的泪抹去,跳下秋千,轻然仰起脸,微笑道:“王爷还有何事?”
  “……忘了告诉你,两日后皇上让我们去温泉宫,你心里做个准备。”李墨兮道。
  銮铃诧异地望着他:“……我也去?”
  “诸王携王妃随驾前往——这是圣旨上写的。”李墨兮借着月光看清銮铃微湿的眼角,梨花清露,一点哀伤三分轻愁,他垂在身侧的手一动,刹那间有种要帮她擦泪的冲动,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已顺势负在身后。
  他缓缓道:“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
  “多谢王爷关心。”銮铃微笑道。
  西边天空是绚丽的彤色,黄昏美好,夜晚将至。
  銮铃特意选这个时候来花满楼,为的就是赶个早遇上那位怜三妙。那位怜三妙的琴技她在松风苑也见识过了,师出李白那肯定是不同凡响,她若能拜怜三妙为师,那琴技该也不会差。
  虽然天色尚早,可花满楼的生意那叫一个兴隆,銮铃带着竹凊和风冽甫一进去,就淹没在人众里。那个容容眼尖,登时瞧见竹凊,又缠上来:“小公子又来了?”
  竹凊讪讪应道:“三妙姑娘可在?”
  “三妙姐姐等着呢,清歌公子随我来吧。”那容容尽职尽责地向竹凊飞了一个媚眼,才穿过人群上楼去了。銮铃在前,竹凊和风冽跟在后面也上了楼,刚停在二楼,却是一个骄横清甜的声音喝出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就见那个五彩霓裳的少女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正掐着小腰,冷冷盯着风冽。
  风冽觉得他背上一股恶寒往上爬,嘴角抽了抽。那容容知道风冽也不是好惹的,忙拉住林染衣,笑道:“哟,我的小祖宗,您怎么跑这儿玩了?小心被花妈妈发现!”
  林染衣却甩开容容的手,玉指纤纤一指风冽:“问你呢,你怎么又来了?”
  容容美目打量风冽,是够英俊的,就是寒气太重,寻常人怕吃不下呢。
  她娇滴滴道:“你说男人来这花满楼做什么?”
  却是林染衣听了容容的话,瞪圆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讶异道:“容容姐姐,你觉得他是男人?你摸过他的胸?”风冽脸色一青,右手掌已抬起,却又吃力地忍住。
  那容容也被林染衣的话惊了一跳,半响,她拿帕子捂上嘴,吃吃地笑道:“我倒是想摸摸呢,可没这福气。”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男人?万一他女扮男装呢?”林染衣却一脸一本正经。那容容被问的头大,柳眉一挑,搪塞道:“咱们还有事呢,回来再传授你几招。”
  不由分说把那林染衣推走,那容容瞧见风冽脸色难看,才赔笑解释:“早听说这丫头总搞不懂男女问题,雁白公子怎么都讲不明白,已是放弃了。各位公子别放在心上。”
  銮铃呵呵一笑,恍若不经意地问:“这染衣姑娘看着倒不像是花满楼里的?”那容容嘴角一勾,随口道:“花妈妈疼得紧,才舍不得让她做这卖笑女子,她自个儿倒是老爱往这前院儿溜达。”
  “那雁白公子呢?”銮铃又问。那容容正要张口,却猛然警觉,几步上前推开一扇雕花门:“清歌公子请吧,三妙姐姐就在里面呢。”
  銮铃道了声谢正迈步要进去,竹凊也要跟进去,手却被容容拉住,那容容柔情似水地望着她,嗔道:“这位小公子每每跟在清歌公子身后,何时独自来呢?”
  竹凊忙把手缩回,窘道:“改,改日吧。”瞧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那容容娇笑一声,便撒手离去了。
  竹凊拧着眉头舒口气,脸上讪讪的,瞥见风冽的神情不比她好多少,心里才略略平衡。銮铃瞧见他俩这样子,打开扇子掩唇一笑,便大步进了屋里。
  屋分内外两间,外间清朴,摆着古琴古琵琶古箫,看起来古雅而清高,全然不像是一个青楼女子的居所。而内里隔着淡红轻纱帐幔,銮铃便看不清了。也没机会多看。
  因为候着她的不是怜三妙,而是花飞卿。
  那花飞卿慢慢从窗前转身,似笑非笑道:“清歌公子可是很久一段日子没来了。”
  “花姐姐找清歌有事?”銮铃含笑道。花飞卿瞧见銮铃这副笑脸,便也笑了:“想和清歌公子谈笔买卖。”
  花飞卿的头脑……銮铃心里暗暗赞叹,花飞卿想銮铃和怜三妙联合起来,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组一个组合。銮铃婉拒道:“清歌心有余力不足。着实没有时间。”
  花飞卿似是早料到銮铃会这么说,也不勉强,径自又道:“那清歌公子还有何佳作,不妨拿出来,花某想买几首好听的曲子。”
  銮铃心里一动,又生出一段主意来,她微微笑道:“容清歌回去整理整理,过些日子给花姐姐送过来。”
  也看出銮铃另有主意,花飞卿倒也不着急,她道:“那花某就等着,公子可也别让姐姐等得太久了。”銮铃含笑点头,却是大厅里隐隐传来娇软的歌声,正是她那日所唱的《蝶儿蝶儿满天飞》,唱得声泪俱下,煞是动人。
  当日她不过唱了一遍,这里竟有人翻出来还模仿的这么好……呵呵,銮铃暗笑,她可真的注意版权了。想着,屋子的门忽而打开,一个粉裳女子款款进来,身姿袅娜而不失清雅。她瞧见銮铃,眼神一顿,竹凊已认出这便是女儿模样的怜三妙,忙道:“我家清歌公子等姑娘很久了。”
  怜三妙清眸中一闪而过讶异,不动声色地款款施礼:“方才仿着公子唱了一曲,公子见笑了。”花飞卿见她俩聊上了,就笑呵呵地离开。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一时怜三妙命她贴身的丫头出去上酒,她才微一笑道:“原来清歌公子就是方公子。”
  上次她坐在妙音琵琶里,隔着轻纱帐幔人声喧闹,倒并未看出“方在水”和这“李清歌”是同一人。
  面前这女子举止优雅动人,全然不像是个风尘女子,又加上一身夺目的才华……真是明珠投暗,銮铃心中暗暗遗憾,又恍然明白这花飞卿并不是真的想让怜三妙和她组合,花飞卿只是想怜三妙来她身边学新鲜的曲子,再来这花满楼里翻唱。等于是在她身边装了个盗版机,真够狠的。
  “失礼了,在下只是想跟着三妙姑娘学琴。”銮铃施了一礼。怜三妙微微一惊讶,下一刻已明白道:“也难怪方公子找到这里来,若师父还在,方公子怕要到松风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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