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三百问——陈周周
时间:2018-07-19 09:55:58

  “已经完全好了”飞雪道过谢,去看跪在地上的福伯,福伯不敢看她们,一直低着头。
  展红梅任务完成,站直身子,道,“好了,人已经送到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刘夫人,飞雪,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就要走,黄氏脸上终是露出了点笑容,她说了声幸苦,打算亲自送展红梅出去,几人还没走几步,突然从旁冒出一个人,猛的就跪在了飞雪面前。
  飞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惊的后退了几步,小王跪在她绣花鞋前,连连磕头,“少夫人,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还没等飞雪回过神来细想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又掉转身子,往黄氏的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头,“夫人,是奴才的错,奴才不该鬼迷心窍”
  这莫名其妙的一场戏也让展红梅愣在当场,但总归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插手,在夏桃的指引下再次踏步要走,小王的一句话让她停下脚步折了回来。
  小王一连磕了好几个头,一口气说道,“夫人,是奴才鬼迷心窍听信了福伯的谗言,是奴才将花猫放入库房,少夫人掉了钥匙后,福伯偷偷复刻了钥匙,那三百两纹银是福伯偷的”
  他说的又快又急,说完剧烈咳了起来,福伯还他银子后,他很是高兴了一阵,昨天他发现养了好些年的花猫不见了,以为它跑出去玩了。
  也算老天有眼,让他意外看到小花猫的小尸体躺在后围墙外。
  不用想就知道是福伯所为,其实从昨天起他就十分后怕,看着少夫人被老爷冤枉,罚跪,他就觉得煎熬,他很蠢,不知道福伯利用小花猫是为何意。
  如今一想一阵毛骨悚然。
  黄氏的脸因为他的话瞬间煞白,她有些站立不住,气急攻心的朝福伯道,“福伯,我们刘家从未亏待过你,你竟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夫人,不是老奴,老奴不曾接触过钥匙”福伯大骇,学着小王的样子连连磕头,还不忘扯谎,心底恨的牙痒痒,咬牙切齿的为自己辩解,“夫人,您千万不可听他胡说”
  “别说了”黄氏一挥手,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她忍了忍,压下心中的怒气,对展红梅道,“展捕快,让你见笑,我们刘家出了个家贼,还望展捕快彻查”
  展红梅也在旁听了些,大体上有些明了,“怪不得刘福有那么多银两去赌,原来是这个原因,刘夫人放心,我定会好好彻查,还请刘夫人先和我说说前因后果”
  黄氏叹了口气,难以启齿道,“飞雪,还是你说吧”
  飞雪被点到名,解释道,“展捕快,事情是这样的……”
  她仔仔细细的将知道的全数细节都说了遍。
  展红梅托着下巴,狐疑的望了福伯一眼,福伯犹如背部被刺,跪立不安,脸上有汗渗出,更是惨不忍睹,瞧着像是掉进了五颜六色的染缸,别提有多滑稽。
  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展红梅掏出手铐想先把福伯拷回去。
  福伯眼尖,瞧见她的动作,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再也跪不住,不管不顾的推开拦在前面的几个家丁,直往展红梅所站的相反方向冲了出去。
  “休想跑”展红梅大喝一声,手指着福伯离开的方向,只停顿了一会就要去追。
  刘少敏正好走来,手里抱了一叠的书信步而来,一张俊脸被遮住了一大半。
  福伯跑的气喘吁吁,眼看就要被身后的展红梅逮住,他狰狞的挥着手,咧着大口叫道,“滚开,快滚开”
  刘少敏一头雾水,微微侧了侧身子,心想福伯不仅脸染得又红又绿,跑的倒还挺快,还让他滚开。
  胆子够肥。
  刘少敏眉心一挑,背过身子去看福伯跑远的身子,后头又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同样让他滚开,声音还有愈来愈近的趋势。
  “滚开啊”
  前头的男人还呆若木鸡的呆在原地,展红梅发出一声暴怒,跑的过快,脚步一时停不下来,和抱着书的傻男人撞了个正着。
 
 
第20章 娇妻第二十问
  刘少敏被撞了个满怀,手里的书撒了一地,他蹲下腰一本本的将书捡起来,意外的发现那个撞他的人,不仅没向他道歉,还直径跑掉了。
  这么冒失又没礼貌的女人还真少见,他垂着头,嘴角带有讥讽意味的向上扬了扬,捡书的手一顿,又扔回了地上,拍了拍手,悠然起身。
  女人已跑远,高束的发尾左右摇摆,一身红色劲装很好的衬托出她的热情高涨和十足的干劲,黑色金边的腰带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刘少敏声音慵懒的喊道,“喂,撞了人,你就这么走了?”
  展红梅已转过弯,朝左跑去,听到声音脚步未停,不甚在意的侧过头,男人站在游廊下,穿了身宝蓝色长袍。
  他生的相貌清秀,身躯凛凛,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一双眼却像寒冬诈冷,此刻正凝眉盯着她,眼神像是能把人望进心底,神使鬼差之下展红梅停下了脚步。
  见出了这么一件小意外,黄氏急忙朝刘少敏走来,飞雪也随后跟来,见黄氏脸色不佳她自作主张朝展红梅喊道,“展捕快,你先去追福伯吧,少敏这儿我向他解释”
  这男人原来是刘家的三少爷刘少敏。
  展红梅忙不迭的点了头,冲刘少敏道,“刘三少对不住了,此次为追嫌犯不免鲁莽了些,红梅下次再像你赔不是”
  说完不等刘少敏回应又撒开脚丫子朝福伯离开的方向追去,耽搁了这么一些时间,不知福伯有没有跑出府。
  廊城说小不大,说大不小,藏一个人不被发现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少敏垂眸看地上的书,再次弯下腰捡了起来。
  飞雪帮他一道捡,“少敏,展捕快也是追人心切,不是存心的,你别怪她”她顿了顿,“她追的人是福伯……”
  刘少敏捡完书站起身,顺手从飞雪手里接过书,理齐,垒在手里,道,“知道了”又听她说到福伯,看了一眼一边板着脸不开口的大娘,笑道,“所以说是爹罚错了人,而嫂嫂是无辜的,爹真是老糊涂了,嫂嫂怎会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飞雪微微一笑,毫不介怀,“好在事情已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嫂嫂,何以见得”
  只要有一个人不信,事情就永远不会水落石出。
  黄氏听出刘少敏在有意揶揄,也不好说什么,老爷这个人一根筋到底,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
  她叹道,“少敏,你在你爹哪儿可不要说这些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性子,忤逆不得”
  难道说实话也有错?
  刘少敏撇撇嘴,在心里偷偷加了句,嘴上乖巧的很,“是,大娘”刘少敏拍了拍另一只手上的书,道,“我去书房温书”
  ***
  夜间的时候,刘常回府,饭桌上无人开口提福伯的事,等回了屋,黄氏关了房门,开门见山道,“今日,福伯在赌场和人聚众打架”
  刘常举杯的手一顿,淡淡说了句,“不会吧”
  “不会吧?”黄氏气急反问,“老爷,你就这么信任福伯?”
  刘常喝了口茶,带有训斥性的抬眼看了眼大惊小怪的黄氏,“夫人,福伯在我们府上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该不会又听信了谁的谗言”
  听信了谗言,还能是谁的谗言,在他心里那个谁就是飞雪,一提到这个,黄氏胸口就一阵绞痛,“老爷,福伯被人打就是因为欠了赌坊一千两白银”
  “别人胡说的,你又信了”
  刘常仍然不信,走到床边准备宽衣,见她还不过来,招呼道,“怎地?你还有啥话要说”
  先前都是黄氏亲手帮他宽衣解带的,这次黄氏站在原地不动,她倒要看看刘常的木鱼脑袋里究竟什么时候能通了。
  “他差点儿被人打死,有人偷偷报了官,才得以捡回一条命,等展捕快到场,福伯一口咬定是自己跌的,到底是跌的还是被人打的,只要不瞎,都能分辨的出来”
  刘常半信半疑的转过身,“夫人,你似乎话里有话”
  “老爷,我能有什么话藏着掖着,难得你还不明白,那三百两纹银并非飞雪所为,而是福伯”
  黄氏特意拖长了福伯两字。
  她七拐八拐终于是把真正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刘常道,“夫人,就算福伯真去了赌坊赌钱,难道这银子就是他偷的?”
  “老爷,你……”成亲这么多年,两个孩子都这般大了,黄氏第一次发现和刘常不能沟通到一块儿,“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福伯能有这么多银两赌,他欠了赌坊一千两!展捕快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但事实摆在面前,难道要我当个睁眼瞎”
  她一口气说完,不停歇的继续说道,“原本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我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把家丑往外扬,奈何老天有眼,被福伯委托的帮凶良心发现,自己将全部的事情全盘托出,这一字一句全数落在了展捕快的耳里,相信很快,福伯就会被抓捕归案”
  “帮凶是谁?”
  黄氏说了这么多,刘常只抓住了这么一个重点,黄氏不知道该说他呆还是该说他机警,“是谁我不会告诉你,出了这事,他觉得对不住飞雪,道完歉后就离开了”
  她有意加重了飞雪的名字,刘常听在耳里也知道她的意思,可他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长辈,就算真是他错了,难不成还要他向一个小辈道歉?
  那小辈还是他的儿媳妇。
  男人的自尊让他沉默起来。
  黄氏见他不坑声儿,知道他这个犟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实质行动,于是道,“我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飞雪是无辜的,她是个娇弱弱的女娃儿,嫁到我们刘家,本就吃了亏,本就是我们刘家对不住她,你又不分青白的重罚了她,她还没有一句怨言,这么心善的孩子你也对她好一点吧”
  飞雪没嫁进来之前,黄氏是不怎么看得起飞雪的,印象里飞雪是个性格活泼又爱捣蛋的女娃娃,没想到五年未见,转了性子,人变得温柔贤淑不说,还特乖巧。
  她一开始也只是带着点愧疚之心,时间长了对飞雪也就越来越喜爱了。
  刘常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是罚的重了些,可当时的场景下,他还真没法让自己的脾气消下去,飞雪又死不承认,他一气之下就罚重了。
  说来,飞雪也没做错什么,对刘芳的怨念也不该加到飞雪身上。
  一想到刘芳,他长叹一声气,道,“罢了,既然这事被展捕快知道了,我们刘家也就别管了,福伯是万万不能要的了,再过几日夫人你看看哪位老人合适,就让他做了福伯的位置”
  黄氏见他信了,脸上表情也变的温和起来,动手帮他宽衣,旁敲侧击道,“我帮衬着看看,但飞雪那孩子今日走路都有些不便,我真怕落下什么病来”
  她边说边看刘常的脸色,见他表情有所松动,心下一喜,不再多说什么。
  多说无益,点到为止。
  当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福伯不敢跑回家去,只敢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钻,他知道不少小路,穿来绕去,很快就把展红梅甩掉,年轻一辈的哪会知道隐蔽无人的小路。
  他正庆幸,天突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无法在赶路,他就近躲进了一个破旧不堪的小茅屋。
  茅屋只孤零零的剩下一个顶,四面皆空,刺骨的凉风涌进屋里,豆大的雨滴打进来,福伯蜷缩在一侧,冷的瑟瑟发抖,脸上的,身上的伤突然疼了起来,特别是一条腿被人踹了好几脚,走路都有点拐,他揉着腿,呸了一声。
  他跑的时候终于想明白,羊胡子框了他,否则凭他的手气,怎会把把赢。
  哈哈,还想要一千两银子,日他老母,永远也别想拿到。
  福伯咧开嘴笑了起来,这一笑,全脸都痛了起来,一个电闪雷鸣,照的茅屋犹如白昼,同时福伯瞧见在外站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
  如同鬼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地。
  宛如老鼠见了猫,福伯吓的全身痉挛起来,他手脚并用,朝里爬去。
  那会是谁?展红梅的人,还是羊胡子的人。
  男人全身湿透,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手上的剑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骇人,福伯每爬一步,他就往前走一步。
  头上的斗笠将他整张脸遮住,叫人看不真切,他走的不快,每走一步,更像是踩在福伯心口。
  福伯被吓的手软脚软,再也爬不动,只能原地做攀爬的姿势,“你是谁?想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男人意外的在离他几步之处站定,稍稍抬起了脸,又是一个雷劈下,照射出男人刚毅冷峻的下巴,薄唇紧抿,不带一丝感情。
  “是谁派你来的,是谁?”
  福伯撕心裂肺的大叫道,如果今日真要死,也要死的明白,好做鬼也不放过他。
  “我是帮你的人”
  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随手一抬,朝福伯脚边扔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包裹,里面的东西好像很重,福伯怕是什么有毒之物,他离远了些,笑道,“哈哈哈,帮我?你以为我会信你,羊胡子,定又是你使得诡计”
  言罢,眼风瞥见男人拔出剑,高举起,福伯吓的立马禁了声,待宰小绵羊的闭上了眼。
  男人挥剑而下,剑气划破粗布麻袋,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见剑迟迟不往下刺,福伯睁开一只眼,蓦然瞧见地上滚了一地的黄金,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半趴在地上,捡起来就咬,差点没把他的牙齿绷断。
  是真的,是真的。
  福伯手都抖了起来,一个一个的捡进布袋里,那个布袋已破,不能放太多,他喜不自禁的往自己靴里塞了好些个。
  “往西去,越过秋山,就出了廊城”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忙抬头,那神秘男子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福伯再不管那男人究竟是谁派来的,雨未停,他就迫不及待的出了茅草屋,一路往西走。
  泥路崎岖,他的腿本就有伤,鞋里又塞了沉重的黄金,他走的极慢,深一脚浅一脚,怀着兴奋的心情往西走。
  路很是难走,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山路,雨又一刻都不停,好多坑都住满了雨水,躲避不开,路又黑,他好几次跌进了水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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