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黄粱客栈——豆大王
时间:2018-07-19 09:58:06

  两个小太监不敢有违,只得再次蹲下当凳子。
  “你们大胆,敢拦本小姐跟大姐姐亲近!”颜月美目一瞪。
  颜溪笔触勾画,神色温婉,“瞧瞧你们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妹妹要害我呢。”她说着自己也笑。
  “退下吧,丹青,去拿我的白玉膏来,丹红去拿颜料来。”
  丫头们领了命,各自做事去了,颜溪起身,颜月凑过来,“头些日子听闻大姐姐伤心伤神的,可是绝食了好几日呢,今儿再看,可是知道都是些谣传了,大姐姐成日里悠闲作画,看着就不错。”
  颜溪看过来,“妹妹何必夹枪带棒的,说些什么锥心之语,须知道便是有人当了真厌弃了我,整个颜家又哪里讨得了好去,妹妹不过一个庶女,成日里安生些不好吗?耳朵伸那么长,嘴巴管那么宽,镇日里不累?”
  她眉目清清淡淡,连说话都是温温和和的,半点儿不带火气。
  颜月本来就心高气傲,自比自己个儿只是出身低了,论起旁的,可是半点儿不比什么嫡女差!
  颜月的娘亲本是颜溪娘亲身边的二等丫头,要说抬了身边人做姨娘,那也轮不到二等,乃是颜夫人刚怀了颜溪不久,颜正坤去参加宴席吃醉了酒,回来正巧赶上颜夫人不舒服,一应子丫头都围着夫人转。
  颜夫人是这个时代典型的贤妻良母,一生行善积德,便要颜正坤去前院睡,她本打算找自己的大丫头抬一个的,等到定了人,还得开脸做几身衣服并些许首饰。
  却不想那日夜间,颜月的娘亲端着颜正坤的洗脚水进了屋,就一夜没出来。
  这样的背着主子爬床的丫头是不能留的,颜月娘亲跪求颜夫人原谅,颜夫人心软将她贬去洗衣做粗活。
  这女人运气却好,一个月后就传出了好消息,一对日子正好。
  颜夫人便念着颜正坤的子嗣面上,将她抬做了姨娘,但是这时代里头,若是夫人自己帮着纳的妾室,或是长辈赐的那都是可以正大光明接受,但是这样的爬床女子,一般脑子清醒的男人是不要的。
  因而后头一直没得宠,她便撺掇着自己的女儿颜月争宠,无他,颜正坤对孩子倒是十分喜爱。
  及至后头颜夫人病逝,继夫人进门,这人脑子混,明明是先夫人丫头出身,却直接投靠了继夫人身边,想着颜溪一个孤女,定然是小可怜的下场。
  谁也没想到,颜溪竟然是个狠角色,继夫人就没从她手上得了好去,后来更是掌家权都丢了。
  也就是前头下了旨要她为后,这才在头些日子把掌家权给了继夫人,颜溪如今才这么悠闲。
  “大姐姐说这些话来戳心窝子,不就是瞧不起妹妹是个庶女吗,”颜月抹着泪,才十二三的丫头,指尖蔻丹鲜红欲滴,面上稚气未脱,却是敷了厚厚一层粉。
  “妹妹如今就这么跳下去就是,早些死了,不来碍大姐姐的眼就是了。”她说着一副极绝望伤心的模样,几步就走向荷花池。
  颜溪眉目淡淡,“倒有几分自知之明,你死什么死?好歹还与我有一线血脉,只是要怪万姨娘,当年就蠢,后头越发蠢毒了,生了个你也不好好儿教,一窝子都是惺惺作态的做派,平白堕了脸面。”
  “还想用那条算计得来的命威胁我?怎么,以为这样能坏我的名声?妹妹啊,眼界还是长远一点,永远在后宅里头用那点子见不得人的手段,也就是万姨娘那样的当做宝。你那脑子别当摆设,老是被旁人拿来做筏子,最后坏的是自个儿,倒也不想想,未来的皇后和一个小小庶女,孰轻孰重啊。”
  “本来作为未来皇后的妹子,多好的局面,妹妹你倒好,巴巴儿的为了旁人来得罪我。”
  颜溪一早就知道,颜月这样的人最多算恶毒,狠毒她还不够格,背后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她的后娘咯。
  颜月神色一僵,顿时想通了关节,干笑着转头,“瞧大姐姐说的,妹妹方才是想给大姐姐摘朵莲蓬呢,都是玩笑罢了。”
  颜月内里心高气傲,可是神奇的是,她也十分能屈能伸,变脸是瞬间的事。
  颜溪本没把她放心上,“那倒不用了,多谢妹妹好意,如今可否给姐姐个清静,怎么的这一天天的,连朵花儿都画不完了。”
  颜月僵笑着退了场,颜溪接过了丹青拿来的白玉膏放在一处,跟着淡淡道:“你们去花园几个入口守着,别让人进来了,烦得很。”
  等到这儿就剩她一个了,颜溪才沾了墨,复又开始作画。
  她神色认真,裴祈左右看看无人,探出半个身子扒在墙头,摇手道:“诶,诶诶,颜——你看这啊!”
  本想喊她的名字,又怕被人听了去。
  颜溪充耳不闻,偶尔抬起眼眸瞟过来一眼,裴祈刚把手和笑脸扬出来,她又垂下了头。
  裴祈等了半天,见这人一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心里也赌气了,心道他这真是魔障了,就算她喜欢他,可是如今她可是父皇的女人了,本已经再无可能。
  颜溪收了笔,起身竖指抵唇,冲着他微微一笑。
  裴祈突然被她注意到,顿时惊喜,连方才的气怒和懊恼都忘了。
  她卷了画纸拿着白玉膏走到墙角,仰头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没想到,七皇子也会爬墙头?”
  他脸颊一红,干咳一声,“我这是,这是找你算账的!”
  他说着,觉得理直气壮了,明明是她胆大包天。
  “哦,这样啊。”她随意道,“方才臣女还以为,七皇子是来看臣女三妹妹的呢。”
  他一惊,仔细看她的表情,十分平静淡然,似乎只是随口说的,“什么三妹妹,本宫都不认识。”
  他是以前来找颜溪的时候,遇上过几回颜月,那丫头天真单纯,而且娇憨可爱,他觉得有几分意思才和她走得近的。
  颜溪一笑,突然抬手用袖子够着他的脸,轻轻擦拭,“好了,不盘问你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模样,哪有皇子做这种事的,被陛下知道了,又要挨板子了。”
  他神色一滞,突然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颜溪神色不变,“怎么,你胆敢调戏皇上的女人?”
  “明明是你先来勾。引我!”他愤愤小声道。
  跟着牙齿轻轻咬着她的骨节,觉得怎么都不够止住心底里冒出的那点痒。
  颜溪轻轻抽回手,“跟个讨骨头的小狗儿似的。”她娇娇嗔了一句。
  “我不怕挨板子,要是亲近你,我就不怕。”他突然道,面上几分认真模样,这话颜溪倒是信,前生在宫里,他都敢肆意妄为呢。
  颜溪将手里的画和白玉膏递给他,“拿去吧,我的墙头君子。”她似是随意玩笑的模样。
  裴祈心里觉得甜软,“这是什么?”
  “里头画了个小狗儿,头先日子得七皇子照顾,今儿算是回礼。你方才摔了,这是白玉膏,我自己调的,拿去抹了用。”
  跟着又似有无奈,“傻子,对自己好些,往后再不要来做这样的事了,你若是有个不好,总会有人心疼的。”她微微含笑。
  裴祈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他是宫婢所生,皇帝游园有欲,就宠幸了一个婢子,事后又没给什么名分封号,待到十月怀胎,婢子当场死亡,裴祈就被抱给了当时未能生产的静妃,不过头年静妃也没了,静妃母族又送了人进宫,全都押宝在新人身上,哪里管他。
  “你心疼吗?”他突然问。
  颜溪在阳光下抬头,光芒折射她眸中神色,耀眼熠熠,她神色温柔,指尖抬起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我么,自然也是在意的。”他被打板子,她知道可是要笑出声的。
  他神色微微怔愣,还没来得及欢喜,她已经一指抵唇,“好了,爬墙的登徒子,还不快走。”
  他嘻嘻一笑,努嘴一吻,“改天寻机会再来瞧你。”
  说罢已经从墙头一跃而下,颜溪神色淡了,缓缓转身离去。
  “七爷,奴才方才怎么听着里头不是三小姐啊?”小李子抓抓脑袋,要不然七爷也不会说不认识三妹妹了。
  他们在外头,颜溪说话柔,他们只能隐约听见裴祈的声音,不知道里头是谁在说话。
  “你只要管好自己这张嘴就行了,别的少打听。”小高子急忙道。
  裴祈满意的看他一眼,拿着手中的画展开,面色一滞,画中是个抱着兰花的男子,眼眸灵动,唇角隐带邪气,偏偏极为谐和的样子,那男子竟有六七分和他像。
  “小高子。”他收起了画,笑意藏不住。
  “去,给本宫买花,建个兰花坊,京城的兰花,有什么品种就要什么!”
  说罢他扬着笑脸狠狠亲了一口手中的盒子,喜滋滋的走了。
 
 
第174章 颜溪
  金龙寺后山竹林, 颜溪寻了无人的亭阁坐下,丹桂如今正穿上她的衣裳躺在禅房中, 由丹香守着呢。
  “大小姐,咱们回去吧?”丹红有些忐忑。
  她们作为贴身丫头,当然知道大小姐和五皇子那点事,就因为知道,所以颜溪才放心她们, 丹桂几个都是家生子,她们一旦知道了秘密, 只要不蠢都该知道, 这种事,做下人的只能跟着一起帮着瞒,一旦被揭穿, 不仅主子要死, 她们连带着整个颜家都别想好。
  颜溪一笑, “我知道你们怕,只是且放心吧, 这件事, 不可能传出去的。”
  那日她特特告诉了裴垣卿, 今日不必她做什么,裴垣卿自己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了, 他虽然恨兴武帝, 也不喜欢裴钰, 但是用她来打老皇帝的脸, 对付裴钰,却是下策。
  就算他得了逞,都不是傻的,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皇帝一想便知,到时候,自己成了儿子争权夺利的工具,啧,相比之下,真是得不偿失。白白让别的皇子捡漏,且还得罪了颜家。
  而且他往后能跟裴钰合作,想必两人之间私下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水火不容,说不得还是好兄弟呢。
  “若是怕,这样吧,你二人去竹林外头守着,若有外人来了,便来报信,如何?”她安抚道。
  丹红丹青点头,跟着去了外头望风,颜溪一笑摇头。
  事实上今儿裴钰应当不会来,他可能都不知道这事,裴垣卿比谁都明白这事兹事体大,一旦闹大谁也得不了好,他一向主张两人断了,所以为两人牵线搭桥的可能极低。
  果不其然,过不多一会,裴垣卿在林中现身,他看着颜溪静坐的背影,缓了缓,神色平静的过来。
  “颜大小姐。”他出声唤道。
  颜溪眼神放空,似乎在怀念什么,闻言一愣,急忙站起身,微微行礼,“臣女见过二皇子。”
  “免礼。”他道,跟着顿了顿,“本宫当日回去,公务繁忙,你和五弟之间又兹事体大,所以本打算过几日亲自告诉他,谁知头几日他去了军中,这几天也不见回,如此,今日只得本宫来向颜大小姐告罪了。”
  颜溪急忙道:“二皇子言重了,本就是臣女有求于您,哪有什么告罪之说,折煞臣女了。”
  跟着又是苦笑,“想来,是真的没有缘分吧,不然,整整十日,偏生没有机会。”
  裴垣卿难得尴尬,想到什么,他取出袖中的荷包,“此物,还是还给小姐吧。”
  她探出指尖,触及墨蓝色荷包上的竹纹,都是最平常的针法,绝对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裴垣卿掌间托着荷包,见她指如葱根雪白,与他掌间肤色形成对比,神色微微凝住,不由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
  颜溪心下轻笑,前生她无意间知道裴垣卿的秘密,他似乎是个手控。
  裴垣卿微微挪开目光,这些日子,这东西他不敢交给旁人,只能自己时时贴身带着,他的确是故意没有将此事告知裴钰的,也打定了主意要将这荷包还回来。
  荷包香气浅淡,但是效果的确不错,他的睡眠也不好,这几日偏偏睡的沉。
  颜溪一副哀伤模样静了片刻,探手拿起荷包,指尖也不知有意无意,在他掌心几下轻划。
  裴垣卿眉头一跳,觉得有些痒,下意识掌心一合,将她的手和着荷包一起包裹住。
  一团软玉般的滑腻羊脂握在手心,两人都愣住了,彼此对视半晌,裴垣卿当先松手,“本宫方才是无意,并未有冒犯。”
  他干巴巴解释了一句,颜溪指尖捏着荷包,面颊红成一团,长睫颤着,连修长的脖颈都染上了粉意,话也说不出来,只诺诺点头。
  “那,那本宫这就先回去了。”他见她娇娇怯怯不说话的可怜模样,莫名竟然有种想要欺负的错觉。
  颜溪抬眸,“慢着。”
  裴垣卿回神,颜溪看了看手里的荷包,细细摩挲着,“臣女怀了满腔心思做的这个,那时候还是满心欢喜,到如今,这竟成了诀别之物,偏偏连这,都没法到他手里。”
  她一声苦笑,带着未褪的红晕,显得楚楚可怜,将手向前一递,“此物便送给二皇子吧,随您怎么处置,扔了也好,烧了也好,臣女再不过问了。”
  说罢,她转身掩面跑进了竹林深处。
  裴垣卿见那荷包掉落在地,上前一步没能拉住人,他低身捡起荷包,看了许久。
  缓缓凑到鼻翼轻嗅,之前几日他也偷偷嗅过,只是那时不明白什么心情,如今,一样复杂。
  他们三个,那时是裴钰最先因着凤命之说偷偷接近她的,其实后来,他之所以插一脚,是因为不想让裴钰得逞,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得了这份好事,为什么偏要裴钰去呢。
  裴祈如今年少,是见两位平日提防他的哥哥都在做,自己也来了兴趣,争强好胜之心罢了。
  他们三个人,没一个真心的,全当她是个玩物战利品,说来说去,他们之间的斗争将一个无辜的女子牵扯进来,她还这样的好。
  说不准本来她能嫁给一个好人家,如今,只能进那冷冰冰的深宫里,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被四方肆意的攻击。
  从此一生,没有爱情,没有亲人,没有儿女,没有安稳。
  除了裴祈还懵懂,他和裴钰都知道,颜溪之所以有今日,跟他们几个脱不了干系。
  他们都欠她的……
  裴垣卿叹气,颜溪人美心善,温文大方,无一不好,他们几个便是存着不正的心,也不可能真的多讨厌她,或许,还有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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