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黄粱客栈——豆大王
时间:2018-07-19 09:58:06

  颜溪放下粥碗,漱了口,丹桂扶着起了身,“本宫知道了,那就去瞧瞧。”
  却不想出门不远,赶上兴武帝过来了,他身后跟着梨贵人,眼眸唇角都含着春色,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见了颜溪,眸中带了一丝讽刺。
  昨儿晚上,皇上让皇后新婚夜独守空闺,却是去了她那,可想而知皇后多不受宠了。
  颜溪明白,这是皇上对她的惩罚,也是对颜家的打压,他并不喜欢她,甚至空置后位十年,想来对先后有情,如今她占了这位置,自然叫他看一回厌一回。
  “臣妾见过皇上。”颜溪淡淡敛身行礼。
  兴武帝眸子微微扫过,见她目光平静,并无什么骄躁憎恨之气,心中还算满意,要是跟他哭哭啼啼,他自然是不喜的。
  “嗯,平身吧。”
  今儿是阖宫来给皇后见礼的,他这个面子是要给的。
  帝后一同进殿,原本嘲讽都拿出来的人,忙不迭的又收回去,庆幸自己为了打脸皇后穿的耀眼漂亮。
  “臣妾等,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一屋子莺莺燕燕娇滴滴的。
  两人坐了上首,颜溪一脸的温婉,没搭理下头跪着的人,“陛下,您这么早过来了,可用过膳食了?”
  兴武帝不苟言笑,“用了,你可用了?”
  “臣妾自然是用了的,今日有些闷热,便用了碗丹桂做的冰莲子凉粥,佐了花生芝麻碎,十分舒爽。”
  她含了淡淡的笑,并无一分拘谨。
 
 
第176章 颜溪
  从裴垣卿打头, 到十一皇子结束,全都见过了这个新任母后。
  兴武帝起身, 直接向外走,“行了,时候不早,朕赶着上朝。”
  一众人由颜溪打头,又是齐声行礼, “恭送陛下。”
  皇帝走了,众人也就松快了, 玉妃摇了摇手里的团扇, “陛下也走了,臣妾这会儿头疼,先跟皇后娘娘作别了。”
  她说着话, 正眼也没瞧她一眼, 说完随意行了个礼, 摇曳着身子就往外走。
  玉妃算是兴武帝身边的老人,如今年近三十仍然保养得宜, 膝下还有九皇子和十公主这一对双胞胎, 可是难得长盛不衰的女人, 在兴武帝面前颇有几分脸面。
  颜溪知道这些人的德行,没心情跟她们搁这打嘴仗, 反正她掌管宫务, 保证不出一月, 便让她们乖乖的, 知道什么叫尊卑。
  她一笑,“也是,这会儿时辰不早了,各位妹妹们就先回去吧,往后日日都有相见的机会呢。”
  妃嫔们一顿,这都十年没有这么早起折腾请安了,如今颜溪一来,往后真是没有好觉睡了。
  妃子们三三两两的都走了,裴祈昨晚宿醉,今早没起得来,裴垣卿直到这时候了,才抬头深深看她一眼。
  方才他一直低着脑袋,就怕自己的眼神会露出太多不一样。
  殿内寂静空旷,方才还人群扎堆,这时候了,却是再次荒凉起来。
  “垣卿还在啊,还有什么事吗?”她含了笑意。
  他抬眸直视她片刻,复又垂下头,“昨日大婚,本王公务在身十分繁忙,派了宫人送的礼物平凡,不够向娘娘表达敬意,今日特来献上礼物。”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意外的让人心头一软。
  颜溪敛眉,“什么?”
  “本王着人寻了一块水头极好的翡翠,找了能工巧匠雕出,又打磨多时,如今献给娘娘,玉能养人,望娘娘和乐安康。”他奉上锦盒。
  丹桂捧了递给她,颜溪看着这枚玉镯,老朋友,又见面了。
  曾经他也是这样,送她一枚玉镯,后头又陆陆续续送了不少,各样的礼物,都是讨女子欢心的。
  轻笑一声,“垣卿的眼光果然很好,本宫却之不恭了。”
  前生六年,他一直不曾娶妻,将自己拖到三十多岁,加上他时刻关心照顾,曾经闺中之时又表明过心意,她如何能不想歪呢。
  只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溪——皇后!皇后娘娘。”门外一阵嘈杂。
  跟着是宫人们的见礼,“参见赫亲王殿下。”
  说着人就冲进了殿内,见到裴垣卿神色一淡,复又看向颜溪,面上笑嘻嘻的,几步跃上前来,“溪儿……”
  “放肆!”话还没说清楚,裴垣卿已经皱着眉头冷斥道。
  颜溪微微侧身避开他,淡淡道:“赫亲王来了。”
  裴祈反应过来,讪讪后退两步,“见过皇后娘娘。”
  “嗯,赫亲王不必多礼,坐吧。”
  他见她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顿时委屈,“我不是有意来晚的,昨日明明嘱了小高子到点儿唤我起身,可今儿一早,那狗奴才忘了,全是他的错,等我回去,必定罚他,你莫跟我生气。”
  “咳。”裴垣卿见他这般自在说话的模样,不由干咳一声。
  颜溪轻轻一笑,“赫亲王昨儿吃醉了酒,本就该多休息的,奴才是在意主子,何必罚他,本宫不生气。”
  他跟着一笑,“你不生气就好,你说不罚,自然不罚了。”
  裴垣卿指尖微攥,没想到他们之间如此自然亲密。
  “你吃了早膳没有?昨日累了一天,今日又起了这么早,必定酸痛,早些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宫里头那些风言风语的都是嫉妒,你才是皇后呢,而且,还有我帮你。”他絮絮叨叨的,说的十分亲近。
  裴祈就是这样,便是在宫中,也能这样平平常常的说一堆关心的话,他十分真诚,旁人竟也挑不出多大的毛病来。
  颜溪在这深宫之中,就这么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关心她,一个默默守护,一个时常不忘,多年来,她早就将他们看做最重要的人,可惜,最后伤痛加身,背叛让她更痛苦上千倍。
  “好了,皇后娘娘今日头一日主事,必定繁忙,本王和赫亲王就不打扰了。”裴垣卿忍不住了,起身道,跟着将裴祈拖了出去。
  他一言一行不敢多错一分,裴祈却这样自在。眸光深重,裴垣卿越发觉得心堵。
  颜溪歪在座上,轻轻呼了口气,“丹桂,等会儿贵妃把东西送过来,你接就是了,本宫自己待一会儿。”
  她好累,长息说的没错,昨天刚进宫,她只要回想前生八年的深宫生活,那种无望无终的枯老,连太阳都是死气沉沉,实在叫人难捱。
  “丹香,陪本宫出去逛逛吧。”她长出一口气,轻声道。
  不必要人引路,她一路走来,这一花一草一木,都是记忆中的样子,宫廷啊,每日都在死人,唯有这些旧物,唯有那些规矩,一直都是不变的。
  “参见成亲王殿下。”身后跪了一地。
  颜溪停留在花儿上的眼神转回来,对上了裴钰沉凝的眸子。
  对面的奴才也跪了一地,“参见皇后娘娘。”
  这场中,百花盛开,只有两人对视而站,久久不言。
  最终,裴钰看着她,缓缓躬身,“见过皇后娘娘。”
  他眸光缓缓扫下,见着她袖间纠结的手指,似是极难忍受,指尖都攥白了。
  他知道,她特别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想着这一点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他又觉得甜了。
  “成亲王不必多礼,都平身吧。”她敛眉,轻声道。
  彼此之间就这么站着,谁也没动,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颜溪微微偏首,躲过裴钰的眼神。
  “本王要向娘娘告罪,今日一早就去了军中,后头又上朝,一直没来得及跟娘娘见礼。”
  颜溪提步向前,看似在看着花儿,“你是国家栋梁,自然是公务为重的,不必告罪。”
  裴钰随着她微微转身,落后她半步行走,“说来除了昨日,很久都未曾见娘娘了,不知娘娘身子可还好?”
  颜溪垂眸,“自然很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有不好的呢。”
  她这样说,神色仍旧淡淡的,那一丝儿笑意也缥缈起来,裴钰想着,哪里好呢,她这话,骗的了谁。
  “倒是成亲王,不知,何时出发?”她声色极柔,清清淡淡的,最后几个字婉转百结,只有他听出了颤抖不舍。
  他神色暗了下去,“父皇下了旨意,三日之后,便前往边境,镇守十年,到那时,也不知回不回得来。”
  她眼眶微微红了,偏头看来,含着泪意微蹙眉宇,裴钰顿住,指尖一抖,下意识就想为她拭泪。
  颜溪忙又偏过头去,声线含了一丝丝哽咽,好在宫人都离的远。
  “胡说,你如今不过弱冠之龄,怎么回不来,必定得回来的。”她一字一字,含着笃定。
  裴钰缓缓攥紧了手,轻笑一声,低低的道:“你看看你,这副模样作甚,到叫旁人以为我欺负了你,那我实在百口莫辩了。你再落泪,便是往我心上戳刀子,如今已经这样痛了,溪儿,让我好过些吧。”
  他压抑着情绪,仍然要维持神色镇定。
  颜溪也忍了泪,抿唇努力笑起来,两人如今,竟是唤一声对方名字都这样难了。
  她看着他,一寸寸梭巡他的脸,目光隐忍,让裴钰越发心疼。
  “成亲王为了大齐国鞠躬尽瘁,百姓都记着呢,必定得天庇佑,十年后安康归来。皇上和本宫,心里头不求别的,只愿着成亲王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欢喜和乐就是了。”
  裴钰一笑,觉得她傻气,但心里又酸软的很,“本王记下了,必定好好保重,娘娘……和父皇也一样,好好照顾父皇,这宫廷之中,娘娘万事小心,多为自己打算,也、也每日展颜欢喜,那就最好了。”
  “本宫会日日为陛下祈福,为咱们大齐皇室和百姓祈福,望王爷一生,长命百岁。”
  她看着他说道,裴钰手中的扳指突然坠地,颜溪一愣,垂身去捡,裴钰也跟着蹲身,“娘娘小心伤着手。”
  说罢似是不经意握住了她的手,背着众人,两人目光对视又分开,裴钰紧紧握了一下,跟着不舍的分开。
  颜溪起身,“那本宫不打扰王爷看景儿了,本宫先回去了。”
  说罢回身,一步步走远,不曾回头。
  掌间那张纸条被她藏进了袖间,颜溪眸色无波,看看,表现的那么深情,其实不过是另有所图。
  她回去时走了另一条路,却不想拐角之时听见对面有人吵闹。
  “这是何处?怎么有人喧哗?”她蹙眉。
  “回禀娘娘,此处乃是安乐宫,早已废弃多年。”女官上前回道。
  颜溪凝眉,“打开看看。”
  几位内侍上前将门推开,“咯吱”一声,门扉大开。
  里面赌钱的几个宫人转头看过来,神色凝滞,瞳眸带了惊恐,跟着跪了一地,抖抖索索的,“见,见过皇后娘娘!”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跟着便是呼天抢地。
  颜溪提步进门,神色寡淡,“本宫还没治罪呢,就嚷着饶命……呵。”
  她轻笑一声,“看来,你们是知道,自己是犯了宫规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她说话平静,除了最后几个字用了些力气,一直都是安安稳稳的。
  偏生几个太监软在地上,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他们之中,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蜷缩着,没有跟着别人一起行礼,身上的衣服破旧,但仍然看得出是不错的料子。
  这些人赌钱的方式,便是以折磨他为乐,比方说,方才颜溪听见,一个宫人说有办法让他甘愿喝下自己的尿,只要成功了,其他几个便一人给他五文钱。
  颜溪看向这孩子,她三年后的儿子,怀亲王裴绝期。
 
 
第177章 颜溪
  裴绝期母亲怀着他的时候, 据说当时的贵妃娘娘联合众多妃嫔,陷害当时的皇后, 她便在其中,其中蹊跷旁人不知,只是后来先后死了,兴武帝大怒,手持宝剑杀了阖宫的人。
  这件事在宫中讳莫如深, 如今年深日久,也没人知道真相, 不过人都死了, 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但唯独当时裴绝期的母亲韩贵人,因为身怀龙裔躲过一劫,被封禁安乐宫, 永世不出。
  韩贵人生下裴绝期, 只可惜, 即便是个皇子,也没能得来兴武帝一眼探望, 且还给这孩子取名绝期, 意为永远不会放她出去。
  她渐渐疯了, 成日里拿着孩子撒气,埋怨他没用引不来皇上。
  后来见裴绝期的存在实在连个宫婢都不如, 那些对他心存期待的奴才也失了心, 因为被长期留在冷宫, 早都心性扭曲, 便时常折磨他。
  到后头有一日,韩贵人疯病又犯了,将他拖到井边要扔他下去,结果自己绊倒了,而裴绝期临死之际爆发了力量,反手将韩贵人推了下去。
  韩贵人挣扎着扒住了井沿,裴绝期木着小脸捡了不少石头,一下一下把她活活砸了下去。
  井是枯的,韩贵人掉下去只是摔坏了腿,人没死,当时安乐宫仅有的奴婢都天天听着她在下头哭,只是也没人去救她。
  她活活饿死了,裴绝期从此之后就更沉默了。
  那些奴才对他惧怕又憎恶,欺负他更狠,以此证明自己的强大。
  安乐宫里的奴才们,但凡有办法的,都出去了别地,哪怕是去浣衣局也比这安乐宫好。
  剩下的几个,都是几十岁又好吃懒做长得碍眼不会来事的,没什么趣味,便每天找裴绝期的麻烦。
  裴绝期要是想吃到一口饭食,必须得跪下去求他们。
  但这孩子天生倔骨头,跪着祈求饭食他可以,可是更过分的他死活不干。
  因此才有奴才们以此做赌注的由来。
  “拖下去,处理了吧。”她轻飘飘的,仍是温柔可人的模样,眸光不带半点儿情绪。
  史女官颔首,面无表情的抬手,几个内侍上前,将早就吓得失禁的几人拖了下去。
  颜溪提步走近他,缀了明珠的鞋履踩踏在安乐宫潮湿的土地上,踏上了台阶,一根稻草被踩折,发出细微的轻响。
  裴绝期黯淡无光的眼睛看着她露了一点点的鞋尖,华美精致的宫袍下摆拖在地上,一步一步,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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